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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弓着腰,咬紧牙关,视线越来越模糊。心里念叨着没事,她一生光明磊落,行事坦荡,还喜欢做善事,虽然就是嘴巴是有一点点毒,会骂天,但那也是对人的,去年还资助了一个希望小学,今年甚至准备再投资建立医疗康复中心当然这些从未被报道出来,她才不想搁着这些事搞出什么大新闻她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心里拜拜各路神仙,目的就是给自己打气。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从后面扶住她的额头,迫使她身体扳直,没有继续踏下下一步,如果她视线清晰的话,足可以看见自己下一脚是踩空的,后果或许不堪设想。只不过此时此刻,被这样毫无征兆地陌生碰触,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寂静幽暗透着阵阵冷风的空间里,只会让她,无限恐惧。
“”
她嗷地一下叫出声,慌乱之中声音都变了调,听起来有些滑稽。本能地想往前趋,只不过,腰身却被身后一只手臂紧紧箍住。她完全忘记了身体上的难受,僵着身子,不敢扭头往后望,眼睛死死闭着。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对方将她的腰身往后拽了几步,这才放开了手。
左树颐感受到对方肌肤上那正常的温度,这才敢睁开眼睛扭过头,昏暗中看到原来是那个讨厌鬼站在自己身后吓她,心里又气又恼,立马嚷嚷着:
“你是不是有病突然这样冒出来,刚刚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真是啊唉好疼”话还没说完,就疼的大喘着粗气,用手撑住墙面。
黑暗中,简墨满手潮湿,是刚刚左树颐脑门上的汗珠。没等对方指责完,就打横抱起了她。左树颐来不及反应,脑袋昏沉地靠在了简墨肩上,全身一阵冷一阵热,这让她不得不难受地扯着对方的衣服。
她看到简墨快速将自己抱下楼,拉住对方的胳膊,摇摇头,嘴里念叨着:“不要不要去医院不能”
这个点去医院,若是被看到,无疑会有非常不好的影响,估计又要被扯出一堆垃圾新闻。简墨看着左树颐苍白冒汗的脸,在对方再三要求下,又重新折回了卧室,将对方放在了床上,左树颐难受地眉头紧锁,嘴里模糊地发出闷哼。
简墨伸手抚摸对方的额头,迅速检查了一下对方的体温之后,她动作利索,脱掉了左树颐的上衣,端来一盆热水,用毛巾擦拭了这具被冷汗浸湿的身体,与此同时也找到了家里备用医药箱。
风寒加胃受凉,还发着低烧,让这个平时嚣张气盛的雇主看起来柔弱了许多。左树颐头靠在对方的肩上,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叫唤她,可是她眼皮干涩地像被胶着一样睁不开,喉咙和胸口闷着一团火,她知道自己正发着烧。
唔
非常苦涩的药片,她本能地想吐出来,却被硬逼着喝了一口水却咽不下去,黏在嗓子眼让她难过地想要流眼泪。她抬起手胡乱抓了抓身旁人的手指,就这样来来回回数次,牙齿似乎还磕磕碰碰的,有点犯着疼。
你大爷,什么东西撬开她嘴的,感觉还挺软
左树颐轻声喘息着,红润的嘴唇迷糊地发出呻…吟声,当然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吃下那几粒药的,但似乎药效起作用了,让她稍微不那么疼,还带着想要沉睡的倦意。
简墨低下头凝视着肩上人略是好转的神情,这才垮下肩膀,轻轻将对方放到床上。她抹了一下嘴角苦涩的药剂,抽出纸巾擦了擦,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第一天刚过,就有那么多事,这还真是个让人“省心”的雇主
20。第 20 章()
睡在床上的某位雇主哼哼唧唧的,一只胳膊不老实地抬起来搭在简墨的腰上,露出了半个肩。om
之前着急,并没有一丝犹豫便帮对方脱了衣服擦了身体,可是这样裸睡似乎也不太好。视线转移到对方略微走光的上身,皱起眉便将那只胡乱的胳膊又塞回了被窝里,拉高了一些棉被。而左树颐不依,许是捂热了,合着就想透透气,身子滚到床边,刚想抬起一只脚就又被坐在床边的简墨给逮着了扔了回去。
简墨一脸无奈地将厚被子给她裹起来,看对方不动,这才松了手。睡梦中,左树颐一会儿咕哝一句一会儿皱了皱眉翻来翻去,似乎找不到舒服的睡姿,最后无奈继续躺平,眉毛一挑一挑的,简墨看着对方一系列举动不禁笑了出来,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睡觉会有这么多丰富的表情。
望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的嘴唇,简墨微微皱眉,对于刚才自己那不合常理的行为感到困惑。她试图喂了对方几次,可是方法并不奏效,左树颐就是不吃,她本可以用更强迫的手段逼着对方喝下药,但却没那么做,最后却用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行为。简墨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嘴唇,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坐在床边看了一眼时钟,便伸手拿过床头柜上那一叠叠厚厚的剧本,上面是圈圈点点的红色标记,随手翻了几页,有些台词晦涩难懂,还参杂着许多古代背景提示,要想把这么一叠厚厚的剧本熟透,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听韩助理说,左树颐几乎很少用配音,虽然她不懂这演戏方面的,但眼前这个睡姿难堪的家伙应该算是一位敬业的演员。
简墨翻到压在最下面那本有些年代感的牛封皮的记事本,上面是两行烫印的字以及一只灰色的鹈鹕鸟,里面搁着一支签字笔,显而易见,左树颐还有记事的习惯。
简墨低下头,手指翻着上面的卷书,当目光触及到这本pelikan老牌子的记事本和配套的钢笔时,动作停顿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灰色的鹈鹕鸟徽章已经接近十五年不使用了,零三年销售,在零四年便停产,因为是政治原因,她记得很清楚。何况当时只能是德国当地售卖,而大多集中在港口城市多特蒙德,那个曾经干净却又冰冷黑暗的地方,为什么左树颐会持有这个
看到封皮下还有一行印烫小字,应该是德文,简墨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将这些东西工工整整地摆回了原处,没有去看。om
简墨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人,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对方睡得很沉,蜷缩在一侧,黑色大波浪的头发垂落在两边,简墨慢慢伸出手,轻轻地将对方的一侧碎发放置到额头处形成短暂的刘海,观看了一下。
“怎么可能会是她”嘴里轻轻念叨了一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自嘲地摇摇头便又重新放下。期间,简墨不时量了量左树颐的体温,待发烫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之后,才放心离开,看了一眼时钟 ,差不多这个点,自己也睡不了多少了,索性便躺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拿过毛毯小眯一会儿便是。
mayday――mayday――!!
不远处港口发出空鸣的警报和海上船只的求救声,人们仓皇地在路上奔走,冰冷的警卫,哭泣的妇人,饥饿的孩子,还有那盒被踩碎的馅饼
简墨蓦地睁开眼,灰色的眼睛失焦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做了这样的梦,印象中她已经好久不会回忆到那些了。
她微微侧过头,一束阳光带着初春的暖意,斜斜地照射…进来。她的睡眠一向很浅,起身才发现自己昨晚竟一直被对方紧握着手指,她轻轻收回,将对方的胳膊重新塞回被窝。听到楼下的动静便立刻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服,低垂的眼脸望向床上睡得正香的人,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才慢慢走出房间。
“大神!老大她”
韩淼看到简墨,立刻颠儿过去,便被对方噤声手势打住了。
韩淼只好跟着对方走到客厅,凑上去,轻声询问着:“老大她、没事吧?”今儿一大早他刚领了前期资料准备送给左树颐,并贴心地发了短信,表示八点到,顺路可以买点早餐过去,给主子吃的那些营养餐下下饭。然后,便收到了这样的短信回复――
风寒发烧,仍在休息。
他当时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这样不咸不淡的口吻一看就不是本人发的,他急急地拨了回去,对面清冷的声音,得,还真就是大神发的。得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才放下心,但昨晚的事儿居然现在才告诉他,前脚刚从医院出来,后脚又发烧生病了,身为助理的韩淼觉得他要被梅姨削一顿皮了。韩淼望着简墨淡淡地点点头,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告诉对方,这些事情都得第一时间通知他才行。
“好了就好,幸好主子身边有大神在,不然真的又出大事了。”韩淼叹了口气,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简墨,对方眼底下略是青色的黑眼圈若隐若现,估计被主子折腾得一宿没睡。韩淼犹犹豫豫,最后憋出来一句话:“要不,大神你先吃点早餐?”
简墨连眼皮都没动,倦意写在脸上,即使如此她还是决定做些晨起运动,活动一下卧了一晚上椅子的身体。她谢过韩淼的好意,刚准备上楼去拿件衣服,而与此同时,一阵响彻天明的尖叫声贯穿了整栋别墅。
“啊啊啊――!!谁、谁碰姑奶奶衣服的!”
随着一声激烈地撞门声,楼上的房门被重重推开,走出来的是顶着一个鸡窝波浪头睡衣胡乱挂在一肩的左树颐,她面目狰狞一脸低气压地冲到楼梯口,正好撞见了正欲上楼的简墨。两个人隔了一段楼梯的距离,就这么四目相对。
精气神恢复过来了。
简墨抬头一脸淡定地望了一眼满脸怨念的雇主,心下评定着。
左树颐冷哼一声,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她从眼下那个家伙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该死的,这个保镖简直就是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底线。
“是你对吧,扒我衣服还对我上下其手?呵,我还真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真是简直了”左树颐气的牙痒,气氛的她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是多么沙哑。重步一个个台阶下去,走到简墨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奋力揪起简墨的衣领直视着,她真的快气炸了,她是最讨厌别人碰她的,居然还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
一直被震惊到的小助理这时候才敢插上话,他慢慢走到楼梯处,他一向知道左树颐起床气重,但还没看到过发这么大火的,看这眼神,她真的能下一秒就和简大神干架的趋势。
“老、老、老大,您误会了,是大神”韩淼打着舌头想解释。
“你给我闭嘴!”
左树颐杀过一个眼神,呵斥这吃里扒外的助理,她现在在气头上谁说都没用。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愤怒,眼睛铮铮地着简墨,对方脸色如常,那道让人无法忽视的伤疤平静地斜在眼角处,波澜不惊的眼眸却让她更加气愤,咬了咬下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说,我们应该走法律程序呢还是私了,或者说你可以直接卷铺盖走人,当然,违约金得付双倍,真是没想到啊,瞧你这一副白白净净正人君子的模样,长得也不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癖好”这年头变态还真是防不胜防,女变态更是!
简墨听到对方这些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略微抬起眼皮,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思考。可怜的韩淼左右为难地站在一旁听着主子像机关枪一样毒舌的话,句句戳到心尖上。
“老大,事情并不是那样,大、大神您也冷静一下”
助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