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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大咳。
“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少条胳膊腿儿,甚至连命都丢了你才会罢手?不管你们以前经历过什么,都过去了!懂吗?都过去了!那些人不是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在里面越陷越深?!你到底明不明白,她都已经死了!就算现在有了一具身体,她也不是活人!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十三哥。”蓝醉摇摇头,声音带了一丝凄凉:“你不明白,我和她上辈子的缘分还没尽,我出不来了。”
“你!”容十三狠喘了两口大气,张口结舌半天,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法说,最后又抽出根烟点燃,边抽边悻悻道:“随你便,爱死死,关我屁事!”
一度趋于紧张的气氛随着容十三这句话总算稍微缓和下来。蓝醉磨蹭半天,还是低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回我妈的话?”
“又不是蓝姨叫我来的,我们小时候好歹一起玩过,我看不过去了还不能说你了?”容十三翻了个白眼道:“蓝姨的脾气我们这辈儿的都清楚,你别直接跟她顶。找机会我把你意思透点给她,她毕竟是你妈,我估计就算火大也真不能拿你怎么遭——得,你就仗着大家都护着你,使劲儿折腾。我给你说,除非你躲到深山老林没人烟的地方当野人,不然带具尸体在身边绝对没戏!普通人就算一下两下看不出来,看久了还会发现不了?你趁早想个解决办法,我看原来那个小纸人就比现在靠谱多了……”
容十三还在叨叨个没完,顶楼的隔门突然被人一下从里面推开,露出个皱鼻呲嘴的青年。
“容十三,医生说了不准抽烟!你一个病人不好好躺床上到处窜什么,你属耗子吗!”
蓝醉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生一愣,觉得有几分面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哪里见过。但青年没给蓝醉继续打量的机会,一把把下巴上的口罩罩回鼻子上盖住大半张脸,怒气冲冲的往容十三方向走。
“容狗儿,又用你的狗鼻子了啊。这烟味有这么独特吗?隔这么远你都找得到。”容十三一见来人,立时恢复了平常的吊儿郎当样。
“容十三,你再喊我容狗儿试试!”被叫做‘容狗儿’的男孩瞬间暴走,一拳头直接就往容十三胸口捣。
容十三斜步侧身,轻松把男孩的拳头挡住,依旧笑眯眯道:“容狗儿,这点花拳绣腿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现?信不信我摔你个狗□□?”
“容十三!你别趁五哥不在你就嚣张!你……!”大概是容十三手掌突然一用力,‘容狗儿’闷哼一声就矮身蹲下半截,剩下半句话也被噎回嘴里。
容玖!
蓝醉想起来这个青年是谁了。
上次去茶园会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不过后来的经历跌宕起伏,蓝醉哪里还记得那次平淡的会面?要不是突然提到容五脑中灵光一现,蓝醉真是说什么都想不起来。
“十三哥,你受伤了?五哥呢?”看容十三稳稳秒杀容玖的样子,蓝醉从横到竖都没看出他哪里有个病人样。而且如果容十三受伤了,容五肯定会来镇场子。没办法,容十三最讨厌呆医院,每次能爬起床人就跑了,只有容五镇得住。而且说到容五,既然容十三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容五肯定也知道。容五的性格虽然冷淡却还没冷淡到这地步,即便不露面也得打个电话来问一声。
蓝醉隐隐有了个不好的猜想,但实在不愿意相信那个猜想会成真。
“没事儿,肋骨断了三根,让医院拿胸带裹得严实得很。”容十三漫不在乎的语气像在说今天中午吃了两碗饭一样,却让蓝醉眉心打了个结。
“五哥呢?他现在很忙?你肋骨断了这么瞎折腾,他居然都不过来守着你?”
容十三斜瞥蓝醉,松开容玖的手,拍拍手掌道:“丫头,你也不用试探了,直接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五现在闲得很,闲得天天躺着睡大觉,把容家的事都砸我头上了。”
容十三的话像一根针刺进蓝醉胸口,不是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而是一种突闻噩耗的难以置信。
“上次见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好好的,上个月我还给他过了三十二岁生日。都过了三十二岁了,我们都以为那事可能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了结了。小醉啊,说句实在话,我现在有时候真觉得人他妈就得信命,什么人定胜天,那是扯淡。上个月中我们得了个点儿去了趟螺岭,本来是个挺轻松的活,结果干到一半容五就那么倒了,差点连累我也被埋在下面。恩,他倒的那天离他生日刚好五天。”
“……他人呢?”
“二楼躺着,要去看吗?”
蓝醉默默点头,容玖被容十三那一别手腕差点断了,也老实了。两人跟在容十三后面,拉开门,竟发现门里拐角阴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那人一身普通灰色长袖衣裤,一头长发用皮筋随意绑成一束特长的马尾,即便在阴影里头顶还是罩着衣服上的连帽。帽子下的一张脸美轮美奂,颜色却白得发青,眼瞳黑黝黝的,隐在暗处就像一只幽灵。
容十三被骇了好大一跳,容玖似乎知道拐角这有人,反应不大不过往后避了两步,只有蓝醉一怔,反倒前行靠过去,轻声道:“漪凰,你怎么在这里?”
“看你一直未回,出来寻你。”
“……你来了多久?”
“挺久了。”君漪凰下巴轻扬指向容玖,道:“比他早。”
……
蓝醉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看君漪凰这样她和容十三之间的对话大半都被听了去。
蓝醉虽然知道她和君漪凰之间的鸿沟大到几乎难以跨越,但除了白素荷在下贺兰馥墓前的敲打,两人几乎从没正面提及过这件事。一层膜再透明那还是有一层膜,但当那层膜被撕裂后,就是□□裸的面对,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你不是要去见什么人吗?”君漪凰主动侧过身,让开遮挡住的楼梯,“走吧,我陪你去。”
容五住的是医院的v病房。
v病房和其他的病房截然不同,布置得柔和温馨,要不是替代了家具的是许多不断闪烁亮点的仪器,完全看不出这是一间病房。
容五就躺在病房中央,双眼紧闭。他昏迷的时间还不算长,手脚肌肉都没发生萎缩,仍然可以从流畅的肌肉线条中看出他清醒时的矫健有力。
蓝醉就站在床旁边,紧紧盯着容五那张菱角分明的脸,恍惚中总觉得他随时会睁开眼睛,露出那种冷淡狠厉的眼神。
蓝醉很难想象,那个沉稳、内敛、果决、狠辣,像是一座山一样的容五,倒斗界中立于传说之位的容五,居然就这么倒下了。
“觉得挺假的是吧?”容十三随便靠在旁边的一台仪器上,也不管那台仪器到底价值几何,“他忙了半辈子,又怎么样?还是落得这下场。”
“还是检查不出原因吗?”
“查出个屁。”容十三摇头道:“我今年二十六了,下一个估计就是我了。丫头,这就是命,不得不信,知道吗?”
话说完,容十三别有深意的看了蓝醉和她背后的君漪凰一眼,语带双关。
蓝醉并没反驳,只是向后伸手握住君漪凰的手。
君漪凰的手总是隐在长长的袖子下面,露出半截手掌和指尖。但是蓝醉握紧了那半截手掌,越来越紧,感受着手掌中异于常人的冰冷。
“我不信命。”蓝醉终于开口,冷淡却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坚决,她转头直视容十三的眼睛:“容十三,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从来不是一个会信命的人。”
第156章()
从见到容十三那天起,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容十三没再来劝过蓝醉,蓝醉也没再去看过容五,两人像是从来没见过。蓝醉每天还是像个游魂一样,从楼上逛到楼下,再从楼下爬回楼顶。
这三天里,蓝醉收到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白素荷醒来了,虽然还处于观察期,人的精神也不太好,不过只要人清醒了,总会好的。
第二个消息是一张纸条,是半夜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署名蒙筝。
蒙筝走了,很安静,谁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蒙筝说她现在身上一无所有,确实没有钱去支付这段时间的医疗费、住院费和日常生活花费,只能麻烦蓝醉暂时垫付,她会设法尽快还清这笔债。
蓝醉拿着那张纸条发了一阵呆。说实话,因为夏若卿的原因蓝醉确实不想搭理蒙筝,但这不意味着蓝醉是非不分。蒙筝会搅合到这件事里受伤中毒,蓝醉要负大半责任。而且这家医院针对的都是蓝醉她们这种受的见不得光的伤的群体,收费自然不菲,蓝醉也不认为蒙筝能承担这笔费用。从始至终,蓝醉从来都没考虑过让蒙筝还债的事,所以在蓝醉盯着纸条楞了半分钟后,直接撕碎丢到垃圾桶中,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到了第四天,蓝醉终于结束了她漫无目的游荡的日子,踱到白素荷病房门口。玻璃上的窗帘都被拉上了,蓝醉看不到房间里面,不过今天的门不像平常那样锁得死紧,露出一道不足一指宽的小缝。
这道缝隙抵消了房间的隔音设计,让蓝醉可以清楚听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素荷,白家从来走的都是尊鬼敬道的路,那些倒斗的是干什么的?那都是些没心没肺发死人财的贼!丧尽天良的土耗子!你是白家的家主,居然去跟那些土耗子闹腾到一起!”
发脾气的嗓音听得出已经上了年纪,伴随着呵斥还有鞋底来回摩擦地面的重重踢踏声,足以让蓝醉明了说话的人现在心情有多么糟糕。
蓝醉缩回贴近门把的手,想了想还是没转身离开,站在原地准备继续听下去。
房间里除了脚步声静了片刻,那人转了好几圈,呼哧呼哧的粗重呼吸声才和缓了点,继续道:“素荷,你也知道我们都老了,白家这一代人还能指望得上的就你了。你还这么没轻没重的不爱惜自己!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听到你出事了,吓成什么样?!”
“能吓成什么样子?无非怕我死翘了白家没人管而已。”白素荷终于开口说话了,和平时的锋锐有些不同,略微低沉,有种无法掩饰的倦怠感。不过那种一针见血的刻薄还是一点没收敛,光是语气就足以呛得人内出血。
年老者果然被呛到了,蓝醉能听到呼吸声明显重新变得粗重。
“白素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叔叔的?!说的这叫什么话!”
“二叔,火气这么大做什么。“白素荷轻笑了声,说道:“我又没怎么的。医生说了我大概再休养个把月就能完全恢复了。到时候该干嘛干嘛,跟原来没两样,你急什么?”
“还没怎么的!”二叔每次刚刚火气刚刚消下去点,就能被白素荷成功的重新挑起。蓝醉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脚步声都忍不住拧眉毛,生怕这位二叔激动之下会把楼底跺穿了掉下去。
“让怨魂寄存尸身,是逆天折寿的事!折寿!你懂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当然懂了,我平常为白家跟那些阴魂野鬼打交道,不也是折寿的事。反正都折了,也不差这点。”
“什么叫不差这点?!你这次居然焚了自己一魄去帮那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