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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福妈妈和灵珠到外间。且不管画壁已经去请了大夫,自己吩咐了随身丫鬟:“你去把常给小姐们看病的张大夫请过来,带我的牌子去,务必要快。”
慎儿欲言又止,那丫鬟接过牌子:“妈妈放心,我去了,他不敢推辞,不到一炷香必能来。”
丫鬟去了,夏妈妈又问着两人:“姑娘这病到底是什么,我看着不像伤寒。她额头上的伤是谁弄的?还有这血,好好的人,怎么就吐血了?”
福妈妈叹气,道:“额头是不小心撞的,吐血是怎么回事,我们无从得知。”
“你成日跟着姑娘,怎么会不知道?趁早说了,我也好准备回话。”
福妈妈被逼无奈,道:“前几日来了一群婆子,说青萝毁了花园,要带走审问,不由分说冲进来抓人,姑娘哪能容她们放肆,拦了一回,那婆子就下了死手惯,把姑娘头往桌角撞。我们姑娘又是体弱身轻的,撞的大包好几日也没消肿……”
做下人的伤了主子,杜府里虽然抬高贬低,素日也未曾闹得这么难看。夏妈妈沉下脸,也不发作,又问:“怎么不吃药?”
“有我在,岂会不让姑娘吃药。常夫人请了大夫看过一回,说姑娘受了惊吓,额角只是皮外伤,开了单子。我们就按单子抓了药吃。吃着吃着,姑娘就流了鼻血,只说药太上火。今日听见老太君派灵珠送吃的,姑娘激动之下,竟吐了血。”
夏妈妈是知道查毁花刁奴的事的,或许杜月芷是因为这件事积郁于心,所以才会吐血。
她跟灵珠互看一眼,灵珠冷笑道:“夏妈妈,三姑娘必是受了冤屈,背地有人把老太君蒙在鼓里呢。”
夏妈妈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接话。
说着话,一时大夫来了,果然很快。
那大夫是杜府常用的,先诊了杜月芷的右手,皱眉,再诊了左手,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擦擦头上的汗,尴尬起身,对着夏妈妈拱手道:“小姐脉象奇怪,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小姐露出脸让在下看一看?”
夏妈妈不肯,骂他医术越发不长进了,还是福妈妈劝说,考虑到情况紧急,这才点头。于是掀开帐子看了一回,杜月芷脸色苍白,眼窝下有着淡淡的乌青,眼睛里血丝分裂,嘴唇也如红朱。张大夫面色更加沉重:“玄脉虚浮无力,尘脉激荡剧烈,曲脉又忽快忽慢……”
“你直说是什么病,怎么治!”
“怕是不好治。”张大夫原本光靠诊脉还不敢确认,看过杜月芷的脸后,他便有了依据,只是未免过于骇人。他恭恭敬敬,声音惶恐:“如果在下诊断没错,小姐不是伤寒,而是中毒。”
第90章 虐待()
杜月芷因为要把老太君和郑妈妈不露痕迹地引过去,所以多花费了一些时间,看到眼前的情景,又后悔自己为什么来得这样晚。
只见两个粗壮的仆妇拿着鞭子站在一旁,鞭子很细,挽着指甲盖大小的结,一粒一粒排下来,抽在人身上又疼又煎熬。
而方才还穿戴齐整的迷迭倒在地上,她几乎浑身是血,脸也留下了细小的鞭尖儿痕,口中不停哀求着什么,没有人帮她,反而招来更多的鞭子。她背上的衣服被抽烂了三处,哭得很厉害,更可怜的是身上都湿透了,水流的到处都是。原来她但凡有晕的迹象,便有丫鬟兜头泼去一盆冷水,深秋的天,她浑身又是水又是血,冻得脸色青白,嘴唇乌紫,颤抖得跟筛子一样,只要倒下去,必被人揪起来跪好,痛苦不堪。
常氏闲闲坐在梨花木椅上,保养良好的白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茶杯盖,清脆的瓷器响声回荡在房间,响一次,迷迭就抖一次,气若游丝道:“夫人饶命,我是真的不知道大少爷的行踪,他是个爷们儿,我只是个丫鬟,根本无权过问他的私事,呜呜呜……”
“我看你是故意瞒着我不想说吧!你都成了大少爷的枕边人,怎么还敢说什么都不知道?!不打你是不会招了,给我抽她十鞭!”
那仆妇高高举起鞭子!
“住手!”只听一个清亮的声音破空而来,随后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天而降,是有着英气眉毛得到剑萤。她落在迷迭身边,伸出两指挽住鞭尾,用力一扯。那仆妇鞭子脱手,踉踉跄跄向前摔去,四仰八叉。
迷迭原本以为会挨打,闭着眼咬紧牙关,好一会儿才发现剑萤帮她夺走了鞭子,眼泪顿时涌了出来:“谢谢,谢谢剑萤姐姐……”
剑萤将鞭子挽在手腕上,淡淡点了一下头,回到杜月芷身边。
“人怎么样?”杜月芷问。
“受了很严重的鞭伤,脸或许会破相。”剑萤如实回答。
老太君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她有心让常氏做主母,常氏却一而再,再而三做下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当众惩戒奴婢就罢了,把人打得死去活来,刑罚严酷,且还是私刑!这么多姑娘丫鬟婆子看着,外面还有进来测量望月湖的工人下手。万一被传出去,杜府刻薄奴婢,私设酷刑,名誉必然受损。
早前大房因为一点小事踹了一个小丫鬟窝心脚,后又将那丫鬟打了二十大板撵了出去,几乎打得半死,偏生丫鬟的父亲不是好惹的,一状告到衙门,虽然及时压了下来,可仍有紧盯杜府的仇家传出闲言碎语,老太君因为这件事狠狠责备了常氏。
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常氏故态复萌,又开始虐待下人,甚至连人也不避讳了!老太君看着血淋淋的丫鬟,面色越来越阴沉!
常氏在杜月芷喊出住手之后,才发现老太君已然站在身后多时,她方才盛气凌人的气势瞬间消失不见,变得有些惶恐,脸色苍白,猛地站起来,勉强笑道:“老太君,这大冷的天儿,您怎么来了?”
她妄图掩饰地过来扶老太君,老太君面色一沉,语气分外冰冷:“大夫人!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第91章 九一()
杜月芷一夜好睡,隔日起来神清气爽,逗弄了一会儿雪儿。昨日夜已深,只匆匆给雪儿做了个小窝睡着,她计划着再给雪儿做个睡觉的暖笼,猫爬架,猫团子什么的,吩咐了丫鬟或买或做,却没想到不消多时,已有人将东西备齐,送上门来。
平日要个针头线脑都推三阻四,如今赶上门来献殷勤。抱琴早起去拿早饭,还没出门就有小丫鬟提了几个提盒,进来跪在地上,说是厨房的管事让送来的。打开来,粥品上等,配菜有模有样,各色都备齐了,连汤都纯白滚香,汤汁浓郁,令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往日厨房的人看见我厉害,不敢拿差的给我,现在看来,还有更好的。以后我再去拿饭,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赖!”抱琴洋洋得意地将早饭摆在桌子上。
“他们可不敢了,看咱们姑娘成了红人,巴结还来不及呢!今天管家说我们房里还缺两名丫鬟,要调人过来伺候呢。”
杜月芷现在身份可不比以前。一夜过去,消息传得飞快,穷乡僻壤接进来的三庶女,老太君如今看重不说,还成了小殿下的恩人,以区区庶女身份进宫遏见,若是真入了菱妃娘娘的眼,只怕是飞黄腾达,越上枝头做凤凰,将来跟杜月薇并肩也不是不可能的。在她身份水涨船高的今天,杜府的下人们见风使舵,少不得巴结她。
如此种种不消细说,荷花洞子里的人,除了杜月芷,都在心中祈祷这扬眉吐气的日子能多停留一段时间。
杜月芷逗了一会儿猫才出门,为了三日后进宫之事,老太君少不得提前细细嘱咐她。
杜月薇来了,昨夜就去跪了佛堂,大约是没睡好,神色萎顿,一看到杜月芷,脸上顿时堆起笑意。
虽然是虚情假意的笑,可却带着讨好之色,叫人不免生疑。
“三妹妹脸可好了些?看起来似乎消肿了许多。”杜月薇凑过来,在她脸上细瞅了瞅,看起来犹为关切,还让诗儿取了化淤消肿的药送给她。杜月芷略动了动,杜月薇就分外紧张,目光缝在她的衣裳上似的。
“对了,三妹妹那幅白狸绢百寿图我已经另外派人錶好了,早起送了来,挂在老太君房里。还有令儿,我已让人带出去交给人牙子发卖,省的她再来离间我们姐妹感情。”
杜月薇的语气又轻又柔,丝毫没有往日那般嚣张跋扈的样子。
杜月芷黑幽幽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今日大姐姐是吃错药了吗?这般热情,宛若忘了之前势如水火的架势。
回去的路上,还是杜月镜告诉了她原因。
“昨日两位殿下是不是看到你脸受伤了?九殿下在离开前,当面提了这件事。毕竟马上要进见娘娘的世家小姐,怎么能脸上带伤,且你年纪又小,担心你控制不了伤心的情绪而在娘娘面前失仪。大伯父当然懂他话里的意思,是要把你妥善安排好,心情愉悦地送进宫。而令你委屈的人,很明显有大姐姐,所以她才会迫于压力低头示好……啊,阴差阳错,这一次还算是你大赢。”
无论杜璋和常氏怎样维护杜月薇,然则人算不如天算,祸兮福兮,意料之外。
杜月芷心里却在想,他不是明明气得都不肯回头看她,怎么还会这样对她好呢?
说好不再怄气的,若是这次进宫见了他,好好跟他道歉吧。
三日后,她的脸好的差不多了,宫里的马车来接人,杜怀胤亲自送妹妹进宫。
过了严兵把守的正午门,下马上轿。
紫金銮殿,宝光葳蕤。
皇威浩荡,鸣钟击磬。
关于皇宫,杜月芷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良王册封,大婚的时候,她都去过。只是那时候胆子特别小,不敢四处乱看,走在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的高大宫殿里,莫名觉得害怕,连呼吸都凝滞了。
轿子的车窗是一层白纱珍珠流苏,透过摇摇晃晃的珠子间隙,她看着平坦的青瓦路从眼前飞速闪过,偶尔能看到粗壮圆润的柱子,玉石台阶,宫女华美庄重的下摆像是水中的船,簌簌轻盈。
“我在外面等着你,放心去吧。”到了禁宫,杜怀胤就不能进去了。杜月芷从车窗内伸出一只柔嫩雪白的小手,兄妹俩默默交握片刻,只听太监捏着嗓子道:“起轿——”
杜月芷这才有些紧张,轿子静悄悄飘了过去,她手心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那块打着络子的琅琊玉。这是九殿下送她的,握着它,仿佛就没那么紧张了。过了漫长的时间,终于落轿,是一处碧玉琉璃瓦,雕梁画栋的宫殿,一个风仪女官带着宫女将她迎了下来。
这里仍不是菱妃娘娘的宫殿,而是速教宫中礼仪的地方。
杜月芷前世有经验,所以学得又快又好,一点就透,进退几次都未出错,那女官露出笑容来,将杜月芷带入内殿,穿过游廊,分花拂柳,这才到菱妃娘娘住的宫殿。
秋日天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下,碧清的宫殿宛若一块翠玉,熠熠生辉,屋檐画栋,朱帘灵动,宝格上放着各色玉雕,瓷瓶,佛手等物,宽阔的铺着地毯的殿房内卧着两只大鹿首,原是熏香炉,甜香扑鼻,轻烟袅袅。
一路走来,只见那些守房的宫女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见人来了,纷纷行礼。
“小姐请坐,娘娘稍后就到。”
“多谢姑姑。”
引入内殿,那女官便退出去了。
杜月芷饮着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