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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郑扬很可能会成为一枚弃子,所以徐贵妃不肯再见他,刻意的保持着距离,说不得等到必要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要郑扬死的,也会是徐贵妃。
武安伯府的案子已经很难善了,如果郑扬难逃干系,徐贵妃的地位一定会大受打击。
“你一直都是贵妃的心腹,如果你出事,贵妃即便无错,朝臣也会咬住不放,连宗亲之中——”卫箴拖了拖音,“郑公,贵妃在这种时候不见你,你真觉得,事情这么简单吗?”
郑扬眼皮一跳,眼神也有些闪躲:“总之我来找你,就是想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知道锦衣卫手段高明,要查出真相是早晚而已,但我提督西厂这些年,事关到我,要我干坐着等结果,我办不到。卫箴,你有什么线索,大可以告诉我,我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你起冲突,如果我派人去查,未必查不出,但一定会影响你。”
他不是说大话。
线索就那么点儿,西厂要是插手进来,他的部署和规划,是一定会被打乱的。
但卫箴并不愿接受郑扬这样的“好意”,到目前为止,郑扬身上的嫌疑仍旧最大,尽管他心里有数,这事儿八成同他无关,然则外人眼中未必如此。
他倒不是怕人家说锦衣卫如何如何,说他卫箴如何如何,只是避嫌二字,他希望郑扬能懂。
“郑公,贵妃都选择了避嫌,避不见你,你还要一头扎进来?”卫箴冷眼看他,一点情面也没打算留,“我知道你在急什么,谁也不想做弃子——”他稍一顿,眼见郑扬想要开口打断,便一摆手,“你我心里都清楚,你不用自欺欺人,也不必拿言辞来哄着我。是不是你做的,我心里多少有数,你最好不要再插手这次的案子,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郑扬是带着十二万分的真诚来的,他自问这十几年间,都没有跟谁低过这个头,简直低声下气一样,他甚至是在恳请卫箴,让他一起查案,哪怕是暗中的,不惊动任何人的,只要卫箴一个点头而已。
事实上,他大可以自己查自己的,他是敬卫箴,也是愿意高看卫箴,可是卫箴……
郑扬眯了眼,显然不高兴了。
卫箴看在眼里,并没有当回事:“郑公用不着生气,做人做事,还是有规矩的好,北镇抚司用不着西厂的援手,卫箴,也不需要郑公的配合。”
郑扬大口喘气:“你一点面子也不留?”
“难道我不是在为郑公好?”卫箴觉得他这话说的稀奇,冷笑着反问回去,“如果王阁老他们知道,郑公也在干预查案,你觉得会怎么样呢?贵妃娘娘避嫌不见你,应该也希望你能够抽身出来,而不是一头扎进来,还自己动手查所谓真相吧?”
现在的郑扬,没了徐贵妃的支持,自然也可以立足,可他的前路,会变得坎坷动荡,贵妃娘娘的枕边风,陛下大多都是听的,更不要说王殿明他们几个再盯上他。
是以郑扬退让了。
不过是能屈能伸而已,他能风光得意,就受得住狼狈落寞!
郑扬从官帽椅上站起身,大红妆花通肩云纹的飞鱼服穿在他身上,仍旧那样气势不减。
他抱拳,朝着卫箴拱手一礼:“卫大人,领教了。”
卫箴是目送着他出门去的,他和郑扬之间,有惺惺相惜,也有政见不和,既是对手,可冥冥之中,又像是朋友。
郑扬能放下面子和身段,登门见他,说出这样一番话,且被他全部拒绝之后都不生气……
他做了深呼吸状,人在朝堂,大多时候还是身不由己啊。
……
卫箴从堂屋往后院去找谢池春的时候,谢池春和王齐正对着石桌上铺开的一张画像,研究个不停。
彼时谢池春坐在石凳上,王齐凑在她身旁站着,姿势有些许的暧昧,可两个人却不自知,也许是从前习惯了,办案的时候从来没这么多顾忌,北镇抚司中没人拿谢池春当个柔弱女子看,而谢池春自己,更不这样认为。
所谓男女大防,大家都没太上心。
是以卫箴一进了谢池春暂住的小院时,脸色就变了。
王齐站在她侧后方,弯着腰看石桌上的画像,还不时伸出手指指点点,偏偏他一伸手,就像是环住了谢池春一般。
卫箴站的还远,听不清他两个在说些时候,黑着脸步过去,脚下踩的很重。
王齐觉得背后一凉,又刀子一样的眼神透过来,要把他刺穿了似的。
习武之人防备心中,饶是在卫箴府中,他的防备也是本能的反应。
故而在卫箴将要靠近时,王齐一个回身,招式就打了出来。
卫箴冷笑着拆招,擒住了他胳膊,反手一锁:“本事见长?”
王齐不是草包,之所以三两招之内叫他拿了,还是因为回身出招的一瞬间就看清了他的脸,当下收了势而已。
但他没想到,卫箴来真的一样,他左臂吃痛,面上有些狰狞,一面喊通,一面顺着卫箴的劲儿往下卸力:“老大老大,我不知道是你啊,刚才觉得有杀气,本能反应才出的手啊,我不是立马就收势了吗,疼疼疼,胳膊要断了。”
谢池春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就叫活该了,平时你跟严哥打我的时候,也没手下留情,可见出手出惯了,这毛病改不了,出招太快,活该叫老大揍你。”
她还有心思跟王齐打趣,卫箴的脸就更难看,手上的劲儿非但没卸,反倒更重了下。
王齐真觉得胳膊要断了,他猛然加重的一道力,那股疼是钻心的。
但卫箴很快松开了手,绕过王齐,往谢池春旁边坐下去:“你们刚才在看什么?”
第三十八章:画中人()
第三十八章:画中人
王齐揉着肩膀想往卫箴旁边坐下去,但是扫了一眼卫箴的神情,脚尖儿稍转了个方向,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谢池春憋着笑,看看王齐脸上的痛苦和眼底的不甘,别开脸去,调整了下情绪,才想起来回卫箴:“是画像,老大不是让齐哥去找邓掌柜弄画像回来,这就是。”
她话音落下,卫箴才把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那幅画上。
画上的男人果然二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眉清目秀,圆脸大眼睛,倒不是尖嘴猴腮的精明样。
卫箴一只手放在石桌上,时不时的点三两下:“还问出别的了吗?”
王齐摇头说没有:“我又细问了几句,邓掌柜说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男人,四个月前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就能记得这么清楚,以至于过去了四个月,他还能凭着记忆中的模样,帮着王齐弄出这么一副画像来?
卫箴眯了眼,而王齐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又添了两句:“我问了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的,他说因为那方子从来没见过,所以对这男人的印象就格外重一些,我也觉得哪里有古怪,刚才跟池春商量了半天,但她觉得,邓掌柜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谢池春一听他提到了自己,又想着卫箴莫名而来的怒火,生怕自己受到牵连,忙欸了声:“是啊,他撒这个谎,早晚会被怀疑,还不如齐哥带人去问的时候,他就推说不知,反正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是真不记得了,咱们也拿他没办法,何必要给自己招惹麻烦呢?”
卫箴恩了声,仍旧平平的,但王齐觉得,他没了方才的怒意,还是说……
王齐低垂着脑袋撇了撇嘴,合着撒气就对着他,一转脸对上谢池春,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他又费解,池春什么时候在老大这里,有了这样的待遇了?
“王齐。”卫箴又点着石桌叫他。
他突然抬起头,啊了一嗓子:“怎么了?”
谢池春眼睛闪了闪:“齐哥你在想什么?老大叫你好几声了。”
王齐干巴巴的吞了口口水,尴尬的笑着说没有:“老大想说什么?”
卫箴眯起眼来打量他,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事,这样的眼神,叫王齐越发心虚,但却不敢别开眼,唯恐卫箴看出什么来,又要找他麻烦。
两个人四目相对,这么对视了好半天,卫箴才稍稍收回目光:“你拿着画像走一趟武安伯府,问问徐天章,见没见过这个人。”
“老大觉得,这是伯府的奴才吗?”王齐一面说,一面又摇头,“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要这么轻易就把人找到了,这案子是不是破的也太快了些?”
“可是这种事情,会随便找个不相干的外人来做吗?”谢池春的想法显然同卫箴是一样的,“虽然是王孝安每每抓了药,但是药送到了哪里,又是什么人接手,现在细想,一定都是画上这个男人。三个半月的时间,先后不知多少次接过头,难道每次取药,都换一个人?这样风险只会更大。而且他们拿了药,还要送到伯府里去……”
她稍顿了下,转头去问卫箴:“先前封存了世子妃生前所用,还没有回老大吗?”
卫箴摇头:“徐天章没那么好说话,你们也说了,封存这些东西,交由北镇抚司看管,对武安伯府实则很不尊重,他要面子,不然也不会唆使孙符上这道折子,惹出这许多麻烦来了。”
“但按照我们之前所想,这东西十有八九,还是落在了世子妃身边服侍的人手上的,既然是这样,画上这男人,同武安伯府就一定有联系,不然再另找个人,与这男人接头取药,再经手一道,更容易节外生枝。”
“可是……”王齐略拧了眉头,显然不赞同这样的说法,“用了伯府的奴才,一旦事发,太容易被揪出来,这可不是节外生枝的事儿。况且一个奴才,能有多硬的骨头?只怕被抓的时候,别说往北镇抚司走一趟,就是叫他进一进刑部大牢,他也吓破了胆,立时把什么都招了。”
卫箴扬了抹冷笑:“说不定,就是要他什么都招了。”
王齐和谢池春皆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他怀疑到了什么?
然则没等到二人再将后话问出口,卫箴已经催了王齐一声:“你现在就过去,吴赞到这时候还没来回我的话,肯定还在伯府跟徐天章周旋,你拿了画像去问他,正好再告诉他一声,不想糊里糊涂的吃哑巴亏,就把世子妃生前所用交给吴赞看管,还有世子妃贴身服侍的奴才们,包括世子妃的乳母在内。”
王齐见他如此坚定,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时,想到什么,多问了一句:“要真是伯府的奴才,立时拿了来吗?”
卫箴嗯了声:“拿回来我亲自审问,有些事……”
有些事情,是不是如他所想一般,这个男人,最能给他证明。
谢池春是一直看着王齐的背影消失在小院中的,她其实有些不明白,卫箴的欲言又止,究竟所为何事?。。
等他走远了,她才回过头:“老大,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啊?”
卫箴嘴角扬了弧度,她还是那样聪慧,那么能明白他的心思。
他说是:“郑扬刚才来,说了些话,跟我心中所想,才大致不差。”
跟郑扬有关?
谢池春秀眉蹙拢,盯着他看,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是在等着卫箴的后话。
“他怀疑这件事情是刘铭在背后主谋,其实你也想的通才对,但是我所想的——”有些话,即便是和吴赞厉霄他们,他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