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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了车上的水泥才卸去了三分之一。也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们休息了。在休息的时候，我还在不停地挠着，有个上了岁数的人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了他，他笑着说，赶紧到沙子堆上，敷点湿沙子。我就到沙子堆上去在自己的衣服和脖子上敷了点沙子，多蹭了就几次所有的水泥都给蹭掉了。虽然有还有点痛，有点痒，但明显好多了。休息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完了以后继续接着干活。十几吨的水泥我们十几个人连续二三个小时就已经全部都卸完了。
当卸完水泥的时候，我的双腿完全软了，自己走起路来，感觉好象站都站不稳，腿在不停的打颤。虽然背上没有水泥了，感觉好象总有水泥压在自己的背上一样，沉甸甸的。连腰都直不起来，屁股上像是坠了千斤石一样。刚一结束我就瘫坐在沙堆上起都没有起来。回头看了看我们刚才卸的水泥堆我简直惊呆了。虽然没有人刻意地去把那一包包的水泥摆放整齐，但是十几米长，二三米高的水泥堆整齐地放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很标准的长方体一样。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一条很直的直线。每一个水泥袋子都是摆放及其整齐，没有多出来一点，也没有凹进去一点。看着那水泥堆就想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是那样的惬意，那样的畅快。让人真正能感受的一种劳动的美。
那次卸水泥只不过是我在建筑工地上的一个小小的开始，以后的活一天比一天苦，一天比一天累，由于建筑商马上要交工，我们这些人就没命的加班。每天七点钟的时候准时上班，十二点休息吃饭，下午两点钟又开始上班，等到晚上七点种下班，八点钟开始又要加晚班。一直要加到完上的十二点钟。每天的休息时间只有七八个小时，但是一天的工钱只有十六块钱，晚上加班也就给八块钱的工钱。大家都嫌工钱给的太底，又要加班，都表示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活也是要干的，如果在这里不干，到那里都是一样。这个建筑工地工钱底，也没有几个建筑工地的工钱高的。农民工的悲剧就在于无论走到那里都是农民工。
开始的时候我有点受不了，到了晚上实在不想加班，可是想想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挣点钱，虽然工钱底，积少成多，凑个路费也是不错的，再说了家里这么需要钱。有的时候就在白天劳动的时候我都是闭着眼睛的。稍微有点休息的时间我想打盹，睡眠严重的不足。可是其他的人都没有，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我才适应过来。
既然是建筑工地，伙食自然是不好的。早上的早餐只有馒头就开水，中午的时候是炒一个菜，当然是那种最便宜的，夏天本地的产的包心菜是最便宜的，只有一毛钱，甚至几分钱一斤，每人一碗，就着两个馒头吃。晚上的时候就是吃面条，不知道为什么，我吃那饭，跟本就耐不了饥饿。不一会就饿了。再向食堂要的时候，是给都不给的。所以我每次吃完了饭之后就向大师傅要一个馒头预留着饿的时候吃。也许是真的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物以稀为贵吧，我向大师傅要馒头的时候他回给我，其他的人要的话他总是拿理由来搪塞。
我在西宁的那家建筑工地上一共干了二十多天，我就回家帮忙秋收，我每过一天，我就算计一下我自己一共争到的钱数，二十多天我一共挣到了五百块钱，我在计算这些数字的时候我很开心，不仅自己走的时候路费有了，而且还有了一个月的伙食费。可是我想得也过于天真了。最后那些钱我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在那个时候农民工讨工钱好难好难！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最后的学费
我和奶奶在姐姐和姐夫的帮助之下，忙完了紧张的秋收。开学的日子又逼近了。可是我这个学期的学费一点都没有着落。眼看着我开学的日期马上就临近了，奶奶非常得着急，我也非常得着急。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爸爸说现在老板回老家了，他们的工钱正在想办法要。电话里奶奶爸爸我听得出来很无奈，他说去了以后打垃圾不是很好，所以就在一个老乡的介绍下去建筑工地上干，开始和老板谈的时候都谈好了，每个月一结帐，可是到现在为止了还是一份钱都没有拿到。奶奶在这边很生气，开始大骂爸爸了。爸爸说让我先等几天，老板来了以后他再去要。
打完电话的当天晚上家里就我和奶奶两个人。就坐在灯下，谁也没有办法，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奶奶一个劲的骂老板没有良心，可是骂归骂，再厉害的骂也骂不出钱来。奶奶一边坐在电灯下喝茶，一边嘴里面念叨着每一个亲戚和她相识的人的名字。数来数去，就那么点亲戚，就认识的那几个人，亲戚的大门上爸爸的脚步子已经踏过上百遍了，不可能再三的借钱。和奶奶相识的那些人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在家里面已经做不了主的。但是奶奶决定还是还要去试一试。
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天刚刚黑奶奶就出去了。毕竟还是农忙的时候，大白天的人们都在忙，去了也没有人。奶奶去了我则在家里面呆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在学校里不回家了，多带几个家教也能挣到钱，我骂我自己不争气。内心有对家人的愧疚，对处镜无奈，惆怅都一股脑儿的涌现出来了。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心里空空的。我知道，如果借不到钱，交不上学费，毕业的时候是不发毕业证的。那么我三年辛苦就会付诸东流，没有毕业证以后的工作怎么找？我想到这些我的心都碎了，精神都累了，软绵绵的打不起一点的精神来。看着昏暗的灯，看着深沉的夜，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跌到了冰窖里一样。做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繁星，就像是井底之蛙那样渺小，那样无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天空。
大概到半夜的时候，奶奶回来了。进门的时候我看到脸上有点笑意，我知道她可能多多少少借到了点。果然，她一进门就对我说，让我赶紧把这些帐写到帐本上。那次奶奶一共借到了六百块钱，虽然钱不多，也就只能一点一点往上凑了。都是一百两百，五十的奶奶凑起来的。我知道奶奶借这点钱不容易，许多人只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过不去才借钱的。奶奶说，为了这几百块钱基本上都跑遍了全庄子了。有些人家的大门口去了徘徊再三，放下脸皮才进去。我不知道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是怎么去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甚至嘲笑似的眼神。不经历人世的艰难和坎坷是永远无法理解和体会的。
虽然借到了六百块钱，可是对于几千块钱的学费来说那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还有三千多块钱都没有着落。该借的地方都已经借完了，不该借的地方也借完了。甚至有些亲戚的门上已经借了二三遍了。我们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没有办法奶奶隔几天就给爸爸打个电话，询问工钱到底拿到了没有，几次之后，爸爸说老板来了，只不过只是给了二千块钱，剩余的钱要到年底交工的时候才能一次行发，现在老板自己也没有钱。听到这个消息我恨不得拿到刀剁了老板似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一百八十八章难忘的骡子
恨有什么用，骂又有什么用。我的学费实在是上不来了，有一天晚上，爸爸来了电话，我和奶奶去接，爸爸的意思是把我们家里的那骡子买了。一方面那骡子已经老了，另一方面能凑上一点是一点。奶奶接到这个电话，没有说什么，爸爸在电话里交代让我姐夫找一个好买主，因为我姐夫他在牲口方面很有一套的，他也曾经专门贩卖过牲口，很懂行情。
回去了以后，奶奶给我说起这件事情，问我同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能把骡子买了，要知道，它虽然不说话，可是全家人对它很有感情，它从一岁不到就来到我们家，十几年来什么大小的活都没有离开过它，虽然现在它确实已经老了。可是，它依然还是那么健壮，干什么活依然很卖力。家里的事情一向都是爸爸和奶奶商量做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奶奶这会要问我，转念一想才知道，其实谁都舍不得把它买掉。这十几年来，奶奶一直对它照顾有佳，喂料，添草，都是奶奶干的，如果干完很重的体力活，奶奶还会亲自为它熬上一桶茶水，帮它解解乏，对待它就像对待人一样，多年来，它一直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奶奶做在屋檐底下半天没有声音，她抬头仰望着天空，好象在思索什么。眼神里充满着怅惘，无奈，和失落。我也陪着她坐在那里，没有说什么。祖孙两人就无声地做在那里，看着秋夜高深的天空，星星无语，天空无语。立秋的夜晚天气很凉，让人的浑身都有些哆嗦。
“再也没有办法了！骡子也不能买啊！”突然奶奶开口说话了，“一个庄稼人家里要是没有牲口了——很难办啊！以后的庄稼该咋种啊？”像是问我，也像是问自己。
“要不先欠着，等我爸爸要了工钱再说吧！骡子不能买！”我安慰她说。“那怎么行，欠人家在帐，到什么时候都要还！一样，再说了，你爸爸的工钱那是镜子里看娃娃——太远了。现在老板欠工钱的不是一个二个，多的是！”奶奶说，“明天你去把你姐夫叫下来，把这件事情说明了，别伤心，花儿一样的人都有死的时候，一个畜生算个啥？！”奶奶铿锵地说。说完以后奶奶嚯的一声站起来，一声不响地走进屋上炕睡觉了。
到了第二天，我去姐夫家说明了情况，姐姐也不同意买骡子，她说别看是一个畜生，在庄稼人家里那可是半个光阴和财产啊！可是，如果不买骡子那有第三条路走呢？谁都知道这是一条不能走的路，可是又是一条不能不走的路。这就是人生的悲剧，这就是家庭的命运，这就是处境的无奈。
我家要买骡子的消息一放出去，来看的牲口贩子自然很多。其中就有一个是我们村的牲口贩子，他知道我们家现在的处境，知道钱对于我们家的重要，他给的价格是九百块钱，而且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被我奶奶一顿骂就给轰出去了。俗话说，没有行家有比家，像我们家这样的骡子少说也应该买个一千多点钱。很明显，他是想乘人之危捞点便宜。之后骡子以一千三百块钱的买给了另外一个贩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淘汰的代价
我永远也忘不了买骡子的那天，当姐夫和那贩子谈好价格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