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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十七岁那年的往事,那年他伤了眼睛,痛苦过,绝望过,却也迎来了他人生第二个重大转折。
第五十三章
黎明,清明时节的雨,还在雪白的梨花瓣上滚动。
“轻雪,找不到云浅。”舅舅乔莫钊一大早就过来了,一等她和凌弈轩回到凌府,就借内务之由进了她房里。
“你不是说她让大夫人送到琼花坳静养了吗?”她右手不能动,软软靠在外面的榻上。
“那日我确实是听大夫人这么说的,可是那里的人说,根本没有陌生人被送进来。”
“看来她将云浅藏起来了。”她黛眉深锁,望了望笼子里那只梅花雀,“没有任何飞禽给我送信,云浅她凶多吉少。”
“先不要急,既然大夫人将她藏起来,定是有用的。轻雪,你现在要做的,是怎么不让大夫人刁难。门外有几个凤舞那边的大丫鬟老嬷嬷守着,说是老凤主和三小姐房里的月银和布匹都没有分过去,过来讨个信。”
“我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御敕那边划了多少银子到我这里,账房那里应该记得很清楚。”
“账房那边记载的是,划了三个月的月银过来。”
她眉头挑动:“舅舅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筹出银子?凤舞那边的下人们估计都在传我私吞了她们的饷银吧。”
“舅舅拿出所有的积蓄也凑不足这么多银子。”
“舅舅。”她没时间愁眉苦脸,指指书架上:“帮轻雪将那本乐谱拿下来,能卖多少是多少,这是凌府侧夫人唯一值钱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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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莫钊抽出那本书,搁在手掌里:“舅舅也会尽量补上一些的。轻雪,昨夜在宣城发生了什么事,何以伤成这样?”
“少主的马吃错了药,半路突然发疯,呵。”
“那你歇息一下,舅舅出去了。”乔莫钊很担心,却很无奈。
“去吧。”
不大一会,他又带了个人进来,“轻雪,京云少爷说想买这本乐谱。”
她惊讶的睁开眼睛,瞧了舅舅一眼,看向面前的京云。袍服雪白,唇若涂丹,肤如凝脂,一双勾魂凤眼含满风情。
“乔总管,瞧你糊涂的,京云少爷是这个家的主子,怎么能说买呢?如果京云喜欢这乐谱,嫂嫂送给你好了。”
“小嫂嫂,你可是急着要用钱?”长身玉立的男子凤眸一弯,开口了,“京云听凤舞那边的家奴说,月银已经拖了快半个月,纷纷臆测是小嫂嫂你吞了去。”
她脸色微僵。
“不过如果真的是小嫂嫂私吞了去,那又何以要典卖这世间难得的乐谱呢?这些个嘴碎的,京云定代小嫂嫂教训一下。小嫂嫂,外边的那些个大丫鬟们京云已经让她们领了月银打发了,只道是小嫂嫂你这段日子忙得忘记了。”
“京云,谢谢你。”
“先不说谢,京云倒有个请求。”
“你说。”虽然问题好像是解决了,但是不能欠下人情。
“既然这本‘有凤来仪’是交换之物,那京云希望嫂嫂能教会个中曲理。听文姝那小丫头说,嫂嫂为安慰病发的青寰,曾用排箫奏乐一曲。曲调之精妙,无人能及。所以京云想请嫂嫂赐教一二。”
“没问题。”她也想领教那个神秘的吹箫者,如果她没猜错,应该就是京云。凌弈轩的笛音她领教过,没那般忧愁缠绵的。
夜里,凌弈轩没有过来夜宿,只让人送来了一盒新的断续膏和一些上好的跌打药粉。她换好药后,就静静坐在水台上等京云过来。这是照顾到她的腿受伤,临时选好的地方。
京云的箫音是从水面上飘来的,只见他衣袂飘飘,如一临波白鹤,缓缓从水波上踏来。
只是,他在落定后,并没有要求吹‘有凤来仪’,而是道:“其实你不该来这个地方,这里不适合你。”
“那你觉得哪个地方适合我?”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至少这里不适合你。”男子还是坚持道,“你是无辜的,夹在这两个人中间,只会毁了自己的一生。”
“噢?”这话可有些严重了,她笑道:“京云,你在劝我休夫吗?”
“我是说真的。”京云扭过头看她,银白的月光下,他的眸光认真无比,“我大哥的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走进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走。”
“送到哪里去?!”一道带着讽刺的笑语,自身后传来,穿透层层阻碍,打断交谈中的两人:“京云,送走我的女人,可有得到我的首肯?”
“大哥?”
这个身板挺拔如松的男子就站在珠帘子后,穿黑色绛缘领袖的袍服及绛色裤袜,登青缎底朝靴,脸含不悦站在那里。
“大哥,放过她。”京云转身走进屋子,并没有为他刚才的那句话懊恼,道:“所有的原委你都知道的,放过她。”
“来人,送京云少爷出去。”帘子后的人走进来,俊脸不动声色道:“夜深了,这里不方便再留外人,扶夫人进来。”
轻雪已掺着门窗桌椅走进来了,坐到床上,暗暗惊叹这个男人到的真是时候。
接下来,丫鬟伺候他窸窸窣窣的脱衣,就寝,他侧躺着,没有追究京云刚才那句话,问道:“你想走吗?离开这里?”
“不想。”她平躺着,与他仅隔一胳膊粗的距离,静静的。谁说她不想离开这里呢,只是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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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这夜,睿渊死活拉她来泛舟,随行的还有青寰。不知道睿渊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认识青寰的,反正现在两人有说有笑,非常熟稔。
她坐在小船上,突然想起凌弈轩那夜陪漓落泛舟。
那个画面,看起来极是温情,俊朗多情的男人,娇柔妩媚的女人,夜空碧水下,相依相偎。
说实话,她是有些羡慕的,但不是羡慕漓落能拥有这个男人,而是羡慕那种被宠的感觉。被自己爱的男人抱在怀里,一起看星星,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呀。
可是,她的身边没有这样一个男人。
凌弈轩虽然是她现在的夫君,但在她的心里,他始终是个陌生人。她和他同床共枕,做男女之间的事,激|情淡下去后,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到的只有陌生。她嫁进府里的这几个月,比不上与白杨相处的一分。
白杨。
她抓着船舷的手微微抖了下,仰面望着温润的月,努力去回想那张脸。努力的想,可是,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啊,有些人从来就不属于你,任你如何等,如何想念,他还是要走的。而你,伤心过后,就得重新开始,因为他已淡去。
重新开始么?从哪里开始?
她抿了下唇,将望月的目光收回来。
“睿渊,快看,那里有片小林子。”青寰拉着睿渊的衣袖,调皮得像个孩子。
“咦,真的是片林子,我们上去看看。”
小舟在向那个小沙洲靠去,惹得上面的小猕猴一阵骚动尖叫。
睿渊牵着青寰的手先走上去了,她不想上去,靠在船舱上,吹着冷风。
她总感觉怪怪的,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她和凌弈轩的房间,如果她不关窗,她房里的一切可以在这里尽收眼底。此刻,她看到善音在给她收拾桌子上的书籍。
而后,小舟陡然颠簸了一下。
她吓了一大跳,忙扶住船舷,看着水面。刚才是有东西撞了小舟一下吧,而且水面还荡着涟漪。
只可惜水底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也不敢再看,对那小沙洲喊了一声:“睿渊,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来了,来了。”那两人才总算从林里走出来,一脸失望:“里面什么也没有,全是树和猴。”
“睿渊,你想寻什么?”她反问一句。
“睿渊一直在里面敲敲打打,好像在找机关。”青寰笑道。
“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凌府吗?”睿渊陡然来这么一句。
她看了那双眼睛一眼,顺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替我母妃赎罪。”男子坐在船头,一腿曲在船板上,望着远方,“我母妃夺走了四哥很多东西,我的王爷之位本该是四哥的,礼亲王的本名应该叫拓跋睿宸,而不是拓跋睿渊,是我和母亲抢走了四哥的所有东西。”
“你是说,你和少主是亲兄弟?”她有些惊讶睿渊的坦诚。
“嗯。”睿渊侧回头,无奈笑了下,“虽然听起来可笑,但这是事实。我母妃原本只是和亲郡主身边的一个女婢,和亲路上偷龙转凤将郡主调包,生下了我。而那个郡主,就是四哥的生母。”
“这么多年,乌氏君王没有发现吗?”她小小惊讶了下。
“发现了也没用,因为乌氏国现在是大世子执政。”
小舟在靠岸,睿渊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跳下甲板,“这里其实挺美的,以后再拉师父来泛舟,现在徒儿先送三小姐回去啦。”
“我要去嫂嫂那睡。”青寰不依,“我那里很闷,到处都上锁,看不到月亮和湖水。而且京云很忙,都不来给我吹箫了……”
“那好,我带青寰回去。”她妥协了,反正她那里也挺冷清的。
稍后,青寰睡在里侧,她睡在外面,给她吹箫。此刻的青寰,就像个几岁的孩童,紧紧抱着她的腰,“京云经常这样哄我睡觉的,可是他现在去哄大嫂嫂睡觉了,大嫂嫂不准我这样缠着他,还绑住我。”
哄大嫂嫂睡觉?
原来大夫人和京云……
她搁下苦竹箫,合衣躺下,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随即,轻拍青寰的背,两人一起入睡。
只是睡到一半的时候,她的手突然碰到一块很坚实的硬板,那硬板还在朝她移动,贴上她的脸,让她被紧紧困在某个怀里。
不是青寰。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那硬板是堵胸膛,雪白的亵衣,粗壮的胳膊。头顶的帐子也变了颜色,还有这屋子里的香味。
这不是她的房间!
“醒了?”沙哑性感的声线响起,有只手捏起了她的下巴,使她对上一双幽黑的眸子,“青寰占据了我的位子,所以,我们换个地方睡。”
她被困在他怀里,下巴僵硬仰着,感受到他的唇贴了上来,细细的吻着,新生的胡渣磨着她。
她想起睿渊的话来,艰难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
他的动作立即停了,放开她,“被剑所伤,怎么,你想为我医治么?”
“你的眼睛看不出来受了伤。”她笑了笑,实在很难将面前的他与十几年前那个跪在雨里哭的少年联系在一起。真的是他么?
“那你看得出来我这里也受了伤么?”他指指他的胸口,黑眸带笑,带着冷笑。
“看不出来。”伤他的人又不是她,他干嘛用那种眼神看她。
“……”他突然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提起她,“服侍我。”
又是那妖魅的,只有在夜里才出现的紫光。
“是……爷。”她爬到床下去。做这种事,只有身为解药的那妲儿才会乐此不疲,她见到那眸子就想躲。
他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拽了回来,眸中陌生不带感情,大掌又在抚mo她。这次,他似乎没有耐心让她适应,直接进入,没有前戏。
她痛苦咬着唇,看着悬在身上驰骋的他,突然明白‘世上最好解药’的意思。他这段时间频繁的碰她,不带任何感情的折磨,是因为,她跟那妲儿一样,同为他的‘解药’吧。
天,这个猜测让她全身一阵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