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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银袍男子唇角微微翘起:“后会有期。”
右手一抬,示意部下将轻雪抓到马车上去。
轻雪犹不能适应擎苍的转变,被人粗鲁拖着,摔到那大马车里。原来擎苍救她接近她也是有目的的,他说他要灭凤翥。为什么?他不是爱慕曦吗?
难道跟凌弈轩一样,皆是由爱生恨??
她扶着桌子爬起来。看到那个戴面具的银袍男子也走上来,堵在门口:“如果你不跑出凌弈轩的府邸。我还真捉不到你这只钟凤。瞧这细皮嫩肉的,吃起来味道肯定不错。”
吃她?她吓得一把抓起桌上的香炉砸过去,“放我出去!”
“哈。”男子轻松闪过,缓缓朝她走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凤翥宫的花左使已经将这只神凤送给我了,我怎么含得放呢。有了你。我这张脸就有救了。你瞧……”
轻缓说着,他果真伸手去揭他脸上的半块面具,将他的五官暴露在她的面前。
“你不是人!”她被那模样狠狠吓了一跳,想挣开他的手后退。只见这男子半张脸异常俊美,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簿唇,乌黑长发披散耳边。俊美无俦。另半张脸却长满银蛇细密的鳞片,眸子里闪着幽蓝的慑人光芒。
“我当然是人。”他笑道,放开她。改为抚摸那不知从哪钻出来的银蛇的头颅,似在抚摸自己的孩子。“我是蔺府二公子,因练银蛇剑,才造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过我与凌弈轩不同,我需要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身上的血凤珠。”
“什么血凤珠?”轻雪听得头皮直发麻。身子后退直抵到后面的窗子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我下去。”
“呵。”男子不理会她,兀自在榻上坐下,与他的银蛇戏耍,垂在颊边的长发将他的脸遮住了:“笪嫠正统神凤出世,嘴里都会含一颗血凤珠。既然你是神凤,那血凤珠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是笪嫠人!
“不肯说?”银袍男子侧过脸,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后突然一个斗转星移,他高大的身子已如一阵疾风卷过来。“我们来试探一下!”一把捏开她的嘴,给她喂了一粒药丸,促使她吞下。
“传说血凤珠能解百毒,我倒要看看这颗药丸它能不能解!”他道,脸上微有怒意。
“你用这种方式试探我体内有没有血凤珠?”她脸色微变,捂着肚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放心,不是毒药,只是一颗普通的媚药,药力虽强,却不会致命。”他拍拍她的脸。气定神闲站到一边,“在没拿到血凤珠前,我不会给你喂毒药。当然了,这样的药比毒药来得更折磨人。说不定你马上就招了。”
“我要出去!”她痛苦的拽着拳头,转身去拍马车的窗子,使劲的砸。
她不要受这种折磨,不要!可是体内真的渐渐热起来了。
“我会将你绑在这里。”银袍男子阴鸷看着她,作势往外走,“直到你肯交出那颗血凤珠为止。”
她忍住全身如蚂蚁啃咬的酥麻,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会失望的。”
白嫩的额头和脖子上已经沁出汗珠了。
男子看了她一眼,果真走到外面。
马车还在往前行驶,呼呼的风声透不进来一丝,她的身体逐渐滚烫,粉颊绯红,雪肤上沁满香汗。双手双脚被绑在柱子上。身子动弹不得,只觉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咬。而车里的温度在急速上升,让她窒息。
“银。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看看。”男子的声音传来,打开木门,给她带来一阵清凉的夜风。
她的身子一阵发软,水眸氤氲,说不出话。她快爆炸了。
只是,男子刚踏进来一只脚,往前疾奔的马儿陡然戛然而止,差点将车上的人甩出去,“怎么回事?”
“公子,是龙傲铁骑。他们一直跟在马车后,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该死!”蔺北皇脸色大变。连忙重新走出去。看到他们的马车四周不多不少刚刚伫立十二匹拿枪铁骑。而为首,正是穿大麾踏马靴的凌弈轩。
凌弈轩道:“敢问蔺公子这是要将我的女人带到哪里去?”
蔺北皇站在马车上,笑道:“自然是带回家,这是本公子买来的艺妓。
又如何成了凌少主的女人!”
轻雪在车内听着,沙哑的喊了声:“我不是,救我。”旁边的银蛇立即仰起头,阴森森瞪着她。
她痛苦的将头耷拉下去,咬着唇。全身直发抖。她不是怕这条蛇,而是没有力气了。体内不仅万蚁在咬。而且有烈火在烧,她受不了了。
而后。外面很吵,跟在宣城那夜般。这两个男人又打起来了。只不过这次马车没再跑,因为前面的马倒在了地上。
打了一会,银袍蔺北皇突然钻进马车来。一剑隔断她身上的绳索,让一个部下抱着她撞开马车顶往外面逃遁。他们跑得很快。旁边的草叶直割着软趴趴的她。
“这是要跑到哪里去!”一把利剑插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一个墨色身影朝这边飞过来,宽大的大麾迎风罩下来,缓缓垂落。
“凌弈轩,有本事你过前方那座大雁塔,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且不与你纠缠!”蔺北皇不与他正面交锋,银色身影纵身一跃,已不见踪影,“听好了,我在大雁塔等你!”
凌弈轩没追上去,大麾一拐。将那抗着轻雪的蔺北皇部下一剑封喉。接过全身动弹不得的她,抱在臂弯里,“女人,你好大的胆子。”他说的是她私自出府的事,而他的部下则紧锣密鼓去追逃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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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开他,软趴趴困在微带湿意的草叶上,水眸微眯寻着水源。这个时候,她需要清凉,越凉越好,而前方果然有条泛着银光的大江,江边大石上刻着“巫女岩”,原来是盘龙江。她朝那边爬过去……
身后的男人也不拦她。看着她往那边爬。
等到水边,她整个泡进水里,眯眸咬贝齿,看到天上的银白月亮渐渐变成红色,又燃烧起来。不大一会,她的身子软得似团泥沉到水里。秀发整把散开了,飘散在水里,里衣让她自己脱掉了,露出粉色的莲花肚兜。
岸上的男人这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忙下水将她捞上来,脱下身上的大麾裹住她,将她放在巫女岩上。
她起初在冰凉的岩石上翻滚了几下,而后实在撑不下去,突然一把抱住男人的腰。“我……”她虽然意识朦胧,但知道这个站在月亮下的男人是谁,“他说这药不会致命。让我去水里……”可是滚烫的身子不受控制往他身上靠,似乎那种感觉比泡在水里更舒服。
凌弈轩看了她汗湿酡红的脸蛋一眼,为她拨开那缕贴在眼睛上的湿发,再次用自己的大麾包紧她,“再泡在水里会没命。”
她只是抱着他欣长的腰,不停颤抖,贝齿开始咬破唇瓣。而后陡然站起身。改为搂住他的脖颈,如小猫咪般往他怀里钻,“我……”半睁水眸,又迫使自己离开,又钻进去……最后痛苦的呜咽起来。
男人眸中一黯,没有吻她,抱着她走到巫女岩下,以大麾做被,草地做床…
[VIP]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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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身素雪绢云千水裙,青丝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红唇不点,一双清亮水眸此刻却瞪着堵在门口的男子。
“我再说一次,我只是出去看京云!”
“不行,得等爷回来!”阿九坚持挡着,不敢再轻易相信她的话。
“那你跟着我去,我走到哪,你跟到哪,这总可以吧。”自从回府,她就被禁足了。安日三顿膳食让人送进来,有什么需求丫鬟去拿,而她不得踏出这里半步,形同软禁。
“上次阿九也是跟着你,才被你给耍了!”害得爷饿了他几日,瘦了好几斤。
“主子。”身后的善音碰碰她。小声道:“别在这跟他扯了,我们先回房。”并对她眨眨眼睛。
她会意,转身往回走。而后等踏进门。果然见到睿渊那家伙划过来一小舟,停在窗外,“师父,这里。”
善音接着她跳上船,让睿渊带她出去。自己则留在园子善后。
她坐在小舟里,看到西子湖不同于夜晚的景象,阳光洒在碧波上,金黄点点,湖水更蓝,还可看到鱼儿游来游去。刹那间,突然想起那夜有东西撞了他们的小舟一下,遂问道:“睿渊,你说这湖底有什么东西么?”
睿渊在用那不知从哪弄来的竹篙撑船,惨绿色的袍子迎风微微荡起,回首一笑。“不知道,应该就是个人工湖吧,可能这湖里养了大鱼。”
随即,小舟泊进一片垂柳下,靠岸。
两人穿过那片婀娜婆娑的密柳,往凤舞京云的房间走,睿渊还在问:“师父。前两天你去哪了?爷发了好大一场脾气,差不多将整个洛城给翻过来了,还罚了阿九。”
“出去见了个朋友。”她避而不答,走进京云的院子。
院子里守门的丫鬟见到她,仿如见到了救星。忙急着禀报:“少爷三日不进食。也不肯说话。”
她推开门。发现屋里黑漆淡的,窗子全部紧闭,一个白色身影仰面躺在躺椅上,正在吹着悲伤的曲子。
“这么黑真受不了!”睿渊跟在屁股后面。咕噜了一句,走到窗边一把将窗扇推开了,“这样才正常嘛。你看外面的天气多好!”使劲呼吸新鲜空气。畅快无比。
光线射进来,照出京云那张苍白的,没有生气的脸。
轻雪知道京云此刻的心情,没有出声打断他。只是在旁边坐了,听着他吹曲。她看到这个男子只是木讷的吹着,仿若行尸走肉。
末了,京云才出声道:“轻雪,诺雨是让大哥逼死的,大哥杀了她。”
她想了想。斟酌着回答:“既然得不到,就要懂得放弃,其实你大哥也是为了你和她好,是她自己想不开。”虽然他从来没对她好,但她是就事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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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云唇角微微扯了下,没做声,将脸偏过去了,看来还是放不开。
她也不想再说尹诺雨,起身将房里的窗户全打开了。让丫鬟端饭菜进来。
“轻雪,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吃。我的身体在抗拒。”京云坚决不肯用膳,微微咳嗽了几声,从躺椅上坐直身子,俊美的脸完全没有血色,嘶哑道:“如果你有时间,就陪我说说话吧。”
“好。”她拿了床簿被搭在他身上,重新在他旁边坐下,“天气凉,照顾好自己。”
“喂。”京云没有将那床簿被拉开,对她回以感激的一浅笑,而后目光越过她。望向外面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恨过大哥。”
她知道他是有话说,静静听着。
“我是在十岁的时候才知道大哥不是亲生大哥,娘亲临死前告诉我,亲生大哥一出世就是个死胎,现在这个大哥,是一个白眉老道在那晚送进府的,说这个大哥与娘亲有缘。那时娘亲丧子心痛,送将大哥当成了亲生孩儿疼宠。但是爹却厌恶大哥,没有理由的厌恶,我记得有一次下大雪,爹将只有十岁的大哥送到大雪积压的荒林里。脱去他的衣物和鞋袜,绑在树上… 后来大哥跑回府的时候。嘴唇已经青紫,只剩一口气,身上全是野狼抓的伤痕。为此娘亲落了整晚的泪,大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