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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浪喜出望外,连忙迎了上去,笑道:“老师父有何指示?”
阿难子笑着问道:“你也是为春秋笔而来么?”
古浪一怔,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是为春秋笔而来!”
古浪的话,使所有的人都惊奇起来,他们的目光,全部射向古浪的身上。
阿难子表情也显得很惊诧,古浪不知他是装作还是真个惊诧。
阿难子用沉静的声音问道:“那么你来此为何?”
古浪用牙齿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是来复仇的!”
这句话又惊动了所有的人,阿难子接道:“莫非找我复仇?”
很多人都等着古浪的答案,古浪停歇了一下,说道:“我的仇人就在你们这一群人之中!”
说完,转身走开。
他说的当然是谎言,但是他故意这么说,为的是要这群老人减少对自己的疑心。
古浪走开之后,不再看他们一眼,显得有些怪异。
这一群老人,又低声地交谈起来。
古浪正冷眼旁观,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古浪转过了身,见是石明松,心中一动,故作勉强的笑容道:“石兄有何见教?”
石明松深沉地说道:“阿难子真是你的仇人么?”
古浪面色一变,拉着他的手,走向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石兄!请别声张,方才你问我,我便已直言相告,你可不能告诉他人!”
因为方才古浪造了谣,告诉石明松自己是来复仇的,所以现在多了一番做作。
石明松微微一笑,说道:“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不过我却有些怀疑,怕你不是来复仇的吧?”
古浪正色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石明松摇了摇头,说道:“既是复仇,为何要张扬开来?”
古浪面色一沉,说道:“石兄,你我不过数面之缘,原不必告诉你这么多,既然告诉了你,信不信就由你了!”
说罢之后又转身走开,但才走出了一两步,便又被石明松抓住了膀子。
古浪故作不悦,说道:“石兄还有什么事?”
石明松一双俊目含有隐语,低声道:“古兄随我来,我们商量件事。”
说完拉着古浪向山下急驰而去。
古浪不知何事,但已感觉到自己的谎言有了效力,心中很高兴。
石明松拉着古浪一阵急奔,来到了半山,寻了一僻静处,说道:“古兄,我们在此谈谈。”
古浪故作惊诧道;“怎么回事?”
石明松迟疑了一阵,突然道:“古兄!我帮你复仇,你也帮我一事如何?”
古浪问道:“什么事?”
石明松沉声道:“杀死琴先生!”
石明松此言一出,古浪不禁大吃一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望着他。
石明松脸上有一种莫大的痛苦,他双目望着远天,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吃惊,现在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一定回答你。”
古浪望了他一阵,问道:“琴先生与你到底是何关系?”
石明松转过脸来,双目注定在古浪脸上,说道:“我们名为师徒,其实是……”
他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用白色的牙齿,咬着嘴唇,不再发言。
古浪追问道:“实在是什么关系?”
石明松摇了摇头,说道:“不必谈了,总而言之,他害了我一生……还不止害了我,还害了……”
或许是他情绪过于激动,以至语无伦次,说了半天古浪都不明白。
但是古浪知道,他与琴先生之间,必定有着极微妙的关系。
石明松停口之后,不再说话,表情很是沉痛。
古浪接道:“如果你不是琴先生的对手,我何尝不是一样,怎么能够帮助你呢?”
石明松沉吟了一下,由怀中摸出一个小竹管子,说道:“他周身均有奇功,只有双鼻乃是弱处,这管中乃是苗疆飞针,一发五支,奇毒无比,只有趁他疏忽之时,才有成功希望。”
古浪面色一变说道:“啊!五羊飞针!”
石明松说道:“古兄见多识广,不错,这就是五羊飞针,也是惟一能够在他体内生效之毒!”
古浪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如此说来,除了五羊飞针以外,任何剧毒在琴先生体内都不起作用么?”
石明松点了点头,说道:“就我所知道的毒药之中,除此之外,他都不惧,是否还有其他的毒物可以治他我就不知道了。”
古浪心中好不惊诧,忖道:“如此看来,琴先生的功夫真是高不可测了。”
石明松又接着说道:“我想请你帮忙的,就是在我暗示之时,把这五羊毒针吹出。”
古浪摇手道:“你与他日日相处,下手的机会正多,为何要我代劳?”
石明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我实在有难言之隐,只请你帮这个忙,你若有任何事情,我都一定舍命而为!”
古浪摇头道:“石兄此言差矣,我们江湖中人,讲究正大光明,若是有仇,就该当面讲明,再说此类毒物,乃是我生平痛恨之物,万无取用之理!”
古浪说得正气浩然,石明松不禁愕然相顾,良久才说道:“古兄,你……你实在不能……”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无论如何我是万难从命,请石兄原谅。”
石明松见古浪拒意坚决,无可奈何,只得把那管毒针收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
古浪见他如此,不禁说道:“石兄,除此之外,有任何事我一定效力。”
石明松又叹一口气,说道:“唉,古兄你是好朋友,我知道……我不强求,请便吧!”
古浪帮不上这个忙,自己也觉歉然,望了他一阵,也就转身走开。
当古浪将要走到路口之时,石明松又道:“古兄!方才的话,请不要对任何人讲起!”
古浪含笑道:“石兄放心,我绝不是多舌之人!”
说完之后,走出了这片林子,跨上石阶,才走了几步,突见右侧林中,一人正向他招着手。
古浪见是哈门陀,不知他又有什么事,心中虽不高兴,但也只好走了过去。
哈门陀一面招手,一面退走,古浪一直走了很远才把他追上,说道:“什么事呀?
这么神秘……”
话未说完,哈门陀突然伸出右手,向古浪腰间探来,古浪大惊,闪身让开,说道:
“你作什么?”
哈门陀道:“我要看看那五羊毒针!”
古浪又是一惊,想不到方才的谈话,全被他听见了,便道:“我未拿什么五羊毒针。”
哈门陀笑道:“那么你见我探手,为何如此紧张,急急闪躲?”
古浪心中一动,说道:“我自己有些私物,不愿人知。”
他心中忖道:“莫非他已知道,阿难子把‘春秋笔’交给了我?”
想到这里,古浪不禁大为紧张,但是表面却不敢露出。
哈门陀阴沉地笑了笑,说道:“啊!你还有些私物,那就算了。”
古浪略过此事,说道:“你找我还有别的事没有?”
哈门陀说道:“当然有事,否则我找你做什么?”
古浪才要说话,哈门陀突又闪电般扑过来,一手按在了他的嘴上。
古浪大惊失色,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袋囊,耳旁已听哈门陀低声道:“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他说着放开了手,古浪这才知道怎么一回事,心中稍安。
不一会的工夫,便听见一阵谈话之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只听得一个深沉的声音说道:“我看莫云彤那家伙必然有鬼,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这是石怀沙的声音,原来他们来此密谈。
接着是谷小良的声音说道:“我看还不止莫云彤一人,娄弓和况红居也都古古怪怪,对我们冷淡得很。”
石怀沙的声音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干脆一不作二不休……”
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古浪用尽了耳力,也听不清一个字。
过了好半天,二人的谈话才告一段落,谷小良吁了一口气说道:“奶奶的,这就叫‘无毒不丈夫’!”
石怀沙的声音接着说道:“我们快回去吧!时间长了他们又要疑心。”
说着,二人很快地走出了林子,古浪隐约看见他们的影子,如飞向寺中奔去。
哈门陀冷笑了两声,说道:“他们自相残杀,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古浪还是有些不解,说道:“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讲好了‘春秋笔’归他们二人不成?”
哈门陀说道:“不必问这么多了,你现在快回去,晚上我自会来找你,到时再详细交待你。”
古浪还要问,哈门陀道:“快走!快走!”
说完之后,他自己像一阵风似的,越林而出,快似箭弩!
古浪忙也飞快地跑出林子,已不见了哈门陀的踪迹。
这时已过午甚久,古浪觉得腹中饥饿,这才想起还未用饭,忖道:“我先吃饱了饭再说!”
他飞快地奔上岭顶,正院之中已没有一个人,想是都到禅房中休息去了。
古浪回到自己的房内,发现自己的东西,好像被人动过了,心想:“什么人会来查我?”
好在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身上,当时取出了干粮,就着隔夜凉水吃了起来。
他吃完之后,和衣躺在炕上,心中想着这件事,明天一早,将不知会如何演变。
他很想去找阿难子,但是又怕引起别人疑心,忖道:“我想他总会再交代我几句……”
才想到这里,突然一阵敲门之声响起,显得很是急促。
第六章春秋战史
古浪回到自己房中,发现诸物都被移动过,心中大为奇怪,忖道:“会是什么人来翻我的东西呢?”
正思忖间,门外突然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古浪心中一动,沉声喝道:“什么人?”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立时停住了,但却改为以指轻弹,发出哕哕音响。
古浪很是诧异,说道:“到底是谁?”
说着伸手拉开了房门,只见童石红在门外,面上满是焦急之色。
古浪想不到童石红会来找自己,说道:“啊……童姑娘,找我有什么事么?”
童石红闪身进入房内,说道:“你快关上房门,我有话告诉你!”
古浪感到有些不便,正犹豫之际,童石红已经把房门推上,状甚神秘。
看到这种情形,古浪不禁更是诧异,说道:“童姑娘,你这么紧急,莫非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童石红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能耽误太久,只告诉你一件事情,明天起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弄不好就有杀身大祸!”
童石红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几句话,把古浪弄得一头雾水,说道:“童姑娘,这话怎么说?”
童石红这时稍微平静下来,但是仍显得有些顾忌,她含糊地说道:“你不必问这么多,明天你特别小心就是了。”
古浪追问道:“姑娘,你要是不说清楚些,岂不有存心吓我之嫌么?”
童石红摇了摇手,说道:“我来此只能告诉你这句话,别的我也不知道!”
她说罢便要推门离去,但是古浪很快拦住了她,说道:“姑娘!你若是不说清楚,只怕我会辜负你的好意呢!”
童石红无可奈何,顿了一顿,说道:“好!我就多告诉你一句:小心这一群老人!”
说完之后,她从古浪身旁掠过,一伸手推开了房门,闪身而出,飞快地向前院奔去。
古浪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心中惊诧万分,这一群老人都是为春秋笔而来,为何要加害于我?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春秋笔的下落?
想到这里,古浪不禁一阵心跳,他意识到,这支春秋笔,已经给他带来了麻烦。
童石红的匆匆赶来送讯,也使古浪疑惑不定,这个姑娘的本意真是使人难测啊!
古浪想了一想,突然想道:“童石红怎么会知道?必定是况红居也有害我之意!”
想着,古浪不禁怒气填胸,他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况红居,以至三番两次地要加害自己。
古浪靠在床头上,室外静悄悄的,偌大一座古庙,像是没有一个人,那一群老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