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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躺在床上也无法睡着,我将藏在枕头的匕首拿了出来,匕首发出寒森森的光,很耀眼,看得久会有点目眩。
我把玩了一会,重新将它放到枕头底下,然后继续睡,我努力让自己不记得昨晚的一切,我也努力让自己恨他更多一些,只有这样,我的才有动力为所有子民报仇,为国雪耻,这次虽然没有机会,但长伴他身边,我总能找到适当的机会的,我安慰自己。
中午有人送饭菜到他的账房给我吃,送饭那个侍卫还很小,还不时睁大眼睛偷偷打量了一下我,他对我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虞夫人,大王吩咐,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去做就行了,如果闷了,我很乐意陪伴夫人出去走走,大王不在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守候着。”
“谁叫你称呼我虞夫人?”虽然我知道一定是瀚骁,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一下,答案果然和心中想的一样。
虽然无名无份,但这一声夫人还是将我与丫鬟这个身份区别开来了,虽然没有三军齐贺,但一天两天后,估计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我就是大王的女人了吧,他宣扬得还挺快。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胃口不是很好,估计是心情不好。
我的心闷得慌,所以就走出账房,我没有走远,就在门前望着远方,其实我不知道看什么?也不知道远方还有谁可以让我翘首仰望,但我总是看着,否则心憋得慌,我的双眼迷离而茫然,直到看到双眼发酸发疼还是想看。
小侍卫叫震威,名字倒是很威风,但人却长得很矮小,与他的名字很不搭配,所以我就一直喊他小威,而他也一直跟了我很久,他有些时候看见我一个人独自站在营账门口定定看着远方,以为我是思念着他们的大王,他就笑着对我说:“夫人,大王在那个方向。”他向我指了另一个方向,但我总是摇头笑笑,他看见我笑,他也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有些时候也会过来问我:“夫人,你是不是闷了,要不我牵一匹马带你到处走走?这里虽然是荒漠一片,但也是很美的,由别处看不到的风光。”
偶尔我会向他点点头,然后他就很高兴地去牵了一匹马过来,似乎能为我效劳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情。
而我的军营生活也是这个时候开始,虽然以后不停地换地方,但景象都是一样,都是那样壮丽,但也是那么悲凉,也许是我的心境不一样,如果我是当初的颜儿,我会觉得哪里都非常有趣,哪里都不悲凉,哪里都生命蓬勃。
瀚骁他对我极好,每次回来后他都问我,今天有没有闷着,他对我总是带着歉意,说陪伴我的时间太少了,但我每次都是淡淡一笑,而他就是将我搂得紧紧,一顿狂风暴雨的吻来表达他的歉意,吻完他又总是担心他太粗暴吓着我,他当我是珍视一样小心翼翼地护着,即使知道我已非完璧。
他处理完他的事情后,他总是要拉我到外面走走,不管我喜欢不喜欢,他说总呆在账房里没傻的人会变傻,没疯的人会变疯,没病的人也会病入膏盲。
他最喜欢带着我跃马飞驰,他曾经豪情万太的对我说,他会带我越走越远,他的战马到了哪里,哪里就属于他与我的领土,他曾意气风发指着地下的土地对我说,这就是他瀚国的土地,然后手一挥指着远方对我说,很快那里也属于我们瀚国的。
有时候他也带我到无人的地方,让马儿自己低头吃草,然后他就会搂住我在一旁吹风看日落,有些时候我不愿意回去,他也放纵我一两次,让我静静坐在黑暗中,体味夜的冰冷与寂静,然后就一起看日出,但他每次都会将他的衣服脱下,将我裹得严严实实,生怕一丝风钻进去。
他总是很矛盾,他有些时候就跟我说一个人不吹风是不行,不经历风吹雨打的人永远不会得到健康,整天都会病歪歪的,但如今他又将我裹得严严实实,怕有一丝一毫的风吹到我,他真是让人费解。
但经过一晚的风吹,当看到红红的太阳从下面冉冉升起来的时候,他大声的欢呼,他的声音很大,笑声喊爽朗,他对我说:“颜儿,朕的瀚国就如这初升的骄阳,永远上升,决不会坠毁,一直会挂在碧空之上,让所有人仰望,让所有国家朝拜。”他说的时候自信满满,那笑容比初升的红日还要耀眼。
“颜儿,你是狄国人吗?”他不经意地问我。
“我是什么国家的人有关系吗?”
“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颜儿是狄国人,在骁有生之年,瀚国的战马绝对不会踏进狄国一步,除非是它犯我。”
“你肯定?”我问他。
“为什么不肯定呢?这世界如夕阳一般往下沉落的国家太多,这个世界等着去征服的国家太多,领土也太辽阔,我为何要为了一个国家而伤害我的颜儿?我是想当一代霸主,我也想当一代明君,我想流芳百世,青史留名,但我也想做一个好夫君,好父亲,如果以后我的孩子知道我攻打了他娘的国家,他还不扒了我的皮?”他对着我笑,声音震天,带着喜悦,似乎我与他的孩子已经降临到这个世界。
我没有再吭声,静静地看着他。
“迟了一点吧,等颜儿的身体养好一些,替我生一个孩子,只要是颜儿与我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如果是男孩我会让他成为世界最强悍的男子,征服四方,威震八方,顶天立地,完成我这一生可能没有能完成的宏愿。”
“如果是女孩,我也要他顶天立地,巾帼不让须眉,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女子,历经风吹雨打,依然屹立,我瀚王的女儿谁也打不倒,谁也欺负不倒。”
他的衣袂在风中翻飞,他的声音在辽阔的天地里回荡,即使是旷野,依然有回音,说完他搂着我开心地旋转,然后在策马飞奔,他整个人带着快乐,带着阳光,他所到之处,会让天地变得更广阔,让灰暗的心变得亮堂起来,让绝望的人都觉得前路满是希望。
卷三 绝世红颜:042:默默守侯
停留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我越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忘记仇恨,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忘记灭国之恨,所以在快乐的时候,我总强迫自己想起那滔天的巨火,想起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景象,虽然每次想起心中依然是很痛很痛,很恨很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肚子再没有像以前那样疼痛过,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出现过骇人的幻觉。
是狄离已经离我远去了吗?是我对他的恨已经淡忘了吗?还是,我知道我自己的内心对他依然是怨恨交加,只是我选择暂时的淡忘。
我没有告诉瀚骁我是什么国家,他也没有再追问,他对我说如果有哪个国家是我想要捍卫的,他就有能力让这个国家永存,他总是自信满满,他总是对我情意绵绵,但他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能力再强,我的边国已经无法永存,它只有再存在我的记忆中,有些时候我很有冲动想问他当日有没有用剑刺向我父皇的心脏,但我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去问,不知道是怕知道结果后害怕,还是怕自己无法承受这残酷的事实。
所以我宁愿在心中还留有最后一丝希望,我让自己相信父皇已经逃离了这场灾难了,他还活着,并且是幸福地活着,我害怕我一问连心底最后的一丝幻想都要破灭。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手中的匕首总是没有机会刺出,我不知道是我根本无法出手,还是我自己的心已经不够硬,而我对自己说一定还有更好的时机,他我一定会手刃他的。
自从我跟随在他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女人,闲暇的时候,我也听人说:“原来我们的王也需要女人,以前还以为他没有七情六欲,如一个天神一样。”
只有我知道,他是一个人,一个心怀大志,将他宏愿建立在无数人家破人亡的基础上,他将他的快乐建立在无数人痛苦的基础上,很多人当他是英雄,当他是天神,但也有很多人当他是魔鬼与杀人狂魔。
他的生命似乎总是在征战中变得绚烂,不久他又以极快的速度将一个伊勒族这个很大的族降伏,他说他已经筹谋了很久,他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第二天晚上,整个军营载歌载舞,酒内飘香,瀚骁心情也很好,硬是将我拉了出来,他说伊勒族的酒是全天下最醇的酒最香的酒,喝完几天都嘴有余香,他说伊勒族少女的腰最柔最软,舞跳得极好。
当天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击打着拍子,他喝了很多很多,他的脸微微红,似乎染上一层胭脂红,他有点迷醉地说:“她们跳得真好,但我相信颜儿跳得比她们还好,颜儿的声音唱起歌了一定如天籁一般,无人的时候,颜儿为我舞一曲可好,只舞给我看,好不好?”
他的双眼带着期盼,灼热而撩人,让人难以拒绝,但我淡淡地说:“如果颜儿会跳舞,会唱歌就好了,就可以舞给瀚王你看,但可惜了。”我一副遗憾的样子,我又怎会在他面前跳舞唱歌呢?
他脸略微显得失望,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紧紧盯着前方舞动的伊勒族少女出神,目光变得深邃。
他一杯一杯地喝,而我也一杯一杯地喝,都说伊勒族的酒容易醉人,但我喝了那么多依然显得很清醒,许是喝酒太多,酒已经变成水一样,不会轻易让我醉倒。
我双眼迷离地看着这些舞动的身影,醇香的酒一杯杯倒入喉咙里,心中不知道是悲是喜,这里亮如白昼,远处却依然伸手不见五指,我望黝黑的远方,有点恍惚,我现在究竟在干什么?我究竟身在何方?无论我望穿秋水,前方已经没有边国,远处也无亲人?
心中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楚,喉咙有点发酸。
“别喝了——”他夺过我的杯子,声音带着责备。
“谁像你这样喝酒的,都快变成一个酒桶了,看见酒就往身上倒。”
“你才是酒桶。”我禁不住白了他一眼,酒桶多难听呀。
“颜儿,这个才是真正的你吗?会跟我拌嘴,会有少女的娇态,我喜欢这样的颜儿,我觉得真实。”他凝视着我说。
“其实,你也可以像我撒一下娇,别总是对我恭恭敬敬,像臣对君,像对着陌生人一般,我爱得无所保留,不祈求你现在对我全心全意,但别总在我面前带着面具,这让我很难受。”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隐忍,一丝痛楚,原来他什么都看出来,只是他一直埋藏在心里,包容我,等等我,但无论他怎么包容,无论他怎么等待,我都不会对他有真爱,这就是对他的报应,这就是他灭掉我边国的报应。
“我会的。”我朝他笑笑,但笑容依然有点僵硬,他眼里有一丝失望,但很快又不见了。
“夜已深,你回去歇息吧,你的身体总是不好,不宜多吹风,多喝酒,如果颜儿喜欢喝酒,骁每天晚上就陪你喝上一点就好了。”他的声音极为温柔,说完用手帮我拢了拢衣裳和发丝,他每次都对我自称骁,而我每次都喊他瀚王,尊敬而疏离。
我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此时他正举起杯子将刚刚斟满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眼望前方,眼神依然黝黑而深邃,当中包含的含义我看不懂,我也不想看懂。
回到账中,我竟然意外发现账房的床上坐着两个绝色女子,此时她们正满脸娇羞,我打量了一下,她们身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