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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手在她颈下一按,抓住胸口亵衣的领口,假使向下一拉,姑娘这一辈子就不用做人了。
在这间不容发的紧要关头,石门突然“格格”一声退开。门一开,外面嘶吼惨叫之声一冲而入。
一条血迹斑斑的灰影急闪而入,剑影射到。
老道十分机警,闻声转身。他来不及拔剑,向侧一倒,左腿疾飞,急袭来人下阴。
且说石厅中玉琦和兆祥的险恶景况。
六盏绿色灯笼一熄,厅中伸手不见五指,黄玉杖来势如电,距玉琦的华盖穴不过分厘之差。
同一瞬间,兆祥已发觉小花子将剑向他射来,竟然是剑把在前,那一星红影,正是云头上的剑穗。在他伸手将触剑把的刹那间,灯光已熄。
黑暗中他仍未失准头,一把扣住剑把,在贼人们哗叫声中,向下疾落。
玉琦在兆祥舍死攻招,天盲叟在百忙中撇杖砸飞兆祥长剑的瞬间,已经缓过一口气,争取了瞬息的宝贵时间。
杖已快点上华盖穴,绿光倏灭。他也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人向后疾倒,“叭”一声一掌将黄玉杖拍实。奇大的反震力,将他的背脊重重地掼倒在地面,逃出一杖之厄,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贼人惊叫声中,有人突将火折子擦亮。
“哎……”火光一闪即没,燃火折子的人狂叫着倒下了。
在忙乱中,玉琦的目力比贼人们要好,便向兆祥落下处一翻一滚,用传音入密之术喝道:“往正门里冲。”
这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小花子就在左侧不远,一掌向一名贼人的背心上拍落。“叭”一声暴响,贼人向前一栽,小花子也向一旁窜走了。
“他在助我们!”玉琦心中在暗叫。
天盲叟的黄玉杖,被玉琦全力拍偏,身形一晃,突觉身侧微风凛然。他还没弄清是谁,反正黑暗中绝不能让人近身,便向右一闪,仍一杖向玉琦倒地处劈去。
玉琦已经离开,恰好有一名想捡便宜的贼人,也奇快地向玉琦倒下处扑到,并一刀扎出。
变起仓卒,敌我难分,杖挟风雷而至,“噗”一声响劈个正着,贼人背骨中分,几乎被打成两爿。
有人在大叫:“各归本室,举火!”
由于先前有人擦亮火折子,便被人用暗器击毙,这时虽闻令下,但不约而同略一迟疑。
连天盲叟也知道,已经有高手在暗中捣鬼。他向壁上一贴,大吼道:“小狗已死,快举火!”
喝声刚落,火折子纷纷擦亮了。
也在这火光一亮的瞬间,玉琦和兆祥已摸到正面右方的石门旁,长剑一分,刺倒迎门而立的两个人,闪入门内去了。
天盲叟心中一懔,他那一杖没将玉琦击毙,显然打的是自己人,这一杖真丢人哩!他大吼一声,飞抢而入,紧蹑两人身后便追。
两人向前飞奔,急急如漏网之鱼。奔了三二十丈,转了两个弯,在第三个弯之后,两人暗叫“完了”!
这条石通道同样有灯光照射,两侧有不少石门,可是闭得死紧,无法进入。而这时他们已到了地道尽头,前面已无去路了。
身后不到四五丈,天盲叟和一众贼人怒叫如雷赶到。
左侧石壁缝间,有一根铁把手横出外面。右侧灯笼柱石缝间,也隐约可见金属的机扭。
玉琦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伸手一扳铁把手。反正已到绝地,任何险也得冒。
“轧轧”两声重物移动声传出,右侧石壁夹向后退。也就在这同一瞬间,里面有人娇叫:“小姐,好了!这儿石壁开了,有救啦!”
随着娇喝声,纵出两位姑娘。
玉琦喜极大叫道:“赵姑娘,里面可有通路?”
两人正是赵菁姑娘和飞虹姑娘。
菁姑娘也喜孜孜地叫道:“啊!是你,你平安无恙。里面没有路,我们已被困住两个时辰以上了。”
天盲叟已经和众贼惊得呆住了,在三丈外止步,盯视着两位姑娘手中光芒四射的室剑发怔。看情形,他们定然曾经吃过苦头,不然脸上不会泛起惊怖的容色。
玉琦长吁一口气,放掉铁把手,石壁即恢复原状。虎目放光地说:“那么,只好闯!”说完,挺剑向天盲叟走去。
菁姑娘伸玉掌一拦,笑道:“杨世兄,交给小妹。这些败军之将,不堪一击。”
飞虹却笑道:“被困得心中冒烟,不杀他们无法消恨,看我的。”
白影一闪,她举剑屹立天盲叟之前,叫道:“不要命的快上!”
银虹一闪,飞射天盲叟。
天盲叟不能不接,大喝一声一杖捣出。黄玉杖比剑长得太多,地道狭窄,按理他该占绝对优势,至少一寸长一寸强的便宜是占定了。地方小,神奇的招术无法用上嘛,全凭硬拼,他占了兵刃上的便宜。
可是他的功力相去甚远,但见银芒一闪,黄玉杖便被震出偏门,银芒已乘虚直入。
天盲叟大急,猛地大吼一声,沉时缩肩,退后三步双手运杖,全力向下一振。
“呛”一声暴响,火花四溅,两人的兵器都是宝刃,浑雄的内劲相接,宛若石破天惊。飞虹姑娘上身晃动,天盲叟则硬生生被震退五六步。要不是被后面的人挡住,可能仍得多退丈余。
其余众贼呐喊一声,向前一拥。地方太窄,真正能出招的只有天盲叟,邙山婆婆和一名锦衣大汉。彭家元和小花子,已经不在人丛之中。
菁姑娘娇叱一声,银芒似电,轻灵地向前疾进,但见数道淡淡剑影乍闪乍敛,锦衣大汉“嗯”了一声,额上鲜血如注,撒手丢剑,摇摇晃晃着倒下了。
玉琦插不上手,他纵至灯笼下,伸手至壁缝摸到一个把手,向下一扳。
洞壁后端,石壁格格发声,向右退开。
他目力特佳,已看清洞中情景,如昼灯光中,已被他看清老道和床上的谭姑娘。
情势危急,不容许他转念,不假思索地挺剑扑入,咬牙切齿一剑飞刺老道肩颈。
老道机警绝伦,经验也老到,他不拔剑,身形侧仆,飞起一脚扫向玉琦下阴。
玉琦志在救人,老道既然避开,不啻给了他最好的机会,他最怕的是老道用姑娘的身躯作挡箭牌。
他略为纵起,长剑疾沉,猛削老道小腿,人亦向床边纵去。
老道收腿急退,玉琦手急眼快,猛地抓起姑娘背在背上,足一点人向后飞退,闪电似的到了门旁。
老道已将剑拔出,急扑而上,大喝道:“小狗,你敢乘道爷……”
玉琦不和他斗口,闪出石室。老道身形似电,紧跟而出长剑疾吐。
玉琦一手将姑娘腰身托在背上,姑娘四肢不能动弹,无法在背上支持重心,全靠玉琦手上的力道按稳,所以摇摇晃晃,影响了玉琦身法的灵活,刚窜出室外,后面逍遥道人已经到了。
兆样本来在菁姑娘身后观战,他插不上手,只能在后面光瞪眼。老道的喝骂声把他惊醒,猛回头挺剑直奔室门,让过玉琦,一剑截出。
“铮”一声脆响,兆祥目下仅能用上三成劲,竞被老道震得剑飞人跌,撞在石壁上立时晕厥。
玉琦大惊,奋勇回身急冲。
老道本欲向兆祥加上一剑,玉琦一到,他便扑奔玉琦,银虹耀目的宝剑劈面便点。
玉琦临危拼命,不再闪避,拼全力攻出一招煞着“孕化万机”。
这一招乃是集剑法之大成的绝学,但见剑尖充溢在身前六尺圆径之内,也像千万张密网重重前罩,咝咝发啸的剑气,似乎声势更壮。
老道心中一懔,无暇细想,身形一挫,浑雄的内劲,由剑上发出,他用上了毕生苦修的超人造诣,封出一招“万有俱寂”,万千剑影将全身封得风雨不透,向前一滚。
论剑术,玉琦这一招大有夺天地造化之功,可是内力相去太远,威力大打折扣。
龙吟之声乍起,接着剑气一敛。
玉琦像喝醉了似的,登登登连退八九步,几乎将背上的姑娘摔落。他手中,只有不到半尺的断剑,左肩上鲜血缓缓渗出,目中神光一敛。
逍遥道人身形后挫两步,地下坚硬的白瓷方砖裂了四五块;他目中喷火,手中剑仍在颤动振吟。
远处人丛中,有人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噫。玉琦耳力特佳,己听出那是彭家元的声音。
逍遥道人在运气调息,他被玉琦神奇的招术所惊,用尽了全力,方将那万千剑影一一化解,最后全力一击,将对方长剑震断,胜了这一招确是不易,真力损耗不少。在调息中略一分神,并未留意那一声轻噫。
玉琦似乎脱力,“当”一声断剑坠地。
突然身旁伸来一只纤手,轻轻将他一带,耳畔听到菁姑娘温柔的声音说道:“请歇会儿,这老道交给我。”
人影在身畔越过,是菁姑娘。她徐徐举剑,向老道一步步迫近,说道:“你的剑法倒是不坏,且让你再见识见识。你,可是无为帮清字坛坛主?”
老道一看姑娘娇美无匹的秀脸上,泛上了重重杀机,并不动人了,反而令人心中泛上寒意,而手中银虹闪缩的宝剑,更令人望之心惊。以功架来说,姑娘在神态肃穆中,透出极为飘逸的神采,一看便知她不但已得剑道神髓,内力修为亦臻化境了。
他放眼前眺,对面的飞虹姑娘一支剑如狂龙施虐,步步进迫,地下,躺了近十具尸骸,天盲叟和邙山婆婆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看那小姑娘的剑势和剑气锐啸的声音,便知她的功力和剑法,足够骇他一大跳。
再一看对面的小丫头,已经逼近至丈外了。他心中一寒,顿萌退意,猛地发出一声狂啸,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石室内,石室立即闭上了。
菁姑娘未料到老道不战而退,想追已来不及了。
回头一看,玉琦已将谭姑娘平放在地,解开脚上牛筋索,并解了她的穴道,扶正了下颚,弄活笑筋络,正将她的破衣襟替她俺上酥胸。
谭姑娘还未能动弹,泪如泉涌。
玉琦站起,向晕厥了的兆祥走去,并对菁姑娘展颜一笑,颔首道:“谢谢你,赵姑娘,假如两位迟来半步,一切休矣!”
菁姑娘深注他一眼,笑道:“要没有你赶来,我姐妹也同样会困死石室。”她向谭姑娘走去。
玉琦抱起兆祥,捏了捏他的人中穴,他便缓缓苏醒。
在逍遥道人发出啸声时,一众贼人皆如潮水般退去,所有的灯笼全部熄灭,贼人们皆闪入石壁中不见。
飞虹姑娘不负所望,她擒住一个活的,是个胸襟绣有紫色小剑的矮小贼人,夹背儿一把提到。
玉琦背起兆样,取出怀中绿珠,地道中立时绿光闪耀。
飞虹姑娘将贼人扔在地下,收剑入鞘,说道:“奸贼,有两条路给你走,一是生,一是死;请问,你选哪一条?”
贼人仰天狂笑道:“路只有一条,就是死!太爷即使敢指引你们出险,帮中人岂能让我活着?哈哈!你们死了这条心。”说完,将手往身后一背,闭目抬头。
众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噗”一声响,贼人自行仆倒了。飞虹伸手一抓,将贼翻过一看,不住摇头道:“无为帮的帮规,确是太残酷了。”
原来贼人自己用指甲割破了脉门,鲜血从腰带内流入裤裆,以致未让她们发觉。流血过多,已是无法可救啦!即使能救,他也无能为力带她们出困了。
玉琦大踏步向地道先前进入的一端走,一面说道:“咱们小心些,我不信出不了这阴曹地府。”
菁姑娘也背起谭茜茵,随后跟上道:“我对你有信心,定然能走出这可恶的地下迷宫。”
转了一个角落,蓦地前面响起轻微的扣指声,玉琦倏然止步。
一道淡淡白影劈面射到,力道并不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