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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寿辰破例,这个面子也算给的极大。
不过……范闲的字可确实拿不出手。
王启年又开始出馊主意了:“言大人在北齐的身份乃是云大才子,棋琴书画无一不精,他的书法师承潘龄大师,年前在北齐这边,一幅中堂,可以卖到千两纹银。范大人作诗,言大人手书,庆国两大年青俊彦人物出手,还不得让北齐太后笑歪了嘴?”
林静林文二人知道王启年是范正使的心腹,心想这个提议倒也不错,他们如今自然知道言大人的身份,只是感觉有些怪异,却一时想不明白这个提议的怪异处在哪里。
范闲笑骂道:“言大人是何许人?只怕北齐人人恨不得啖其肉,馀其血,你居然提议让他写幅字送给太后当生日礼物,你也不怕太后打开书卷后活活气死了,宫里变成了做冥寿。”
王启年一窘,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提议得荒唐,涎着脸笑道:“若能气死北齐太后,这也算是院里的一次佳话啊。”
范闲懒得理这中年男人的无趣冷笑话,自己陷入了沉思之中,很明显,如果言冰云平安回到庆国,凭借他这四年来在北齐打下的基础和这一年来的牢狱生活,言公子会在监察院内部马上上位,他的父亲言若海是四处处长,而一处的位置一向虚位以待,院内人士都清楚,陈院长是将一处头目的位置留给了仍被囚禁着的言冰云。
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会逐步开始接手监察院的一切——等陈萍萍死后,而且范闲很清楚,那一天或许遥远,或许很近,很近。
如果范闲自己要牢牢将监察院控制在手中,那么八大处是他必须要掌控的人员,这却是范闲最大的弱点,除了三处和八处之外,他基本上在监察院里没有自己的亲信。本来以为此次北上,可以赢得言冰云的友谊,进而获取一处与四处的支持,但没有料到,初见面时,范闲就能清晰地感觉到,言冰云似乎在对自己有些隐隐的敌意。
这是为什么呢?好在言冰云似乎也并不想把这种敌意隐藏起来,这一点让范闲感到略微有些放心。
“大人,时辰到了。”王启年在旁小声提醒道。
范闲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别院,身后林静林文二兄弟面面相觑,不知道正使大人今日又要去哪里。
院外有长宁侯的家人等着,宫中某些人物已经发过话,所以负责使团护卫工作的御林军默认那些穿着一身锦衣的人,接替了自己的工作,护卫着马车驶向北齐上京最繁华的太平巷,天上下着细雨,瞬息间吞没了车队的行驶痕迹。
庆国监察院提司大人范闲,今天要会见齐国锦衣卫镇抚司沈重大人,密探头目的会面,总是会显得神秘无比。
第四卷北海雾第六十九章雨夜见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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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打在马车顶上,发出咋吓的闷响,范闲闭目养神,不知道行了多久,发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双手将马车的车门打开,范闲微微一笑,抬步走入车外的雨中,却发现头顶早有一柄伞遮住了头顶,蔽去了风雨,只有四周雨茬里的春中寒意,往伞下渗了进来。
王启年一身黑衣,撑着伞护住范闲的头顶,身后七位虎卫背负长刀,沉默地列在范闲两侧。
范闲今日穿着件深色薄氅,里面一层素色长衫,再里面却暗藏着离京前准备的那件夜行衣,这身素净里透着厉杀的打扮,再配上他那张英气勃勃的面容,看上去精神无比。
“范提司,这面请。”负责领路的锦衣卫,面无表情一伸手,将众人引入一个院子里面。这院子在侧巷之中,范闲微微偏头,隐隐能听清前方的热闹,笑了笑问道:“看来是青楼的后院。”
领路的锦衣卫官面部表情僵了僵,旋即笑着回答道:“提司大人耳力惊人,这处便是畔山林的后院,沈大人一向喜欢在这里招待贵客。”
范闲知道畔山林这个地方,传说是北齐最高级的声色场所,北齐第一任开国皇帝,便曾经是这里的常客,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路踏着石板上的积水,走进了后院。只见院中竹影重重,假山层层,四处可以见到锦永卫探子,这些人明显是护卫,也没有刻意隐去身形。
一路上,王启年撑伞,七名虎卫沉默在后,以范闲为箭头,冷漠而自信地往小院深处行去。
一路上,看见这行来自南方敌园的同行。那些锦衣卫们都不免有些讶异,讶异于对方的胆量,讶异于对方头前那位大人物的年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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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一声,王启年收了伞,沉默地退到范闲身后。范闲负手于后,眯眼看着庭院,此处居室颇大,一个大花圆桌摆在当中,四周还空出一大截地方来,各式摆设极为精巧。圆桌极阔足以坐下十五六个人。但此时却只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的穿着像极一般的富翁,戴着个绸帽,手指间戴着个玉板指。此人看见范闲进来之后,那对平常至极的眼眸中,便开始绽出两道不同寻常的寒光,直视着范闲的面目,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
“范提司?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范闲没有马上回答这句客套话,却在心里品砸着,这一路上北齐锦衣卫都是以提司的官名称呼自己,看来今次谈话,是监察院对锦衣卫,而不是朝廷之间的外交谈判。他抬起右手。用两根手指极巧妙地解开颈间的带扣,身上的薄氅沿着后背滑了下去。
王启车早在他身后接着。
范闲坐到了大圆桌的另一边。看着对面这个富家翁,发现此人眉毛极粗,粗到像是被画出来的一样。不由微笑说道:“沈大人横眉冷对天下人,何以对在下如此客气?”
原来这位便是北齐锦永卫镇抚司指挥使沈重大人。沈重手控北方无数锦衣卫,实是天下数得出来的厉害人物,料不到却是如此平常的一个富翁模样。若不是在监察院的档案中,对于此人的记载实在是详尽至极,范闲肯定无法认出对方的身份。
“不是客气啊。”沈指挥使叹息道,望着范闲那张清秀的面容,忍不住摇了摇头,“范大人以诗文名扬天下,我这个大老粗本就极为佩服。没想着上两个月忽然得了消息,范闲范诗仙,居然成南朝监察院的提司大人……这……这本官就实在弄不明白了,陈老先生究竟在想什么?似范大人这等人物,怎么能像咱们这些地沟里的老鼠一般过活?”
范闲呵呵笑了起来,应道:“沈大人自谦了,千里为官只为财,不论做什么、一是求于朝廷有利,二嘛……不外乎就是为自家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这话说的有些白,沈重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位初见面的南朝同行,不免看低了几分,毕竟是年轻人,说话做事都有些毛糙。真不知道陈萍萍究竟是怎样想的,也不知道南方那位恐怖的皇帝,为什么会同意监察院这项看似有些荒唐的人事安排
其实沈重身为北齐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一向对于南方的同行们有种说不出来的艳羡之意,对于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跛子,更是敬中带畏。他始终闹不明白,南方的同行,怎么能够获得南庆皇帝完全的信任,而不像自己,颤颤巍巍地在朝廷中站着,都不知道哪一天,会被宫里的人像双破鞋一样扔掉。
一走神,沈重便马上醒了过来,他知道对方身为正使,冒险通过长宁侯要求与自己见面为的是什么,那椿交易之中蕴藏着的巨大利益,由不得沈重不动心,由不得宫中不动心
“对于黄金白银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嫌多。”沈重忽然微笑说道:“只是老夫看不清楚,我们镇抚司在这件事情里能够得什么好处?”
范闲挥挥手,王启年与那七位虎卫都退了下去。沈重也点了点头,厅内其余的闲杂人等也都退开。范闲有些诧异地看了坐在沈重旁边的那人一眼,那人一身衣着华贵,但眉眼间却没有范闲熟悉的皇家感觉,想来不是北齐皇宫派来旁听的人物,那为什么他能够有资格继续坐在这里?
“这位是崔公子。”沈重介绍道。
公子站起身来,对范闲行了一礼,面上却有些自矜之色。范闲皱眉问道:“庆国人?”
沈重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两位原本就认识。好教范提司知晓,这位崔公子便是南庆崔氏大族的二公子,崔氏与范氏向来并称,都是世家子弟。”
范闲皱了皱眉,说道:“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重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神色,淡淡道:“范大人不是要谈买卖吗?好教大人知晓。其实……这买卖,本官已经做了许多年了,所以想知道,范大人有没有更多的好处给我。”
范闲微微偏头,再着那位崔公子。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忽然间他开口问道:“崔公子,今日这宴,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你家中长辈要你来的?”
“如此盛会。在下岂可错过?”崔公子似乎并不怎么害怕范闲。
其实事情到这里己经很清楚了,这位崔公子明显是代表了崔氏大族的利益,而崔氏大族的背后……自然是那位远在信阳的长公主。范闲不是没有想过,长公主能从内库里攫取大量的利益,靠的就是走私这个途径,但他没有料到,面前这位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竟然会将长公主的代言人拉到了桌旁!
而更让范闲怒火大作的是。这个姓崔的小混球,居然还敢真的坐到桌上,充作对方谈判的筹码,长公主目前有求于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来出手破坏自己的事情,肯定是这个姓崔的公子哥儿自作主张!
范闲主动与沈重联铬,一方面是想搭条路子。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想打击一下信阳方面的金钱来源,没有想到这北齐朝廷竟然玩了这么一手。将所有本来应该是暗中出价的游戏,全摆到了明面上来。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高兴,沈重微笑说道:“范大人,其实这事不妨明说了,大家都是想发财的人。这位崔公子与您打算做的买卖有些重合,我总不能两边都吃,自然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范闲回复了平静,望着那位崔公子淡淡说道:“没想到崔公子竟然有胆量做这么大的买卖。”
“哪里有范大人有胆量大。”崔公子微微一笑,回答道。
沈重见场面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崔公子也是世家子弟,家中在南方朝廷也有数位大员,只是眼下在外游历,将来总有一日也会入朝为官,二位要多多亲近。”
听着这话,范闲心里一声冷笑,看着沈重说道:“沈大人,您或许忘了我的身份,什么世家之类,还真放不到我的眼里。”
说完这话,范闲长身而起,竟是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出了厅,早有王启年撑伞接着,七名虎卫手中握着长刀之柄,护持着大人往院外行去,一路肃杀,那些锦衣卫竟是无人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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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着院外马车轻响,范闲竟就这般毫不客气地走了。
……
似乎料不到范闲竟然会表现出如此激烈的反应,沈重怔在了原地。他浸淫官场数十年,各式各样的利益谈判见过不少,但却从来没遇见过此等情况,这位姓范的年轻提司,行事风格实在是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眼珠一转,转过头温和笑着说道:“崔公子,这位范大人倒真是个性情中人。”
崔公子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先前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