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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出游带的东西着实不少,几个丫环加上范思辙折腾了半天才搞了下来。
范思辙抹着额头上的汗,对着湖边上大声喊道:“大哥!东西都卸下来的,是些什么东西?”
坐在湖边的范闲听着这声喊,才想起了这些事情,一拍脑门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婉儿告了声歉,起身拍拍臀下的碎草屑,走到了马车边上,开始吩咐大家如何安排。
在京都安定下来后。奶奶把他留在澹州的那些家什全部寄了过来,所以今天都派上了用场。计有手工帐篷三个,烧烤铁架一只,大眼铁网几片,胡椒孜然罐一袋。盐若干,竹条若干,鸡蛋若干,河鱼几条,萝卜、豆腐一大堆,细碳一袋,总之就是个完完整整的烧烤架式。
有丫环指着堆在一起的破布好奇发问:“这是什么?”
范闲好心解释道:“帐篷。”
丫环很好学:“是行军打仗用的吗?”
范闲微微一笑说道:“晚上也可以在湖边看星星。”看见范公子清逸脱尘脸上的可亲笑容,明亮双脾里的温厚之意,丫环不再好学,羞羞遮脸去了别处。
生起碳火之后,自然有人过来接手,范闲搬了抉石头坐在铁网边,小心翼翼地涂抹着酱汁与作料,竹签穿过鱼肉,淡淡清香随着火气的蒸烤散发出来。他抽了抽鼻子。看了远处湖边孤单坐着的婉儿一眼,微微一笑,没有放太重的口味。烤好了三串鱼。递给弟弟妹妹一人一串,他便往湖边走去,坐到了林婉儿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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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范闲温和笑着。
林婉儿满脸狐疑看了他一眼,心想你的手艺能成吗?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唇边尝了一口。然后缓缓咀嚼。眼晴渐渐地亮了起来,望着范闲嘻嘻一笑。却是根本不及称赞他,就开始大块朵颐,只是烤鱼太烫,她一边舍不得鱼肉离唇,一边却是烫得直吐舌头,空着的那只手不停在嘴有扇着,哈着气。
很可爱,真的很可爱,可以爱。
范闲看着她肉嘟嘟的唇瓣,不知怎地就想到庆庙初遇时的那只鸡腿了,取笑道:“晨儿,最近这些天我可没少拿鸡腿给你吃,怎么还这么馋?”
林婉儿鼓着脸,气哼哼说道:“早知道你烤东西这般香,我才不会吃那冷冰冰的鸡腿。”
范闲哈哈大笑,险些跌倒在后方,自己这未婚妻的性情真有味道,有时候会羞怯无比,低着头都不敢看自己一眼,有的时候却会使些添情增趣的小性子,病怏怏的身子却喜欢扮小老虎,还是那7个字:Q,两个字:可爱,三个字:卡哇依。
林婉儿回头望去,只见那边的烧烤摊子处比湖边要热闹的多,范思辙早就啃光了手里的烤鱼,正在那儿指挥着丫环整几根玉米棒子烤来吃。只有若若吃得秀气些,一边吃一边沿着林子在走,不知道是在看景,还是在想什么心事。
目光落在从马车上卸下的那堆东西上,林婉儿越发觉着自己的未婚夫有些古怪,好奇问道:“往年出来游玩,多是在山庄里吃饭,也没见下面这些丫头如此高兴……还有就是,你今天拿的这些东西,看着怎么都有些稀奇。”
范闲笑着解释道:“虽然她们都是丫环,但都是随着你过日子的大丫环,成天锦衣玉食,又有几个真正自已做过饭吃?今天这烧烤不见得味道有多好,但胜在自己动手,感觉不一样,这味蕾的反应也就不一样了。”
“味蕾?”林婉儿有些迷糊,睁着大大的眼晴望着范闲。
“人舌头上的某种小器官,可以感觉到味道。”范闲知道这事儿很难解释清楚,毕竟肉眼不如显微镜好使,随便解释道:“舌根感苦,舌前感甜,就是这个原因。”
林婉儿呵呵一笑说道:“到底不愧是费大人的学生,对这些事情如此清楚。”
听她提到费介,范闲便是一肚子气,毕竟与自己师徒一场,感情不错,自己来京都好几个月了,连陈萍萍都已经回到了京都,为什么费介却不肯回来?实在是有些过分。先将这些事情扔下,看着婉儿艳羡的目光,范闲又整了个二人小灶,拿了些材料过来,二人边烤边吃,当然,大部分情况下是范闲在烤,林婉儿在吃。
在香气的围绕之中,这对未婚大妻向温温碳火上的食材发动着温柔的攻击。
……
“嗯,这调料似乎也不多见。”林婉儿伸出嫩嫩的舌尖,轻轻舔去唇角上的一粒芝麻,满意无比地叹息道:“真是很香啊。”
“开玩笑,芝麻开门就有,这点儿孜然可不好找。”范闲在心里想着,如果不是和庆余堂的掌柜们关系不错,今儿拉到避暑庄来的这些物事,还真不容易凑齐,嘴上却回道:“你若喜欢,以后成亲了天天做给你吃。”
林婉儿脸色变得极快——当然不是翻脸不认人的那种变化,只是听着成亲二字又习惯性地羞答答低了头,只是今天这场合有些不大适合,她的唇上还满是油腻,鼻尖上还有一抹灰,怎么看着都像是在自家厨房里偷吃的小男孩儿。
范闲看着她的脸蛋呵呵笑了起来,依晨真不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眼里,总觉得她的五官无一处可以挑剔,神态无一丝不可爱。看见他笑自己,林婉儿有些恼怒地作势欲扑,范闲赶紧张开双臂准备舍身饲虎。
反正湖边隔的远,一大丛水生木恰好档住了那些丫环的目光,范闲以为自己可以头一次光明正大地揽香色入怀,不料婉儿却是面露尴尬,强行止住了滚落范闲怀里的势头。
范闲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拿手帕去湖边沾湿,然后回身坐在林婉儿的身边,盯着她的脸蛋儿,极细心地将她鼻尖和下巴上的灰渍柔柔擦去。
二人离得极近,感受着郎君温柔而专注的目光,林婉儿紧张得不行,双手紧紧攥着襦裙的下摆。范闲也发现了她的紧张,一时失措,拿着湿手帕的手停顿在了她粉颊之侧,目光对望,似乎连呼吸声都开始交织在一起,彼此起伏着,开始混合了频率,逐渐加快。
心动不如行动,范闲二话不说,低头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林婉儿一惊,旋又一羞,接着却是淡淡失望。只是她的失望还没有来得及遮掩下去,范闲的双唇已经堵上了她准备假意嗔怪的嘴,湿湿的,软软的,香香的,甜甜的。
“哎哟!”范闲发现下唇被小女生狠狠咬了一口,赶紧直起身来,让自己的双唇逃离了犯罪现场。
定晴一看,却发现婉儿眼中满是笑意,只是这笑意中多了几丝春光明媚,就如同二人身边这湖水一般,水波如镜却依然微有高低柔流,荡人心魄。最可爱的,还是姑娘家似笑非笑时,白如洁贝的上门牙……还可爱无比地咬在自己肉乎乎的下嘴唇上。
范闲心头一荡,鼓起余勇,将自己未来的妻子拉进怀里,再不让她逃开,手指轻点她软乎乎的脸颊,轻声说道:“小老虎,当心我吃了你。”
林婉儿身子紧张地僵在他怀里,如春湖般的双眸却依然迷媚。她咬着下唇,望着范闲说道:“婉几身子没大好,郎君舍得吗?”
第三卷苍山雪第十三章妖精吵架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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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舍得,不舍哪有得?但范闲瞧着这小媳妇儿任君品尝快乐,根本不可能变身柳下惠,内心深处早己是一片火热。如果要这时候放手,范闲都会鄙视自己,吃便吃罢,上了饭桌还讲什么客气。
所以两个人渐惭合成一个人。
……
虽然有水生丛树遮隔着,但湖光山色多明媚,那边小两口的亲热景象总是会影影绰绰落入丫环们的眼里。丫环们很聪明,各自将眼光移开,有的低身去翻肉片,有的背过身假装检查小姐妆盒,有的不知如何处理,只好低下身子,轻唤一声,冒充脚扭了的可怜小女生。
范思辙正在大嚼着,没有注意到湖边有妖精吵架,若若此时正在山林边散步消食,似乎也没有瞧见这边。而那些丫环之所以没有连咳数十声,以阻止这种大伤风化的事情发生,全是依赖于范闲这些日子里的填鸭政策。
——如果要谋国事,就要向太监头子行赌,如果要谋家事,就要向这些贴身丫环们行赌,范闲深深明白其中道理,所以这些天里,隔一时便打赏,仗着老子是户部侍郎,仗着澹泊书局正在源源不断地捞银子,他出手极大方,丫环们极欢喜,早就将天秤偏向了未来姑爷这侧。
不知过了多久,湖边的两个人终于呼吸困难地分开,气喘吁吁的,发丝微乱着,看上去倒有几分狼狈,不像是亲热,倒像是打了一架似的。
林婉儿伸手捋了捋头发。余光瞥了一眼远的丫环们,猜想应该没有人瞧见。但依然羞恼大作。狠狠地瞪了范闲一眼,心想这光天化日的,未免也太荒唐了些,但唇上此时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甜甜的香味,让小姑娘家家心头一片慌乱甜蜜交织。
“怕什么?平日夜里也没见你这般不自在的。”范闲小声在她耳边调笑着,手指施出“小手段”轻弹了一下她白莹润美的耳垂。
婉儿又是一声轻呼,再也忍不住。摆起小拳头,朝他胸脖上捶了下去。
“谋杀亲夫了。”这是前世范闲和伙伴们早就开腻了的玩笑,但在这湖边对着自己其正地末婚妻说着,却别有一番滋味。
婉儿“虎虎有生气”一口咬了上来,范闲手腕一痛,强忍着没有叫唤出口,苦笑说道:“又不是妖精打架,怎么狠成这样。”
妖精打架这典出自红楼梦第七十三回,傻大姐在大观园里拣了个香囊,上面绣着一对赤裸男女相抱盘坐。这傻大姐不知道是春宫画,却以为是妖精在打架。后来随手交给了邢夫人。才有了后来抄检大观园的那出戏。
本来庆园应该没有谁知道这个典故。但有些日子林婉儿听说自己郎君开了家书局,号称有石头记全本。所以早就逼着范闲将后面十来回“抄”了出来,今日一听这四个字,马上就羞红了脸,有些闷闷不乐说道:“把我当什么人呢?”
范闲笑嘻嘻说道:“当然是好人啊,前人说过,妖精打架,打的是一种至善至美的架,更何况我们先有只是妖精吵架而已。”
“呸!不知哪里来的歪门邪说,还要借假前人之名。”林婉儿噗哧一笑,“再说了,妖精打架和吵架有什么区别?”
“打架自然是手看之,足蹈之,身体每个能用的部分都得用上。这吵架嘛,当然……是只动嘴的。”
“去死。”
范闲心里那个得意,应道:“那就死你身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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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庄里避暑时,恋爱中的男女身处佳湖青山之间,最易消磨时光,一眨眼的功夫,竟就到了午间。不知被范若若施了什么手段留在前庄打马吊的老嬷嬷们终于记起了正事儿,屁颠屁颠地前面赶了过来,对范闲眉开眼笑着,想来牌局上得了范家不少好处。
但范闲依然瞧着她们不顺眼,因为这些老嬷嬷一来,自己是无论如何再也无法一亲香泽了,起坐都得持礼,与婉儿远远隔着。
午时用膳,自然不能由着范闲靠烤鱼糊弄过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山庄里,选了个清雅的院子,自有下人去准备吃奋,正饮茶闲聊间,听得远方传来一阵车声。范闲与林婉儿同时微笑站起,似乎都知道来的是谁,但二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