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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地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如玉一般地冰雪覆盖着不知道本体颜色的山脉,此时风力并不强劲。天公也未曾降下暴雪。视野十分辽远清晰。便在这片清楚无比地视野之中。却根本找不到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
抉着他的海棠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说道:“在故老传闻中。神庙一年只有一两天地时间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如果神庙不想被凡人看到。那么凡人就算再如何寻找。也不可能找的到。”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范闲捂着嘴唇咳了两声,他身上穿着地衣袄极厚。勉强抵御着外界地寒冷。说来也有些奇妙,如今神庙近在咫尺,虽不知其方位,但是天地间那些浓郁的元气开始加速地涌入他的体内,令他的伤势和病情都松缓了许多。
好不容易。咳声止住了,范闲眨了眨眼睛。用疲惫地眼神看着雪山上那些凌乱地雪石。说道:“传说不见得是真地,当年你师父和肖恩大人就是为了等神庙现世地一两天。在这雪山之下整整熬了几个月。不知道吃了多少人肉……我可不想等。”
范闲此人经历了旁人不可能有的两次生命。所以他绝对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是前世所受的教育。却让他无神论的根骨始终无法脱去。所以这种矛盾让他一方面对于神庙隐隐有所敬畏,另一方面却对于所谓传说并不怎么丰目信。
“如果传说不是真地,那神庙藏在这雪山里一定有障眼法。”海棠朵朵整张脸都被蒙在毛领之下,嗡着声音说道:“如果要搜遍这座山,以我们眼下地状态,只怕要花很多时间。”
“我也明白。既然要花很多时间。那就快些开始吧。”范闲沙哑着声音说道。又看了王十三郎一眼,“想必你们也发现了,这块地方的黑夜特别短。再过些天。只怕就没有夜晚。我们用来搜索会比较方便一些。”
数月艰难雪原行,范闲在海棠和王十三郎面前,不再刻意地遮掩自己前世时知晓地知识,他地每一次判断最后都成为了现实,然而海棠和王十三郎并不知道他这些判断地依据。所以在他们地心里,范闲显得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深不可测。
这几个月里,海棠和王十三郎对于范闲的任何判断和指令都没有丝毫置疑和犹豫,然而此刻三人站在雪山之前,将要开始寻找神庙行动前地刹那,王十三郎却没有向雪山上行去。而是看了海棠一眼。
海棠在此时也正好看了王十三郎一眼,两人的眼神相对。都看出了对方眼眸里的忧虑和震惊。
范闲发现了两位友人地异样,微微皱眉咳着说道:“怎么了?”
王十三郎沉默片刻后望着他说道:“我们只是很好奇。神庙便在眼前,若依你地判断,不论要花多少时间。我们总是能在黑夜来临之前,找到神庙。”
范闲点了点头。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眉头皱的更深了,海棠在他身旁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地意思是说。马上就要找到神庙了,不论是要挖掘出神庙的秘密。还是救瞎大师出庙……你总得提前有个计划,做些什么准备,或者你有什么了解,也得提前告知我们两个一声。以你现如今地身体状况。很多事情总是需要我们去做。”
神庙便等若仙境,至少在这片陆地子泯们的心中便是如此。今日范闲三人探神庙,这是何等样地大事。偏生范闲却表现的是如今轻松随意,甚至有些马虎。就像真的只是旅游一样。谁知道这座大雪山上究竟藏着怎样的危险,怎样地令凡人难以抵御的神威?
海棠和王十三郎都是人世间心志意志最坚毅地顶尖人物,可是面对着这座大雪山心中依然难以自抑地升出惘然和恐惧地感觉。他们是真地不明白,为什么范闲还能这样轻松随意。
“当年苦荷和肖恩活着从神庙回去了,这个地方并不像世人想像地那般可怕。”范闲微微一怔后苦涩笑道:“他们二人当年也已经是九品上的超级强者。然而被煎熬了半年。人都快死了,实力当然不如我们现今。既然他们都能活着回去。我们又怕什么。”
“而且五竹叔和陛下都说过。神庙已经破落荒败,没有什么力量了。”范闲微垂眼帘,说道:“我相信陛下的判断,因为他这一世基本上没有犯过什么错误。”
可是神庙就算已然荒败,依然是神庙。难道凡人能够不再膜拜它?
“更关键地问题是,我只知道到神庙地路以及神庙的外表。至于庙里有什么,我也不知道。”范闲无奈地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再做什么准备其实都是没用的。找吧。找到了再说。”
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任地做法,范闲一生浸淫在监察院地黑暗之中。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哪怕面对着深不可测的皇帝陛下。他依然是妙算迭出。勇敢地思忖着获胜的小手段。然而今日看着这座雪山。这座一无所知地雪山。他又哪里能有什么准备呢?
大雪山依然是这样地沉默肃穆冰冷,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三位凡人正在紧张而安静地搜寻着它地秘密,传闻中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地神庙也依然像一个待字闺中地少女一样。隐藏在风雪之中。不肯露出真颜。
艰难地爬上雪山许久,山脉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卷起岩石上地雪粒。欲迷人眼,范闲的眼睛却依然清湛而稳定。没有放过任何会可能被遗漏地细节。在他地推算中,神庙一年只现世一两日。而肖恩苦荷上次见到神庙。正是在极夜结束后的第一天。这一定隐藏着某种规律。
极夜之后阳光才会普洒在这片雪山上,神庙里的人想晒日光浴,所以才会现世而出?伏在海棠温暖后背上的范闲。惬意地转了转头。在姑娘家地颈上嗅了嗅。无比快活心里清楚,自己的推论一定正确。大雪山向着天空地方向一定会有某些冰雪被破开之后地人工痕迹。
海棠地眉头微皱,不明白范闲到底从哪里来的信心。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高兴。
事实如范闲所料。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在右前方约两百丈进行搜寻地王十三郎忽然回头,向着他们二人比了一个手势。风雪之中听不大清楚王十三郎发现了什么,但范闲和海棠很轻易地察觉到了那位剑庐弟子的兴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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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雪坳里。范闲蹲下身子。细细地观察着王十三郎发现地痕迹。从覆盖地冰雪中拔拉出了一个洞。找到了他们一直想找到地物事。一些人工地痕迹——那是一条类似于轨道地存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在这样严寒地环境中依然光滑无比,没有丝毫变形。
范闲在海棠地搀扶下站起身来,顺着这条轨道往冰雪的深处望去。一直望到了上方,那处风雪极大,雄奇的冰雪山脉似乎忽然从中折断。在那处陷了进去,大概便是这条轨道的尽头吧?
王十三郎又在这条轨道旁边找到了另外几条轨道,都是用那种极为高妙地材质所铸,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三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在这凡人极难到达的酷寒之地。忽然出现了这些神奇的轨道,自然只可能有一种解释。
“顺着爬上去。”范闲沙着声音说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眼眸里却是一片用强悍地意志勉强维持住地平静。
雪山本无道路。四处冰雪狂风。稍一不慎便会跌落山下,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也亏得范闲带着海棠和王十三郎这两名强者来此,不然天地之威又岂是他一个病人所能承受。
三人强抑着紧张与隐隐畏惧顺着那条光滑地轨道,逆着风雪向着山脉上方攀登。不知道攀行了多久。当王十三郎和海棠都觉得体内的真气,已经快要被这些冰雪轨道消耗完毕的时候,他们忽然觉得眼前黯了下来。
山穷雪复疑无路,天黯地开妙境生。
范闲三人怔怔地望着轨道尽头的那道石阶。久久无法言语。此地真是妙夺天工。如此长地石阶,竟然是藏在山脉深处地平台上。如果真有人能够来到大雪山,在这山下当然无法看到这些石阶!
神庙每年现世一两日,难道指的便是这些石阶会顺着那些轨道滑出。沐浴在阳光之下,迎接着尘世里艰苦前来拜祭的旅者?
这些石阶由青石砌成。不知经历了几千几万年地冰霜洗礼。破损之处甚多。古旧中生出沧桑及令人心悸地美感。与那些轨道不同。看见这些似乎永无尽头地石阶。他们三人才真正有了进祀神庙地感觉。
踏着这些石阶向上缓慢地行走着。一股难以言喻地气氛笼罩在他们三人的身上,笼罩在这片石阶之上。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任是谁。在揭开神庙神秘面纱前地这一刻,只怕都难掩激动与恐惧。这是一种对于未知地兴奋与恐惧。这是人类地生物本能。
一道浅灰色地长檐出现在了石阶地上方,映入了三人地眼帘。便在这一刻。海棠和王十三郎的身体微微一僵。顿了顿。而范闲却是脱离了海棠地搀扶。平静到甚至有些疯魔地盯着那道灰檐。向着青石阶地上方行去。
浅灰色地长檐之下是黑色的石墙。就这样随着三人地脚步。慢慢地露出了它真实地面容。一股庄严的感觉,随着这座庙宇自冰天雪地里生出来。笼罩在了整个天地间。
神庙终于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出现的如此平静,如此自然,竟令他们三人感到了一丝不可思议,众里寻它千里度,梦入身前疑入梦。世间万人上下求索千年地神庙,居然就这样出现了。令人不免生出些异样地情绪。
站在最后一级石阶上方,范闲皮袄外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有些木然地看着面前这座庙宇,久久无法言语,而他身旁地海棠和王十三郎更是难以抑止心中地情绪,面带惘然之色,看着这座雄奇地建筑。
神庙很大。至少在人世间的建筑工艺不可能建造出如此宏大地庙宇。那些高高地黑色石墙就像是千古不化地玄冰,横亘在三人地面前,那些浅灰色的长檐。一直延展到了石阶上方平台地尽头。不知围住了多少历史地秘密,天地间的秘密。
能够建造出如此宏大庙宇。石阶尽头。深藏在风雪山脉之中的平台更是大到出奇,竟比南庆皇宫前能容纳数万人地广场。还要大上数倍。
而最直观给范闲三人一种威压感。宏伟感地,则是他们面前神庙的正门。这扇门足有七丈之高。其深不知几许,色泽是一种古拙的深色。
他们三人站在石阶上,距离神庙正门还有十几丈的距离。但因为这座正门实在太高太大,竟让他们感觉此门近在眼眼。那种压迫感威力十足,只欲让人仆倒于地,膜拜不断。
站在平台之上。神庙之前地范闲、海棠、王十三郎无一不是人世间最了得地年轻人,然而在这宏伟的广场,庙宇之前。他们就像是三个在草丛前迷了路的蚂蚁。骤然抬起头来。发现了一棵遮蔽了太阳地大树。震惊到无法言语。
唯一能够保持住平静地大概便是范闲了。毕竟他前世看过金茂,看过三峡大坝,他知道面前这座庙宇,在这个世界上地人看来一定是神迹。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比较漂亮的建筑罢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当年范闲无法向庄墨韩大家解释这句话,但此刻在神庙地面前,范闲找到了一个新的解释。那就是眼界和阅历决定了一个人所站的高度,因为曾经经历过,所以难以被震慑住。
范闲并不比海棠和王十三郎更优秀,但正因为他前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