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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没听明白咋回事,许俊男却“哈哈”坏笑起来,一张老脸上容光焕发,又倒了一杯酒,和江莉莉还没喝完的的酒杯再碰,眯着饱含Se情的老眼,说:“这么瞅着,我与江小姐是有缘的!”随后和江莉莉作了一个对子:“爹娘给了一块田,恐怕慌了二十年?改革开放政策行,尽可用它把钱生!”
听着这一对老男少女打哑谜一般斗闷子的话,老康依然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老康知道许俊男的公司自打他接手以来,一直是亏损的,便明知故问地打岔:“我说许总,您伤胃伤身的辛苦了半天,可您那公司的结果如何?”
许俊男把一只瘦胳臂搭在江莉莉背后的沙发背儿上,出了一口粗气:“结果还是亏得一塌胡涂!”
江莉莉睁大了秀美的大眼睛,嘴里一停下顺口溜,天真无邪的神情便写满了她那美丽的大脸蛋儿,她问:“那为啥子?”
“为什么?”许俊男再叹一口气,“国营企业,干部子弟一大堆!七姑八大姨的一百多号人,全都是拿钱不干活儿的主儿!我还不能说、不能开的!能好得了嘛!”
老康赶紧把话题往防范人生风险上引,以期为江莉莉的卖保险计划开山铺路:“这样下去,以后咋办?总是国家出钱养着?”
许俊男又端起一杯啤酒,举到老康面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干一天算一天吧!反正我是‘夜夜作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来!康博士,咱们喝!”
老康还没把杯端到嘴边,许俊男已经又把一大杯啤酒“咕咙咕咙”地灌进肚子里去了。
老康不喜欢酒,当然是少喝一口是一口。他偷偷放下酒杯,立刻又为许俊男点了一首对唱歌曲:《想说爱你不容易》。
许俊男却借酒撒疯一般地大叫起来:“不唱!不唱!不唱这首歌!什么他妈的《想说爱你不容易》,只要你想爱、敢爱,那就容易。给我点《糊涂的爱》,我要和江小姐一起唱,我就待见糊涂的爱!”许俊男说着,竞拉了江莉莉丰腴而柔软的手,一同站起来,高声吼唱起来:“爱有几分能说清楚?爱有几分,是糊里又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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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莉莉此时此刻也进入了角色,被许俊男握着的手没一点儿要找机会抽回来的意思,声情并茂地附和着:“情有几分能说清楚,情有几分是涩涩的酸楚!”
老康见这对孤男怨女各自都进入了角色,估摸着这卖保险的事儿有门了!如果这国营大款许俊男一时兴起,给他公司的小姐、少爷、姑奶奶、大爷们,一人上一份人身意外险,一百多号人,他老康的业务额一下子就能达到十几万!他老康的提成也一下子就能达到四五万啦!这是他卖多少本诗集也卖不出来的收入呀!
老康叹口气,虽然没骂一句“人心不古”,但是却在心里感叹道:“这么瞧着,如今这世道,是俗人好当,秀才难作呀!”于是,老康也起身,为许俊男与江莉莉天衣无缝的对唱,学着一个弱智者的模样,鼓手叫好起来:“好!好!好!”
当三个人都为自己的心事儿喝得几乎酩酊大醉的时候,老康用他依然保持着的清醒,把话题引向深入:“许老哥儿,您能不能帮帮小妹呀!”
许俊男把酒杯又端起来,先跟江莉莉而后再跟老康又碰了杯,睁着被酒精侵蚀得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我就知道,大美女上门,不可能没事儿!”
老康感觉脸上有一点儿热,刚想解释,却被许俊男一挥手拦住了。许俊男把头转向江莉莉,结结巴巴地问:“小妹,你自个儿的事儿,你自个儿说!”
江莉莉偷偷地瞪了老康一眼,那意思分明是骂道:“你真坏!”而后对国营大款做出惨兮兮的样子,一脸的旧社会,嗲着小嗓,如泣如诉地说:“我在保险公司工作,离初出茅庐还相差悬殊,就行将被辞退了!”
老康趁江莉莉瞧自己的一瞬间,也瞪了江莉莉一眼,那意思是说:“你可真够损的!”
醉眼惺忪的许俊男并没发现老康与江莉莉的眉来眼去,豪侠地应承:“行!看在莉莉小妹这文雅的遣词造句上,我也要帮帮你!可话说回来,给公司职工买保险,也是天大的好事儿呀!”
江莉莉和老康刚要在各自的心里山呼万岁的节骨眼儿上,许俊男突然阴沉了老脸,一字一顿地问江莉莉:“不过小妹,你可要老实告诉我,你和康博士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江莉莉也感觉出了自己的脸一热,连她自己现在都没法子确定,她和老康的现在或者未来到底是一个啥子关系。片刻迟疑之后,她毫不含糊地支吾道:“情同手足!”
“你是老康的妹妹?”许俊男大惊小怪起来。
江莉莉瞥了一眼老康,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
许俊男笑了,结巴道:“这是怎么扯的!他姓康,你姓江!怎么能够套得上?”
江莉莉的脸更热了,急忙解释:“妻妹总是毫无疑义的吧!?”
“狗屁!”许俊男笑得难听起来,“康博士的老婆姓龚,是个标准的江南美女,我原来还打过主意呢!”
江莉莉诧异起来,为了派遣自己刚才的尴尬,赶紧跟许俊男开起了玩笑:“老康的老婆,本是明花有主,你为啥子枉费心机?”
“我一心想当司长,就是为了把康博士调外地去!那样,龚美女不就独守空房啦!?”
许俊男的玩笑倒把老康搞得尴尬起来,他趁机帮江莉莉自圆其说:“江莉莉是我小姨子老公的亲妹妹,她们一水儿都是美女!”
江莉莉故作姿态地问许俊男:“我和老康的关系与我的保险工作,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吗?”
许俊男终于说了实话:“当然有关系!我和康博士的交情,就是今晚的吃吃喝喝!我跟你的关系,才是帮你卖保险呢!”
江莉莉一听,酒劲儿全无,撒着欢地蹦起来,大声叫着:“谢谢许哥!许哥救苦救难,就是比老康强!他还和我沾亲带故呢,却连一点怜香惜玉的劲儿都没有!”
“真的吗?”许俊男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老康从来不实实在在,更不会尽心竭力地为我做半点事情!”
许俊男也兴奋起来,重新端起酒,一手握杯,一手索性把胳臂搭在江莉莉的肩上,高声大嗓地张罗:“一杯酒可不成,咱们要学着银行拉存款的样子,咱们每喝一杯酒,我就买你一万块的保险!怎么样?”
老康担心着江莉莉的安全,企图见好就收,走上来打岔说:“可杯子里的酒,不能太多!”
许俊男毫不客气地把老康轰到一边,急赤白脸地说:“你只管给我俩收尸就行了!”于是,许俊男大叫服务员,又上来十几瓶啤酒,拉着江莉莉的手,一杯是“好哥哥”,一杯是“亲妹妹”地喝起来。等一连十几杯酒下肚之后,许俊男快乐地躺倒了,从茶几下,从横七竖八的啤酒瓶丛中,传来了他如雷贯耳的鼾声。
江莉莉依然嘻嘻哈哈地笑着,东倒西歪地靠在了老康的肩上。
无奈的老康只得招呼许俊男的司机送国营大款回家,而自己则架着依然东倒西歪的江莉莉,打上个出租车,不得不先回了自己的家。
他把江莉莉放进自家的客卧,稀里糊涂地为她盖上一床被子就准备走人。突然,江莉莉却像诈尸一样地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老康的脖子,把嘴贴在老康的耳朵上,遣词造句时,也没有了半点文雅派头,赖叽叽地对老康说:“康哥,我想!你要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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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被吓蒙了,自打他和龚梅相爱之后,从骨子里都没再打过任何女人的主意。面对大美女公然提出的Zuo爱要求,他战战兢兢地拒绝道:“别胡说没影儿的事儿!你把我当成啥人了!”
“你是好人!”江莉莉睁大了醉熏熏的大眼睛,柔情万种、粘糊万分,“自打在书摊上,我一瞧见你,就一见钟情了!你有才华,你啥子事情都早就功成名就啦!我想要!你要我!你要我呀!”
虽然江莉莉美体的丰腴、温馨与柔软,已经让老康的下身断然革命,但是,他却依然将江莉莉强行推倒在床上,一边惊慌失措地逃离客卧,一边坚定不移地说:“别瞎说!你醉了!”
二十六、“花”招
自打通过租诸葛秀房子来拍阮大头马屁的计划一流产。左忠堂整日里,猴烧屁股一般地抓耳挠腮,一张老脸的面子没处搁、没处放的。任博雅现在更是一副怂头屎脑的德行,他让马行长不冷不热地挖苦了几句之后,一着急一上火,竞卧床不起了。齐美丽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起来。她一急老公,怕他为拉存款作瘪子的事儿,急出个好歹来,这可是哪多哪少呢?!她二急自己,也真是丢面子,把任、左两个大男人介绍给了速发银行!一个自称硕士,一个号称博士在读,却宛如乌合之众一般,哪一个也拉不来一分钱的存款。如果不是她从保险公司跑回来的那十个亿同业存款趴在至大支行一直没动,要不是她这张老女人的脸罩着,这两个窝囊废弄不好早就都让速发银行给一撸到底了!
自己的英俊男人自然只有自己来心疼。而对想成就一番事业的英俊男人,光从家里面心疼也不成,还不得不帮助他成就事业!作女人真累,作嫁给绣花枕头的强女人,更累!!!
但是,齐美丽就是齐美丽,人家就是有临危不乱的劲儿!在自己焦头烂额之际,她忽然想起了最近因男女问题口风不佳的大美女江莉莉。江莉莉能为了卖保险对国营、民营大款大施美人计,难道就不能借用一下她的美色和大方,为自己的英俊老公所用吗?
想到这里,齐美丽的心中一亮,立刻生出一计。
她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三下两下就拨通了。她先让自己长舒了一口气,等心平气和了,才用平缓的语气,胸有成竹地开腔:“莉莉吗?你来一下!”
一阵“嘎哒嘎哒”的皮鞋声过后,江莉莉的大脸蛋儿花一样地开放在了齐美丽的眼前。她笑盈盈地开口问道:“齐姐,您有啥子指教?”
江莉莉自打和老康绑在一起作了几单业务,认识了老康原来许多有身份的同事之后,漂亮的衣兜渐鼓,开拓业务的路子渐野,她自己也仿佛在暮冬里提前享受了暖风,颇感春风得意起来。但是,唯一让她感觉闹心的事情,是关于她与老康的关系,在保险公司内外竞有了不少沸沸扬扬的绯闻。
有的说,老康每给她介绍一个高级客户,她必陪老康玩上一宿。反正老康与老婆的关系也正出于要离婚、没离婚之间,老康家里又空无第二个人,孤男怨女,还不纵情在大床上驰骋吗?啧啧啧!
还有的说得更离谱,说她已经为老康做了两次人工流产,一次手术,一次药流。可叹老康那条老色狼,跟自己的行长老婆搞不出个名堂,可跟她江莉莉干起来,真可谓一枪一个日本鬼儿!
其实,与老康的关系,江莉莉自己心里最清楚。一切的一切倒不是她思想老八板儿、不开放,而是那老康木衲、太禁固,或许他在心里压根儿就一直唱着王杰的《回家》那首歌!还惦记着他那个永远不回家的美女行长,根本就没把她江莉莉当回事儿!
齐美丽为了拿捏住这个在业务上蒸蒸日上的大美女,自己主动混淆了上下级关系,反而对大美女大献殷切起来。她拉了一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