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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亚说:“我是莱昂公司的菲利西亚·卡特,我要找普莱德先生。”
“啊……他今天正在莱昂公司工作,卡特女士。”
莉亚努力让自己放松地笑了一下,“我真傻,我一定是把日子弄混了。”然后一阵冲动,又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亨特先生怎么做到了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一个拥有两个这么大公司的人做到这点很不容易。”
“是呀。不过普莱德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只雇用最优秀的人为他办事。这样就使他的生活容易多了。请稍等一下。”莉亚听到低声交谈的声音。那个秘书又拿起电话对她说,“普莱德先生的助手刚刚进屋,你想和他说话吗?”
她小心地问:“是凯文?”
“啊,你认识他?”
她回避这个问题。“不用了。我已经得到我需要的东西了。”她有点害怕,因为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她努力强迫自己说:“多谢你帮忙。” 就把电话挂上了。
眼泪一开始流出就止不住了。她看不起自己,怎么这样软弱。她的梦想还没有全部破灭,她还有祖母和牧场。她还有自己的雇工和公马“寻梦者”。然而光有这些还不够。她需要亨特,特别是亨特的爱。
太糟了,亨特想要的只是她的牧场。
“莉亚,怎么回事?”
莉亚抬起头,悲痛地看见祖母正站在门口。她摇摇头,擦擦被眼泪弄湿的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不是亨特?”罗丝走进了房门,“他出事了?”
“不是!”莉亚用手遮盖着脸,力图控制着自己。她的精神可不能再一次垮下来。“如果你指的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很好。”
罗丝走到书桌旁,“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亨特拥有莱昂公司,问题就出在这里。”她突然倒在椅子上。“我……我很抱歉,我不是要向你发火。”
“亨特拥有莱昂公司,”罗丝重复了一遍。“你在开玩笑!”
莉亚疲倦地说:“这是真的。我刚刚和他的办公室通了电话。他妈的!我该怎么办?”
“你当然应该和他谈谈。”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祖母,“和他谈?谈什么?难道问他:‘顺便问一声,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得到牧场吗?’他早就说过,从来没有隐瞒。”
罗丝把手放在臀部两侧,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有被出卖的感觉?他要把牧场归于自己或是归于他的企业。这有什么区别?如果你和莱昂公司的老板结婚,我觉得在你和亨特打交道上更为有利。”
这句话她听不大懂,“请解释一下好吗?”
“听着。你好好想想。在这场所谓的交易中,亨特费了老大力气。所得只有一样东西,他有点吃力不讨好。可是如果他是莱昂公司的老板,那么你所得到的就有牧场、P牧场和亨特其他所有的东西……”罗丝格格地笑了起来,“你得到了亨特,这是最好的了,我觉得这是非常会算的买卖。”
“等到他得到牧场,就会取消我们的赎买权,然后和我离婚,让我们到街上去讨饭。”
罗丝哼了一声,“你真是个大笨蛋。你给我抬起屁股站起来,爬上运货车,开到休斯敦,问你的男人为什么和你结婚。快动手吧。”
“我已经知道了——”
“他真的告诉你和你结婚就是为了得到牧场?还是你在想当然?” 罗丝扬起眉毛问道。
莉亚摇摇头,自己也搞不清楚。“我不记得了,我……我觉得他好像没有说过。每次我问这个问题时他就不说了。”
“他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受侮辱的感觉?要是我,我就会觉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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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质问道:“为什么?我们就是为了这个而结婚。这不是秘密。不管说得多么冠冕堂皇,我结婚是为了生意,不是爱,亨特也是这样。”
“你说得可真对。一个这么富有而英俊的男人,为了得到得克萨斯州一个小小的破旧牧场而甘愿在婚姻上做出牺牲。”她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台情合理。”
莉亚气得咬着下唇对她祖母说:“你别牵强附会地瞎分析了。你把我弄糊涂了。”
“好,那你实话实说。你爱不爱亨特?”
这只有一个答案。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说:“我爱他超过一切。”
老祖母笑了。“你需要记得的就是这个。这里是你的钱包,卡车的钥匙。到休斯敦去。等我明天、后天、大后天或是以后哪一天见到你时,你已经躲在亨特的公寓里,给他生几个孩子了。我要当曾外祖母了。快去,听见了吗,小丫头?”
“听见了,你说话的嗓门至少女管家、她的孩子、还有三分之二的雇工都会听见的。”
不管怎样,她还是听从了祖母的命令。她不再争论,拿起车钥匙和钱包走出了书房。她不再犹豫也不再逃避,爬上卡车立即发动引擎。她的脑海里还有个布尔·琼斯在纠缠不休,她转动方向盘,踩了一脚油门,沿着车道开了出去,后面扬起了一股沙尘。
很多次,她差一点就想折回去,不过有种力量让她继续前进。不管她是否喜欢这个答案,但必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许,仅仅是也许,亨特会给他们的婚姻一个机会,一个真正的机会。她太爱亨特了。她要为得到他的爱而奋斗。
有两次她迷了路,虽然只有两次,但这种延误增加了她的紧张。最后她找到了莱昂公司的大楼,把车开人地下车库。她不知道怎样问路到董事会会场,不过总算找到了。她站在保安办公桌前,出示了证件。
“我是莉亚。普莱德,亨特·普莱德夫人,我要见我的丈夫。”
“当然可以,我给楼上打个电话,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
她善意地笑了笑,“我希望你不要打电话,我要给他个意外惊喜。”
他有点犹豫,最后点点头说:“行,我想这样可以。”
“谢谢。”
她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走进电梯,立刻就到了行政办公层。这次没有秘书等着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后悔离家前没想到该换换衣服,身上穿着牛仔裤和一件棉布外衣似乎不大台适。在行政办公层有规定的服装吗?她至少应该把头发梳好。现在她的辫子几乎散了,披头散发,连脸上都飘着头发。
她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走廊,知道在这里待着可不是好办法。有人会把她拦住,他们会马上叫来保安人员,或者更糟……叫来亨特。她也不向两边看,而是直盯住会议室。如果她被赶出去,那也要在被赶出前干些值得干的事。
她走到离会议室门口还有五米多的地方第一次被拦住了。一位个子高高、打扮人时的女人拦住她,“对不起,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没有。”莉亚继续往前走。
这位女人抢在她前面,在会议室门前挡住了她。“我是菲利西亚·卡特,请问您的姓名。”
“对不起,我迟到了。”莉亚一面说,一面往前闯。可是菲利西亚的动作太快了,她抓住莉亚的手。
“很高兴见到您,您是……”
“莉亚。”
一听到莉亚这个名字,菲利西亚热情的手立刻变得冰冷,而且抓得很紧。“请随我到这边来,我们可以弄清您的情况,并帮助您。”
莉亚和蔼地笑了笑,说道:“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说着就朝菲利西亚指定的方向走去。可是菲利西亚一离开会议室的门口,莉亚就挣脱她的手,飞快地跑到会议室门前。她拧开门把手,冲进大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锁上,挡住了菲利西亚。
她低声对门外的菲利西亚说了一声,“请把门看好。” 然后转过身来面对开会的董事们。
让她害怕的是,这次开会的人数比上次多了一倍。而且每个人都诧异地盯着她,好像她是坐着飞碟来的外星人。在会议桌最远的一头,上次巴迪·彼德森坐的地方,现在坐着亨特。他的椅子离桌稍远,两只脚架在玻璃桌上。巴迪坐在他的右面。
“别害羞,进来吧。”亨特的声音在静悄悄的会议室里既温和又有种奇特的威严。
“好吧,”她往前走了一步,“我想这就够了。”
他们两个人长时间地对峙着,如果说他的眼光是愤怒与冷漠,那么她的则无疑是蔑视与恐惧。
亨特手旁的电话机上小灯亮了一下,他拿起电话,“对,菲利西亚,她在这儿。别紧张,由我处理好了。” 他放下电话,对董事们说:“女士们,先生们。这位是我的夫人。” 会议室里响起了小声的、谨慎的问候,在长时间紧张的气氛中,他问:“莉亚,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她抑制住强烈的感情也许她应该在开车的路上把要说的话先预习~遍,她看了他一眼,没有把握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必须得告诉我。”
他眯起了眼睛,把两脚从桌子上挪了下来,在椅子上坐直了。“没有。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啊,他还是不打算承认他的真实身份。他曾警告过她,他不会再次向她做什么解释了。然而他已经知道了,如果她不是心存怀疑,她是不会到这里来的。他已经知道了对他不利的情况是什么,而他希望她能信任他……或者不信任。问题就是这么简单。这时她突然意识到,尽管布尔告诉了她一切,尽管所有的事实都证明他的欺诈,她还是信任他,还是爱他。
她低声说:“我没有什么可告诉你的。”
他咬着牙说:“哪么请让我们继续开会好吗?”
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她真希望自己没有来,没有听见布尔·琼斯的话,没有接受布尔的卑鄙的建议。她相信布尔胜过亨特吗?绝对不是,现在她失败了。她失去了丈夫,也失去了自己。当她需要选择对丈夫是信任还是怀疑时,她选择了怀疑。她永远也不原谅自已。
她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来准备离去。突然间她僵在那里不动了。那天夜里他们在公寓中他对她说了什么?“过去从来没有人无条件地信任我,当我处于劣势时,从来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那时,想得到别人的信任只是个幻想。不过……至今这仍然是我的一个梦想。”
她咬咬牙。决不走开。决不放弃希望。她爱他。她爱他胜过一切。胜过“寻梦者”,胜过她的雇工甚至胜过她的牧场。他不是要求无条件的信任吗?好,给他。
她又回过身来。“我的确有话要讲,如果诸位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他私下谈。”
“女士们,先生们,在文件上签名。”亨特发出命令,然后把公文包关上,从桌上拿起来。“请原谅,我的妻子和我有些事情需要私下谈。”他站起身来朝着一扇开着的门走去,那扇门通向会议室外的一个小办公室。他把小办公室的门紧闭之后,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扔,转过身来对她喊道:“莉亚,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定下心来开始说出早该说出的话。“自从我们结婚以来,你只向我要求一样东西。你告诉我说,这样东西对你来说比什么都珍贵。我答应你如果我能做到,就把它放在盒子里作为结婚礼物送给你。现在就在这里,这是送你的礼物。至于你如何处理它,全在你了。”说完她打开手提包取出从珠宝店拿来的礼品盒。
他看着盒子,但没有动手去拿,问道:“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他拿起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