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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只是权宜之计,虽然阻止了两国联军的攻势,却无法退敌,不是长久之法。更何况,国都之危至今未解,他身为青泓大将军,却连回军解围也做不到,被牵制在安城动弹不得,卫螭心机,果然厉害!
凤九又何尝想不到此节?但是现在而今眼目下,除了守城不出,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想她青泓原本国力昌盛,如果不是被人联合起来背后捅了一刀子,何至于沦落到如今这样窝囊的地步?
只听得前方传来号角声,随后马蹄声响,前锋首先驰了出来,接着是左右先锋队,前军、左军、右军,一队队按序排列出阵势。
十余万大军行动,只听得到号角声与马蹄声,竟听不到一句人声,次序井然,训练有素。
城楼之上众人看得都大是皱眉。
凤九心道:“北夜骑兵果然名不虚传,治军如此,果然是一大劲敌,如果被引到平原之上,只怕我军再是勇悍,也无济于事。”
楚羽靠近她身边,小声开口:“卫螭似乎并没出现。”
听了楚羽的话,凤九再次看去,果然,并未发现卫螭的身影,而且,连何弼也没有出现,领军的,似乎是陌生面孔,虽然距离尚远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凤九完全可以确定,这次西炎北夜的联军,卫螭、何弼都没有在。
倒是有点耐人寻味了……
不过现下也容不得她多想,前方号角声再起,余音未歇,左军和右军同时响起了号角。只见东面西面各有一支军马,朝向安城疾驰而来。
凤将军见状,将令旗高高举起,弓箭手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将弓弦都绞紧了,只要令旗一落下,便是万箭齐发。
可奇怪的是,那两队兵马只是驰到距离城门约半里的地方,便交叉往回奔驰,尘土飞扬,却并未向安城发起进攻。
像是挑衅,又像是试探。
凤长轩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的神色。
之前数十次交锋,西炎北夜联军向来爽快,要攻就攻要打就打,虽然从不曾把安城攻下,双方死伤无数,不过,却也让凤长轩摸到了敌人的一些习性,可是今天却和以往截然不同,倒令他有点困惑了。
两下里安静无声。
凤九看着敌方迟迟不动,也觉得有点古怪,于是扭头低声问道:“这次领军的是谁?”
“斥候刚刚来报,是北夜的大将合木。”凤长轩回答。
“合木?”楚羽就站在一旁,听见这个名字,表情突然有点古怪。
凤九敏锐地发现了,扬了扬眉。
楚羽知道她这表情什么意思,也不等开口询问,就回答道:“是北夜东阁主一派的人。”
“哦?”听到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凤九倒是觉得好奇起来:“既然是东阁主一派,为什么北夜会放心由他领军?”
“那就是北夜自己的问题了。”楚羽笑起来:“北夜魔女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有意思。”凤九也笑了:“也许我们该庆幸,她不是主战的一派?”
“是该庆幸。”凤长轩也应了句。
正在这时,敌阵中鼓声擂起,数万名北夜骑兵停矛直冲了过来。
青泓早已严阵以待。
凤长轩将令旗往下重重一挥,安城城墙上,数万枝羽箭同时射了出去,敌军前锋纷纷坠马倒地,但一波攻势未绝,第二波弓箭手又前仆后继地蜂拥而上,往城楼放箭。
北夜人擅长骑射,弓箭之力不可小觑,只见箭如雨落,密密匝匝地直往城楼而来,有些未到便力竭而坠,有的却直径射到了城墙之上,不少士兵中箭,纷纷惨叫。可随后,替补的弓箭手便将伤者替换下,往敌方射箭。
凤九将头一偏,“啪”地一声,一支羽箭正好擦着她发边划过,插入身后的柱子里,箭尾犹自颤抖。
“北夜的弓箭,果然名不虚传。”她赞道,就像没看见周围众人慌张的神色似的,对刚才差点就命中自己的箭完全无视,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元钧。
元钧毕竟只有七岁,第一次见到千军万马的厮杀场面,虽然之前一直说不怕,可现在还是忍不住吓白了面孔,紧紧拽住凤九衣角,却还强忍恐惧,勉强自己装出并不害怕的模样来。
他牵着凤九衣角的手微微发抖,凤九察觉,看了看楚羽,楚羽也很明显注意到了,不露痕迹地点点头,凤九于是俯下身,柔声对元钧道:“让楚先生先带你下去。”
“……嗯……”元钧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顺从地跟着楚羽离开了。
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台阶处,凤九这才把目光再次投向战场。
凤长轩下令坚守不出,一时之间,北夜西炎联军也奈何安城不得,更何况城下护城河又深又宽,根本无法搭起云梯攻城,只靠弓箭,根本动不了安城分毫。
想必北夜西炎也很清楚这点,突地听见敌军阵后锣声大作,鸣金收兵,北夜骑兵与弓箭手都退了下去。
凤长轩见状,将令旗又是一挥,青泓也同样鸣金收兵。
这场恶斗不到一个时辰,城楼之下,却密密麻麻的,满是刀箭,还有阵亡的士兵。双方各自派人收拾清扫战场,自是不必再说。
深秋,夜色降临的很快,凤九站在城楼之上,往北方看去。
远处隐隐能看见敌营,军中营火如繁星一般,一望竟看不见尽头。再见近处,上午才成为战场的城楼虽然已经打扫过,但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身后传来楚羽略带笑意的清亮声音。
凤九头也不回,开口道:“安城如此僵持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国都之危何时才解?”
听了凤九这句话,楚羽也沉默了,沉吟片刻,才道:“西炎北夜兵力强盛,只怕短时间内是只能守,不能攻,更遑论退敌了。”
“可是我很想早日回到国都。”凤九仰起头看向夜空,素来活泼俏丽的面庞,也一反常态的带上了悲伤之色:“我……没能见到元彦最后一面啊……我想回去看看他……”
也许是因为四周没有其他人在,凤九不再自称“本宫”,而是和往常一样熟悉的语气,就如她还云英未嫁之时,那样亲切,那样亲密。
听到元彦的名字,楚羽的的眼神也黯淡下来。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夜风吹过,发出轻轻的啸声。
楚羽静静的看着眼前女子。
凤九依旧还是抬头望着夜空的姿势,眼神却像是透过漆黑的夜空,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神情悲伤,在银色的月光下,竟似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若不是眼角隐隐有一点晶莹的水光一闪,楚羽差点要以为,她已经变成石像了。
楚羽沉默的微微转过头,目光避开了凤九的脸庞。
阿九不是爱哭的女人,从小到大,记忆里,只见过在她母亲淡月公主去世时,曾哭过一次,但也只是安静的流着眼泪,不闹,也不喊,像是知道母亲的离去是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现实,悲伤却平静的接受了事实。
就像现在一样,平静的,默默的流着眼泪。
可凤九并没放任泪珠流淌下来,眼中水气一起,她咬咬唇,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珠,回头对楚羽说道:“要解安城之危,也许,我们可以试着从对方入手?”
楚羽知道她是有意岔开话题,不想再在自己面前提起元彦,那样会让她不知不觉间流露出脆弱和悲伤,当下也顺着她的话回答:“北夜和西炎联军,看起来固若金汤,但背地里未必也固若金汤,只是,北夜和西炎,哪边比较好下手呢?”
凤九沉吟了一会儿,道:“西炎全听卫螭号令,要是从西炎找突破口,那就得搞定卫螭,问题是,如果我们能搞定卫螭,还用苦苦守在安城吗?”
楚羽点点头:“所以说,只能从北夜下手。”
“你不是说,北夜东阁主反对这次出兵的吗?”凤九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从东阁主下手呢?”
楚羽听了,嘴角一勾,露出个意味莫名的笑容:“你想去见北夜魔女?”
“为什么不可以?”
凤九微笑起来,一双明亮的眸子在月光下,越发寒星一般,神采飞扬。
《青泓卷》完
北夜卷 第九章 风生水起01
从安城一直往东北方向走,便是北夜的京城永安。
与其他国家不同,北夜的领土大而广阔,平原较多,人民也多以放牧经商为生,居住得较为松散。
远远看去,只见碧草连天,偶尔能见到牧民赶着牛羊经过,见到陌生的马车经过,也只是好奇的打量几眼,便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草原广袤,无边无际,如海一般。其时秋高气爽,长草的青气夹杂着新鲜的泥土味儿,叫人闻了倒觉畅快。
在这无边的碧草中,却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车轮辘辘,沿着前人压出的路,一路缓驰而来。
近了,才见车前坐着一人,素白衣衫,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凌乱的发丝拂到了脸上,他也只是偶尔伸手拨开,一张姿容芳华的漂亮面孔,风情万种,却还看得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赶车的姿势甚是古怪,身子随意地靠坐着,只有右手偶尔动动,漫不经心地,甚至可以说是懒洋洋的挥一鞭,却疾如闪电,让人只觉眼前一花,鞭梢就已经又回到他手中。
除了这赶车的人看起来颇为怪异之外,这辆马车却是普通的很,就是寻常所见的马车,没有丝毫异样,也没有丝毫能看出来处的标记。
楚羽正专心地赶着马车,突然听见背后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掀起了车帘,他于是微微回头,笑道:“怎么?累了?”
“那倒不是。”车内坐着凤九与元钧两人,都是寻常民间装束,听见问,凤九回答。
楚羽闻言笑了笑,手中鞭子甩出,“啪”地一声,马车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元钧趴在车窗边看了许久。
他还是第一次踏上草原,见到这无边无际大海一样的草地,还有不时出现的,赶着牛羊的牧民,什么都觉得新鲜,小小的脸上写满好奇,不时“哇”地一声,对一切不曾见过的事物表示好奇。
马车又往前行了十余里,元钧突然问道:“楚先生,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麻城。”楚羽一边驱车往前,一面回答。
“麻城?可我们不是要去北夜国都永安吗?”元钧眨眨眼,不解地问道。
楚羽笑了笑,还没开口,凤九已经接过了话题,耐心地对元钧解释:“青泓如今和北夜还是敌对关系,贸贸然直接去永安,只怕会被人瞧出端倪,况且也会打草惊蛇,所以,绕道麻城,再转去永安,虽然路上多花几天时间,却对我们比较有利。”
“哦……”元钧听了,也不知他到底明白没,只是一直习惯了服从,当下也只是点点头,就没再多说什么。
见他如此懂事,凤九倒是觉得,也许这趟北夜之行,带上他是个不错的主意。
当初和父亲说明这个计划的时候,凤长轩听了,觉得虽然冒险,却也不失为一个能解青泓困境的法子,于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更要当心北夜魔女塔合儿。
准备妥当,三人便踏上了去北夜的路途。
她自是不必说,楚羽多年来周游列国,在北夜也曾待过一段时间,对那里的情况比较了解,自然随行,只有元钧,她犹豫了一下。
元钧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这次北夜之行,吉凶未卜,有必要让他涉险吗?
后来还是楚羽的话让她下定了决心。
原来元钧年纪虽小,却拜了隐鹤老人为师,学习医术,隐鹤老人以神乎其技的医术闻名天下,元钧身为他唯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