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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夜拍拍她的肩膀笑着:
“傻女孩,我也是人哪,我总得在某一个时间同时在某一个地方,做某一件事吧?不然我该在哪里呢?你说?”
“是啊,说的也是,我现在相信,的确有人会中了统一发票的第一特奖的!”
可倪兴奋得双颊都红了,连声音都不禁轻颤起来。
“你什么时候下班呢?我们或许可以聊聊?”
银夜说。
可倪又是一阵喜不自胜的惊诧,慌慌地答道:
“我,我已经下班了,你真的要和我聊天?单独的?”
“当然,而且我会继续给你一些SUpRISE,相信你一定会觉得很刺激、很有趣,你很快就可以离开吗?”
“噢,是的!只不过得请你等我几分钟,让我把制服换下来!”
“OK,我在车子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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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夜指指她的红色跑车,告诉可倪。
可倪像在梦境中一样换了自己的衣服后,坐进了银夜的车内。
“噢,你真是道地的卫蓝霞迷呢!看来似乎是随处亮相都是这种衣不离身的状况!”
银夜看见可倪穿着卫蓝霞的外套,似笑非笑地说,宽大的墨镜掩藏着她满目疮痍的内心,谁也窥不见她的真貌已是如何花容惨淡。
“还好啦,我既然是卫蓝霞迷,倒还得有一些理性,不像我有几个走火入魔的朋友,她们是用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方式在收藏卫蓝霞的衣服的。”
“怎么说?”
“她们认为多买一件,市面上就少了一件,也就剥夺掉一个别人也拥有这种衣服的机会,于是她们便可以因为是卫蓝霞的少数占有者而沾沾自喜!”
可倪说得头头是道,似乎是理所当然地把银夜当成了知己。
“说得好,人的原欲便是占有,可是却有人把占有当做是一种罪恶、一种过错,我很高兴你的看法和我一样。”
银夜忽然激动而亢奋起来,而可倪自然是完全地不明所以。她看着银夜把车子往朝北的淡水方向开,于是问道:
“银夜小姐,我很迫切知道你要给我什么样的惊喜,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先告诉我?”
“你猜呢?”
银夜直视前方马路,笑笑反问,她的车速很慢。
“带我去见卫蓝霞?如果是这样,我想我会快乐的在她面前崩溃的。”
可倪的脸上浮现着梦幻般的绮丽色彩。
“还有呢?”
“还有……,恕我坦白直言,我猜想也许你们要我权充卫蓝霞的拥护者的发言人,代表所有的卫蓝霞迷公开说出心声,这也是一种很新颖的促销手法,对了,你们该不会叫我现身说法,要我穿着她的衣服拍广告吧?”
银夜听了失笑起来。
“你说的都有可能,不过却没有触及真正的答案,所以,我说过了,我要给你的是最精采、最刺激的SUPRISE,还有你刚才说的,占有欲的那个话题,我觉得很有趣,我们来谈谈这个问题怎么样?”
“好啊,当然好,我也喜欢探讨人性。”
“好极了,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但是我有老公,我已经订婚了。”
可倪神采飞扬地,甜蜜地告诉身体奇迹一般的人物。
“哦?是不是可以把他的事情说一些给我听?如果你不见外的话。”
“当然可以,他姓袁,是一个环保工程师,刚退伍不久,现在正在实习。”
答案完全吻合,银夜不禁在暗中倒吸一口冷气。
“你很爱他?信任他?很想占有他?”
“是啊,我对他是死心塌地的,这辈子不会有别的男人。”
“你认为他也会这样对待你吗?他可靠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我当然是信任他的……”
可倪的声音稍微变了调,银夜随即安抚道:
“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自己在这方面遭遇很大的困扰和困惑,我想听听别人的想法,尤其是像你这种年轻、单纯的女孩子的想法和做法。”
“噢!我很愿意告诉你我的想法,不过,我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我们的法则能通用吗?价值观的角度会一致吗?”
可倪很诚恳,也很认真。
“当然是相通的,因为我也是人,和你完完全全一样,我对我的爱人不能信任,他也不能接受我强烈的占有欲,他拚命想逃走,我拚命想抓住他,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恶劣,非常紧张,熊小姐,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这……,这种心理我能了解,我常常在深思,要怎样学习去和一个所爱的人长相厮守,我知道,它很难,很难,我在学校里选修过哲学,一个我很敬爱的教授告诉过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必须被说服,也没有一个人必须被宰制,没有任何一个人必须被爱情或任何东西说服或宰制,当我认识了我的未婚夫,我试着把这个论点融入我们彼此对待的情境上,我非常非常痛苦,常常在挣扎、思索,拚命地调适……”
“然后呢,你能做到吗?”
银夜忽然转过脸来,冰冷而僵硬,而咄咄逼人地问她。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接受试炼,不过,我始终牢记教授告诉我的那句话。”
“熊小姐,我不能不告诉你,令教授的高论对我而言,非但不能指点迷津,而且能令我完完全全崩溃和疯狂,如果一个人连爱情都不能宰制,不能说服,不能占有,人的安全感在哪里?活着又为了什么?如果你的未婚夫背叛了你,你还能用这个论调宽释他吗?你一直认为他对你都是忠贞不二的吗?”
“我不这么认为,我知道我不能宰制他,没有任何人能说服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说到这里,可倪的警觉性升高了起来,她想不明白身旁的传奇人物为什么一迳和她讨论恋情的哲理而不是畅谈服装话题,银夜也有所体觉,立即温柔笑着:
“抱歉,是我失态了,以致于交浅言深,和你滔滔不绝地讨论这些让气氛凝重而又一点也不令人愉快的话题,也许是我一向都太寂寞的关系吧,你看,我住的地方到了,你是不是愿意进去喝一杯咖啡呢?对我还能信任吗?”
可倪看见一幢面海的别墅矗立眼前,不禁勇气十足地回答:
“请恕我直言,我觉得从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到现在的每一秒钟都充满了冒险和梦幻的成分,我很想完成这个一生中可遇不可求的奇遇,尽管我的内心真的充满了忐忑和好奇。”
“你不怕我绑架了你,或者对你有任何不利?”
“你是个天人物,即使只是和我开玩笑,我都相信不致于太过火而能让我觉得很荣幸!”
“那就好,我也深信,你会得到很大的惊喜和震撼!”
银夜言罢,踩下油门冲进了自动开启的别墅栅门,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我的确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能让你无比震撼的人。”
她引领着可倪登堂入室,然后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进去吧,祝你们相逢快乐,我暂不打扰。”
她推开房门,告诉可倪。
可倪像一个踏进金银岛藏宝窟的探险者,带着探究未知的神情和脚步走入房间。
银夜反带上门,敲响着鞋跟往另一个房间缓步地扬长走去,在她旋开房门的那一刻,已忍不住仰天狂笑起来。
她一路狂笑着,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甩掉了手提包,按下了监视器萤幕的遥控器开关。
袁伟风和熊可倪的楼台会实况正清晰地在萤幕内上演着。
她把身子放任地摔在电视萤幕对面的沙发上,看着画面,狂笑着,直到笑出了眼泪。
然后,她拿起了无线电话,拨下一组电话号码。
“给我找卫蓝霞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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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笑得筋疲力竭的声音,懒洋洋又快意无比地命令着。
“少啰唆,正是本姑娘找她,叫她马上听电话,不然后果严重,看她敢不敢?”
她持续威吓着,终于听见了卫蓝霞的声音。
“喂,是亲爱的花纱吗?”
她阴阳怪气对着话筒喃唱着,又开始放声狂笑。不等卫蓝霞开口,她又继续说:
“听到这个称呼,甜不甜?爽不爽啊?我把你的爱人和你的崇拜者都找来了,你要不要来过过瘾呢?要来要快啊,不然散了戏,我可顾不了你啦!”
她的狂笑像一只扑展巨翅的苍鹰,在空荡荡地反转着回音的墙面之间上下翻荡拍飞。
他们之间石破天惊的重逢,被局限在三十吋萤幕的格局内突兀而交杂着各种纷乱的情绪上演着。
“老公!”
当可倪看见了那个面窗而立的背影转过身来,她反射式地惊呼了出来。
而伟风在那一刹那却只能张口结舌,如同身临惊悚电影中的实境一般,瞪突了眼球,龇咧着白牙,久久未能回应一声:
“……可倪……是你,是……可倪?”
“是呀,是我啊,老公,这真是太意外了!”
她热切而欢欣地朝他呼喊,首肯,用力地点着头,并欢笑地投进他的怀抱。
“银夜告诉我,要给我一个最刺激的震撼,万万也想不到是在这里和你见面。”
她抱着他,脸颊在他胸前摩擦揉搓,闭着眼陶醉地向他诉说:
“这简直像梦境一样,不!连梦境都编排不出这么离奇的情节,她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又能够把我们的事连在一起?是因为她们知道我这么渴望和你见面,所以给了我这个忠实的顾客一个最好的礼物,一个最美妙的SERVICE?”
她说了长长的一大串,每一个问题都用最甜美的声调,最幸福的神情说了出来。
伟风尽力挤出不落痕迹的笑容,只求躲过一时似地只是说:
“可倪,无论怎样,能够见到你都令我欢喜若狂!”
“当然,我也是,我高兴得要崩溃了。”
她踮起脚尖亲吻他,轻颤地向他描述她的快乐。
“本来我以为,她们要安排我来会见那一位令我神魂颠倒的偶像呢!我一直猜想,我可能会和卫蓝霞一起拍个照,然后一起出现在时尚杂志的广告版上,怎么也想不到,和我会面的人竟然是你。”
“这样你不是大失所望吗?我让你的美丽憧憬破灭了。”
他负疚地,心神不宁地回答她。
“不,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最令我想望的人,尽管我是那么对卫蓝霞着迷,但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
她热情地诉说着,并期待他像过往的每一次相逢那样热吻她。
然而他没有。
她随即释然,毕竟,她和他正身处在一个经过刻意安排的环境里。于是,她改用一种很认真的探究精神问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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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终认为,他是一群善意的人们送给她的一个惊喜的礼物。
“我──,说来话长,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
他把她叉在他腰上的双手轻轻移下来,用他的双手牵握着她,用一种求恕的、迷离的神情凝望着她,告诉她: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是不是?”
她想不到他会这样说,不祥的预感升了上来,快乐的表情渐渐褪色下去。
迟迟地,她用多情而充满怜悯的眼光锁住他的,对他说:
“当然是,你的表情这么凝重,可是会让我心惊肉跳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认为,我站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