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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华方待再说,商二脸色一整,道:“少爷,我可是跟您说正经的,只问您愿不愿意?”
傅少华道:“我刚说过,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商二道:“要是她一厢情愿呢,你怎么说?”
傅少华道:“商二,现在说这个,不嫌太早了么,彼此不过几面之缘……”
商二道:“要是有缘,一面也就够了。”
傅少华道:“商二,父母大仇未报,大业一事未成,万姑娘对我不错,我连想都没敢想,如今这位彼此不过见堵塞几面,你让我又怎敢多想?”
商二沉默了一下,点头说道:“话是不错,只是少爷,您知道,当年偌大一个‘铁骑会’,如今只咱们三个人,多少年来,巴三、麻四连个音讯都没有,咱们实在急需充实实力,就拿刚才让虏贼围上那回事来说吧,要是您能身边多带几个人,何至于仗别人之力解围……”
傅少华道:“你的意思我懂,只是你也该知道,凡事不能强求,尤其这种事,必须两心相许,两情相悦,我总不能为充实自己‘铁骑会’的实力而让两人之间有丝毫勉强。”
商二道:“那当然,我的意思也就是说顺其自然,以我看,只要您愿意,这件事一定十分顺利。”
傅少华道:“我仍是那么一句话,现在言之过早。”
商二口齿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这顿吃喝,在谈笑中开始,在静默中收场,两具革囊里一具装的是肉干儿等干粮,一具装的水,里面所装的,足够三个人三天吃喝,商二、铁大一人背一具,三个人又上了路。
走的方向斜指东南。傅少华是打算往崂山去。可是任威远已然死了,不虞消息走漏,加以傅少华有伤在身,所以并不急赶路。
在朔漠一带走了几天,走的路远远绕过归化,所以一路显得很平静,也没再见着“乌衣门”人的踪影。
日头偏西,天快黑了,初垂的暮色中,远处蜿蜒一条黑黑的,两边看不见头。
商二道:“少爷前面就是长城了,咱们是在杀虎口过一夜再过去,还是今夜就过去?”
傅少华道:“歇一宿吧,咱三个都够累的了。”
“杀虎口”是个小关口,远不如“山海”、“古比”、“嘉峪”、“喜峰”诸口大,可也是个来往山西、绥远所必经关口。
在这儿,长城就是界线,在长城这一边,是绥,只一过长城那就进了山西境了。
所以它地方虽小,可是由于客商来往众多,也就给这地方带来了繁华与热闹。
看见了长城,长城远在多少里外,等他三个一脚跨进了杀虎口,已然是上灯时分了。
一点一点的灯火中看,杀虎口仍带着朔漠一带特有的雄浑、粗犷、凄凉。这不是热闹所盖得住的。
“乌衣门”的那位分给了三天的吃喝,人在长城外的时候,晌午一顿恰好吃完喝尽,好像她算准,三人非走杀虎口不可。
渴加上饿,让人确实有点难支持,尤其傅少华,带着伤。
三个人走进一家紧挨关口的小酒肆,一路所见仍然是汉人加杂着蒙人,时或可以看见一两个回人,不过在这儿骆驼已经不常见了,几家客栈门前拴着的全是壮马健驴,还有一两辆大车。
这家酒肆不大,座头只有十几个,可是挺干净,只是灯光显得有点儿暗。
昏暗灯光下看,上座六成,全是过夜的客商,没什么扎眼的人物,三个人在角落里拣了一个座头。
吃喝全是铁大点的,他叫了两盘牛肉,一盘大包子,外带两斤“烧刀子”!
人累,再加上伤,傅少华显得疲乏,看上去也没什么胃口,倒是铁大,狼吞虎咽的,一副好吃像。
正吃喝间,外头么喝着一拥进来五个人,四个旗勇,一个小武官,横鼻子瞪眼的挺神气。
掌柜的忙赔笑迎了上去。
那五个只在吃客中打量了几眼,没瞧掌柜的一眼就走了,带来的一阵令人不安的骚扰,顷刻间就没了。 傅少华微微皱了皱眉。
铁大道:“怎么回事,连吃喝都不能安稳么?”
商二一招手叫来了掌柜的,往外指了指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掌柜的?”
掌柜的赔上一笑道:“您三位大概是初次经过杀虎口?”
“不错。”
商二道:“这是常见的事?”
掌柜的道:“例行公事,白天查一回,晚上查一回,前些日子半夜还要查一回,但在半夜那一回取消了,据说是怕扰民。”
商二道:“德政,谢谢你了,掌柜的,给算帐吧。”
“怎么?”掌柜的往桌上看了一眼,道:“您三位吃好了?”
商二道:“差不多了,本来还可以吃点儿,喝点儿,这一来胃口倒了,再吃喝不下了。”
掌柜的道:“那么您三位的帐已经有人会过了。”
商二一怔说道:“帐已经有人会过了,是谁给会的?”
掌柜的道:“那位刚走,该是你三位的朋友。”
商二看了傅少华一眼,傅少华皱着眉头,商二转过脸来道:“是怎么样个人儿?”
掌柜的看了铁大一眼道:“四十多岁,个儿跟这位少爷差不多,只是没胡子。”
铁大一推酒碗道:“行啊,还问什么?走吧,有人请还不好,明儿个再有吃喝,我专拣贵的点。”
三个人在掌柜的哈腰赔笑恭送下出了门。
走了几步之后,商二道:“少爷,现在咱们想不欠人家的帐都不行了。”
傅少华浅浅的皱着一双眉锋,没说话。
铁大一张嘴,刚要说话,迎面一个人奔到跟前。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子,瞧打扮一眼就可看出是哪儿的伙计,年轻汉子冲傅少华一哈腰,赔笑说道:“这位爷可是姓傅?”
傅少华微一点头道:“不错,我是姓傅。”
年轻汉子一扫铁大跟商二道:“这两位可是一位姓铁,一位姓商?”
商二道:“也没错,他姓铁,我姓商。”
年轻汉子就道:“那就没错了,三位请跟我来吧。”
转身要走。
铁大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铁大手快劲儿猛,带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没撞进铁大怀里。
铁大道:“别忙,说清楚了再走!”
那年轻汉子怔住了,道:“这位哥是说……”
铁大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年轻汉子“哦”地一声道:“我还当是怎么回事呢。我是‘临关’客栈的伙计……” 商二道:“有人代我三个订下了住处,是么?”
年轻汉子道:“不错,您三位不知道么?”
商二道:“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年轻汉子的描述,跟那位掌柜的所说的那个人一样。
商二没再问,一摆手道:“行了,你带路吧。”
铁大松了手,那伙计直揉膀子。 三个人在伙计的带路下进了那家“临关”客栈,恐怕这是杀虎口最大的一家客栈,店面占二大间,柜台老高,后院共是两进,三人的住处就在第二进后院里。
隔着一堵墙,两间上房,新糊的顶棚,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而且茶水早就预备了。
铁大“哈哈”了两声道:“不赖,挺周到的。”
商二道;“这笔债咱们慢慢儿还吧。”
伙计走了,商二先给傅少华倒了一杯茶。傅少华坐在炕沿儿上,皱着眉硬是不说话。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细步履声传入耳中。
铁大一凝神先站了起来。
商二一招手,示意他别动,转眼往那关着的房门望去,步履声已到门口,紧接着砰砰地敲了两下:“里头有人在么?”
商二道:“有啊,干什么?”
门外那人道:“祸事上身了,出来说话吧。”
一阵衣袂飘风声响起,那人离开门口。
商二转眼望向傅少华,傅少华眉锋皱得更深。
商二道:“少爷,您看……”
铁大浓眉一扬道:“管他娘的,出去再说。”
他永远是说干就干,话落转身要走。
商二抬手一拦道:“慢点。”
回手一指弹熄了桌上的灯,窗纸上戮了个洞,趴在那儿往外一看,回过脸来道:“少爷,狗腿子,来的不少,院子里共是十个,只怕咱们已经让他们围上了。”
“好兔崽子。”铁大咬牙说道。“咱们出去,让少爷留在屋里。”
傅少华道:“要是让他们围上了,留在屋里也没用,走吧,咱们出去。” 他迈步往外走,商二跨一步抢了先。
三个人出了房门,往廊檐下一站,再打量,果然,十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十个之中有一个是白净脸儿,长得颇俊的年轻人,挺英俊的,当得起气宇不凡四个字。
八个老头儿,每一个都在五十上下。
居中一个最碍眼,中等身材,穿一件黑色丝质长袍,戴一顶宽沿大帽,帽沿压得低低的,把一张脸全遮住了,加上院子里夜色浓,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再看四下里,几处房门口,站着十几个人,客商打扮,可是个头儿都挺壮,全是三四十皆中年大汉,像是看热闹的,而且那通往一进后院的窗门那儿也站着五六个。
看看这些看热闹的,商二心甲就松了一大半,一步跨出了滴水檐,微一抱拳道:“恕在下眼拙,诸位是……”
那年轻人冷然开了口:“把两眼睁大了,爷们是京里‘五城巡捕营’来的,中间这位是我们‘巡捕营’统带大人,还不跪下。”
商二心头震动,轻“哦”一声,冲那戴帽子的抱起双拳:“这位就是统带大人?”
那戴帽子的冷然说道:“不错,你三人可是从归化来的?”
商二笑道:“统带大人想必弄错了,我三个是从‘南海子’来的。”
那戴帽子的道:“你三个可曾去过归化?”
商二摇头说道:“没去过。”
那戴帽子的冷笑一声道:“在我面前还敢耍狡滑么?你三个在归化于‘小召’,夺镇寺宝,复又在荒漠一带勾结叛逆包围两位大喇嘛,骚扰地方,胆大包天,还不认罪!”
商二道:“统带大人明鉴,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住口!”那戴帽子的一声沉喝道:“你姓什么,叫什么?”
商二道:“我姓商。”
在荒漠说过姓贾,这回不能再说姓贾了。
戴帽子的道:“姓商么?”
商二道:“是的,商贾的商。”
戴帽子的抬手一指铁大道:“你呢?”
商二唯恐铁大开口,忙道:“他姓铁。”
戴帽子的道:“看样子,像是个蒙古人?”
商二忙道:“是的,他是个蒙古人。”
戴帽子的转手一指傅少华道:“他又姓什么?”
商二:“他姓傅。”
戴帽子的道:“姓傅么?”
商二道:“是的。”
戴帽子的没说话,半晌才道:“你三个真没到过归化?”
商二道:“真的,我天胆也不敢欺蒙统带大人。”
“好吧。”戴帽子的微一点头道:“地方往京里飞报,说有三个江湖莠民,长像打扮跟你们三个一样。在‘小召’夺镇寺宝,复又勾结叛逆包围两位大喇嘛意图行凶,像你三个这身打扮,很容易被人误会,面貌没办法改,打扮总可以改一改,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事,一旦抓到京里去,替人顶了罪,那可太冤了,听明白了么?”
哪有这样说话的,商二听得直发怔,一听问话,忙点头说道:“谢谢统带大人,谢谢统带大人。”
戴帽子的可没再理他,一声:“走吧。”
转身往前走去。
他一走,那八个老头儿跟那年轻人自然也跟着走了。
看热闹的霎时也全进了屋。
商二吁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回来。
进了屋,掩上门,商二抬眼望向傅少华道:“少爷,有这种事么?”
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