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保桢摆手说道:“傅侠士别犹豫了,当然,不这样傅侠士三位照样可以进得京城,不过那会惹上许多无谓的麻烦,那何必,傅侠士是我一家救命恩人,这点忙我总要帮的,河上风大,傅侠士请随我进舱去坐吧。”
傅少华道:“谢谢大人,天色不早,此去通州还得一段路,大人、夫人跟姑娘饱受惊扰,也该早些安歇了,我想回船去了。”
夏保桢道:“怎么,傅侠士不坐坐了?”
傅少华道:“谢谢大人,不了。”
夏保桢微一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便强留,傅侠士也该歇息歇息了。”
傅少华道:“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夏保桢道:“傅侠士别客气,请说,请说。”
傅少华道:“舱里那‘黄河十二寨’之人,我答应放过他……”
夏保桢“哦”地一声道:“原来是这件事,应该,应该,江湖侠义重的是信诺,傅侠士答应过他,自然该放过他,再说他是傅侠士擒住的,是纵是留,也该任凭傅侠士。”
傅少华深深一眼,由衷地道:“大人宽怀大度,令人好生敬佩。”
夏保桢道:“傅侠士捧我,为人理当如是,为官更应如是,要是一点威信都没有,如何能让百姓信服,傅侠士请跟我进舱来吧。”
转身向船舱行去。
傅少华跟着夏保桢进了船舱,弯腰便要去提人。
夏保桢突然伸手一拦道:“傅侠士,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傅少华直起腰道:“不敢当,大人请吩咐。”
夏保桢道:“在傅侠士没纵放之前,我想问他几句,可以么?”
傅少华道:“自无不可,他侵犯大人官船遭擒,理应由大人审讯一下。”
夏保桢道:“那么请侠士让他醒转吧。”
傅少华答应一声,伸手解开了瘦高汉子的穴道。
瘦高汉子睁眼跃起,一见夏保桢站在眼前,他便要动。
傅少华比他快,伸手扣上他“肩井”要穴,道:“你不死应该知足,夏大人宽怀大度,不究你罪,还不谢过。”
瘦高汉子这才发觉身后还有高人,激灵一颤,暴喝说道:“夏保桢,算你运气……”
傅少华五指微一用力,瘦高汉子闷哼住口,矮下半截,只听他咬牙说道:“好个鹰爪孙,大爷认栽,你就别犯在我手里!”
傅少华双肩一扬,五指刚待再用力。
夏保桢抬手一拦,含笑说道:“壮士铁铮硬朗,令人敬佩,你可以对夏保桢辱骂千言,但不能对傅侠士有一句不逊。他不是官家人,他只是看得起夏保桢为官清正,不忍见夏保桢一家老小遇害河上而已……”
顿了顿道:“傅侠士请放了这位壮士。”
傅少华迟疑了一下道:“大人……”
夏保桢含笑说道:“夏保桢为官多年,大小阵仗见过不下千百,将近入土之年也不惜死,我以人格真诚态度对这位壮士,必不会再害我。”
傅少华听得大为心折,转念一想,自己就在这人身后,万一他若有何异动,再出手制他也不会迟。
他一念及此,当即松了扣在瘦高汉子“肩井”要穴上的五指。
傅少华五指不轻,虽然松了手,那瘦高汉子一条右臂似酸麻异常,一时半会儿右手是无法动弹的。
夏保桢含笑抬手道:“壮士请坐。”
瘦高汉子冷然说道:“不用了,你有什么话快说就是。”
夏保桢道:“我不多说,只作两问,壮士答过之后,马上就可以下船走路……”
瘦高汉子两眼一睁道:“夏保桢,这话可是你说的?”
夏保桢微一点头道:“夏保桢封疆大吏,堂堂巡抚,不会失信于阁下的。”
瘦高汉子目内精芒,一点头道:“那好,要问什么,你问吧。”
夏保桢道:“夏某人一生为官清正,当能做到爱民如子,我自问跟‘黄河十二寨’无仇无怨……”
瘦高汉子道:“你跟‘黄河十二寨’本就无怨无仇。”
夏保桢道:“那么‘黄河十二寨’远赴河北,夜袭座船,劫我全家何用?”
瘦高汉子道:“这你就不必问了,总不会是我家瓢把子要请你做客去。”
夏保桢正色说道:“壮士,这一点夏某人非弄清楚不可。”
瘦高汉子道:“怎么,你一定要弄清楚?”
夏保桢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一定要弄清楚。”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瘦高汉子一点头,冷笑说道:“我家瓢把子想拿你向你那朝廷换取一样东西,不瞒你说,近日来大批江湖人物北上,都是为了这件东西,不过他们脑筋没有动到你身上来而已,你明白了么?”
夏保桢淡然一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只不过贵上错了,我虽不知道各路江湖豪雄要夺的那样东西是什么,但由各路豪雄冒险犯难往京里去,京里也戒备森严,水陆两路都设有关卡盘查北上行旅,以这件事来看,可以想见那件东西无论对朝廷,对江湖,都是十分重要,既如此,朝廷不会为我这一个小小巡抚放弃那样东西的,贵上动了这个脑筋可说是动差了,我言尽于此,壮士你请吧!”
瘦高汉子睁大了眼道:“你真要放我走?”
夏保桢道:“夏某人对人一向如此,为官者不能无信。”
瘦高汉子道:“你也不再问什么了?”
夏保桢道:“我说过只作两问,就是只作两问,绝不多作一问,你请吧。”
瘦高汉子深深看了夏保桢一眼,转身扑出舱去,紧接着船边传来一声水响。
傅少华由衷地道:“大人让人敬佩!”
夏保桢淡然一笑道:“傅侠士好说,耽误傅侠士歇息了,傅侠士请回船吧。”
傅少华道:“我要在大人船上再待片刻。”
夏保桢微微一笑道:“傅侠士放心,不会的,我怎么对他,他也会怎么对我的。”
傅少华为之动容,事实上他也听出船底下没动静,当即一抱拳道:“那么我告辞了。”
转身出舱而去。
夏保桢没送,望着傅少华那走向船头的颀长背影,不住点头,口中说道:“难得啊难得,这种少年英杰是我生平首见……”
只听背后夏夫人道:“听起来你对这个人倒蛮欣赏的。”
夏保桢点头说道:“那当然,我一向爱才,此子是个难得的英杰,应是人中祥麟,我看他文武两途都有相当的造诣,别的不说,单他那胸蕴,只怕连咱们的女儿都难以比拟。”
夏夫人道:“你太高估他了吧?”
夏保桢摇头说道:“我从来不会看错人的,经我擢拔的人,哪一个不是有极其特出的表现?”
夏夫人道:“既然这样,你何不为朝廷延揽延揽?”
夏保桢摇头说道:“这种人不能以常人衡量之,以他的高才,若有意功名,那是探囊取物,反掌拂灰事,他若有意功名,肯献力于朝廷,也早就踏上仕途了,我就恐怕还在我之上,不可限量!”
夏夫人道:“有一点你可曾看出来?”
夏保桢道:“什么?”
夏夫人道:“他恐怕也是要到京里去夺那样东西的。”
夏保桢一点头:“夫人眼光不错,这一点你算是看对了。”
官至封疆列土,并不是偶然的。
夏夫人道:“那他为什么又救咱们?”
夏保桢道:“那只因为我为官清正,尚知爱民。”
夏夫人道:“那你为什么又邀他同行,带他进京,这不是为朝廷引祸害么?”
夏保桢道:“夫人可知道,这种江湖英豪,只有以德感化之,我这也是点他,像他这种人,不会点不透的。”
夏夫人道:“以我看你不如把他引到京里,然后……”
“夫人,”夏保桢道:“我一生没做过亏心事,人家可以劫咱们而未劫咱们,反而从别人手中救下咱们,纵不感恩图报,也该知足了。”
夏夫人没再说话。
夏姑娘忽然站了起来,道:“爹,我要进去歇息去了。”
夏保桢道:“夫人也请进后舱歇息去吧。”
夏夫人站了起来道:“你呢?”
夏保桢道:“我等一会儿再进去。”
夏夫人没再多说,偕同爱女,转身往后舱行去。
逆水行舟,一帆风满,倒也相当快。
船抵天津,为免迎送繁礼,船没靠岸,前面傅少华三人所乘那条船居然也没靠岸。
这一天黄昏,船抵河西务,夏保桢下令靠岸,歇息一宿再走,可巧前面那艘船也靠了岸。靠岸后头一件事,夏保桢没带一个侍从登上头一条大船要拜访傅少华。
船家早知道他是巡抚,两个船夫跪倒了恭迎。
夏保桢和气,命那两个船家起身之后,客气地问道:“我来拜望傅侠士,在舱里么?”
“回大人,”一名船家哈着腰答道:“傅爷三位已经离船上岸了。”
夏保桢“哦”地一声道:“那是我来得不巧,他三位什么时候回来?”
那船家道:“回大人,他三位不回船了,傅爷临下船的时候说,他三位走陆路上京去了。”
夏保桢一怔,半天才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那,你们忙吧,你们忙吧!”
他转身下了船。
站在北京城城外远处看北京城,它雄伟壮严,虽然仅只一斑,难见全貌,应该也够了。 傅少华三个在官道上一边往前走,一边皱着眉。
他三个都看得清楚,官道上布满了官家的明椿暗卡,进城门一带,更是层层盘查,要想进城实在不容易。
走着,走着,一家小茶棚近在眼前,商二忽然说道:“少爷,歇歇再走怎样?”
傅少华未置可否,但他迟疑了一下之后,转身进了茶棚。
进茶棚找了一个靠里的座头,要了一壶好茶坐定了。
坐是坐下了,茶也要了,可是没一个喝,也没一个拿起茶壶倒茶,三个人眉锋都皱的紧紧的。
最后还是商二开了口:“少爷,先喝口茶再说吧!”
他拿起茶壶倒了三杯。
傅少华连动也没动一下茶杯,叹了口气道:“阴老没有说错,确实不容易。”
铁大道:“没有‘乌衣门’的人,只不知道她们进去没有?”
傅少华道:“照这么看谁进去也不容易,尤其咱们,崂山又有一个活口,再加上归化喇嘛的上报,咱们非易容化妆不可。”
铁大道:“可惜上回那位给咱们的易容药全用完了,要不然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商二一点头道:“要是在这儿再碰上那位热心人,也就好办了。”
话刚说完,茶棚里进来了三个人,商二忽然一怔,低低叫道:“这叫什么事,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么……”
进来那三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五城巡捕营”的,那头一个赫然是当日给他三个送易容药、衣裳,外带盘缠的云姓英俊年轻人。
铁大站了起来就要叫。
傅少华一把把他按了下去,可是来不及了,铁大多大个个子,往上一冒跟半截铁塔般,还能不碍眼。
姓云的英挺年轻人,已然看见了铁大,经由铁大也就看见傅少华跟商二一怔,脸上掠出了一丝喜色,随即快步走了过来,还没到桌旁便叫道:“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三位。”
商二站了起来抱拳说道:“云兄弟,多日不见了,你好啊?”
姓云的英挺年轻人道:“好,好,托三位的福。三位也好?”
商二站起让坐,姓云的英挺年轻人往后一摆手道;“这儿有我,你们外头去吧。”
那两个“五城巡捕营”的应声施礼又出去了。
姓云的英挺年轻人落了座,商二就跟大海里碰见块浮木一般,忙倒了一杯茶,姓云的英挺年轻人谢了一声道:“三位怎么到京里来了?”
商二道:“云兄弟知道,做头卖的哪儿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