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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夫也跟随他多次出征,和他私交极为不错,听说府里有人被箭射伤,开始还以为是司空曜本人,一见到他完好无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皇子还不信任小老儿我的手艺吗?”
“不,这回不同以往,受伤的人身子娇弱,不像我们的士兵那样皮粗肉厚,禁得起疼痛,你要千万小心。”
他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王大夫饱经人情事故,立刻明白了,“受伤的人是皇子的心上人吧?”
“是我未来的妻子。”说完,他带着王大夫走进卧室。
司空明和司空娇都围在床榻旁,见他回来,两人一起站起身,焦急地问:“怎么样?”
司空曜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问道:“她怎么样?”
听到他的声音,好似一直在昏迷的落夕倏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用管我……”她想抬起手要他去忙,但是手臂疼得根本抬不起来。
他穿过弟妹身侧,一把将她按在床上,并在她耳边清楚的命令,“不要乱动,一会儿给你拔箭,会很疼。”
她的眼睛张得更大,但只是笔直地望着他,然后静静地点点头。
司空娇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生伯自己叫出来,司空明也向后退了一步,为大夫让开一片空间,但也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司空曜将自己的手放在落夕的唇边,柔声哄,“咬住它就不会叫出来了。”
她微笑着摇摇头,“就这样拔吧。”她的淡定和坚强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司空曜望着她,放在她唇边的手掌轻轻抚盖在她的脸旁,头也不回地下令。“拔箭!”
王大夫小心翼翼地用剪子剪开伤口附近的衣服,露出箭与皮肉相连的地方。
“姑娘,还是咬住点东西好,否则一会儿疼起来如果咬到舌头,只怕会再受一次重伤的。”他好心提点。
“没事。”落夕还是笑着。
这辈子王大夫没有见过面对疼痛生死都如此淡定的人,他一咬牙,右手握住箭杆用力一拔,整支箭连着皮肉和鲜血一起被拔了出来。
饶是落夕已经做好了充份的准备,依然没有想到这疼痛会来得如此剧烈,她本能的想咬住嘴唇,不让呼痛的声音喊出,但是司空曜却更快地用自己的双唇封住她的,舌头滑进她的口中,撬开她的唇齿,以免她伤到自己的舌头。
这一记含着百般滋味的热吻让落夕暂时忘记了疼痛,也让司空娇和司空明的心大为震撼,面孔全都变得惨白,好像此时面对生死的是他们一样。
第十章
在落夕的床榻边,司空明和司空娇一直沉默不语,他们已经在这里这样静默着坐了将近一个晚上。
司空曜揉了揉眉心,忽然对弟弟妹妹说:“再不说话就回去睡觉,别在这里像木头一样杵着。”
司空娇抬起头,张了张嘴,又闭上。
司空明终于先开了口,“三哥,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只是凝望着床上虚弱的女人,也不看他。
“你和落夕的事情,怎么向父皇交代?”
“交代什么?我做事从来不向任何人交代。”
“三哥,你不要说孩子气的话,父皇不可能永远不知道,他知道后……”
“知道又能怎么样?”司空曜笑笑,“知道后,就肯定不让我们在一起了,是吗?那我如果坚qi书+奇书…齐书持要和落夕在一起呢?”
“这可能会是一场灾难,对你、对落夕都是,即使你不在乎,落夕她是个女孩
“行了,别用你们劝落夕的那些话来劝我,你应该知道,我不吃这套。”司空曜回过头盯着弟弟的眼,“老八,孩子气的人是你,你书读得太多,所以总拿那套学究脾气来约束别人,如果我像你这样活着,早就死过一百次了。”
“可是二哥……”司空明急于劝导,但这时外面却有人禀报。
“三王子,事情查出些眉目了。”
司空曜马上丢下他们走出去,就见张易德将军已经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封信函,满头大汗,但已经不是刚才那份阴云密布,而是好像松了一大口气。
“三皇子,搞清楚了,邻国并非要进兵,而是他们内部发生政变,驻守在边关的部队被叛军逼退了二千里,所以才退到我们的边境上。”
他的表情并没有立刻变得轻松,“政变?什么政变这么厉害,能把官军十万逼退二十里?张将军,这是敌军传来的话?”
“敌军将领已经发了信函过来,我们也已派人潜入敌营去私下打听过,确实如此。”
“即使这样,依然不要掉以轻心,以防敌人使诈。”他看了看那封信,“放暗箭的人还没有找到吗?”
“全城已经封锁,若有可疑人士会立刻上报,但目前还没有线索。”
司空曜凝眉思索片刻,突问:“苗颂茹呢?也没有找到?”
“苗家小姐依然没有消息,但应该没有出城。”
他古怪地笑了笑,“只怕此事与她脱不了关系,找到她就能找到幕后放箭的黑手,这城里没有她的亲戚可以投靠,若是藏身最多也就只有去客栈,所以加派人手搜索客栈,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是。”
苗颂茹的确在一家客栈内栖身,此时的她心绪烦闷,显得极为不安。
“我没有要你去杀落夕,你为什么让人用箭射她?一旦司空曜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一定会误会是我要你去做的。”她怒气冲冲地质问坐在对面的人。
那人的一只胳膊绑在胸前,面容俊秀却阴冷,“苗姑娘,我说要为你出气,你是同意的,至于我怎么做,你就不必管了。
“我要回去!”她向外走。
“不行。”那人使了个眼色,门外有人立刻将房门开住。
“你凭什么囚禁我?”她怒喝,“我不是你的囚犯!叶啸云,想做坏事就自己去做,不要拉着我下水!”
“我只是想看看,司空曜到底能威风到什么时候?”他慢条斯理地说:“在他的地盘上,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有多痛苦?如果他们的不伦之恋被公布于世,威名显赫的三皇子和美丽的挽花公主,是不是立刻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或是遗臭万年的大笑话呢?”
“你真是可怕!”苗颂茹气他也气自己。“你这样恨他们,不惜折磨他们来让自己快乐。昨天晚上我怎么会一时误信了你的话,和你站到同一边?”
“因为你也恨他们啊,不是吗?”他笑了,眼里的狂乱让他看来有种诡异的危险。“司空曜难道就不可怕吗?那天在猎场,只因为我和挽花公主说了几句话,他就射箭弄伤了我的手臂,他以为我不知道?哼,我早就看到箭尖上他特有的标记,然后他又飞扬跋扈地从牧平小王爷手里抢到御赐的马鞭,更不可一世地扭断了我的赂赙……他的种种劣迹难道就下会令人发指吗?”
“但他起码不会对女人下手,这一点他比你光明磊落!”
他突然长身而起,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恨声大喝,“别对我说他有多好!说了也没有用,人家根本看不上你!”
苗颂茹眼中的伤痕一闪而过,别过脸去,“得失我命,你伤不了我,但是叶啸云,我也提醒你,不管你爱不爱听这句话——别忘了这里可是龙城,任凭你闹翻了天,也不过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凭司空曜的脾气,一旦他发现了你,抓住了你,就绝不会轻饶的。你想过后果吗?你为你那个在后宫享福的姑姑想过吗?”
“这世上谁顾得了谁?”叶啸云用力一推,将她推得几乎撞到门框上,接着他走到门边低声问:“外面有什么动静?”
“司空曜好像在加紧抓捕射箭的人,也许很快就会查到这里来了。少爷,我们要不要撤离?”
“送到京城里的信现在差不多该到了吧?”他没有回门外人的话,喃喃自语。
落夕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司空曜微笑的黑眸。
“懒丫头,要睡到什么时候?”他轻松地拍了拍她的面颊,“要不要吃东西?这里没有宫里那么多山珍海味,不过本地的蘑菇汤味道真是不错呢。”
“好。”她报以一笑,“五姊和八皇子没事吧?”
“他们躲在屋子里能有什么事?你就别替别人操心了。”
“敌人没有打过来吧?”她再问。
“那件事已经解决了。”
“苗姑娘还没有找回来吗?”
他装模作样的叹气,“你再这么不停地问下去,是想让我封住你的嘴吗?”
他所说的封住是什么意思,落夕当然立刻明白,一下子脸就开始变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得这么轻松?”
“无论任何时候,都应该让自己放松下来。”他抱着她坐起,“否则岂不是太累了?”
“说的真好听,可是我看你皱眉的次数多过身边所有人。”
司空曜一挑眉,“看来你是病好了,嘴巴都开始变得犀利起来了。”
他作势要去呵她的痒,吓得落夕又是笑又是躲,牵动了伤势,连声吸气,结果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落夕,我的落夕,你为我笑了。”他万分喜悦地低语,“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从你那么小的时候我就在等,等你长大,等你对我微笑。”
“我有什么好的?长得不美,又不爱说话,你为何会留意到我?”
他叹息,“不可能不留意,你毕竟是那么光彩夺目的一个人,所以最初留意到你就是因为怨恨,父皇的爱本来就很少,他能分给我们兄弟姊妹的实在不多,但是你的出现将这份爱又分去了一大半,无论我们怎么做,在父皇眼中,你这个外人永远是他最得意的女儿。”
“我不想做那个光彩夺目的人。”落夕低垂着头,“被人一直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实在很不喜欢。”
“可你老在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他捏起她的小下巴,“我能感觉得到,你老在偷偷地偷窥我,说,偷窥我什么?”“没什么……只是……喜欢看到你的样子。”“什么样子?”“各种样子。”
司空曜有点惊讶。“我朝你发脾气的样子,你也喜欢?”
“那时候的你……最可爱。”
他好笑地望着她,“我真是服了你了,搞不懂你这个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好,既然你喜欢看我发火,以后我就天天朝你大发雷霆一回,看你受不受得了?”
落夕嗤地一笑,靠在他的怀中,“五姊也知道我们的事了,这下可惨,她肯定要到处宣扬,如果我不是受了伤,她大概要骂死我了。”
“为什么?”
“因为她总是对你又敬又怕,背后叫你魔王,要我一定要离你远一些,她以为我怕你恨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能有今天。”
“那倒也未必。”
她奇怪的自他怀中扬起脸,“什么意思?”
“从昨晚到现在,五妹没有说过一句反对我们的话,她或许很吃惊,但未必会很愤怒,这丫头的脾气也怪得很,否则不至于都年过双十还嫁不出去。”
“哪有哥哥这样说妹妹的?”她笑着在他胸前拍了拍。无论如何,五姊的平静让她的心也平静一些,虽然外人的反对目前还不足以动摇她的心,但是她不想和全天下的人为敌。
“三皇子,有消息了!”门外的声音让两人一震。
司空曜抱着她没有动,只回应了一个字,“讲。”
“城北的荣升客栈昨天晚上被人包下一层楼,据客栈老板说,包楼的客人是坐着马车来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少爷,好像一条胳膊有残,司行的还有一位女客。”
“胳膊有残?”落夕沉吟着,“难道是叶啸云?”
“是他们。”他肯定地哼了一声,“立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