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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花谢花开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
就让往事随风随风随风随风随风
明天潮起潮落都是我……
靠着男友,她觉得自己又长在树上了,踏实而幸福。
“我哥想见见你。”他说。
“现在的样子?”丛众抬脸,说,“我苦瓜似的咋见哥哥。”
“众,你说哭的林黛玉好看,还是笑的林黛玉好看?”海小全未等她回答,说,“我更喜欢哭的林黛玉。”
“我不是林黛玉。”丛众真的流了泪,也许她想自己是花瓣,尘埃中凋落。
“看你……哥是警察,说不准他能帮你寻亲呢。”海小全宽慰她。
丛众听他说过一次他哥哥是警察,她当时没在意。今天她特留心,还用心去想了想:警察,姓海?
“说傻话呀,我哥,亲哥不姓海姓什么啊。”
“不是。”
“不是?”海小全坠雾里更深。
丛众想表述清楚,前因后果的不讲清楚,海小全怎么会听明白。一个很长的故事,一句半句也难说完。何况她不想在此时说出这个故事,早晚要对他讲,不是现在。
“你今天怪怪的。”他说。
丛众不管他怎么想,还在想是不是巧合,她熟悉的一个警察也姓海,他是自己的恩人。他叫海小……她惊喜:“哥叫海小安?”
“对呀!你?”
“什么眼神看我?”丛众看到海小全惊诧表情。
“众,你今天还是有点怪。”海小全不能理解女友不符合常理的行为。
“别胡思乱想啦。”丛众说,“我们去见哥哥。”
“不怕哥哥说你是苦瓜?”海小全开玩笑地说。
“苦瓜败火。”她诙谐说。
海小全释然,他还说不清楚丛众和哥哥有过怎样的交往,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友谊,她为去见哥哥而高兴,这就足以使他高兴。海家人如此开头,是他求之不得的。到目前为止,爸爸妈妈还没见到丛众。
“带女朋友回家吃顿饭。”母亲陈慧敏说。
“以后。”海小全说。
“你已经说了几次以后了。”陈慧敏说,“小全,带回来让爸爸,哥哥和嫂子都看看。”
“以……不,哪一天。”海小全改口,许诺有机会带女朋友来家。
哥哥来电话,说要见见丛众,和自己一起见,海小全马上想到是妈妈等不急了,让哥哥代表家人来见丛众。他能够想到哥哥提出见她的理由就这些,也合情合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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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尸源尚未找到,民政部门寻找盘山附近地区,没有一个村镇近日有这样一个死者,有几个家中有人去世,都正常的火化。他们能做到的做完了,无头尸已立案,查找尸体是属于警察的职责。
按惯例,刑警召开案情分析会,梅国栋参加了。
影视剧这种场面千篇一律,小说也无法跳开千篇一律,生活怎样千篇一律也就得千篇一律。许多事情不千篇一律还不成。
读者朋友耐住性子,读下面的一段文字,不喜欢也可以跳过去不读,不影响故事的连续。
“到现在我们不得不把无头尸体与谋杀案联系在一起,或者说,这就是一次谋杀。唯一的知情人刘升不肯配合……”海小安做中心发言,他是队长,专案组长,他说,“我们过去接触形形色色的命案,还没有一桩相同的案子可供借鉴。”
“突破口还在刘升身上。”
“他知情不报,必有重大隐情。”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刘升没什么戏,他充其量是一个受雇用者。”
“那他为什么不肯说出雇主是谁呢?”
“拿钱做事,尤其是赶尸这一行,有着这一行的规矩,不能打探雇主的情况,死者的情况就更不用说,犯忌也不允许。”
“提审刘升就这么说。”
第五章忧伤月亮(4)
“假若雇用刘升的人精神没问题,杀人分尸,是不是也太愚蠢了点,大张旗鼓地雇人赶尸转移……如此销毁太不合乎逻辑。”
“要不然,向我们公安机关挑衅。”
“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眨眼,如何疯狂,也不至于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
影视剧演到这儿,镜头要对在场的最高首长,一个老谋深算、高明的人要发言了。我们这个故事也没法走出俗套。
梅国栋说:“躲藏在背后的人也不一定是直接杀人者,他可能另有目的。”
目的?除了转移尸体以外的目的?
梅国栋一语惊堂。
众目光一齐投向梅国栋。
“假如有人拿尸体当道具呢?”梅国栋第二次让刑警们惊讶。
生活中为某种目的,使用一些东西做道具。前不久,治安警察就处理了一起拿他脑血栓的岳父当道具,到街上乞讨。这个道具已经成为一大奇闻,用尸体做道具更是天下之奇了。
“用尸体道具做什么呢?什么样的事情非得需要尸体做道具啊?”
从伦理、法规、风俗都不允许拿尸体做道具,和公开赶着尸体走。
“谁家肯让外人赶着自己亲人尸体满山走?除非被迫或不知情。还有一种可能,死者是外地人。”
案情分析会的进行中,法医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死者是男性,年龄约38~40岁,身高160~175厘米之间,偏胖……
“残留在肺部里的煤尘,说明他是从事采煤作业者。”法医说。
“煤尘?”
“煤尘!”法医肯定说。
刑警推断死者是矿工。这一结论使侦查范围大大地缩小,从漫无边际的搜寻中有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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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的食物是什么?”刑警李军问。
法医说:“方便面和火腿肠。”
“他不是下井的矿工。”李军否定结论。
“根据呢?”
否定死者是矿工结论的李军,理由是下井的矿工吃馒头白菜,没有一家矿主给矿工吃方便面、火腿肠。
“能否是矿工休班自己买着吃的?”
围绕死者是不是矿工意见没统一,残留在肺部里的煤尘也不能绝对确定死者是矿工,煤尘收拢了侦查目光,死者在矿区的范围之内。
下步的破案方向已确定:
1加大力度审刘升。
2继续寻找尸源。
罂粟沟矿区近三百平方公里,数十家矿井星罗棋布山间,卷地毯似的一家挨一家摸查,寻找失踪者。
刑警分数个小组分头行动,海小安带李军刚从一家小煤窑出来。
“腿肚转筋了,海队。”李军说,用拳头捶打腿部。
“我们休息一会儿。”海小安说。
李军坐在一棵雷劈倒的柞树上,发现几簇木耳,珍贵的黑木耳。
“听说野生的黑木耳治癌。”李军说。
“因此山上的黑木耳基本绝迹了。”海小安说,“旧盘山县志记载,清末此地产木耳,作为贡品送给慈禧太后……再后来传说日本人给采绝了,都运回国给王室吃。”海小安说,“日本人会吃,讲究高营养。”
“那日本人在这山里种大烟,不是为吃吧。”
“为了战争。”
“种大烟为战争?耸人听闻吧海队,难道日本人把罂粟装入三八大盖枪里给放出去?”
“差不多,那柔弱的子弹更厉害哟。日本不仅要打败中国人,还要在肉体上毁掉……强迫中国人种大烟再卖给中国人吸,先搜刮中国人的财富,然后再害垮中国人的身体。”
“日本鬼子够坏的啦。”李军说。
海小安放眼上个世纪的罂粟沟,看见大片美丽的罂粟花,白色的罂粟阴谋如云飘然山间,阴谋有时候看上去很美,闻也馨香。
后来,罂粟沟出煤炭,日本人探明矿藏,开了煤矿,小火车开进了罂粟沟,矿区的历史开始。
上年纪的人的罂粟沟印象:骷髅加白花。
赶尸作为风俗出现,罂粟沟从此与“鬼”字联系在一起。人们心目中的鬼,又有冤鬼屈死鬼,罂粟沟阴魂不散。
“鬼。”海小安自言自语。
“鬼?”李军睁大眼睛,望他的支队长。
第五章忧伤月亮(5)
海小安说的鬼很宽泛,鬼子,鬼山沟,冤鬼,阴谋者的鬼把戏……罂粟沟隐约杀人者的祟祟鬼影。
()
“海队,刘升说在河边接的尸体,如果没有说谎,杀人现场应该不会离得太远,加之死者肺里的煤尘,矿工无疑。”
“对。”
“问题是,一个普通的矿工怎么无辜遭杀害?”
“喔,说说你的想法。”
“眼下有些矿主心黑,对农民矿工刻度(薄),说不准得罪他,就陡下黑手……”李军说,“我认为,是矿主作的案,我们上门去询问,能有效果吗?”
“你的意思是?”
“两方面,审刘升,让他供出雇用他赶尸的人;第二方面重金悬赏提供线索人,比我们拉大网劳民伤财强。”
海小安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偌大矿区寻找一个无名无姓还无头的人,漫无边际地找,很难啊!先篦一遍矿区是否有失踪的人很有必要。当然,警方没把找到尸源的全部希望都放在这次梳篦上,但这样做没错,初步都得这么做。
“徒劳。”李军有几分牢骚。
“案情分析会上你怎么不坚持?”
“局长、队长的,哪儿轮到我们初生牛犊哟。”
“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充满歧视。”李军带着气说。
“俗语这么说的。”
“成语也歧视,生活中许多歧视的东西存在,人们视而不见,譬如广告百分之八十由女性做,就是对男性的歧视。”
“是不是说得远了点啊。”海小安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歧视?”
“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有说成|乳犊不怕虎,刚出的正吃奶的牛犊连老虎都不怕,在你们眼里,不怕权威不是勇敢,而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李军直言,直言得痛快。
“好,批评得好。”海小安赞赏。
“海队?”李军略微发愣。
“李军我喜欢你的直率,实际工作中我的确有忽略你们年轻的同志,说歧视么,即使有,也是无意的。”海小安鼓励部下,“对案子有什么见解你们大胆地说,哪怕是错的,对启发思路也有益处。”
李军心情舒畅地望着他们的支队长。
“我想让你去审刘升。”
“我?”李军惊异。
“刘升这块硬骨头,非钢牙铁齿不行。”
“我不是纪晓岚。”
“刘升也不是和绅。”
李军谦虚说自己恐怕难胜任,海小安说你行,上去试试。李军说队长你拿不下刘升,我更难拿下刘升。
“我黔驴技穷……”海小安说。
李军就去审刘升。
22
红煤咖啡厅,海小全和丛众坐在一张桌子前,等海小安到来。
“我哥哥人很好。”海小全说,他力图给女朋友一个好印象。
其实,海小全这样说,是多此一举。不是吗,他不知道丛众早就熟悉警察海小安。用熟悉难以概括他们的友谊,只是海小全还不知道罢了。
“别看他是名警察,人情味很浓的……”他继续介绍道。
丛众抿嘴笑。
“你?”海小全猜不透女朋友的心思,证明什么地说,“真的,很有人情味的。”
丛众又笑,不过这次笑的增添不少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