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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参加计划……”陈慧敏说。
海建设不反对,计划是否可行他表示怀疑,妻子是发起人,他责无旁贷地参加,积极地参加。
与宋雅杰的谈话,比陈慧敏设想的要简单和顺利。
那时,宋雅杰还扎着围裙,家务活儿还没做完。
“摘下围裙,我和你说件事。”
宋雅杰望着女主人,心里神色张皇。算算在海家作保姆一年有余,保姆是水,不停地流动。原因很多,干的好流,干不好也流。
“是不是主人要不用我呀?”她这样想心里直发毛。
“雅杰,”陈慧敏窥探出保姆心里惶然,寻到安稳她的办法,说,“机会到啦。”
“是吗?”宋雅杰惊喜。
“摘下围裙,听我对你说。”陈慧敏说。
“我还有活儿呢。”
“不做了。”陈慧敏说。
“不做了?”宋雅杰再度紧张起来,她又想到解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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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敏得多说几句,以消除她的紧张感。这类话她会说,不用去认真地想,也许她事先曾想过。只寥寥几句,宋雅杰乖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第十章借卵生女(3)
“小宋,我对你怎么样?”
“比我亲婶亲。”宋雅杰说。
朴素的话语,说得实实在在,表达得也实实在在,有了这样的表达,陈慧敏把话绕了回来,进入正题。
“我朝你借点东西。”陈慧敏说。
“行。”宋雅杰没寻思,爽快答应。
“小宋,我还没说借什么,你就答应。”
“婶,你们一家没拿我当外人,对我那么好。借什么东西,只要你们想借,我有的你们尽管开口,我都借。”宋雅杰说的都是心里话。
“你重情重义……”陈慧敏赞叹,她问:“你以为我要向你借什么?”
“钱吧。”宋雅杰不假思索地答。
陈慧敏摇头,自语地:“你有什么钱啊!”
是啊,打工的保姆怎么能比主人有钱呢?主人向保姆借钱的事也不会发生,到了向佣人借款的地步,还雇用得起保姆吗?动脑筋稍微一想,宋雅杰肯定会想到不是借钱。
“小宋,我们遇到了难题。”陈慧敏拉住她的手,说,“过去这道坎……小宋,非你莫属啊!”
“婶,我?”
陈慧敏说是,言得很重,说海家的幸福未来靠小宋了。
“婶,你要借什么呀。”宋雅杰问。
陈慧敏迅速扫眼宋雅杰的下身,这像似不经意的一瞥,宋雅杰却敏感到了,双腿下意识地并拢一下,意念隐藏什么东西。
“卵子。”
“卵子?”宋雅杰惊大眼睛,问,“借我的卵子?”
“对。”
“可你借它做什么?”
“是这样小宋。”陈慧敏粗线条地讲解借卵的用途,怎样借法等等。当然,进入实施阶段还要讲,仅她讲不行,生育专家还要详详细细地讲。从法律的角度是知情权,如果宋雅杰同意,她应该知道借卵的细节。
“我借。”宋雅杰再次爽快。
陈慧敏眼里盈满感激的目光,她这么爽快的答应令她没想到。
“什么时候借?”宋雅杰说。
她懵懂借卵,同意借,催促着快借卵,更让陈慧敏没想到。
借卵生子理论上好谈,做起来并不那样简单,需要做比较复杂的准备,例如海建设要进行检查,精子是否正常,对借卵者的身体要做遗传、家族的病史等方面的了解,以保证正常、健康的卵子。
“她答应了?”海建设似乎不太相信。
“答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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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宋雅杰……”海建设内心接近更隐秘的东西:和小保姆上床?他不清楚借卵技术,不能怪他本能地想。
“想什么呢?”陈慧敏见丈夫望小保姆的眼神不对,内容复杂,被她称为邪念的东西在眼前起舞,她说,“你可别想歪喽。”
“反正是你一手操纵的。”他说。
“呃,你说你是不是想和她……哪有那美事?”陈慧敏说,“一切都在医院里体外进行,不是自然的繁殖。”
“那我不就成了一条鱼?”
“比鱼还鱼。”
他理解她话里的含意,公鱼和母鱼,专门指这种形式繁殖的鱼。
“那你?”海建设指她在这场制造生命的工程里,充当什么角色。
“我来生啊!”
“啊,你生?”
“女人生孩子就如天刮风天下雨那么平常自然。”陈慧敏说,做了一个下腹隆起的动作,说,“我生。”
她声称她生,看上去不是笑谈。使他不解的是,自己一样,保姆一样,自己和小保姆的结合孕育一个生命,没陈慧敏的事,她要生?
“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明白,医生在试管里给你和保姆结合,成形后放到我的肚子里。”她通俗地解释。
海建设终于弄明白,妻子不是他原想的局外人、场外指导,而是具体的操练者,三人缺一不可。如此说来,三人都是主角没配角。
保姆宋雅杰躲在房间里,插上门想借卵。从自己身上取一只卵,和一个男人的精子结合,她没见过卵子,精子也没见过。调动全部想象力想象卵子、精子,首先想到蝌蚪,在乡下听谁这样讲过。
“妈呀!”宋雅杰吓坏了,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一群蝌蚪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第十章借卵生女(4)
宋雅杰胡思乱想,不可回避地想到蝌蚪从海建设身体出来的情景,脸顿时红起来。偷偷摸摸想过此类事情,每次都脸红。
也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少女怀春吧?
43
不巧,许俏俏找的警察正在外地办案,追捕交通肇事逃逸者。也巧,那名警察是交警,又是事故科的科长。他叫她等他给科里打电话询问一下。
关系、面子,间或举手之劳。十几分钟后,许俏俏得到准确消息,死者是鬼脸砬子煤矿刚雇用的司机,叫李作明。
一切都证明,李作明死已成为事实。尽管如此,她仍旧不信,甘冒危险直接给他打电话。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直接给我打电话。”李作明再三叮嘱。
“不能打?”
“除非你离开鬼脸砬子煤矿,否则绝对不能打。”李作明明确告诉她,打电话最危险,容易暴露身份。
“暴露就暴露。”许俏俏倔强地拨打李作明的电话,幻想奇迹发生,接她电话的是李作明。
“对不起,你所呼叫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稍后再拨。”服务台小姐甜润的声音,许俏俏听来是鸣响的丧钟。
“作明,作明啊!”许俏俏头埋进枕头里,心灵深处呼唤着,泪水淹没了她。爱一个人是一种滋味,恨一个人是一种滋味,爱恨交织是一种滋味。她对李作明是后者。
她和天籁飘来的声音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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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俏,你要践诺!”
“不。”她坚定地说。
“你答应我的呀!”
“作明,我必须查明你的真正死因,否则,我不会离开。”
“俏俏,爱我就立刻走开。”
“不!”
“俏俏,恨我立刻走!”
“也不!”
“他们要杀掉你。”
“我不怕!告诉我他们是谁?作明,告诉我……”
天籁的声音飘走。
许俏俏明明知道留下来相当危险,毅然决然留下来的原因还包括一种感觉:她像见到路边谁遗失的物品,等待失主来找。她觉着李作明未完成的事,就如遗失的物品,他不来找,他的朋友也要来找,她等待在这里,守望它,物归原主。
别墅里此时剩下她一人,刘宝库出去一整天未归,她不知道他去干什么,无权问,也不能问。平常,他不回来或晚回来,他来电话告诉她,今天一个电话也没有。
妈咪善解人意,轻手轻脚来到女主人身边,尽管她不喜欢自己,有时还得充当出气筒的角色,它无怨无悔,对主人的忠诚依然如故。
许俏俏坐在黑暗之中,别墅里没开一盏灯。她在想:他们害死他与他干的那件神秘事情有关。
“作明要查刘宝库什么?”她曾经想过,百思不得其解。
有人说,策略是找到问题的钥匙。
“我要弄清真相,在他身上下功夫。”许俏俏选定了刘宝库这个目标。
就在许俏俏琢磨刘宝库时,刘宝库正在挨训。
“你该亲自去交警队,派办公室主任去,砸锅怎么办?”张扬责备道。
“徐主任办事……”刘宝库申辩,他没觉什么不妥。
“你和我犟嘴。”张扬不可一世,不容他说话。
刘宝库只好闭嘴。
怎么说张扬也是理亏,他亲自指挥四黑子在车上做手脚,杀死了李作明,应该对刘宝库说明没说明,刘宝库当一件普通事故来处理。
“好啦,你不知道也不能全怪你。”张扬把话往回拉一拉,说,“明天,你亲自去交警支队,促成早点把李作明尸体烧掉,烧化灰……夜长梦多。”
“我去。”刘宝库说。
“你交出那份假名单,警方有反应吗?”张扬问。
“按你的安排,给他们的名单够他们查的啦,人天南地北的都有,查去吧。”刘宝库说。
海小安要卐井下井矿工名单,张扬想出主意,请示老板批准后,交出一份经过斟酌的名单。警方按此名单找人,即便找到了,对警方来说也毫无价值。因为名单上的人,都是以前下卐井的矿工。
“我担心警方生疑。”刘宝库说,“警方按名单去查人,找到一问,都说以前在卐井干过,而不是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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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借卵生女(5)
“正是我们要的结果。”张扬自鸣得意,说,“以前,以前,还是以前。这说明卐井以前开的工,后来停产未开采。”
经张扬点拨,刘宝库茅塞顿开,连连说:“高,实在是高。”
这句著名的电影台词张扬喜欢听,不喜欢说。别人借此说他,听来心里十分舒坦。高,高瞻远瞩,高屋建瓴,高人一筹等等。实际说,张扬和刘宝库比,高明得多,或者说无法类比。
“警方不会解除对卐井的怀疑……他们不能罢休。”张扬居安思危,他对警察了解比曾经当过警察的刘宝库深刻,狼对狼的了解远不如羊对狼的了解深刻一样。一直与警察打交道,有时针锋相对,有时你死我活。
张扬在罂粟沟的故事与一个字紧密联系——黑。涉黑的故事耳熟能详,看多了,熟视无睹。天下乌鸦一般黑,讲了没有意思。
“处理完李作明,你去葛大眼儿家乡一趟。卐井封死了,死人跑不出来,警察也能摆平。”张扬忧心忡忡地,说,“大江大海没事,小河沟翻了船,并不是小河沟如何厉害,是撑船人轻敌造成的。许多事情祸起甚微小事。那几个农民矿工要是鼓包,捞着须子找上来……”
落选屯长葛大眼儿带老亲少故来鬼脸砬子煤矿,他们的家人不能一点都不知道吧?失去联系,会不会找上来?
“老板叫我们未雨绸缪,先到他们的村子摸摸底,看看是否得到风声,如果家属知道了,就给他们钱私了。”张扬说,“事关重大,你亲自出马。”
“我去。”刘宝库说。老板的命令必须不走样地去执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