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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己这一点还不算问题,他在朝中也没有任何把柄可言,而牵绊的话……
沁悠!她刚刚成为他的未婚妻,而且在她身上,还有部三内都想得到的太阿兵书!
若是他自顾自地保命去,而把沁悠给留在葛府这样好不好?不行不行,随随便便一个刺客就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必须把她拉来他的身边接受同样的保护,不然她还是会有危险。
「王爷?」仇项不解地看著他前一刻还在踱步,下一刻就开始收拾桌案上的文件。
律滔边忙边向他交代,「立刻去收拾细软,顺便代我去向我父皇辞行。」
「咱们现在就要起程了?」怎麽突然说走就走?
「对。」他懒得多做解释。
仇项一手指著圣旨,「但圣谕里明订南下的日子是……」
津滔急促地推赶著他,「别管圣谕里写什麽了,就照我的话快去办,我在葛府与你会合。」
「葛府?」仇项被他转来转去的身影转得愈来愈迷糊,下一刻马上遭嫌他动作太慢的律滔给踢出门。
「垂雪,去召集你的亲卫跟我上路。」发落完仇项後,律滔在冲出大殿前边跑边向宫垂雪指示。
「是。」宫垂雪先是叫了两名卫官陪律滔一块出门,随後他也消失在殿内。
浑然不知大祸临头的沁悠,此刻正悠哉悠哉地待在她的书斋里整理她的墨宝。
十万火急飞马赶至葛府的律滔,马蹄方停,便动作迅速地跃下马背,踩著又急又快的步伐直朝府门里面走。
「翼……翼王?」看守府门的葛府家仆被他排山倒海而来的气势吓了一跳。
争取时间的律滔根本就懒得跟他罗唆,也略过递帖求见的这一道手续,沿途只要是看到有人想阻拦他,他一律交给跟在身後的那两个卫官去摆平。
「砰」的一声,书斋的大门遭人使劲推开。
沁悠讷讷地看著他气喘吁吁又一睑阴沉的模样。
「天……塌了吗?」她怀疑地看看左右。
律滔快步地走上前拉起她,「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里?」她莫名其妙地被他拉出门外。
「如你先前所愿,逃命。」经过昨夜之後,所有想要得到手谕的人大概都已经出动了,而她的愿望,也可以成真了。
「逃命?」
滕王府「王爷,翼王离京了。」收到情报的冷玉堂,小声地对正在阅读经书的舒河报告。
舒河搁下手中的经书,莞尔地咧出一抹笑。
「走得这麽快,他在逃命吗?」看来律滔己经知道他有什麽处境了,同时也知道再不快走就小命不保,能够看到律滔这般落荒而逃,改天他得好好向朵湛道谢一下。
「咱们不追吗?」他不是一直都很想得到手谕吗?既然知道手谕就在律滔的身上,他们就该把握这个机会。
「玉堂。」舒河疑心甚重地转动著灵动的眼眸,「你认为老七给老五的那张手谕是真的吗?」
「不知道。」那天手谕装在木匣里,谁也没看见内容,知道真伪的人,也只有朵湛和律滔。
舒河玩味地思索著,「老七到底在想什麽?」如果手谕是真的,把那张重要的手谕当成贺礼,这礼也太重了点吧?但倘若是假的,那麽朵湛的居心就很值得推敲了。
他迅即联想到另一个方向,「老五最近在东内有没有什麽特别的动作?」
「没有。」
「没有?」舒且淡淡轻哼,「没有的话,老七干嘛要这样对付他?」十之八九就是律滔在暗地里进行著整肃东内的计划,不小心被朵湛给识破了,所以朵湛才会突然来这招好拖延他的行动。
「你们在谈什麽?」有事来找舒河商量的怀炽,刚踏进门内就看到舒河脸上布满奸诈的笑意。
舒河马上把脑筋动到他的身上。
「老九,你最近闲著是不是?」反正怀炽本来就很讨厌律滔,就让他下去搅和一下也好。
「你要我帮你做什麽?」累了一日的怀炽边伸懒腰边问。
他笑咪咪地交握著十指,「你就陪律滔玩一玩吧。」他人生的最大乐趣,就是看到老是挂著假笑的律滔笑不出来。
「玩什麽?」一听到律滔的名字,怀炽的眼神立刻变冷。
「老七的手谕在他身上。」
他瞪大眼,「你确定?」
「老七亲口说的。」舒河微笑地颔首,并再附加一句,「对了,我们想得到的那部太阿兵书也在律滔身上。」
「天海!」怀炽随即大步朝门外走去,「立刻去查出五哥的下落!」
从头至尾一直待在门外偷听的樊不问,在怀炽的身影已经走远後,他思考了半晌,而後也随之道开脚步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第四章
「不是因为你做了杀人放火的事?」
「不是。」
「你也没有欠人钱不还?」
「没有。」
「就为了一张手谕?」
「就是为了一张手谕。」
「而且那张手谕还不是真的?」
「对。」
「……」
车厢中,有一阵好长的静默,但在静默过後,某个发难的女人一骨碌地跳起来兴师。
「就为了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理由,所以我们就得这样连命也不要的逃?」
沁悠两手授著腰,一脸不满地瞪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此刻,津沪的车辇早已远离京兆,正在南下前往淮南的路途上,为了安全起见,宫垂雪还特意安排了两队人马重重戒护在车辇两旁,以防止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前往淮南的路程遥远漫长,长时间被关在密闭式的车辇里,律滔是半点怨言也没有,但被他拉来同行的沁悠,她则是既没耐心也没法忍受继续这样被关下去,所以在她向津滔要来逃命的原由後,囤积在她体内的火药就爆炸了。
「这个理由就已经很充分了。」律滔倚坐在窗边,挥挥手要她坐下来。「坐下,不然你又要量车了。」上车三天,晕两天、吐一天的人,还敢站得那麽高?
沁悠激动地冲至他的面前揪紧他的衣领,带著火气一字字地吐在他的鼻尖前。
「我、要、回、京。」饱受晕车之苦的她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我不要跟你去准南!」他跟他的兄弟结怨关她什麽事?她又何必待在这里受晕车的折腾?
律滔淡淡地问:「你想回去等死吗?」她要是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敢打赌,不消一刻钟她就会被人五花大绑的掳去,或是在逼供不成後被减口。
她根本就不相信事情有那麽严重,「再怎麽说我娘也是东宫娘娘的亲妹子,我想那些人还不至於敢把主意动到我头上来。」在他身边才能受到保护?别开玩笑了,虽然他爹是当皇帝的,但她的家底也不小。
「那是你没儿识过他们的厉害才会这麽想。」他拉开她逞凶的小手,一手将她勾至怀里安顿好,再拿来绫巾擦拭她看来气色不是很好的小睑。
全身四肢酸痛又不舒服,还头晕目眩的,因此她也没有多抵抗,乾脆就大方的接受他的服侍。
她将下巴杵在他的手臂上,「他们、他们,你口中说的他们到底是谁?」到现在她还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树立了多少政敌,不过以他这种惹人厌的个性来看,想必为数定是不少。
「南内的人、想自己称帝的朝臣,还有咱们东内的人。」他以指拨开她的发,并打开窗扇让外头的凉风吹进来。
「为什麽东内的人也要来凑一脚?你们不是同一党的吗?」自己人想杀自己人?东内的内部是出了什麽问题?
他扬扬英挺的眉,「因为他们也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巴在暗地里被他逮著小辫子的可不少,想藉此除掉他的人可是一大箩筐。
原来这就是他坐上东内龙头的方式。
沁悠不得不独他刮目相待了,任谁也没想到,这个人人赞赏不已的东内新希望,其实骨子里也是挺大奸大恶的。
嘿,看人还真不能光看表面,天知道他掐著人家的把柄利用过多少人?
她转转眼眸,「你手中握有多少人的把柄?」既然同在逃命的一条船上,她应该有权利知道有多少人想追杀他们。
「多得足以让天牢人满为患。」他只给了个模糊的数字。
沁悠咋咋舌。这麽多,他老兄平常都是在做什麽呀?到处布探子监视人吗?
「这麽不会做人,难怪他们要杀你。」她是那些人的话,也会把握这个大好机会除掉他。
「现在你可以理解我为什麽要拉著你一块逃了吧?」怀抱著软玉温香,他的心思有点不能集中,恋恋地以指尖缠绕著她的发,再看沁香的发丝自他的指尖旋绕开。
她沉默了好一会,接著在他怀里转过身,一双小手搭上他的肩,整个人爬上他的胸前,并与他眼眸齐对。
因她的动作,和她在他身上摩擦的玲珑诱人曲线,使得津滔的喉间忽地变得很乾渴,犹如一把闷火在燎烧。
「你喔……」她拉长了足以让人酥软至骨子里的娇嫩音调,伸出洁白的指尖轻弹著他的鼻梢。
「我怎麽样?」他著迷地凝视她的娇态,以两掌稳稳地扶住她的纤腰,以免在车辇的晃动中她会跌下去。
沁悠漾出一抹勾人心神的笑靥,神秘兮兮地朝他勾勾手指。
他无法拒绝这等诱惑,如她所愿地趋附向前,瞄准了红唇准备一亲芳泽。
在他的唇瓣就要靠上她的之前,她很杀风景的在他唇边轻吐。
「笨!」真没看过哪个男人比他还要笨的。
「我笨?」他死死地瞪著那张浇熄他所有欲火的小嘴。
沁悠大剌刺地推开他的脸庞,并以非常不屑的眼眸凝瞄著他。
「呆瓜,你为什麽不乾脆向他们解释那张手谕是假的?」这男人真笨,只要把误会解释清楚,如此一来大家就不用逃命了嘛。
「朵湛到处放话说我手上的手谕是真的了,你以为有谁会相信我?」他那个弟弟要害一个人是很可怕的,现在全朝的人都以为真品就在他的手上。
「你大可拿给他们亲眼看看呀。」
「这点我早就想过了,而朵湛事先也已经想到了。」他边说边伸手至一旁的行李中摸索,然後拿来那只木匣摊开里头的卷轴,「来,你自己看看。」
看著卷轴里的字迹,以及卷轴本身独一无二的九龙纹绣纸,沁悠的黛眉不禁高高地扬起。
她很怀疑地指著它,「这……这真的是假的吗?」要不是他事前说这张手谕是假的,她还真会以为这是圣上亲颁的手谕。
他赏了她一记大白眼,「伪造得几可乱真是不是?」还敢嫌他笨?
「高竿……」她还有心情歌颂害他们落到这个地步的敌人。
律滔没好气地揉揉她的发,「朵湛还叫我父星命令我去巡视今年的秋收,那小子摆明了就是不肯让我好过。」
「喂,我们这般离开京兆,不会很危险吗?」沁悠以一指轻点著他的胸口问,愈想他们的处境就愈觉得不对。
他沉吟著,「运气好的话,我们大概可以活著回去。」上回朵湛可是出动了大批人马才保住了一条命,而这次他还奉命出远门,没办法带著那麽多人,顶多只有宫垂雪的一支亲卫队而已,生还的机率恐怕很小。
「我要毁婚。」沁悠毫不犹豫地马上向他摊牌。
他笑咪咪地提醒她抗旨的下场,「在你毁婚之前我会先带你到午门去参观一下。」都是同在一条船上的人,她想弃船?门都没有。
她奋力地将他推开一臂之遥,气鼓鼓地胀著小脸。
「为什麽我得陪著你一块亡命天涯?」在遇上他之前,她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根本就没有性命长短的烦恼,可是遇上他之後,她就楣事不断运气差透了。
「请不要忘了你的身分,谢谢。」他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