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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月，别多嘴。”飒月看了看宇姬为难的表情，大概也明白了是什么事情，“请说吧。”
“我想请你消灭怨魔。”
“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做的。”飒月理解地点了点头。
“姐姐——”酌月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飒月一把捂住了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谢。”宇姬笑了，笑得很凄凉，她一转身，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酌月。”飒月松开了手，“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宇姬就是因为深爱着泽剑，才会这么做的。”
“我不懂。难道不能救他吗？”
“没有用的。怨魔是怨念的集合体，再加上云桀的封印和诅咒、魔族的控制，已经是无可救药了。我没有见过泽剑，但从宇姬的口中，我相信，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若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宇姬虽然深知他的心，却无法真的对他下手，所以，我们若是真的想帮助他们，就实现他们的愿望吧。”
“姐姐……”“酌月，等你真正爱过，就能够理解这种复杂的心情了。”飒月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酌月的肩膀，微笑道，“走吧。”
“去见云桀吗？”
“已经不需要了。宇姬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她不是说自己知道的不全吗？”
“傻瓜！”飒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挽着她的胳膊微笑着向出口走去。
“等等我啊，姐姐——”酌月愣了愣，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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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渊之影 雾之岸17
沐涧淮在进入重力结界之后不久，也昏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宇姬来到了他的面前，微笑着洒下一片星光，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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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醒过来的他继续向里面跑着，突然，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光亮，刺地他眼睛发痛，在光中缓缓透出了人的影子，他愣住了，对方也愣住了。
飒月熄灭了手中的火焰，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们各自揉了揉双眼，努力向对方望去。这时候，洞壁上闪现出点点星光，越聚越多，点点星光汇集成团团光晕，模糊的面容在彼此的眼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际渊？”酌月第一个反应过来。
看着看着，飒月那有些惊异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温柔，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姐姐……”酌月不解地看着飒月。
“酌月，他不是际渊。”
“那他……是……”酌月再次看了看那人，也觉得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了。
欢儿不解地看着飒月，又看看酌月，她并没有见过沐涧淮，所以也就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沐涧淮慢慢地走了过来，飒月的头却低了下去，“对不起，我不告而别……”
沐涧淮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是我太任性了，什么事情都要你迁就我。”
“涧淮……”
“你怎么了？”沐涧淮听见飒月细细的抽噎声。
“不，别放开我，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哭泣的样子。”
沐涧淮爱怜地抚摩着她的头，幸福地笑了。
听完了鸽羽。使和鹫羽。使的报告，际渊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看来就算是命运之神，也始终无法摆脱和控制命运呢……”际渊苦笑道，“我们这对孪生兄弟就象是惑星与堕星一样，拥有着完全相反的命运。其实，我早就该觉悟了，妍岚是不属于我的，就算飒月也是一样，我所爱的人都会渐渐离我远去，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生存下来！”
“哈……”整个平衡宫大殿中都回荡着他那凄凉的笑声。
际渊明白了，他是应该从一开始就明白的，他那受到诅咒的命运，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他的封印被揭开了，代表着他的最后一个希望也破灭了，连希望都失去了的人，还应该再生存下去吗？既然已经没有了意义，那就……消失吧……
一团火焰自他的手中延展到他的全身，他凄美地笑着，象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他闭上双眼，安详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是，另一个人却先于死神来到了他的面前，她就是迷路来到平衡宫的方泠橙。看到被烈火包围着的平衡宫的她惊呆了，她虽然法力不济，却也知道这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终极法术——自焚。而火焰中心的那人仍平静而安详地坐在那里，银色的发丝在火焰中浮动着、浮动着……
际渊？
方泠橙方才看清了他脸，悲哀的表情中还透着许些绝望——她确定那不是沐涧淮，因为她方才从水镜中得知沐涧淮正与千平在洞｜穴里相遇——可是，那个狂傲的际渊为何会有这种表情？为何会做这种傻事？突然间，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不自主地走进平衡宫，烈火如疯似狂地向她袭来，令她不得不张开防护罩。
际渊也发现有人闯入了他的火焰，张开眼睛直视着方泠橙。
“出去！”对于方泠橙唐突地闯入，他感到十分地不满，俊秀的眉头微微地皱起。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条绝路呢？”方泠橙的眼中透着怜悯。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出去！”
“管你？”她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左手紧紧地抓住放置在胸前的右手手腕，那条丑陋的疤痕清晰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本以为早已遗忘的伤痛再一次闯进了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刺进她的心中，吸吮着她的血，“我为何要去管那个懦弱如斯的你？”方泠橙缓缓步入火焰的中心地带，慢慢接近了正坐在火焰中心的际渊，防护罩已被火焰毁灭，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如她般娇艳的火焰在她的周身跳窜着，点点白亮的星光自她的体内飞出。
透过火焰，他看到了有如自己一般的哀伤，“快出去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这句话你应该先对自己说才对吧？”方泠橙微微一笑，“我不管自己的身体里有多少精灵族的血统，我是在地球上出生的，是地球上的人类，同所有的人类一样努力地工作，艰辛地做着事情，谁说人一生下来就是为了等待死亡，有谁不想好好地活下去，大家努力地工作，忍受着痛苦和艰辛，乃至于去犯罪，大家都只是想要好好地活下去而已啊！为什么？为什么生为神的你却要如此轻生呢？这么珍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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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我的生命早就已经没有了意义。”际渊透过火焰看着她，就仿佛是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生命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我想要的是自由，是生命最需要的，也是最基本的权力。我已经被自己父亲的诅咒囚禁在这美丽的监牢不知有多少年了。妍岚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可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不过是我的一个幻想罢了，她从来就不会属于我，前世亦然，今生亦然，来世亦然。她是我生命唯一的支柱，可是，她毅然地走了、离开了、追求她自己的幸福去了。我依然是孤单一人，不！我从来就没有跟孤单离开过。而你，不一样的，生命对于你是珍宝，所以，你还是快走吧。”
转眼间，方泠橙周身的火焰已经被另一防护罩挡开了。
“诅咒？什么诅咒？”方泠橙一点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你就这么相信这种东西吗？你根本就没有试过走出那伍斯嘉园林，怎么会确信那个荒诞的诅咒就一定会实现呢？”
“如果那诅咒只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话，我是很愿意去尝试的。这个诅咒实现的话，我最爱的人将会永远死去。我是绝对不会让我最爱的人受到伤害的，哪怕是一点点。”
“是飒月？”
际渊默认了。
“怎么……会这样？可是……你不是命运之神吗？难道你不可以改变这种命数吗？”
“命运之神？哈……”际渊笑道，“就算是真的命运之神，也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挂着命运之神头衔的神罢了。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控制每一个人的命运，我所能够控制的，也只有命而已。更何况，在飒月还没有来那伍斯嘉园林之前，我一直都活在自己的深层意识里，根本就没管什么事情，这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所有的斗转星移，都是由另一个我在操控着，他是在深层意识中被分裂出来的另一个我，他喜欢用毁灭来缓解心中的苦闷和烦躁，而他在这个身体里的意志已经占了上风，而飒月的离开更会使他疯狂，所以，无论是什么理由，我的生命都不能再延续下去，否则，一切的一切，都会毁灭。”
“可是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啊！”
“可却是最根本、最彻底的办法。”
沉默了一会儿，方泠橙淡然地笑了，“你说的没有错，这的确是最根本、最彻底的办法。可是，你很害怕孤单吧？那为什么直到最后，你仍只让孤单陪着你呢？”
际渊愕然地看着她逐渐步入火焰的中心地带。
“你不用再害怕孤单，害怕寂寞了，因为这一次，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方泠橙走到际渊的身边，蹲下身子，双手抚上他的手背，温柔地笑着。转瞬间，防护罩再次毁灭，际渊明白，她是故意的，故意将防护罩破坏的，表达了她要与他同生共死的决心。一袭暖流自他的心头扩散开来，与身边冰冷的火焰形成了鲜明的比较，她的生命化为点点星光，离开了她的身体，飞散开来。她微笑着，然后，倒下。
“喂！喂！”际渊抱住那倒下的身体，来不及多想，将披风扯下，挡在她的身上，用空间转移迅速带她离开了平衡宫。可是，她的双眼仍然紧闭着，际渊摇拽着她的身体，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喂！姑娘，你醒醒！你醒醒！”可是，她的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正当际渊想将自己的生命力过继给她时，鸽羽。使走了过来，“际渊大人，您想救她吗？现在她和您的生命力都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您再将生命力过继给她的话……”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际渊将自己也只剩下十分之一的生命力再分了一半，将它们化成点点星光汇集在口中，俯下身去，将这些生命力从她的口中注入她的体内。
不久之后，方泠橙醒了过来，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凸现的是一张被放大了的际渊的脸，“我……我们都死了吗？”
“没有。我们都还活着。”际渊关切地看着她，“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可是，我记得我们明明已经……”方泠橙不解地看着际渊，“我们真的还活着吗？”
“我们还活着，这是真的，你不用怀疑。”际渊微笑着看着她，“再说了，我怎么能让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笨女人陪着我一起做傻事呢？”真的死过一次，他才真正明白了生命的宝贵以及它存在的意义，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还有人在关心着自己，“我喜欢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方泠橙。”方泠橙倒在他怀中，笑了。她也深刻地感觉到，直到如今，她才真真正正地摆脱了沐涧淮所带给她的阴影，从他那里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