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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意,这是不对的做法。”他不赞成。
“可是你自己还不是--”
“那不一样。”他摇头打断她的话。“我顺从长辈,那是因为我知道一点点体贴就能给他们带来莫大的快乐,但是我绝不会勉强自己,去做一个和自己的个性完全不一样的人。”
也就是伪装。
事走至此,姚珊瑚觉得自己完全被打败了。
他说得对,她应该勇敢说出自己的立场,回到原来的姚珊瑚,而不是躲躲藏藏。
“再说我的皮裤也穿累了,想换回牛仔裤。”阮少飞又说。“托妳的福,现在我已经比较懂得时尚,也不认为非要原来的装扮,才能获得社会的认同。从现在开始,我会改穿牛仔裤,把那些过时的卡其裤和夹克统统丢掉。”
他会丢掉的,不只是那些过时的衣物,还有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当他这么告诉姚珊瑚,姚珊瑚显得十分恐慌,因为她即将成为唯一还戴着面具的人。
她的眼镜就是她的面具,她从小被迫戴上的面具。如今她已长大,该是诚实面对自己的时候,他脱掉他的面具,她也该脱掉她的。
“我陪妳去跟长辈们说明,他们会谅解的。”阮少飞明白她的心结、她的恐惧,也愿意和她一起面对。
“嗯。”时机已到,若错失这次机会,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勇气说出:“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姚珊瑚!”她要大声的说出来,越大声越好。
“走吧!”事不宜迟,最好立刻就做。
阮少飞朝她伸出手。
姚珊瑚把手放进他的手掌之中,对方的眼神异常温柔。
她就要去摘掉她戴了一辈子的面具。
第九章
姚珊瑚在阮少飞的陪同下,当着所有长辈的面拿下眼镜,正式宣告:她将做回原来的自己。
原本在病房里聊天的长辈,个个停止了说话,用惊讶的眼光,看着充满决心的两人。
阮少飞的表情很平静,姚珊瑚就有点紧张,因为现场实在太安静了,是打从她有记忆以来,最安静的一次。
“妳说妳……?”最后还是躺在病床上的三表叔公打破宁静,第一个说话。
“我说我根本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乖的女孩子。”她紧张的说道。“我很爱玩,个性也很活泼,而且我讨厌戴这种黑框眼镜,希望能把它丢掉。”
“但是妳说过,妳很喜欢二姨婆帮妳挑的这副眼镜,希望能永远戴着它。”
“那是我想安慰二姨婆才这么说的。”当时她刚失去丈夫。
“妳也说过五表婶婆的眼光很好,挑的衣服妳都很喜欢。”那些乌漆抹黑的套装。
“那也是在安慰五表婶婆,事实上我恨死那些衣服了。”完全没有线条。
“妳也不喜欢六叔伯帮妳找的工作?”
“我不怎么喜欢教书。”
“也不喜欢待在家里洗厨房?”
“我不喜欢,但我会尽量去做。”
“妳也不喜欢我们这些老人?”
“我喜欢,但是我希望能有自己的空间。”
“所以这些年来,妳一直在委屈自己。”
说了一长串的话,叹了一长串的气。长辈们终于知道,姚珊瑚是多么压抑自己去配合他们的喜好。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说出实情。”看长辈们如此垂头丧气,姚珊瑚觉得很难过,拚命责怪自己。
“不怪妳,珊瑚。”长辈们却摇头。“我们早就知道妳不是这种个性的人,却因为习惯、因为喜欢,而假装看不见妳活泼的那一面,才要请妳原谅。”
“二姨婆、三表婶婆……”姚珊瑚好惊讶。
“都是我们的错,珊瑚。”三表叔公躺在床上接口。“长久以来,我们就处处限制妳的行动,以为那是为妳好,其实是满足自己的控制欲,说穿了就是自私。”
“三表叔公……”姚珊瑚的眼泪都快掉出来。
“从现在开始,请妳丢掉眼镜,做回原来的自己。无论原来的妳是什么模样,我们都会接受,也乐于接受,相信大家的想法都跟我一样,对吧?”
长辈们纷纷点头。
“所以妳不要再--”
“三表叔公!”
这是非常感人的一幕,姚珊瑚冲进三表叔公的怀里嚎啕大哭,其它长辈也哭成一团。
他们引以为傲的小珊瑚长大了,变得更诚实、更懂得开放自己,也不枉费他们辛苦拉拔她长大。
“乖,不要哭,妳应该高兴自己能够这么诚实说出内心想法才对。”三表叔公安慰她。
姚珊瑚拚命点头,眼泪依旧流个不停。
;坦些话,都是少飞鼓励妳说的吧?”三表婶婆眼尖,一眼就看出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她一把,她才敢讲。
姚珊瑚害羞地点点头,她是真的很感谢他。
“好、好。”三表婶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总算妳也有点眼光,懂得欣赏少飞这块璞玉,他真的是一个好孩子。”
大伙儿都没忘记,阮少飞第一次来他们家拜访时的古拙模样。若依照姚珊瑚自个儿的说法,她喜欢开朗又开放的人,他还真没一样合她的意,可他们偏偏就瞧对眼。
“呃……”她不知道怎么告诉长辈,这块璞玉不是她自己发掘,而是它主动贴过来,最好还是别说……
“对了!”六叔伯忽然说道。“我们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你们究竟怎么认识的?”只知道某一天他就突然找到家里来。
“呃……”这下她结巴得更厉害,舌头都快打结。
“我们是在学校认识的。”阮少飞适时过来解围,姚珊瑚好感激他。
“原来是在学校啊--”大伙儿听了以后眉开眼笑。“我们差点忘了你是书商,专门供应学校用的参考书是吧?”
阮少飞点点头,表情多少有点不自在。
“和我们珊瑚真是相配。”长辈们笑呵呵。“你是个优秀的青年,把珊瑚交给你就对了,我们都很放心。”
“你们不要--”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出去吧!”未待姚珊瑚抗议完毕,长辈们又赶人。“妳三表叔公要休息了,你们小两口看要到哪里约会都随便你们,别妨碍我们聊天。”
再一次地,阮少飞和姚珊瑚被扫地出门,硬是给赶出医院。
一天被赶两次,说起来有些丢脸,不过能获得长辈们的谅解,她真的觉得很开心,从此以后,再也不必遮遮掩掩过日。
“我们去哪里?三这恐怕是最近阮少飞最常问的一句话。
“随便。”哪里都好,因为她实在太开心了。
“去我家怎么样?”阮少飞提议。“反正妳现在回去,家里也没半个人,不如到我家坐坐,我泡咖啡给妳喝。”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提议,她若够精明的话就该摇头拒绝,可她居然说:“好啊!”
真的是,非常好。
艾丽斯又回来了。
上回姚珊瑚是缩小的艾丽斯,这次她变回正常尺寸,用正常人的眼光参观阮少飞的私人城堡,眼中充满好奇。
之前因为赶着出门,只参观了一楼的车库和二楼的客厅,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参观到。厨房和饭厅就位在客厅的后方,由一道隐形彩绘玻璃门隔着,所以外表看不出来,会以为只是一面普通的彩绘玻璃。
三楼是主卧房、更衣间及书房,四楼是客房和起居室,五楼则是露天阳台,植满了各类花草,屋外甚至还摆了支大阳伞及桌椅,俨然就是露天咖啡座。
参观完了屋内所有设施,姚珊瑚只能说“赞”,他真的把家里打理得很好,每一处都干干净净。
“妳先到沙发上坐一下,我去泡咖啡给妳。”从楼下到楼上,又从楼上到楼下,最后回到二楼客厅,阮少飞记得的却是他之前在外面答应过的承诺。
“好。”她点点头,渐渐适应阮少飞这种执着的个性,并从中体会他的好处。
阮少飞随即推开玻璃门进厨房泡咖啡,不多久,就端着两杯咖啡出来,放在沙发前的透明玻璃桌上。
她端起其中一杯咖啡,发现桌子的造型流线,和客厅的装潢很配,大概是同一个设计师买的。而她手中的咖啡杯组,也巧妙的融合在整个设计之中,感觉上极有品味。
“你……你把房子整理得很好,弄得很舒适,一点都不像单身汉住的房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啜饮咖啡,姚珊瑚随便找话题。
“那是因为我随时在等待女主人,所以才会弄得这么舒适,我不想让我未来的妻子受苦。”他很认真的回答。
“女、女主人?”她差点被咖啡呛到。
“对,也就是我未来的妻子。”他点头。“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有些过时,但我希望当我结婚的时候,一切都是准备好的。有足够的财力养活一个家,有足够的能力让我的另一半幸福,我认为这是一个男人起码该负的责任。”不能逃避。
他的想法,正是女性普遍的要求。只是现今能够达成这个要求的男人太少,女性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个比较没那么负责任的男人,却也因此常常把自己搞得蜡烛两头烧,疲累不堪。
“那……那你现在觉得你已经准备好了吗?”她有点不敢问。
“准备好了。”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已经准备好了,那真好。不像她,刚脱下面具,诚实的面对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都还不知道……
“妳愿意当我的女主人吗?”阮少飞对她有别的规划。
“啊?”姚珊瑚手上的杯子差点掉下去,眼睛眨得像具电动洋娃娃。
“我问妳愿意当我的女主人吗?”他把她手中的杯子拿走放回桌面,以免她真的毁了它。“这栋房子或许还未尽善尽美,但我会努力改进,让它变得完美。或者妳住进来后想改变,我也没意见,因为妳也是房子的主人。”
阮少飞说了一大串,无疑是在说服她,答应他的求婚。但是姚珊瑚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脑子都是浆糊。
他在跟她求婚,真的吗?她有没有听错?
姚珊瑚满脸疑惑地看着阮少飞,发现他很认真,接着开始惊慌。
她才刚开始面对自己、面对家人,他就想把她带离家庭,这样对吗?她知道他人很好,既老实又努力,同时也很体贴。但结婚?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一点都没有……
“妳不觉得我们很适合结婚吗?”
更糟的是,他完全察觉不出她的惊慌,还在那边碎碎念。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我发觉我们其实很适合组织一个家庭。虽然其中有些误会,个性也不见得能完全磨合。但我相信只要努力沟通,一定能像一般情侣那样,渐入佳--”
阮少飞原本是想说渐入佳境,不过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能说完,就被姚珊瑚突然凑上来的樱唇,给吻掉了所有长篇大论,进入另一种佳境。
相较于阮少飞,姚珊瑚原本也只是想堵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啰唆下去,怎么知道他嘴巴是不说了,但却用另一种方式说话,灵活的舌尖深入她的芳唇内侧,把她吻得天昏地暗。
就如同每一回他们互相接触,必会擦出热烈的火花,这次也相同。他们几乎是一碰触到彼此,就忍不住心跳加快,像跑了五千公尺般各自喘息。
“妳的嘴里面有咖啡味。”他越是挑逗她的舌尖,越是感觉到咖啡味,挑眉取笑她。
“你也是。”她不甘示弱的反驳,也学他一样,和他打起舌仗,两个人吻得不亦乐乎。
只不过打仗是要付出代价的,每吻一回,他们的体温就升高一度,益发按捺不住。
嫌隔着空隙吻姚珊瑚太麻烦,阮少飞索性将她抱上大腿,和他面对面吻个够。这下情况更难收拾。
原本他们只是接吻,但越趋升高的体温,让他们的身体忍不住发痒,好想磨蹭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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