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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乔治三世挽起红衣女子的手,对着道伦以及在场的其它人说道:“这位是帝维亚公主凯瑟琳!”
“帝维亚公主”五个字像箭一样,狠狠刺入道伦的心。
他瞪大眼睛,无法置信地摇头,“不可能,你是帝维亚公主?那薇薇安……”
“帝维亚公主只有一位!如果侯爵曾经看过、或听过其它自称是帝维亚公主的人,请侯爵告诉我,因为我正愁找不到那个假冒我名义到处行骗的假公主呢!”
凯瑟琳一说出“假公主”三个字,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薇薇安身上。
薇薇安身子剧烈摇晃着,整个人几乎站不住脚,她跌跌撞撞地走向道伦,“道伦,你听我说……”
道伦回过头瞪着她,眼底满是愤怒,“不必说了,现在你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薇薇安一听,身子一颤,整个人霎时无力瘫软下滑,终至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薇薇安沿着森林的周围行走,打着赤脚,穿著单薄的衣衫,在已经有寒意的十月天中,独自在这片广大的草原上游荡。
这是道伦第一次带她来骑马的地方。她还记得那时还是凉爽的五月天,他们在经过一夜的缠绵后,道伦体贴地为她准备一匹小母马,好让她在后头慢慢跟着。
也就是在那天道伦为她受了伤,但也因为如此才让她明白,她不知在何时就把自己的心给了他!
后来道伦还曾经带她来这片草原上野餐,两人就像夫妻一样亲密地享受着只属于他们的天地,一次又一次地在草地上做爱,彻底地感受对彼此浓烈的爱意与热情。
但曾几何时,那份爱意已由浓烈转为冷淡,而热情也都消散,只剩下她独自感受着北风的凛冽和无情。
不,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道伦给她的孩子,只是这孩子恐怕无缘和美丽的花花世界见面。
想着,薇薇安的泪又不觉盈满眼眶。
她无助地在草地上躺下来,一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孩子的心跳和大地平静无私的包容。
突然,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惊醒沉思中的薇薇安,等她回过神时,她已被数人团团围住。
“我说是谁啊,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帝维亚奴隶公主薇薇安!”罗莎琳得意洋洋的高坐在马背上,睥睨着薇薇安。
薇薇安挣扎着站起身,看着罗莎琳,以及围绕着她的十来个不认识的男女,“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看看你这高贵的公主让道伦狠狠地玩弄以后,怎么被一脚踢开的啊!”
“你……”
“我早就说过,你根本不适合道伦,你也配不上道伦,现在果真证明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是吧?”
“如果你只是想告诉我这些,那很对不起,我不想听,我要走了!”说着,薇薇安转身就想走。
罗莎琳马鞭一挥,挡住薇薇安的去路,“等等,你还不能走!”
“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道伦所交代的工作。”
“道伦所交代的工作?他交代你什么工作?”
罗莎琳浅浅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残酷,“你大概不知道,道伦习惯把他玩腻的情妇送给朋友,像我在当了道伦六年的情妇以后,他把我送给塔克,让我当上公爵夫人。”
“你胡说,道伦不是这种人……”
“他当然是这种人,而且这样做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安排。因为一方面可以拉拢感情,另一方面还可以随时满足他的性需求。所以说小丫头,光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满足得了道伦呢?”
“不会,他不是这种人,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罗莎琳微微一笑,“薇薇安,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还不相信吗?在我身为塔克妻子的同时,也是道伦的地下情妇,否则你以为我凭会?可以进出罗赛特堡?”
“你……你告诉我这些要做什么?”
罗莎琳又是一笑,“其实道伦是个难得的多情人,他对每一个情妇都很慷慨,但是你……因为你实在让道伦太丢脸、太生气,害得他颜面尽失,所以他决定要把你送人。”
薇薇安浑身一颤,“送……人?”
罗莎琳马鞭一挥,指着周遭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说道:“这些都是道伦的好朋友,而他们都想替道伦出口气,看看你这浪荡的奴隶公主是用什么手段迷惑道伦的。”
“不,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做,他不会这样做的……”
罗莎琳哈哈大笑起来,“不会?傻丫头,他已经这样做了,否则你以为我们是如何知道你的下落?”
说罢,罗莎琳一使眼色,几名男子随即跳下马逼近薇薇安。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刷的一声,薇薇安的衣服应声而裂,露出美丽白晰的窈窕身躯。
跟着有的人抓手、有的人抓脚,硬是将薇薇安压制到动弹不得。
顿时,薇薇安彻底绝望了!如果道伦真如此恨她,真希望这样做的话,那就罢了!她不会恨他,只是她对他的爱将会彻底毁灭,对他的心将会彻底碎裂,永无修补重合的一天。
薇薇安闭起眼睛,任由那些人轻薄自己,任由他们压在她身上,哀伤地等候最后一刻的痛苦到来。
但是没有,她所预期中的痛苦不仅没有出现,连原本压在身上的重量也一并消失,薇薇安诧异地睁开眼睛,迎上一对和她一模一样的漂亮眸子。
“阿伯特,是你?”
阿伯特脱下身上的衣裳覆盖在薇薇安身上,接着一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薇儿,没事吧?”
薇薇安摇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兄长。
最后,她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投入阿伯特怀中痛哭失声。
一个雷电交加、风狂雨骤的午后,道伦骑着蓝星,沿着罗赛特堡的四周疯狂奔驰着。豆大的雨滴像小石头般一颗颗击在他身上,时强时弱的风,几乎将他整个人吹落马,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一圈又一圈地跑着,任凭雨和风无情地吹打着,仿佛想藉此发泄他心中的愤怒和无助。
打从薇薇安离开那天起,道伦便像疯了似的,每天纵情在酒色中,舞会、射猎、跑马无所不来,更时常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再借着一次又一次的欢爱麻痹自己,让自己彻底沉沦在欲望的深海中。
每个人都说道伦又是以前的道伦了!他们所熟悉的道伦正是如此,浪荡、风流、玩世不恭,权位如他的掌中物,名利是他的身上衣,女人则是最不重要的陪衬,即使是即将与堂堂的帝维亚公主凯瑟琳完婚,却依然改变不了他浪荡的本质。
道伦知道别人是怎么看他的,但他不在乎,因为一个没有心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只是不知怎地,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视线总会停留在薇薇安曾经睡过的床上。想她的温柔、想她的热情,想他们欢爱时,她一声声喊他“大人”时的羞怯,每当他看见蓝星,脑海就会浮现一道美丽柔弱的身影,如何勇敢地在马蹄下救了他。
如今这一切只能在梦中去回忆了!今生今世,他还有机会见到她吗?她会怨他、恨他、还是笑他?笑他竟然那么傻,竟然会相信她?
是啊!他相信她,他几乎不顾一切去爱她、相信她,但是她给了他会??除了欺骗、羞辱外,就是无止境的痛苦!他不在乎自己成为全伦敦的笑柄,却在乎所爱的女人欺骗他,因为在爱情的领域中,只能是无私无悔的奉献,只能是开诚布公的交心,而不能是欺骗!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
所以他让愤怒主宰自己的心,让狂乱蒙蔽自己的眼,借着酗酒和狂欢来麻痹自己,希望可以忘了她!
想着,道伦一踢马腹,跳过一道栅栏往大门的方向而来。忠心的老管家早早便撑着伞,拿着毛巾和热茶在门口等候。
一看到道伦回来,老管家连忙迎上来,“大人,先擦擦脸,再喝杯热茶,你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得赶紧换衣服才行。”
道伦面无表情地接过毛巾胡乱抹了把脸,视线却注意到离大门不远处,有辆金碧辉煌的双轮马车。
“有谁来吗?”
“有,是一位自称阿伯特的男人。”
道伦一楞,阿伯特?他来做什么?他不是早就离开伦敦下落不明了?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难道……薇薇安她……想到薇薇安,道伦顾不得他一身湿漉漉的,急忙冲进大厅。
大厅里,一道瘦削挺拔的身影立在壁炉前,欣赏着墙上的一幅画。
听见脚步声,那道人影霍地转过身瞪着道伦,跟着一个箭步跨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起拳头往道伦下巴打去。
道伦完全没料到阿伯特会突然来这招,当下整个人被打飞出去,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你……”
一句话都没说完,阿伯特便又欺身过来。
可这回道伦已经有所准备,他伸出手臂挡住阿伯特的攻击,“你到这里找我就只是为了打人吗?”
阿伯特冷冷一哼,停止攻击。“你是道伦﹒罗赛特?”
道伦捂着下巴点头,“没错,我是道伦﹒罗赛特。”
“当今不列颠国王的表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哼!我再问你,你认识薇薇安吗?”
一提起薇薇安,道伦冷漠的表情闪过一丝诧异,他果然是为了薇薇安而来。但是薇薇安早已离开,他难道不知道吗?
眼看道伦不回答,阿伯特的眼神更冰冷,“我猜得没错,你果然认识薇薇安!”
说着,阿伯特又是一个跨步挥拳。
道伦利落地避开阿伯特挥过来的拳头,“我认识薇薇安又如何?”
“你认识薇薇安你就该死!”阿伯特大吼一声,猛地跳起来压向道伦,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为什么我认识薇薇安就该死?那天底下所有认识薇薇安的男人都该死了?”
“没错,那些人全都该死,但最该死的是你,因为你居然像对妓女一样的对待她,让她做你的情妇,在彻底地玩弄欺骗她的感情后,再一脚把她踢开,所以我绝对饶不了你!”
道伦一手架开阿伯特的手,“她的确是我的情妇,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让她当情妇吗?因为她只配当情妇,一个成天梦想着以身体来交换名利地位的女人就只配当情妇!”
阿伯特虎眼一瞪,一拳恶狠狠地击在地板上,“你该死!她是公主,她是不折不扣、血统尊贵的帝维亚公(奇*书*网^。^整*理*提*供)主,你居然说她只配当情妇?我非杀了你不可!”
道伦闻言哈哈狂笑起来,“帝维亚公主?如果她是帝维亚公主,那我就是不列颠国王了!”
阿伯特像看着一个疯子似的瞅住道伦,良久之后,他放开道伦站起身,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递给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道伦疑惑地看看阿伯特,再看看他掌中一颗如鹅卵大小的石头,“这是一块石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石头吗?”
道伦摇头,他素来就没有搜集物品的嗜好,更别提石头了。
“这是帝维亚之石,凡是帝维亚每一任国王在登基时,都必须手执这块石头对上天和所有帝维亚的祖先、人民发誓,否则就不算完成登基仪式。”
道伦一怔,“你是说……”
阿伯特轻叹口气,索性往地上一坐,“薇薇安应该告诉过你,我和她是怎么流亡到伦敦来的吧?”
道伦脑袋一片混乱,根本还无法从阿伯特的话中回过神来。
于是阿伯特将帝维亚国王驾崩后,法勒恩如何联合其它兄弟将他和薇薇安流放海上的经过全说出来。
其实道伦早就从薇薇安口中听过这段经过,只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