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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何会想杀你?”
“他们恨我啊。”战尧修理所当然地瞥他一眼。
“都是你的性格太差!”亮王终于忍不住为那四个廿年来一直效命于他的手下出来说句公道话,“亏你还是他们的主子,你不觉得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作法,对你那些手下太过冷血无情了吗?”
战尧修无奈地摊摊而掌,“谁教我情义难两全?既然他们是我的手下,那么他们也只有看破认命些。”
“我记得你以前没那么残忍。以前,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听人说,他可以随手捏碎那四个人的心,而且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五百年前他不是这种人的,怎么在经过五百年的光阴后,他就变了这么多?
“人是会变的。”看过太多世事、太多无奈之后,战尧修几乎早就忘记了自己五百年前的模样。
亮王两眸直看进他的眼底,“变得连一丝人性也没有?”
战尧修不以为然的挑挑眉,“会吗?”连连牵了四条红线促成了四对佳偶,他还觉得自己是个满不错的红娘兼主子呢。
“打从你卖心之后,我就愈来愈不了解你。”亮王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平和斯文的外表,根本就不敢相信他的骨子里会变得那么残,“我所认识的你,不是现在这个阴险残冷、就连对自己手下都能够出手欲杀之的人,更不是可以将人握在手里当棋,操纵人心、玩弄人性的恶魔。”
战尧修拍拍他的肩头,“我只能说,咱们太多年没见了,你最好是早点适应我的改变。”
“希望你不要变得太多,未来我还需要你的帮忙。”看他怎么说都听不进去,亮王也只好放弃,“我先走了,记住,你在未央的面前要谨慎一点。”
“亮王。”战尧修忽然叫住他。
“怎么,还有事?”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战尧修两眼炯炯的盯着他,“在我帮你打开八卦玉,为你掀起你要的棋局时,你得向我保证,你绝不会让未央走进你我安排的棋局里。”
亮王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才缓缓回答:“好。”
走出屋外的亮王本想直接回宫,却在通往花园的小径里,看到了那个从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就一直很苍白的未央正蹲在花园裹摘着片片的花瓣。
“你要回宫了?”心思万分错杂的未央,闷闷不乐地站起身来准备送他出去。
看她一脸失落的模样,亮王想起了方才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他强自忍下心中的笑意,眼眸转了转,想出一个解决他所造成的小误会的方法。
他轻拍着她的脸蛋,“未央,刚才我说的话是逗你的,我只是想套套你和尧修之间的关系而己。”
未央的身子猛然一震,“你只是想套我的话?”
“对。”亮王认真地棒着她的脸庞,仔细地告诉她,“这一世,尧修他不曾爱过别的女人,而你,是第一个能走进他世界里的女人。所以说,在他的心底,你占有很大的一席之地。”
未央灰暗的眼眸里又亮起了一丝光彩,“真的?”
亮王不满地叉着腰,“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相信。”被他逗出笑意的未央,一扫心底闷藏着的愁恻,挽着他的手陪他步出宅邸大门。
“相信就好。”亮王边走边向她交代,“为了尧修的安危,这阵子,你要多加提防。
还有,你要格外小心云掠空与段凌波这两个人,他们两个可不像上回的宫上邪和封贞观那么好打发。“
未央有丝讶然,“云掠空和段凌波也想杀他?”那两个跟战尧修同样是六部首辅大臣的人,他也得罪过他们吗?
“是的。”亮王朝她重重地颔首,“因为他们两个是啸王党的,宫上邪和封贞观则是太子党的人。而尧修,是他们两党人马都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
“为什么六部首辅大臣个个都要杀他?”她真的不懂,战尧修也不过是个文弱的文臣罢了,为什么那两党的人都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亮王抬首仰望湛蓝的晴空,“你不知道,放眼当今整个朝廷,最是让所有朝臣感到恐怖战栗、最具威胁性,并且能够在一夕之间,只手改变一个皇朝政权的,只有一个人。”
“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战尧修。”
段凌波张大了两眼,瞪看着那两涸刚刚吵过架后就跑来他家的死党,并且被他们吵架的原因给怔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宫上邪,“你们……去行刺战尧修?”
“对。”宫上邪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你们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去行刺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还能活着,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封贞观的心情就比宫上邪好多了,“主子根本就没有对我们动手。”多亏那时有那个恪未央在场,他才不至于真的要对自己的主子刀剑相向。
“战尧修为什么不杀了你们?”坐在段凌波身边的云掠空,淡淡地看着他们两人截然不同的表情。
封贞观摸摸鼻尖,“因为有人保护他,轮不到他出手。”
段凌波和封贞观异口同声的讶问:“他会需要人保护?”
“他是个大骗子!”宫上邪气抖的拍着桌面,“那个奔战将军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没事跑到他家去当他的保镖,还不准我们动战尧修一根寒毛,而那个不要脸的战尧修,他居然骗死人不偿命的在那个女人面前装作完全不会功夫,演得活像个小老百姓似的,把那个女人骗得彻彻底底!”
“这个倒新鲜……”段凌波抚着下巴暗暗思索战尧修会这么做的原因。
云掠空兴趣十足地分析着他们两人行刺失败的原因。
“战尧修装作不会功夫不是对你们更有利吗?为什么你们还会空手而回?”以他们两人的武功看来,除了战尧修外,天底下能够同时打败他们两个的人根本就不多。
“都是你!”宫上邪说着说着又跟临阵倒戈的封贞观贡上了,“到了紧要关头偏偏又不出手,害我们错失了一个大好良机!”
封贞观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难道你有把握打得过那个恪未央吗?”被人笑是手下败将的人,还敢在这里嚷得这么大声?
“我……”想起被耻笑的那桩事,宫上邪的脸庞马上涨得通红。
临阵脱逃的封贞观得意洋洋地说着自己的理由:“我和你这个笨蛋不同,我才不做没把握的事。”在没弄清楚那个恪未央的底细之前,他才不会去跟她过招;要是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下,往后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摆?
云掠空得意地拍着段凌波的肩头,“还好咱们两个有耐性,先让他们两个去采采门路并且出出模,这下咱们不必费工夫去打采了。”
“你说的对,咱们根本就不必急。”段凌波边说边点头,完全同意云掠空当初叫他先按兵不动的说法。
宫上邪忿忿难平地瞪着这两个坐享其成的家伙,“难怪你们两个一直都按兵不动!
原来你们就是要我们两个去当马前卒!“
“辛苦你们了。”段凌波坏坏地扬起嘴角,朝那两个都火气不小的人咧大嘴笑着。
封贞观冷淡地瞪着他们,“喂,你们该不会就这样一直不行动吧?”自从战尧修下令以来,就没见他们两个人采取过什么对抗战尧修的举措,难道他们想要输给战尧修不成?
“我们会遵照主子的命令,不择手段的把啸王给扶上皇位。”段凌波自信满满地耸着肩,“所以不管你们两个再怎么抢先下功夫,你们也别想胜过我们啸王党。”
封贞观却不以为然,“话不要说得太早,我们说什么也会抢先在你们之前把太子益王给弄上皇位。”
“先别打内战了。”比较属于中立派的云掠空,举起双手叫停他们之间暗涌的战火,“搞不好最后是战尧修将亮王给扶上皇位也说不定,现在你们就急着把对方当成敌人还太早了,你们也知道,咱们四个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战尧修。”
段凌波频频点头同意,“也对,他太高深莫测了。”一个完全不知来历背景、也不知有什么能耐的人,的的确确是他们四个人的大敌。
“你有何高见?”封贞观两手环着胸,问向心思缜密的云掠空,想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可以打败他们的共同敌人。
云掠空朝他们伸出一指,“不让亮王登上皇位,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我们必须想办法拖住战尧修,绝对不能让他在我们之前有所行动。”只要能够拖住战尧修这个亮王的军师,抢先获得夺取皇位的先机,这样一来,要胜过战尧修就不难了。
“怎么拖?”宫上邪翻了翻白眼,“先别说战尧修的功夫好到随手就可以捏碎我们的心,他现在身边远有个全天候保护他的奔战将军,只要有那个女人在,我们很难碰到战尧修的一根寒毛。”
云掠空徐徐冷笑,“斗不过战尧修,那就朝奔战将军下手。”
“朝那个女人下手?”所有人皆愣了一下。
“战场上,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云掠空扳扳双手,眼带精光地看着他们,“只要先除去了那个碍事的奔战将军,我们可以慢慢找战尧修的弱点。”
宫上邪第一个举高手,“我先说,我不会再去找那个女人第二次。”曾经败在那个女人的女娲剑下一次就算了,他绝不要再去丢睑一次。
“我也不去。”封贞观随之跟进,“我没有对女人用剑的习惯。”他什么人都可以杀,就是不杀女人。
段凌波主动接下这个任务,“那么,这次就由我来。”
“你?”宫上邪和封贞观都不怎么看好他。
“为了啸王,我们得去会一会那个奔战将军。”段凌波一手按着云掠空的肩头,决定与他一块儿去见识见识那个大名鼎鼎的奔战将军。
云掠空嘴角漾着笑,“我也正好打算去见识见识一下女娲剑的风采。”
宫上邪酸酸地提醒他们,“记得要活着回来啊。”
“希望你们不要输得太难看。”封贞观也不忘在一旁给他们鼓励。
段凌波自信十足地握紧了拳,“会不会是输家,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五章
他真有这么厉害?
几日前,听了亮王对战尧修的评价之后,未央实在是很难相信这个老爱钓鱼的男人,竟有这么大的能耐,也终于了解为什么战尧修投靠亮王的消息一传出后,就不断有刺客找上门来的原因。
只是从他的表面她一直都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心机或是高深莫测的才能,在他的外表下,他究竟隐藏了多少?虽然她从很早以前就怀疑过他并不是普通的文臣,可是在他的身上,她永远都只能看到他心平气和、文弱又开朗的模样而己,而他隐藏的另一面,她却从未见识过。
未央坐在战尧修身旁紧盯着他俊逸的侧脸。她不晓得,到底是自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在乎她身旁的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渐渐发觉,她时常不自觉地将他兜在心头,在脑海里时时回想着他用那令人沉醉的嗓音对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而她更忘不了曾被他拥抱在怀中沉睡的感觉,那种仿佛回到归属地的温馨感。对于他的每一个接触、每一个交视她的目光,都会令她不由自主地忘却了自己,忘了她是来保护他而不是把他当成日思夜念的对象,而逐渐陷落向他。
为什么,她就这么容易地像是他手中正钓上的鱼儿,无法动弹地被他给掳获?严格被限制不许出门,只能在自宅小池裹钓鱼的战尧修,在未央的思绪飞漫至天外天时,试探性地出声。
“你还在吃味吗?”
吃味?回过神来的未央反覆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