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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新年快乐!”雅芯大声叫着。
“永远快乐!”叶辛潜抱着她,深深地吻着她的唇。
中央公园的烟火,五彩缤纷地洒满天空,人们又往北狂奔,他们却紧紧的相拥,像狂怒大海中的一座孤岛,在北国天寒地冻的子夜,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和热力。
一段时间后,时代广场只余闲散的人,叶辛潜带着雅芯走在厚如地毯的碎纸屑上面。人声淡去,光彩转移,远方的霓虹又艳艳地闪烁起来。
他们不想再去凑热闹,便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突然,在转角处,有辆轮椅卡住,推的人正努力的想要抬起。
叶辛潜连忙跑上前,用英文说:“让我帮你!”
那人转过头来,是张英俊的东方脸孔,他说了声谢。
两个男人合力,两三下便将轮椅抬上人行道,这一回是轮椅上的年轻女孩开口道谢。
“中国人吗?”东方男子用中文问。
“是的,我叫叶辛潜。”他伸出手来。
“我叫简维恺,台湾来的。”东方男子笑着和他握手。
“我们也是从台湾来的。”叶辛潜拥着雅芯说。
“那是同乡啰!”简维恺高兴地说:“前面有家蓝星“酒馆”,我请你们喝一杯!
”
““蓝星”在纽约是以品味出名的,值得一逛。”雅芯说。
他们一行四个人沿路聊着,两个女孩也互相做了介绍。
到了温暖的酒馆内,简维恺细心地照顾好女伴,便向吧台一个打扮艳光照人的女孩说:“乔安妮,上好的香槟,今天是新年,多开几瓶!”
“你呀!真大胆,竟带紫恩去挤人潮,好在没挤丢了,不然又要哭天抢地了。”琼安回他几句。
酒馆的设计果然有雅痞特色,几架电视正在播放着世界各地庆祝新年的状况,舞池里有几个人陶醉在音乐中,大家各享其乐,互不侵扰,却也彼此为伴,不觉寂寞。
雅芯和紫恩年龄相当,一见如故,很快就聊在一起。由紫恩的话中,雅芯才知道,这精灵似的女孩已经是简太太,而且以前是个芭蕾舞者。
雅芯吃惊极了,紫恩拍拍她的手说:“只是暂时的,明年……不!应该说是今年,我就能够再跳舞了。”
简维恺端着香槟酒回来,见老婆开怀,他也笑着问:“你们是到纽约来玩的吗?”
“我看他们像是来度蜜月的。”紫恩猜测着说。
“到摄氏零下十度的地方来度蜜月?没那么酷吧!”叶辛潜看了雅芯一眼说:“我们是来流浪的,我刚失业,被公司踢了出来。”
“我呢?是失学,没钱缴学费了。”雅芯也配合着说。
紫恩看他们两个俊男美女的,衣服质料又好,不太相信,“我最惨,腿病了,失学又失业。”
“看样子,我也不能太得意啰!”简维恺敬了大家一杯香槟酒,“我呢!合伙人卷款潜逃,留下一屁股的债。”
酒喝下去,每个人都笑不可遏。
那笑声把刚进门的方安迪引了过来,他先和紫恩打招呼,再看到雅芯时,不禁大叫,“爱伦?!”
“安迪,你好啊!”雅芯这回没装作不认识。
“爱伦,纽约都在谣传说你哈佛念不下去,跑到台湾去了,很意外能在这儿见到你。”方安迪坐下说。
“我没有钱呀!”雅芯半开玩笑地说。
“嘿!不早说,你当我的女朋友,我就供养你。”方安迪立刻说。
“老兄,请眼睛放亮一点,爱伦可是我女朋友了。”叶辛潜在一旁声明,并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噢!上帝真是不公平!”方安迪惨嚎一声,“为什么我喜欢的女孩子,每次都被人家抢走呢?”
“安迪,很快你就可以找到属于你的女孩子了。”紫恩安慰他说。
“唉!一个人好孤单,真凄凉呀!”方安迪夸张地唱着。
“拜托,新年里别给我触霉头。”乔安妮说着,丢了一只酒杯过来。
简维恺反应迅速地伸手去接,可惜仍慢了一步,眼看着酒杯要落地,叶辛潜身子一低,像捕手般将它牢牢封杀。
“好耶!”有人叫嚣鼓掌着。
“乔安妮,也丢一个给我!”另一边的客人说。
“我也要,喝威士忌的那一种。”又有人说。
“许愿!接住的人,愿望才能实现喔!”有人加一句。
一时之间,酒馆内热闹极了,酒杯及人影交错,电视内也是欢呼和烟火不断,有愁的人也要忘愁。
夜尚未央,狂欢的时分,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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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终曲
生命原就干净美丽,需要以澄净的心,才能领悟和印证,不灭的真爱,也才能持续到永恒。
由大片的落地窗往外看,先是一条公路,再来是一座置有白色雕像的花园,更远处是一潭环山的湖,深浓的绿上面横跨着细长的桥。
“你由旧金山方向来,一下高速公路,是不是就走那座桥?”雅芯指着窗外问哥哥说。
彭介辉点点头,眼睛正审视着桌上那几张怪异的图画。
第一张是平行的铁轨,杂草丛生,偶有几朵紫花;远处的椰子树后有几栋房,天空阴得彷佛刚下过雨。
第二张则是许多脏乱,没有形状的矮屋连在一起,有木头、有铁皮,巷子窄得几乎无法通过,地面凹凸不平。
第三张则是地图,东西南北标明,每条路的名字都用中文细细地写上。
它们都没有艺术家的技巧或光影讲究,只是纯粹的色彩线条,但画得十分详尽,每个小细节都没有忽略,足以显示制图者的无限爱心及耐心。
“这是叶伯伯一笔一笔辛苦画的。”雅芯说:“这每一幅图都是基于穆沙克医师的建议。”
穆沙克是有名的心理病学权威,以催眠术治疗为主要研究,但他认为,伍涵娟的情况,若再进入催眠,说不定会愈来愈糟,只有用引发的方式比较安全。
而能够引发,是因为叶承熙知道她的梦境,所以他试着画出来,一遍一遍反复地对她讲解。
“有效吗?”彭介辉问。
“这半年来是有点进步。”雅芯回答,“有一天夜里,妈突然尖叫,结果她的眼睛就能随着人的声音转,只是仍不说话、不认人。穆沙克医生说,这表示治疗的方向是对的。”
话说完时,兄妹俩同时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母亲。她的眼睛果然盯着他们,如此专注,就好像他们小时候做坏事时,她要确定他们有没有说谎的神情。
“妈……”彭介辉忍不住喊道。
突然,窗外有狗吠声,伍涵娟的目光如婴儿般又飘了过去,兄妹俩有微微的失望。
“呃!有一个消息,上星期吕丽蓓在医院生下了一个女儿。”彭介辉淡淡地说:“这么大年纪又多了个妹妹,感觉好奇怪。”
若是以前,雅芯也会觉得尴尬不快,但母亲离开疗养院的事,最初父亲极度反对,是吕丽蓓大力帮忙才解决的,所以,她现在只有祝福。“恭喜她啰!我会负责买礼物寄过去的。”
彭介辉又看了她一眼说:“你真的决定要放弃习医,去读企业管理硕士?”
“嗯,这就是我选择的事业、爱情及生活方式。”雅芯点头说。
“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他只说。
这时,出外慢跑的叶承熙和叶辛潜都回来了,他们对彭介辉说:“留下来吃晚饭吧?”
“不了!今晚医院轮到我值班,得走了!”彭介辉再和他们说些话后就告辞了。
雅芯送完哥哥回来,看见叶承熙又坐在伍涵娟的面前,努力拿着画在做心理的例行疗程,耐心程度异于常人。
叶辛潜则翻着桌上一迭放大的照片,有彩色及黑白,这是上一次余曼玲来探视伍涵娟时,了解穆沙克的疗法以后,回台湾设法收集到的,有关伍涵娟过去生活的种种老旧资料,像国际院学舍、镏公圳、国小……等。
雅芯走过去,叶辛潜将她抱在怀里问:“今天上课还好吗?”
“很好,你的老教授一样幽默风趣,史丹福还算不错啦!”她摸摸他的脸说:“公司呢?没被你弄垮吧?”
“要弄垮还轮不到我哩!”他笑着说:“我现在只能算是跑龙套的,老爸要我从基层做起,亲自找客户、找货源、找商机,要彻底剔除大少爷的作风,才能他的“信安”
竞争,因为里面的高手实在太多了。”
“你不好好加油,说不定我会赢过你喔!”雅芯说。
“这我相信,所以,我得想办法在另一方面“说服”你。”他说着,将头猛钻到她的脖子上亲。
雅芯躲着、笑着时,帮忙照顾伍涵娟的越南太太由厨房出来,说要回家。雅芯忙把一盒法国巧克力送到她手里,说要给她的孩子吃,她高兴地直道谢。
“你可真会笼络人心,是做生意的料。”叶辛潜说。
“这是将心比心嘛!何况,把最爱的妈妈交给她……”雅芯说到一半!突然被客厅里的动静吓住了。
叶承熙把手抬起来阻止他们再出声,只见伍涵娟看着那三张图,眼珠转得比以前快,再看向叶承熙,脸上有着明显的困惑,然后嘴唇动了动,以很干涩细小的声音说:“……熙,你不是要去“普裕”应征吗……你的西装呢?”
叶承熙忍住想欢呼的冲动,小心地说:“在师傅那里,深灰色配上深蓝色的领带对不对?我们挑了好久,去了好几趟才决定的。”
“这很重要……你能进“普裕”,就能飞黄……腾达,不必再往这阴暗……地方……”她似乎还不确定这些话。
雅芯太高兴了,再也压抑不住多年的等待,跑过去握住伍涵娟的手说:“妈,我是雅芯,爱伦呀!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最宝贝的女儿呀!”
伍涵娟收回手,脸上净是惊吓,她问着叶承熙说:“她……她是谁呢?”
这话令雅芯悲从中来,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叶承熙安慰她说:“一步一步来,你母亲此刻是回到从前,一下子不可能记起那么多,她慢慢会复原的。”
那边的伍涵娟在说了这么多话以后,似乎很疲累,望着叶承熙又愣愣地发起呆来。
叶辛潜带着伤心的雅芯来到后院。湖过去的山,罩着夕阳的颜色,绿中衬着殷红,在天气晴朗时,是日日可见的风景,人生多奢华美丽呀!
“别着急,治疗不会那么快的。”叶辛潜安慰她说。
“我知道,其实妈能开口说话,我已经很高兴了!”雅芯说。
叶辛潜牵着她的手,“嘿!你还记得吗?你说,只要你母亲讲出一个字,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至少也要等到她能认得我,为我们主婚呀!那才是我真正的意思。”
“那还要等多久呀?”他气馁地说。
“喂!你不是叫我别着急吗?”她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夕阳映山又映湖,引起粼粼波光,再反射出一种神秘的氲氤气息。雅芯想起以前一直往前冲的自己,生活盲目、目标浑沌、感情飘浮,表面上似乎载满成功和荣誉,却抓不到可以掌握的真实。
她很高兴自己能停下来,甚至勇敢地去寻根,才发现旅途中有更美的东西原是属于生命中该珍藏的。
蓦然日首,在灯火阑珊处,她找回了失落的许许多多人,包括自己和辛潜,而他们也同时发现了永恒的爱。
不急、不急,生命原就干净美丽,一如眼前的湖光山色,需以澄澈的心,才能去领悟和印证,不是吗?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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