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的?那他一直待在温家不是很可惜吗?在大饭店一定有更高的酬劳。”
雅贵一点也不奇怪唐艾爱化严肃为和蔼,只想乘机多了解这些人。
“你错了,钟先生。有的人工作一生都未必能碰上合意的老板,老瓦很幸运,温先生给他全权自由的发挥,找出版社为他出书,这就是唐瓦要的:一个知己。”
“那你呢,唐太太?”
“我爱歌舲小姐。”唐艾爱一句简单的话不知蕴含多少深意,雅贵回避她的注砚,她似在警告他:别伤害歌舲。
“雅大!”
朱醒桠花枝招展的走下来,今天她不但换上一袭翠玉色的小礼服,还仔仔细细化了妆,耳环、项炼、戒指一样不少,效果不同凡响。雅贵两眼发直,口水差些流出来。
唐艾爱好笑。“欢迎歌舲小姐,倒也不必这么慎重。”说完又去忙她的了。
醒桠呸了一声。“谁欢迎她!”可惜唐太太没听见。
“银子,你好漂亮!”雅责大吞口水。“艳丽非凡!”
醒桠呵呵笑。“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让温歌舲一见到我就自愧不如,从此不敢在我跟前大声说话,乖乖听我们的。”
“银子,你真有脑筋,连细节都考虑到了。”雅贵更欣赏她了,虽然她有时虚荣得像傻大姊,一旦动起脑来,倒颇有诸葛之风。
他们见左右无人,便头碰头低声商议起来。
等发觉有人靠近,两人面红耳赤地分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是一屋子的人。
领头一对身材高窕的少年男女,唐瓦夫妇和杜渔围在他们身边。五人均是唇边含笑,亲密地靠在一起,显然已经在屋外高兴的寒暄过,这才相依进来。
雅贵很快反应,迎上去:“歌舲,你来啦,我没听见汽车声,怎么唐太太也不招呼我,我好迎接你啊!”又介绍醒桠给她认识。醒桠倒忘了要展现神气的一面,注视这一对出现得令她措手不及的少年少女。
“我又不是公主,哪要人迎接呢,只是唐伯伯、唐妈妈和杜叔叔瞎紧张,几天没见就怕我换了人似的,而我也很想念他们,早聚一刻好一刻嘛!”她真情流露的望着身旁的人,而唐瓦他们的表情就像蒙公主青睐一样的开心。
这女孩子对她周围的人竟似有莫大的影响力。
雅贵和醒桠互望彼此,一个似在问:“你不是说她胆小内向吗?”一个困惑:“你不也认为她害羞温驯吗?”
唐瓦早准备好细茶名点,这时端出来,一室清香。
雅贵嘴微张,没有“啊”出声。只见他家珍藏的一套英国茶具已落人唐瓦眼里,这时被拿出来使用,看他不当一回事,雅贵唯恐摔破一只的提心吊胆。
“吃块橘子派吧,歌舲,要不然奶油慕思也顶好,吃一个吧,垫垫饥,午餐还在炉上烧着。”唐瓦献宝似地哄着,歌舲看到大家都有份才吃。
雅贵小心翼翼的两手捧杯,也要醒桠小心着,唐肖球奇怪:“这茶奇Qīsuū。сom书杯有什么不对吗?”
“这可是骨董,很值钱的。”醒桠强调,雅贵忙点头。
唐肖球“哈”的笑了。歌舲轻道:“原来如此,下次就别用了,另外再买好了。”唐艾爱答应了。
雅贵感激的一笑。醒桠则继续研究他们唐肖球天生一脸忠厚老实相,像爸爸多像妈妈少,高瘦的个子顶着一张刚冒出胡碴的脸,更显得乳臭未干,很逗女性喜爱。
温歌舲在他衬托之下,更加细致,愈发高贵。
她明显很懂得穿衣服,一款红色吊带露肩洋装,很适合现在的天气,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纯净中散发热情。
她有一身诱人的奶油色肌肤,印衬得红衣更红、皮盾更白。
她一张脸蛋就像雅贵所形容,清纯甜美,水灵灵的,笑起来跟天使一样,没有人会不喜欢的。然而她的身材却已发育得十分成熟,可喜的是那张脸教人不生邪念,即使穿上露肩洋装,给人的感觉依然像个少女,富家的千金。
她的声音清清的、甘润的,似一杯好茶。
她气定神闲,没有半点初临陌生环境的窘迫或不自在,仿佛走到哪儿就是哪儿的主人。
此种气度装不来也无法模仿,几代殷实家境才培育出这样的人。
“唐妈妈,糖球有房间住吗?”歌舲随大家参观,唐肖球的房间已被改换淡蓝色彩。
“不错嘛,就像糖球的房间。雅贵哥不明白他为什么叫糖球?因为他小时候就像一颗糖球,又白又圆。”说得一家人哄堂大笑,糖球笑得最得意,因为他长高了,而且晒得健健康康。
只有雅贵和醒桠不觉有什么好笑,那种笑话只有一起长大的人才感觉有趣,他们附和地笑着,心里反而有一股被他们隔离在外的失落感。
午饭后,各自休息,杜渔老是很忙,又开车出去。
雅贵无聊的躺在床上,思索下一步。这一切不如想像中顺利,歌舲本身能否由他摆布还不知道,光是她身边四个天兵天将足够棘手了,他一定得想办法让他们回高雄去。可是,午饭时歌舲已向他表明歉意,一口气住进五个人是有点对他不住,不过她向来有他们作伴,等她习惯这里的生活,再请他们回高雄。雅贵无法拒绝,此刻却后悔不坚持一点,因为他没有太多时间等她慢慢习惯啊!
混沌中正待睡去,却被一连串笑闹的声音吵得躺不住,好像家里突然飞进来一大群麻雀。这些声音也许早有了,只是不大明显,等到他受不了,已经闹翻天了。
他跑出来,对门的醒桠也出来疾问:“怎么回事?”
“去看看!”
他们所见到的,是他们无法想像的。
一位男孩倒立着,头下脚上,两手并用的爬上楼来,所以他们首先见到的就是一对大脚,等他上了楼,翻过身,原来是唐肖球,而楼下歌舲“击鼓”笑倒在沙发里。
“下来啊,糖球,再来比过。”
“比就比。”糖球由扶手滑下去。
醒桠跑下楼,那两人一人一台遥控器,两架迷你飞机在客厅里作空战,轰隆隆的引擎声,碎碎碎的发射飞弹声,跟真的战斗机差相仿佛。醒桠伏低身子,唯恐给撞上,嘴里大叫:“停下来!吵死人了!”歌舲分神看她,给了糖球有机可乘,一颗飞弹射出正中机身,哈哈大笑:“你阵亡了!你阵亡了!换你倒立上楼。”
“不算!不算!”歌舲大不服气。
“打仗给飞弹射中,死都死啦,能跟阎王爷讨价还价吗?”糖球警告她不许赖皮。
总算安静一点,醒桠脸色发红气道:“你们怎么可以在屋子里玩飞机?撞坏东西怎么办?还有,那声音简直要吵死人,下次不许你们再玩。”
“没有声音就不刺激啦,连这也不懂?”唐肖球轻蔑的看她一眼,转向歌舲:“愿玩服输啊,快倒立!我来敲鼓。”
两只从厨房拿来的铁筷子一上一下落在一只半人高的花瓶身上,敲出来的音色倒也叮呤好听。
“好嘛!”歌舲一起身,雅贵注意到她换了一身时髦的裤装,身子一翻果真倒立而行。
醒桠则瞪着那只彩瓶,问糖球:“你从哪搬来的?”
“不跟你们说清楚好像不行?”糖球一面“敲鼓”一面说:“我妈说台北交通很乱,在巷子玩也不安全,叫我们在客厅玩就好了,可是我们又需要一点声音助兴,我爸说贾新的浪费,废物利用,从他们房里搬这只瓶子来用。”
“这花瓶值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妈说它再贵也没有这两架遥控飞机值钱,玩一玩没关系。”
“可是它是我喜爱的东西。”醒桠气结。
“那你为何不摆在你房里?”
唐肖球一语中的,醒桠有口难言,她总不愿让这少年看穿她在这个家愈来愈没地位。
此时歌舲已上了楼,倒在地板上喘气叫:“糖球,我头晕了!这不公平,男生女生体力不相当。”
糖球丢下两人,上楼救美去。
“雅大,快来帮忙,把花瓶搬到我房间去。”
雅贵良久没动,望着窗外暮色逐渐低垂,心想:这一天总算快要过去了。
第二章
穷人富人
休憩时,他还天真的想着:这样量入为出的生活十分踏实……雅贵在街上无聊的逛着,最后又走进游乐场打电动玩具杀时间,又像这许多夭一样,不到天黑不好意思回家。
谁又料得到,他如今有家却待不得?起初,他骗歌舲他们说他向公司请假陪他们玩,反正他是老板嘛,后来他们公然怀疑他是无业游民,他受不了歌舲轻视他,只有每天准时出门,直至下班时间才返家。
见鬼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公司,早给钟儒生败光了,还拖了一屁股债,最后不得不把房子抵押给陈老大,黑心的高利贷者。结果借来的钱不够周转,如今房子也将不保,除非他突然发财,而且要很大的一笔。
今天雅贵非常厌恶自己,怎么连打电玩都这么笨,五百块不够消磨二小时呢,他直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仅存的一点余款不够支持到他向歌舲开口。
“钟先生!”有人拍他肩膀,雅贵不耐的“嗯”一声,他正陷入激战,预备捞一点回来,那人比他更急,一把拉起他,喝道:“看清楚老子是谁!”
雅贵在一片尝杂声中没认出他:“你”
“我们老大找你去!”
雅贵想起来了,这矮子是陈老大身边人,是亲信、是外甥,他叫范诚。
“陈老大找我什么事?期限还没到啊!”
“叫你去就去,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范诚拉了他胳臂就往里推。
“陈老大住这里?”他记得上次来借钱不是在这里。
“笨蛋!这只是我们其中一家分店而已。”
雅贵噤声,不敢再多问。只是一想到在这里花了一万多元,终将又进了陈老大的荷包,那是怎么也不会感觉舒服。
游乐场里面有一间布置得像办公室的房间,陈老大肥胖的身躯挤进一张扶手椅,塞得满满的,倒似嵌进去似的。
瞧他生得又高又大,一脸横肉,几分像小说里的杀人犯,以为声音一定很宏亮,而且恶声恶状,其实不然,这位陈老大一开口就吓人一跳,声音似小猫细弱,带点尖锐,可是却温柔款款,未语先笑,使人有突兀之感。
“请坐!请坐!贵客光临,应该早点让我儿见嘛。”
“舅老大,要不是我硬请,这小子还不肯来。”范诚说。
“什么小子不小子,告诉你几次了,每一位客人都是我们的财神爷,要有礼貌。”陈老大一张强盗脸硬装出大善人的笑容,只有要让人畏惧。范诚连忙应是。雅贵每见他就心慌,腿一软就坐进陈老大要他坐的椅子。
“钟先生现在可发达了,阿诚,还不快拿酒来。”
“不,不用。”雅贵忙说。“我现在不喝酒,而且我也没发达。”
“唉,钟先生是当我坏人了?我老陈再没出息,也不到向人开口借钱的地步,你怕什么?”陈老大倒了一杯冰啤酒递过,“拿着,拿着,啤酒不算酒,喝不死人的。”他自己两口一杯,比喝白开水顺当。范诚在旁边开了一瓶又一瓶。
“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老陈可是有文化的人,凡事讲究证据,从不信口开河。”陈老大细语中包藏豪气。“我说钟先生发达了,就绝对是发达了不会错。喏,根据我的人调查,你最近装修房子至少花了一百五十万,还添了一辆凯迪拉克,还有司机、佣人,拉风得教人生羡,我由衷佩服你的本事。喏,你不会说我在撒谎吧?”
“不,不,陈老大怎会撒谎?”
雅贵心中叫苦不已,真是末吃到鱼反先弄得一手腥。
“那就是真的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