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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专程为你而来。”
“阁下不愿现身,一切免谈!”
“可是老夫非要与你谈上一谈不可?”
“在下没有这个兴趣!”
“林中人”嘿嘿一笑道:“周靖,如果老夫说出来意,你会有兴趣的!”
周靖不由心中一动,但他傲然的性格,使他不轻易附和对方挑逗性的话,冷然道:“阁下还是自便吧!”
“你真的不愿意和老夫谈上一谈?”
“在下没有这份闲工夫!”
“林中人”自顾自地接下去道:“比如说,与‘黑箱’之谜有关的那张白纸的事,你也没有兴趣……”
周靖不由怦然心震,想不到对方竟然是因了岳父“圣剑飞虹”易斌所留的那张白纸而找上自己,这是他目前急迫须要知道的事,当下激颤地道:“阁下说那张白纸?”
“不错!”
“阁下来意为何?”
“就是那张白纸的事!”
“在下是说阁下的目的何在?”
“你愿意谈了?”
“可以谈一谈!”
“老夫只希望和你一个谈!”
“阁下不必顾忌,这位……”
“不!”
周靖急于要知道“林中人”的底细和白纸的下落,但他又不能开口要“恨世魔姬”离开,一时之间,弄得没有主意。
“恨世魔姬”朝林中冷冷一笑,然后对周靖道:“弟弟,我暂时离开吧,不过,你一切小心!”
周靖歉然一笑道:“我理会得,只是对你太失礼了!”
“恨世魔姬”深情款款地注视了周靖一眼,道:“弟弟,这没有什么,我走了,前道再见!”
语落,弹身朝官道的一端星泻而去。
周靖待到“恨世魔姬”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之后,才对林中发话道:“阁下可以现身了!”
“林中人”依然森冷如故地道:“现身与否不关宏旨,我们一样可以交谈!”
“难道阁下见不得人?”
“嘿嘿嘿嘿,由你怎么说吧!”
“那就请阁下坦白说出来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听说过这句俗语吗?”
“阁下是什么意思?”
“老夫不能平白把白纸的下落告诉你!”
“这就是说有条件?”
“你说对了!”
周靖从鼻孔里哼出了声,道:“你找错了对象!”
“林中人”怪笑一声道:“对象倒没有找错,除非你愿意放弃!”
“在下会自己得回的!”
“你知道下手劫夺的人是谁?”
“通天教所为!”
“你错了!”
这句话大出周靖意料之外,难道会不是“通天教”所为,毁在甘小梅之手的,分明是通天教徒,而且现场还请下了一枚“赤星令”,这岂能有假?
心念之中,冷冷地道:“阁下凭什么说在下错了?”
“当然有事实可资佐证!”
“阁下说出来听听看?”
“这得先谈妥条件!”
周靖鼻孔里吹了一口大气,道:“你且说说看,什么样的条件?”
“林中人”一字一句地道:“以你身上所带的那颗‘血心’交换!”
周靖不由一震,对方何以知道自己身带“血谷”信物“血心”,而提出这个条件?“血心”乃系义兄甘江临死所赠,岂能提出交换,当下毫不犹豫地道:“办不到!”
“林中人”嘿嘿一笑道:“你不想知道白纸的下落?”
“这是在下自己的事!”
“你愿意放弃‘黑箱奇书’和天下第一高手的希望?”
周靖不由心中一动,那张白纸,关系着“黑箱奇书”,也连带关系着自己的身世,其重要并不亚于自己的生命……
“林中人”毫不放松地紧迫着道:“如果让得手者破了白纸之谜,寻得奇书,你将悔恨终生!”
周靖冷冷一哼,道:“阁下既知其中内幕,为什么不谋那白纸,成就天下第一的武功身手,而要图取区区‘血心’,这又为了什么?”
“小子,你问得对,不过天下任何一件东西的价值,因人而异,老夫对第一高手的虚名,视如草芥!”
“对不起,在下也是一样!”
“你这是违心之论!”
“不管怎么样,在下不需要阁下……”
“那你永不能得回那张白纸!”
“未见得!”
“周靖,老夫可以提醒你一点,‘通天教’教主早在四十年前物化,该教随之冰消瓦解……”
“哼,在下有证明你的话不实!”
“什么证据?”
“赤星令!”
“哈哈哈哈,区区‘赤星专’难道不能造假?”
周靖怦然心问道:“你说那遗落的‘赤星令’是假的?”
“这明眼人不问可知!”
“何以见得?”
“出手的人能在得手之后从容而遁,难道保不住一个令牌,那是故意遗下以转移你的目标!”
“那些尸体……”
“为表演逼真,牺牲几个人又算什么?”
周靖的心念动摇了,“林中人”说得不错,以甘小梅的功力,竟然不能发现那下手之人是男是女,身形相貌,其功力之高,可以想见,当然不会把令牌失落,显然这是故意留下以布疑阵。
“林中人”又何以对这桩事的始未知道得这么详细呢?可能对方早已暗中盯牢了自己,但,话虽如此,也不能凭片面之言,而推翻亲自所睹的事实。
“林中人”要图谋“血心”的目的何在?不由脱口道:“阁下谋求‘血心’的目的何在?”
“林中人”又是一阵刺耳怪笑道:“彼此条件交换,不必问目的!”
“这交易不会成功的,阁下请吧!”
“你不干?”
“在下不考虑这宗交易!”
“你打定主意了?”
“一点不错!”
“你会后悔的!”
“在下从不知后悔为何物!”
“周靖,你后悔就在眼前!”
周靖怒火倏升,一咬钢牙道:“阁下准备怎么样?”
“老夫‘血心’志在必得!”
“难道你想出手抢夺?”
“可能!”
“你敢?”
“这有什么敢与不敢,这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能怪老夫不顾江湖道义了!”
“物各有主,强取豪夺也称之为道义?”
“不必费话了,你再作最后考虑?”
周靖杀机大帜,原来这自称“林中人”的神秘人,完全是窥视自己胸前的这颗“血心”
而来、所谓白纸下落等,可能是他在暗中听到自己和甘小梅与“恨世魔姬”的对话,而临时动起交换条件的念头,编造了这一篇耸听的危言。
当下冷哼了一声道:“林中人,你无妨出手抢抢看!”
“如此老夫只好出手了!”
了字声中,一抹谈烟也似的黑影,从林中闪掠而出……
周靖本能地一闪身,“一招残身”封住门户。
黑影擦身而过,快得简直不可思议,以周靖的功力,竟然看不出对方的形貌,仅只眼睛一花而已。
“好小子,有两套!”
喝声中,黑影疾划而回。
周靖心头大凛,“二招夺命”电闪出手……
但,慢了半着,招式尚未展开,只觉胸前一紧一凉,胸衣洞开,“血心’己落入对方之手。
周靖肝胆皆炸,目眦欲裂。
“林中人”有如鬼魅幽灵,只瞬目之间,便己消失在道旁林中,周靖仍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生形,这种身法,足可当惊世骇俗四个字。
周靖瞪视着那片密林,全身簌簌直抖。
他无从想象对方不惜出手抢夺“血心”的目的何在?
如果因“血心”之失,而发生了意外的事件,将何以对义兄甘江之灵?
“血心”对“血谷”之中的杀人的“血罡”,有克制之效,持“血心”可以通行“血谷”
而无阻,如果对方企图对“血谷”有所不利的话……
心念及此,不由机怜怜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血谷主人”功深莫测,但暗箭难防,万一的话……
“周靖,‘血心’暂时借用,用过之后会还给你,至于老夫方才所说的活,仍然有效,那张白纸,乃是落入‘一统会’之手,借假‘赤星令’故布疑阵。”
“林中人”的话音,又告传来,显然对方并未离去。
周靖闻言之下,大感意外,想不到这件事会是“一统会”所为,栗声道:“阁下这话当真?”
“不假!”
“是‘一统会’派人所为?”
“不错,老夫还可以告诉你,那出手的是副会长‘天邪洪谨’!”
“什么,‘天邪洪谨’?”
“不错,‘天邪院’院长!”
“天邪院长当了‘一统会’的副会长?”
“对了!”
“哼……”
“周靖,以你目前功力,决非‘天邪洪谨’之敌!”
周靖没好气地道:“这是在下自己的事!”
“老夫要走了!”
“慢着!”
“你还有话说?”
“阁下劫取‘血心’将作何用途?”
“老夫不会告诉你!”
“阁下记住这笔帐,在下有一天会讨回的?”
“嘿嘿嘿嘿,老夫接受你这个挑战!”
久久,声音寂然,“林中人”己离去了。周靖任立当场,心里不知是一股什么滋味,关系着“黑箱”之谜的白纸,既然落人“一统会”之手,这后果就严重了,“圣剑飞虹”易斌因“黑箱”之谜而毁在“一统会”之手,现在白纸又被该会夺去,真是仇上加仇,恨上加恨!
“林中人”劫走“血心”,其后果也是同样的不堪设想……
“林中人”是谁呢?以“林中人”的身手而论,必是武林中的巨憨大擘,而竟不为“恨世魔姬”所识,显然“林中人”三个字是对方胡说的,但,对方是谁呢?
可惜,甘小梅负气离开,否则以她的功力,不难迫使“林中人”现形,再者,“血心”
之失,最少也可让“血谷”知所警惕。
夜幕深垂,周靖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路路行在官道之上。
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他不知何去何从?
蓦地……
一条白影,从眼前划空横官道而过,一瞥即逝。
周靖不由心中一动,甘小梅的情影,倏然在意念中浮现,于是,他略不迟疑,弹身便朝自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白影快得出奇,以这瞬息之间,竟无踪无迹。
周靖追出百丈之外,刹住身形,目光朝四下一扫,只见不远处,几株穿云巨树围环之中,隐隐露出一片沉沉黑影,似是寺庙的模样。
略一思索之后,转身朝那片黑影奔去。
距离渐近,看出果然是一间庙堂。
顾盼之间,己来到距庙堂不及五十丈之外,他目光如炬,己然看出庙门之上的横匾,赫然是“岳王庙”三个斗大金字。
起先,他怀疑那白影可能会是负气而离去的“血女甘小梅”,所以一鼓作气地追了下来,现在,他踌躇了。
那白影真会是甘小梅吗?
她进了这庙吗?
他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近于盲目的荒唐。
但,既来之则安之,总要看个究竟。
心念几转之后,他挺逾狸猫般掩入庙中。
事后又出乎他意料之外,庙院之中,果然有一个白色人影,他的心微微震颤了一下,把身形隐人暗处,以他的自力,加上星光,对那院地中人,他看得一清二楚,对方,赫然是一个毫未谋面的白衣少年,一具书生装束,俊美潇洒己极。
他想,对方可能是在庙中寄读的一个秀才,或者是……
另一条人影,幽幽出现。
周靖不由又是一愕,这后来现身的,赫然是“无难先生”的女儿陈秋心,甘小梅曾说过陈秋心己有爱人,可能这俊俏书生就是她的爱人。
想不到这一追,却追出了一对爱侣的幽会。
他准备悄然离开……
耳边飘来男女的话声……
“心妹,事情办得怎样?”
“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