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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女人,住在‘一统会’中一个隐秘的地方,曾因‘血心’之故而救我出险,她还收藏了空的‘黑箱’,所以我猜想,可能……”
“可能与‘血谷’有关?”
“是的!”
“事关别派的秘密,不好查问!”
“我会揭开这个谜的!”
“鬼影子”从怀中取出一物道:“师弟,这是借自你的‘血心’,原物奉回!”
周靖双手接了过来,睹物见人,想起异母手足甘江,不由一阵黯然,他也联想到甘江的未婚妻子“鬼女”石兰花,自上次伤心一别,就没有了下落……
“地灵夫人”起身道:“各位折腾了一天,可以休息了!”
周靖环视了众人一眼,道:“各位师兄姐,我想立即告辞!”
“鬼影子”道:“什么,你现在就走?”
“是的,仇怨未了,小弟我如芒刺在背!”
“也不必急在一时,倒是‘一统会’损兵折将,难保不卷土重来……”
“地灵夫人”道:“郑强已死,宫内机关暗道仍可恢复旧观,没有内应,外人休想涉足了!”
周靖点头道:“这样可免了后顾之忧,小弟还是告辞!”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逆旅怪客”才道:“师弟既不肯久留,我们江湖道上再见了!”
周靖回到原先练功的静室,重行易容为老者模样,辞别众师兄姐,离开“地灵宫”,扑上莽莽江湖。
神功己成,心中的感受,又是一番光景。
为了引出“酸秀才”,一路之上晓行夜宿,按站而行。
这一天,正投逆旅,只见后小二笑嘻嘻地趋近前来道:“您老姓周?”
周靖大感愣愕,惑然道:“不错,小二哥……”
“您老请进,上房有客相候!”
周靖心中一动,暗忖,莫非是“酸秀才”不成,跟着小二,来到里院上房,只见两个少年迎了出来,长揖道:“周老丈,愚兄弟敬候多时了!”
周靖几乎笑出声来,对方赫然是甄名隐、甄名南昆仲,奇怪的是他俩怎会事先迎候呢?
难道自己的乔装,己被他俩识破,当下不动声色地道:“两位小哥认识老夫吗?”
“哦,老丈,请进屋再谈!”
周靖毫不客气地跨了进去。
甄名隐嘻嘻一笑道:“周兄,我们又相见了!”
“两位怎知……”
“周兄别忘了我兄弟俩与‘逆旅怪客’前辈并不生份呢!”
“响,原来如此!”
“周兄欲将何住?”
“这个……在找一个人!”
“谁?”
“酸秀才!”
暮地……
一个娜娜身影,疾弄后院而来。
周靖一见来人,顿时心如鹿撞,以目光向甄氏兄弟示意。
这女子竟然是朝这间上房走来,大声道:“周老丈,山不转路转,幸会了!”
来的,正是周靖的未婚妻易秀云。
周靖哈哈一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是易姑娘!”
易秀云脸罩寒霜,一脚跨入房间,目光二扫甄氏兄弟道:“两位是谁?”
周靖急道:“老朽的两位忘年交,姓甄!”
甄氏兄弟,双双作了一揖,道:“姑娘请坐!”
易秀云冷冰冰地点了点头,目光狠狠地盯住周靖道,“周老丈今天有所交代吧?”
周靖哈哈一笑道:“老话一句,老夫必须面交那位小哥!”
“非这样不可!”
“不错!”
‘加此,二更天关帝庙见!”
“关帝庙?”
“不错,镇外十里!”
“这是姑娘订的约还是那位小哥?”
“两人都是!”
“他一准到?”
“当然!”
“好,老夫按时赴约!”
易秀云再度瞥了甄氏兄弟一眼,道:“老丈,只您一人?”
“当然,难道老朽还有随从不成!”
“一言为定,晚上见!”
易秀云转身柳概而去。
周靖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甄名南讶然道:“周身,易姑娘怎么回事?”
周靖苦在心里,淡淡地道:“她代‘酸秀才’索讨一件东西!”
“周身何时与易姑娘并赋关睢,小弟想讨杯喜酒喝?”
“这……这……恐怕会让两位贤弟失望!”
“为什么?”
周靖当然说不出口,未婚妻移情别恋,当初,一时误会而提出解除婚约,这对一个无辜少女而言,打击是不轻的,所以他一直为此而感到歉疚,尤其他每一想到“圣剑飞虹”易斌为自己而死,恩比天高,欲报无门,故对于易秀云他毫无怨怼之心,闻言之下,苦笑一声道:
“世事沧海桑田,谁也无法逆料!”
甄名隐眉头一皱道:“周兄这话必非无因而发?”
“以后再谈吧!”
“周兄今晚单独赴约?”
“是的!”
“周兄神功无敌,当然不须我弟兄担心。不过,仍请小心为是。”
“谢谢关怀!”
“周兄可前容我弟兄追随左右?”
“这……岂敢以尽兄私事劳两位跋涉……”
“周兄这话不见外了!”
甄氏兄弟与他结识之后,数度为他的事出生主死,这种友谊,可说世间少有,他是永怀有一腔感激的,当然无法峻拒,但想及自己是为了父仇母恨而奔走,凶险在所不免,既不能让别人涉险,更不愿假手别人来了断恩仇……
心念之中,歉然道:“盛情心领,请恕愚兄台誓以一己之力了断私事!”
甄氏兄弟互望了一眼之后,甄名南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周兄是决不会答应的了?”
“请恕愚兄不得已的私衷!”
“我弟兄反正无事,东飘西荡,追随左右既然不蒙接纳,随时见面谅来是不会拒绝的了?”
“当然!当然!不过愚兄对两位确实是内疚于心!”
“人之相知,贵相知心,周身言重了,今晚共渡一宵,把酒清谈,明天再言分手如何?”
“愚兄今夜有约!”
“那不碍事,时辰尚早,叫店家摆上酒莱吧!”
说着,叫小二摆来酒菜,三人对坐而酌,周靖心事重重,虽然强言欢笑,内心是沉重的,甄氏兄弟却谈笑风生,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烛光摇曳之中,远远传来两声梆声。
周靖起身别了甄氏兄弟,出店直扑“关帝庙”。
十里距离,转眼即到。
月黑凤高。
几株撑天巨树,簇拥着一幢黑黝黝的建筑物。
荒野岑寂,万籁开声,只有凤拂草木,发出断断续续的“沙!沙!”之声。
单调!
凌厉!
飞萤走磷,衬托出一幅鬼气森森的画面。
蓦地……
一阵劲气激撞的“呼轰!”之声,挟着隐隐雷鸣,随风飘传而来。
显然有人在搏斗。
周靖心头一震,身形加紧,捷逾鬼魅地飘入关帝庙。
庙内阴森死寂,连灯火都没有,细察声音来源,似在庙后。
周靖纵身上屋,扑向庙后……
三条人影,在庙后的草坪上兔起鹘落,打得难解难分。
周靖停身后墙之上,神目如电,突破夜幕,只见易秀云与“酸秀才”双战一个头戴金冠,身着紫袍的老者。
这老者,赫然就是东山复起的一代魔王“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会在此地现身,的确大出周靖意料之外。
他想起被“玄天寒煞”所制,险些丧命的一幕,不由怒从心起,杀念横生。
“通天教主”出手之间,轻描淡写,但“酸秀才”与易秀云显然也各出全力,仍被迫得如走马灯般乱转。
奇怪的是“通天教主”一直不下杀手,像是师徒在喂招似的。
周靖目光再向场外扫掠,累见暗影中人影幢幢,来的不止“通天教主”一人。
“通天教主”被假扮“恨世魔姬”的黄小芳,骗住“回龙潭”取“黑箱奇书”,时隔数月,想是无功而退了。
蓦地……
“通天教主”怪吼一声,连劈数掌,势道之强,骇人听闻。
易秀云与“酸秀才”各各闷哼了一声,双双踉跄而退。
“通天教主”狞声道:“本教主看在‘玄玄老人’份上,不取你两人性命,识相的快献上‘鱼龙珠’!”
易秀云怒斥道,“办不到!”
周靖恍然。“通天教主”为了“鱼龙珠”竟不惜亲自出手,而他之所以不下杀手的原因是看出易秀云所使的“天雷法掌”,认为两人都是“玄玄老人”门下,他不敢结这个强仇。
想不到这不可一世的魔头,还有使他惧怕的人。
“通天教主”大声道:“丫头,若再强嘴,本教主先废了你俩人的功力!”
“你何不下手?”
“你认为本教主不敢,‘玄玄老人’并不在本教主眼下!”
“大言不惭!”
场中三人同时一震。
随着这一句冷喝之声,场中多了一个黄葛布长衫的白发老者。
以“通天教主”的功力,竟不能发觉有人隐身在侧,而且对方如何入场,都不曾看得出来。
“酸秀才”与易秀云双双惊叫了一声,目光灼灼瞪视着白发老人。
“通天教主”下意识地退了数步。
来的,正是易了容的周靖。
两条人影,从暗影中弹射而出,扑向周靖。
“通天教主”大叫一声:“不可!”
但,迟了。
两声惨哼传处,扑出的两人,跟踉跄跄直退了十多步,方始摇摇不稳地站住,“哇!”
的各喷出一口鲜血。
这两人,正是“通天教主”随身护卫“钢铁二金刚”。
周靖举手投足之间,伤了不可一世的“钢铁二金刚”,这种功力,不但在场的人震惊,他本人也感到意外。
“酸秀才”与易秀云连眼都直了,他和她记忆中的周老丈功力并不出奇,数月功夫,就变了另一个人。
两人同样心思,对方是个深藏不露的奇人,但,他会是谁呢?
“通天教主”栗声道:“阁下是‘玄玄老人’……”
周靖嘿嘿一声冷笑道:“阁下认为是吗?”
“阁下何方高人?”
“你识得老夫?”
“通天教主”不由一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武林道中还有谁具备这种身手,举手之间,把“钢铁二金刚”打得口吐鲜血,他自问决办不到。
以身手而论,对方当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这不起眼的老人是何来路,当下尴尬地道:“恕本教主眼拙!”
“堂堂‘通天教主’,连老夫都不认识,就要想称尊武林,哼!”
“通天教主”老脸一红,强忍怒气,道:“请教尊号?”
周靖有意调侃对方,冷冷地道:“老夫向不对人通名道号,想不出就拉倒!”
一旁的易秀云和“酸秀才”何尝不怦然心惊,两人你望我,我望你,谁也想不出这老者的来路。
“通天教主”一代枭雄,转眼之间,心神己告平定,沉声道:“朋友此来必有指教?”
周靖大咧咧地道:“当然!”
“请道来意?”
“阁下为难这两位小友,是为了区区一粒‘鱼龙珠’?”
“鱼龙珠”武林奇珍,稀世难求,他却谓之区区一粒,口气实在大得惊人。
“通天教主”一怔神道:“不错!”
“岂不有失身份?”
“奇珍异宝本无主,谈不到什么身份!”
“得者为主,怎能说是无主?”
“朋友用不着拐弯说话,是否也为此珠而来?”
“老夫还不放在眼下!”
“那就请便吧!”
“老夫说过有为而来?”
“本教主愿听!”
“阁下找‘鱼龙珠’找错了对象!”
“朋友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小哥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鱼龙珠’!”
“通天教主”迷惑地重新打量了周靖一眼,道:“朋友知道!”
“当然!”
“为谁人所得?”
“就是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