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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正在滑跑，我和王秀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联想到了正在坏笑的香蕉那张欠揍的脸，得，还是被他摆了一道。
整个集团的人都可以和我开玩笑。这一点人所共知，但能同他这样毫无顾忌的还真没有，因为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如果你和自己的上司说说笑笑那还可以算是关系融洽。你要是没大没小就自讨苦吃了。尤其还是和我这种级别的上司说话时。本能的会选择自己的措辞。可香蕉不同，他所受的教育和我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在面对我时除了了工作上的问题之外，他可以畅所欲言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想中央喊了这么多年的解放思想，可这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却依然顽强的生存在中国的社会之中，恐怕已经不是“习惯”这二字所能解释的了。
阶级观念的对与错我们暂且不去管它，只要知道在短时间内它依然是我们社会的组成部分就行了。当徒弟见到看似振作起来的王秀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一个拥抱。然后我就听见了班长抽泣的声音。当然为了恪守自己的承诺，我只能是隔着门去偷听，这两位女士的悄悄话时间里没有我的位置。与我同样郁闷的是坐在身旁无精打采的香蕉。
“怎么了？一百多人给你的祝福反倒让你蔫了吧唧的！”我没好气的踢他一脚。
他看了一眼我的办公室大门。现在那里边成了俩女士的私人空间，就连我这个主人也只能等在门外。更何况他这个下级职员就更没有资格闯进去了。说起那些祝福，他可算是害惨了我，当空姐微笑着捧来一大堆的零碎让我签名的时候，我真有种冲进驾驶室将香蕉塞进马桶的冲动。还好现在不是繁忙的季节，飞机上乘客并不是太多，否则要是让我给二百多人同时签字还真够我受的，最要命的是我在飞机降落前根本无处可躲。
既然无法通过听窗根获得更多的消息，我索性将话题扯到工作上，省得眼前这位大男孩盯着我的办公室：“新飞机怎么样？除了装潢方面。其它的性能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更大、更舒适了，还能有什么？”心不在焉的香蕉并没有认真的回答我。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见其没有正面回答老板问话的意思，便又踹了他一脚：“飞机大了还用你说？我问的是其它方面。”
见我是真的要探讨这种问题，他只能悻悻的收回目光看着我：“我要是说实话你可别生卸”
“说呗。”
提起自己的专长，香蕉可就没有了随便的表情：“和老版的运十不同。新飞机的航电设备是购买的法国货，在使用习惯上当然更适合我。而且其自动化程度与先进性能也不是老款自造的那套所能比拟的。动力系统虽然换装了国产发动机。但推力明显下降，据地勤人员反映，其大修时间也短于欧美产品，可以说在各种指标上尚有欠缺。唯独得益于长期的风洞试验，使得飞机的整体气动效能较高，节油性接近空客产品的水准，机身内部参考了你的意见，对乘客逃生以及突发情况处理方面做了更多的考虑，但是你说的那种危险目前我们还没有遇上，所以说这款新飞机是介于波音与空客之间的一型产品，没有什么太大的特色。”
“现在集团并不菲少你这种老鸟。所以我打算给你换个工作怎么样？”
这下他终于竖起了耳朵：“我的孩子还没有降生呢，你现在就想让我回家照顾婴儿？”
“别误会我扫视自己周围一遍，确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一城人能偷听才继续说！“你也知道我和俄国人组建忧…“零件加工厂，事实上我是在和俄国的一个设计院共同研制支线客机，我出钱他们出技术，但是试飞的问题只能交给北极熊去完成，你也知道我信不过他们，所以试飞团队中必须要有我能信任的人存在，你觉得这个工作和机长这个职个相比能不能对调一下？”
一听到新飞机他果然来了精神：“你究竟在偷偷摸摸的造什么？”
“什么叫偷偷摸摸？”我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我这个计划可是经过国家批准的，你也知道我们没有生产喷气式支线客机的企业，据我估计中国航空运力的增长，支线通用航空将占有很大的比例，而目前仅能生产运七那种螺旋桨飞机，所以为了占领这个空白，我就看准了缺钱的俄国佬。麻烦的是我手下没有一咋，懂航空工程的人来主持这件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才能让我信得过，去不去就给个痛快话吧。”
他眯起眼打量了我一番：“我的老板就是有眼光，知道我才是最优秀的。可你就不怕我被俄国人收买了？”
“不会！”我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别忘了你的孩子可是在我的手里。你敢吃里爬外就不怕我把他教育成大义灭亲的正义伙伴？”按照我的计戈”今后我国的支线航班将会大量的采用我所制造的飞机，在国外我是和苏霍伊联合研制，回到国内就肯定是和西飞合作生产。这是一种互惠双赢的合作，俄国借中国市场重新找回航空大国的荣耀，而我们则需要他们丰富的制造经验与设计理念，至于零备件的采购则会使用国际惯例进行全球采购。在这个过程中假设有几个中国公司也同样能制造出同样的产品，那么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改用国货，不过短时间内恐怕我是看不见这种希望。
香蕉原则上同意了这个人事调动。因为这不仅仅是驾机飞行，还意味着很多你从未见过的飞机知识也能看咋“一清二楚。对于他来说这种知识并不陌生，但区别于欧美的飞机设计、制造流程，俄国有自己独到的一面，这对一个飞行痴来说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况且他也很清楚我并不只是看中了他的专业知识，更重要的是作为我首席秘书的丈夫，他将不可避免的被聚焦在闪光灯下，不论是在中国还是世界的其他什么城市，只要是天下集团影响力所能达到的地方，他这介。“外戚”的标签都是跑不掉的。为了降低社会舆论的压力，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孩子将来的生活环境，他都不可避免的要进入到集团的决策层，“被贵族”就是他最好的写照。
当一个人的财富与地位突然间大幅增长，不论你是否愿意都会让自己的生活进入到另一个圈子当中去。除非你与世隔绝的不再露面。否则你会发现自己习以为常的很多日常生活会变得难以想象，通常来说那种不协调感与不适应的想法，让贵族阶层觉得你是个土包子，而原先和自己同等的阶层则认为你是个“暴发户”处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境地会让一个人难以忍受。这就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现实生活，以前暴发户的位置是属于美国人的，因为战争的关系使得他们很有钱，但欧州人却觉得他们缺乏应有的教养与礼仪，当然这其中还包含着嫉妒的成分。后来这个角色归了日本人和韩国人，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让事情变得更微妙。最后我们都知道中国大陆的新生一代“光荣”的接过了这面旗帜。
国家层面如此个人的生活也是这样，香蕉的情况与我们家不同，中国大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导致原先的贵族阶级，在解放后各种运动中瓦解殆尽，改革开放后新兴的贵族阶层只有两种人“有权的有钱的”但这两种人都有个共通的问题，那就是在家族传承上存在断档。即便是徒弟那种家庭也不过算是“权二代”而已，很多先富起来的人的子女在二十世纪末还是学校里的学生，就比如雨光他们一样。
所以中国的新贵族现在还没有形成自己特有的圈子，即便是有也大多是相对独立的，和欧美那荐延续了几百年的上层社交圈子相比还不值一提。但香蕉和徒弟的孩子却属于另一种情况，等这个小家伙成长到雨光现在这个年龄的时候，大陆一定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贵族圈子，同时因为他的身份极为复杂，必将会集“政治经济涉外”等光环于一身。届时就算我们依旧像培养雨光那样来培养他，却都无法再找到一个合适的环境。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无论是“教育饮食医疗交友”甚至是兴趣爱好，都不可避免的在一个人数相对较少的阶层中徘徊。
“我接受这个调动，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香蕉罕见的用严肃的表情看着我：“我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所以请不要让我的孩子成为那种人。”
毕竟也是人到中年，看问题的深远程度还是有所提高的，假设将这个孩子放在美国，那就只能培养出和美国青年一样的自大白痴，放在姥姥家？中国式的“精英”教育会塑造怎样的一个孩子呢？这不需要我多说。那么归根结底他会选择我家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不过他似乎忘记了，在中国一个孩子住地有时候并不一定会由父母选择。
还没等我回答，办公室的门却打开了，明显经过补妆的王秀并没有让我看见眼角的泪痕，徒弟只是爱怜的推着自己的爱徒走了出来，她们说了什么对于男士来说永远都是个秘密。我和香蕉也识趣的闭上嘴向她们报以微笑。有些事情妻子可能不会去多想，但丈夫却不能不认真思考，完美的社会在哪都不存在。我们俩作为这个世界上极有个性的两个人，此刻却同时感受到了一个人相对于整个社会显得多么渺
“这种问题不需要再讨论了。”我用手敲击着会议室的桌子，眼光打量着坐在两旁的属下们：“在大陆除了我们这里不会有第二个地方能将动画片卖到日本，也没有哪家公司的制作能力能和我们相提并论，这种规模与实力是我们依靠一贯的精品策略才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我绝不允许为了扩大产量而随意降低制作质量，或是在断档的时候随便找个题材滥芋充数。”王秀飞速的记下了我的最终裁决，然后便递上另一个文件夹，她现在不得已要完全代替徒弟的角色，到目前为止她做的还不错，只是由于阅历与魄力的关系，集团的大小事务必须要由我亲自拍板才行，以前可以让徒弟专断的公务她并不敢随便做决定。
“那咋小工程怎么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我翻看着最新的报告：“我应该说过无论如何也要让它完工！”
那个呈上资料的人战战兢兢的膘了王秀一眼，以前他们可以通过对我秘书眼神的判断来决定怎样回答，但现在这位年轻的替代者还没有和他们养成这种默契。
我抬头看看他又看看面如止水的王秀：“有什么话就直说。”
对反也知道自己没有回旋的余的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个国家身处内陆，交通情况极为糟糕，在我们之前也有很多欧美的企业承接过这个项目，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被道路以及安全问题给阻挡了。如果我们真要强行推动的话，同样的问题还是会阻碍我们前进，仅仅是工程所需的物资就无法用常规的手段运到指定地点如果选择其他运输手段，又会让成本大幅度的增加。算上收买当地首领的各种开销，我么这个项目很有可能会亏本。”
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会亏本！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怎么理解“无论如何，这四个字的？”
听到我的这个回答，王秀着重的在文件上批注了“不惜一切代价”几个大字。她的确理解了我的意图，可她并不会像徒弟那样直接就做出批示，很长时间以来，我都在言传身教的影响着徒弟，使得她能独当一面的为我分担工作，换句话说她就像是朝廷中的承相，虽然发展战略由我制定，但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