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抓拍照片的人水平不错,把苏亦凡的体貌特征都纳入其中,焦距也选得好,让整张照片都清晰无比。
正是因为脸上那点幸福感,让舒畅记住了这个叫苏亦凡的少年。
那种幸福感,舒畅曾经想要拥有过,却从未得到。
同苏亦凡对视了十几秒,舒畅觉得自己已经败下阵来,但她的表现也仅仅是微笑渐渐淡下来,目光下敛而已。
只是这微妙变化,已经被苏亦凡捕捉到了。
苏亦凡重新坐下帮舒畅倒茶,经过楚若的几次演练,他的动作也是有模有样。
舒畅看着茶水斟满,心理防线又恢复一点。关于大师和茶杯的故事在所有心灵鸡汤里都有描述,后来还被人改成了诸多搞笑版本。但人生有时候的确是这样,满了就是满了,想要更多却已经没法换个茶杯。
苏亦凡把茶杯推向舒畅,单刀直入道:“舒小姐我们敞开了说吧,我跟老汪的事已经到了没法善终的程度。但我就是个学生,现在还能平平安安地一个人坐在这里跟你喝茶,这已经很说明问题。如果你真的愿意跟我聊下去,我想我们有很多可以说的。如果你不愿意,离开的时候请帮我把门带上。”
舒畅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说话风格跟很多自己见过的大老板有点相似,都是一样惊人地直接,想要干什么一言道明。
不同之处在于苏亦凡的年纪让他说这种话有着一股别人不具备的真诚感,不会第一时间引起别人反感。
很显然,眼前这个少年已经懂得了如何利用自己优势跟人打交道,他见过的人和事已经不算少。
舒畅见过太多高中生,这个年纪懵懂喜欢漂亮女生的小少年有很多自己的粉丝,那些少年看见自己的眼神明亮而带着点控制不住的欲望。舒畅很能理解年轻男生心里想的那点事,她觉得这才是正常小男生应该有的态度。
偏偏眼前的少年好像没有这种感觉,盯着自己的目光就像一个成年人在对视自己足够尊重的对手,这种感觉对舒畅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女主持人得到的目光要么是鄙视,要么是仰视,很少能看到平视。
稍微斟酌一下,舒畅缓缓开口。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苏亦凡笑得很诚恳:“舒小姐,就算是为了尹雪考虑,你也不能这么说话吧?”
这句算不上威胁的威胁让舒畅浑身一抖!
尹雪是舒畅心中的最大的一处软肋,若非为了这个今天她都未必会过来。苏亦凡刚才没提尹雪,让舒畅稍微放松了一下,现在忽然提起,舒畅那种紧张的感觉顿时又上来了。
“你……”舒畅因为职业关系,说普通话总是给人感觉软软的,“你不能这么卑鄙!”
苏亦凡耸肩:“我也不想提这件事,不过既然看到了,我还是要提醒你。老汪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从他对以前有功劳的部下也能赶尽杀绝就看得出来。你觉得老汪知道了你和尹雪的事会怎么样?给你一笔钱让你追寻自由生活,还是捏到你求生求死都不得再说?”
苏亦凡句句诛心的话落在舒畅心头,让她刚刚重建好的心理防线又一次有崩溃的迹象。
“……只要你不说,老汪不会知道。”
苏亦凡笑道:“老汪最近应该越来越神经质了吧?觉得全世界人都在坑他,看身边每个人都不顺眼,怀疑每一个人,我说的对不对?”
“…………”
苏亦凡每一句都中,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老汪最近遇到的糟心事都是苏亦凡带来的,他当然知道受害者的心理状态。不过这在舒畅看来就更可怕了,毕竟对方不过是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而老汪已经是经历过奇迹般崛起的大人物了。
舒畅的反应在苏亦凡预料之中,她心中的那杆秤还在左右摇摆,不知道重心应该往哪倾。今天喊舒畅过来,苏亦凡的目的就是往自己这边加点砝码。
“我跟老汪之间的过节不用重复了。”苏亦凡盯着舒畅的眼睛说,“不如我们来聊聊你的事吧,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恨老汪,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吗?”
舒畅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地就想反驳,随后才意识到好像从一开始谈话的主动权就在眼前这个少年手中。自己从进来之后一直处于那种疲于应付的状态,而眼前的少年好像对这一切都显得很淡然。
他应该是真的淡然,跟自己这种故作淡然不一样。
苏亦凡看着舒畅,也不催促她尽快回答自己,而是自顾喝起了茶。
这种气定神闲的姿态在苏亦凡身上表现出来居然没什么违和感,大概也是因为平时真的沉稳惯了,苏亦凡的确是不着急。想要通过舒畅多几分弄倒老汪机会的他并不是因为真的斗不过老汪,而是希望自己能解决问题,不再需要麻烦别人,哪怕是楚若她亲爹都不想麻烦。
舒畅搞不清楚苏亦凡的底,只是抿着嘴唇在思索。苏亦凡刚才句句落在她心头,她也是对人际关系有着深刻认识的人,知道若是自己给了一个不太满意的答案,对面的少年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戳破自己。
这就是跟比自己年轻的人打交道最糟糕之处——做为一个少年,苏亦凡既可以用老成的姿态面对舒畅,又可以随时翻脸,怎么做都不显得违和。而舒畅依然得保持自己一贯的作风,至少不能表现出太大反差。
其实最让舒畅纠结的,还是苏亦凡好像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一样。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苏亦凡喝了两口茶,觉得这地方贵果然有道理,不管是茶本身还是环境都好得让人没话说。
透过茶杯里的袅袅热气,苏亦凡又把目光投向舒畅。
舒畅还在犹豫,咬着自己红唇的主持人看起来真让人垂涎,难怪老汪这么喜欢她。
过了一会,舒畅略干涩地回答道:“其实老汪知道我恨他。”
苏亦凡点点头:“你情绪控制得没那么好,这是必然的。”
一旦开口,就像鸡蛋破了壳,舒畅也不再继续绷着,低声说道:“但我不能把他怎么样,所以老汪一直还愿意留我在身边,这你懂吧?”
“我懂。”苏亦凡说,“老汪挺清醒的,有你在,他能时刻提醒自己,让自己保持好状态,你又这么漂亮,他舍不得让你投奔别人。”
舒畅默默低头,苏亦凡说得一点都没错。老汪很清楚舒畅为什么恨自己,也知道舒畅有多恨自己。愿意继续让自己当情人,只是因为老汪觉得舒畅没有什么能力对付自己罢了。
这种狂妄的自信,恐怕也只有暴发户心态的老汪才有。
“能说说为什么恨他吗?”苏亦凡问,“家里人?往事?男朋友?还是钱?”
苏亦凡猜的四个方向基本上是一个年轻女人能有恨的全部可能了,舒畅闻言苦笑了一下:“你还真看得起我……是钱和男朋友。”
“以前我有个男朋友,要调往省台,想带我走。”舒畅对回忆过去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抗拒了,声音调子缓慢却不犹豫,“当时老汪在一次跟台里人吃饭的机会下认识了我,回头就开始算计如何得到我。”
这种故事苏亦凡听过一些,没想到自己也能碰到,摇摇头道:“经济陷阱?”
“差不多。”舒畅苦笑道,“也是我自己贪心,想赚点钱让男朋友去省台轻松一点,到时候我辞了工作做点生意,他好好发展……太天真了,被人骗了也是正常。”
“你们一起被骗了?”
“是啊。”舒畅叹气,“当时我男朋友和我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老汪找了个他的朋友伪装成一个文化公司的人跟我们谈的,承包滨海地区的演出市场,刚开始开赚了点钱。后来给了我们一个大单子,我们不仅要把之前挣的所有钱都投入进去,还得自筹一部分。我们想做完这一次就离开滨海,到时候我男朋友以省台的身份回来再干这个,生意会比以前更好。”
苏亦凡静静地听着,他一直都是个很好的聆听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舒畅仰起头,好像是打算控制因为情绪略激动而流出的泪水:“结果这次就出事了,我和我男朋友亏了差不多小两百万,都是别人的演出费什么的,合同俱全,如果不还人家就告我们。当时合同是用我的名义签下来的,那时候我在台里还是合同工不是正式。”
苏亦凡把茶杯又推近给舒畅一点,示意她喝水平静一点。
茶已经不是滚烫,舒畅把杯中的金骏眉一饮而尽,面色已经平静。
“我男朋友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跟我划清界限,跟我分手了。”
苏亦凡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姑娘现在是个蕾丝了。
第四十三章 依然要这样
其实苏亦凡一直有个很大的疑问。
对于很多人来说,红颜固然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追求,但真的就值得那么竭尽全力地去追求吗?纵观自己遇到那些争风吃醋的富二代们,或者老汪这种出尽卑鄙手段获得舒畅的情况,真的至于这样吗?
但转念一想,苏亦凡又觉得有点能理解了。
就像跟妮尔认识的那些人觉得暴力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一样,更多的人愿意相信金钱可以让自己心想事成。面对自己觉得值得付出一点点代价的美女们,他们愿意用万能的金钱和权力尝试一下能否得到。
陆玛送车给杨冰冰,老汪用各种手段骗舒畅,陈欣觉得花个几万块程水馨就应该感恩戴德,其实都是同样的一种心理。
在自己所能利用的力量中,这种方法最有效,也最容易收获成果。
所以在舒畅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刻,老汪出现了,他帮舒畅顶住了压力,解决了问题,甚至报复了忘恩负义的前男友。
舒畅顺理成章地成了老汪的女人,也把合同工的身份丢掉,当上了广电中心的正式主持人。
这种地狱到天堂的反差让舒畅差一点爱上老汪,一直到后来她的前男友失魂落魄地来找自己,告诉她一切,她还是不太相信。
真的相信是在前男友又一次消失之后,一直纠缠自己的前男友忽然失踪,舒畅经过多方询问才知道是老汪又一次逼走了他。
老汪又不是傻逼,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就真的杀人,但把一个无权无势的年轻人逼到快要自杀还是可以的。前男友发现自己没机会翻盘,也只能选择再次离开滨海。
从那时起,舒畅努力搜集各种细节,终于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而这时自己身上已经有了很深的标签,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老汪的女人。
发自骨髓的恨意从内心中萌生,让舒畅一直努力想要多知道一些老汪的秘密,她也确实知道了一些。
“老汪发现你在搜集他的各种证据之后,就跟你摊牌了?”苏亦凡觉得老汪也是个奇葩,他到底对自己有多自信?
舒畅摇头:“我们没摊牌,但他知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他知道我知道。”
苏亦凡对这种绕口令已经很熟悉了,一听就懂:“心照不宣地继续过招呗?”
舒畅咬着嘴唇说:“你觉得单方面强势的情况算过招吗?”
苏亦凡说:“有时候翻盘只需要一个机会,不看谁强谁弱。”
舒畅知道眼前少年是在说最近刚出现的一宗情妇检举高官的案例,贪污额度不到两亿的案子上了内参,这并不是说举报真的有效,而是证明那位高官好像站错了位。
“借势的问题我也想过。”舒畅对苏亦凡说完自己的事算是彻底放开了,苦笑着说道,“其实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真不知道应该借谁的势,应该怎么借。老汪就算是碰到他儿子这种烦心事还是挺淡定,我看不见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