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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那是咱们的小猎鹰啊。”
大壮看着禹言说:“猴子他是不是——”禹言眼圈一红,缓缓点了点头:“大壮,对不起,我没能把猴子带回来——”大壮打断他:“一号,这不是你的责任,咱们当兵的,难免会有这一天。猴子是好样的,没丢咱猎鹰的脸。”
看见九号眼角的泪痕,大壮忙转移话题道:“一号,我和你嫂子商量好了,等我退伍回家,就上山种苹果树,种他个漫山遍野红彤彤。到时候再生个大胖小子,一号,我知道你会功夫,到时候教教娃,咱猎鹰的种到哪也不能孬了。”禹言笑道:“你放心吧,到时候一定给你家胖小子一份大礼。”
三个人见大壮神色疲累,知道他身体还没恢复,又聊了会就离开了。
小李子的父母亲是晚上才到天京的,禹言开着车载着九号和胖头陀直接冲到了站台上。小李子的母亲穿着一身蓝布衫,头发上沾着几根鸡毛,手里挽着个篓子,里面装满了鸡蛋。小李子他爹踏着一双满是干泥的黄胶鞋,看着眼前的禹言三人,紧张得把手在衣衫上擦了又擦,才紧紧握住禹言伸过来的手,脸涨得通红,半天说出一句:“首——首长,李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句话说得禹言眼里酸水一冒,泪珠滚落脸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后面的胖头陀和九号跟着跪倒,禹言哽咽着说:“爹,娘,孩子给您二老磕头了。”三个人跪在地上磕头,小李子爹娘慌了,忙扶着他们道:“首长,你们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禹言道:“爹,娘,小李子是我们的亲兄弟,你们就是我们的亲爹娘。”小李子爹娘也哭了起来,扯着禹言他们站了起来:“孩子,有你们这样的好弟兄,这是我们李子的福气。”
将手里的鸡蛋往禹言手里一递,小李子他娘说:“孩子,从家里走的时候太急,秧还下在田里,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大娘就从鸡窝里掏了几个鸡蛋,让你们尝尝,我们自己养的鸡,这味道好着呢。”
将小李子父母接到营地,曾大还在开会,禹言先问了问两位老人对小李子后事安排有什么意见。大娘看了看禹言,小心翼翼的问道:“小禹啊,部队上对这事有没有什么规定,我想把李子接回家不知道中不中?”
禹言忙道:“没问题的,我们到时候会送小李子回去的。”大娘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们哥仨,老大老二都没养活,就这老小子了,这孩子也算出息了,本来还想明年就给他娶上媳妇,谁知——”小李子他爹拿手碰了碰她,大娘看见禹言三人眼圈发红,忙住嘴不说。
小李子他爹接着说:“我们山那头有一家的闺女前些日子刚过去,我们去看了照片,挺水灵的一个闺女。我们两家合计了一下,不能让两个孩子在地下孤孤单单的,就把他们的事定下来了,所以晚来了两天。”禹言知道他们说的是冥婚,很多地方都还有这个风俗,去世的男女如果没有成家,两家长辈商量一下,可以定个冥婚,然后把双方遗骸合在一起下葬。
曾大刚开完会就过来了,看着曾大手里捧着的小李子的骨灰盒,两位老人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接过去。大娘将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嘴里喊了声“儿啊——”就摊倒在了椅子上,九号忙扶住她,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曾大眼眶湿润,朝禹言递了个眼色,二人转出屋来。曾大递了根烟,禹言吐了口烟雾,转述了两位老人的要求。曾大久久没有出声,烟卷燃完了,才说道:“这根本就不算要求。他们把孩子交到我手上,我却不能还给他们,我曾天元对不起他们。”曾大声音哽咽起来:“这两天你们好好陪陪两位老人,所有的要求一律满足,我曾天元不能委屈了我的兵。” 禹言点点头。
曾大又问道:“猴子家里人联系没有?”禹言说道:“猴子家里只有一个妹妹,明年就高考了。我们不敢这时候告诉她,打击太大。”曾大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我呆会儿给地方上打个电话,请他们关照一下。就说猴子执行秘密任务,大概要一年时间,等明年高考完了,再告诉她真相。你好好帮帮这个女孩子,一定要考个好的大学,就说受她哥哥关照,来帮她的好了。”
安排完这两件事,曾大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点上烟,吸了一口缓缓说道:“这次任务失败的原因已经清楚了,内线暴露,被毒贩子利用了,内线已经被灭口。”这个结论是禹言早已经料到的,但此时听曾大亲自说出口来,心里还是泛起一阵乏力的感觉。
“军政处认为任务失败与现场指挥失误有很大关系,而且对你脱队七天很不满,认为你的行踪解释完全不合理——”曾大舔舔干涩的嘴唇,眼里射出愤怒的目光。两个战友牺牲,一个重伤,却没完成任务,这对猎鹰来说几乎是不能忍受的耻辱。
禹言一言不发,军政处是干什么的,他是知道的,如果是别人脱队七天肯定是先要去军政处报道,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晚上曾大要亲自去接他的原因。
曾大吐了个烟圈,目光灼灼的说:“我知道他们是针对我的,这次任务失败让他们自以为找到了突破口。”禹言心里一阵苦涩的感觉,我们这个民族是最擅长内部斗争的,这是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了。“明天他们找你谈话,你不要担心,一切由我来办。”曾大拍着禹言的肩膀道。
“师兄,”禹言忽然变了称呼,笑着说道:“我们好久没有比划过了,怎么样,敢不敢试试?”曾天元笑着看着这个小师弟,眼里说不出的和蔼,大声说道:“好,咱哥俩就试试。”
两个人穿的都是作训服,不用再换衣服。曾天元直直一拳向禹言胸口袭来,他天心诀也是修到了第二层,但功力比之前的禹言更为深厚。这一拳毫无花巧,速度极快,带着虎虎风声,转眼就到禹言胸前。
第一卷 第九章 九号的心(1)
禹言微微一笑,也不拦他,右手闪电般伸出,贴着曾天元胳膊,捉住他臂弯。曾天元大喊一声“好”,臂弯微曲,化拳为肘,向禹言面门横来。禹言化掌为拳,后发而先至,横隔在面前,手上柔劲发出,曾天元一拳便直接砸在他掌面上。禹言一步未动,曾天元却倒退了三大步才拿稳身形。
曾天元也是暗暗吃惊,几天没见,这小师弟功力怎么如此强劲。云门世代只传内力与轻功,曾天元用的是特种兵的擒拿格斗的拳法,也是又快又狠,奈何禹言现在的实力无比强劲,每次凶猛攻击都被禹言挥手之间轻松化解,只是他招无定式,看似信手拈来,却又轻巧实用。曾天元额头上已有汗渍,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比不得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看禹言的样子游刃有余,知道他根本就未尽全力。
曾天元今天开会时受了鸟气,心里郁闷之极,现在和禹言过了几手,老拳发泄了一番,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也明白了禹言和自己比试的意图。心情大好之下,也不出拳攻击了,笑着说:“你小子,现在可了不得了,连师兄都不放在眼里了。”禹言嘻嘻笑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曾天元摆了摆手:“你小子那点鬼心思我还不知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手下留情。”禹言笑了笑没有答话。曾天元紧紧盯着禹言问道:“你小子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突破了第三层?”
禹言点了点头,他可不敢说自己已经突破第六层了,那样这个师兄还不高兴得拿炮把自己轰了啊。曾天元顿时惊喜得跳起来,一拳砸在他肩膀上:“我的好师弟,你可真是天才啊。”禹言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说笑了几句,禹言道:“师兄,天心诀的有些事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等过两天请示师傅,到时候让他老人家亲自传你口诀,比我半吊子水平强多了。”他现在不能说出口诀的来历,更不好说自己已经突破第六层了,只好模糊其词,等回去请示师傅之后再传授师兄口诀。
曾天元也不以为意,他对这个小师弟是喜爱至极,这个小师弟外表儒雅俊秀,却又有着军人特有的百折不弯的韧劲,他日必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师弟有成就,师兄也是脸上有光嘛。
曾天元心情大好之下,跑到办公室,将一整条内部特供烟丢给了禹言。禹言大喜,一转身一溜烟似的飘出了办公室。这烟可是曾大的宝贝,过不了一分钟,他一准会后悔的叫了起来。
果然,没过二十秒钟,传来曾大的大声怒吼:“禹言?禹言呢?”“传令兵,传令兵,命令你五分钟之内将禹言带回我办公室,他手里所有的东西给我就地缴械。”传令兵郁闷的领命而去,心里嘟囔着,整个猎鹰大队,除了曾大,能缴禹言械的人还没入伍呢。
禹言不是烟鬼,他基本不抽烟,只是在思考问题或者苦恼的时候才会来上一根。在全大队都是烟鬼的情况下,禹言简直是个异类。也有点小天才,他烟抽得极少,烟圈却吐得很好,几乎都快赶上第一烟枪曾大了。不过特种兵有规定,在执行任务的前几天和执行任务当中是绝对不允许抽烟的,因为烟草的味道很可能被嗅觉灵敏的敌人发现从而暴露目标。
禹言将烟拆开,丢了两包给胖头陀,剩下的就全塞给了小李子他爹。传令兵把消息报告给曾大,曾大恨恨骂了句:“算你小子识相。”
小李子爹娘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任禹言三人说破了嘴皮,老两口就是一句话,孩子不能给首长添麻烦。大壮想出院后看看小李子父母的愿望没有实现。禹言说得口干舌燥,想出去喝口水,刚走到门口就碰到曾大,挨了一阵熊骂。过了二十分钟,曾大也红着眼从屋里走出来,后面跟着胖头陀。
“你立即准备一下,护送小李子和两位老人回家。”曾大对胖头陀命令道。
胖头陀挺直身子答了个是,正要转身跑开,曾大喝道:“回来。”胖头陀双腿又并拢了。曾大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把这个塞进抚恤金里。”胖头陀看了禹言一眼,曾大瞪着眼说:“是不是已经有人先这么干了?”禹言和胖头陀嘿嘿笑了两声。曾大笑骂道:“他娘的,都精得跟猴似的。”
“把你那一毛二挂上,家伙都带上,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路见不平你就一身吼,该出手时就他娘出手。谁敢在老人家和我的兵身上挑刺,就毙了他娘的。”胖头陀只觉得浑身一阵冷汗。禹言赶紧说道:“把持枪证带上。”曾大翻了禹言一眼,那意思是说,就你小子会来事。
把抚恤金塞给小李子爹的时候,老汉打死了也不收,禹言说这是部队规定,小李子爹才颤巍巍的收下这已经增厚了许多的抚恤金。九号又买了许多日用品,装了整整两个箱子带上车。
火车已经走得不见踪影,禹言才和九号上车去看大壮。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军政处的人已经在等着禹言了。
九号从曾大那里知道了禹言被军政处带走的事情就急急忙忙跑过来找禹言,等到熄灯号吹响,也没见禹言回来。
九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抬眼就看到了微弱灯光下禹言那孤独的悬得长长的影子。他的身形像是一棵挺立的树,优雅而又孤单。侧对九号的脸庞如玉盘般空净,不含一丝杂质,微微翘起的嘴角划出好看的弧线。看不清他的眼睛,这样最好了,要不然还不被他给迷死了,九号红着小脸想到。他明明只有十八岁,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