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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相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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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臊红着脸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很……很多点啦。”好吧,今天允许自己稍微软弱一下,给他占占上风。

“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聂青翼满意地在她额上印下一记响吻,感觉自己又打赢了一场胜仗。

“好了,振作起来,别再把自己闷在房里。”

“可是,以后我要怎么出去见人……”绛棠欲哭无泪地绞扭着玉笋般的纤指,“我不要啦,外头传得好难听,我绝不要踏出家门一步。”

他好笑地挑着眉,“你想想,你再怎么惨也有我陪你呀,就算你的名声难听,我的也不会好到哪去,我们是半斤八两可以作伴。”小自私鬼,就只会净想着她自己,他可是下了很多血本来陪她的。

“都是你,反正你就是嫌我的日子太好过,不整整我你的手就痒……”她将整张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

“我是处心积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让你把我放在心底。”聂青翼收拢臂膀,叹息地将常溜走不肯正视自己的她拥紧,“因为你老是若即若离的,好不容易把你拐过来一点点,没多久你又退离我更远一些,我已经厌倦了那种捉不住你的感觉了,所以只好对你采取一点手段,对你下功夫展示我的决心。”

愈听他说,反而觉得他好像也满委屈似的。

绛棠吸吸鼻子抬首看着他,知道这个照妖镜又开始在跟她洗脑说实话,而他说的话,又让她提不出一丝丝的辩驳。

因为他根本就将她摊在手掌心上,将她透视得一清二楚无所遁逃。

绛棠终于弃械投降,朝他兜出藏在心底很久的心衷。

“满脑子绕来绕去都是你,不把你放在心底还能怎么办?我先说,这次我真的没有作假不老实,信不信由你。”他以为这两天她心底挥之不去的那个人是谁?自从认识他后,她张眼闭眼脑子里存的人都是他。

隐隐的一抹笑容,开始浮现在聂青翼俊逸的脸庞上,只是它太微小,她没有察觉。

绛棠深吸了口气,用力整理好她紊乱的思绪,暂且撇开此刻的心情,把自己的后路都想清了后,打算把一切都豁出去。

她摆出架式,以玉指顶着他的眉心,“聂青翼,你一定要对我负责,你听见了没有?”嫁就嫁,谁怕谁啊?反正再怎么惨痛的事情都已发生过,不可能比现在还惨了,而且要是在这当头还说不嫁,那她就亏大了。

“我一直都很乐意负责的,只不过……”聂青翼极力忍下有点止不住的笑意,逼自己挤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她有点心慌,“只不过什么?”糟了,他不想娶了吗?

“你确定你真的要我娶?你不是一直都还拿不定主意不想嫁吗?”他脸上居然还摆出一副“我想成全你”的德行。

“不。”绛棠两指捏紧他皮痒的脸颊,得意洋洋地向他摇首,“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喔?”被捏得有点痛,他赶紧在佳人火气又爆上来前识相扮乖。

她不疾不徐地说出她刚刚立下的伟大志愿。

“我决定要嫁给你,我要让你下半辈子都很后悔娶了我。”一时的失意不代表全部,总有天风水会转到她这边来。

“我不会的。”他却笑开了。

“不会?”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会。”聂青翼再次地重申,满足的眼神,再三地流连在她亭匀美丽的小脸上。

这个脾气倔,性子又烈又爆的姑娘,她可能还不知道她已经在他的心底扎根多深了。要他后悔?那他可能只会后悔没多加把劲来得到佳人芳心。

追逐她那颗芳心的过程虽是有趣,但一日没把她牢牢的握在手心里,他就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只怕她一日多变的性子,会在转眼之间又遗忘了他,他不能再等待,他得前去拥有才行。

他偏首笑看着她,“你不知道,我等你这句愿意,已经等很久了。”

为了他的眼神,他的笑意,心底被他填得满满虚荣感和优越感的绛棠,很难克制住自己这份其实很开怀,但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的心态,很不想告诉他,她正在心底最深处热烈庆祝着。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讨人厌。”她埋怨地在唇边咕哝,伸手推他一记。

“讨人厌也没关系,只要你看得中意就行。”他捉住她的小手,执起凑至唇边轻吻,不再掩饰脸上浓浓的笑意。

“不要看我,我在脸红。”她娇嗔地偏过螓首,再也掩藏不了她脸上因他而燃起的灼热红潮。

他轻轻搅她入怀,“我知道。”

染意迟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会在场所有人后,终于在不耐烦的眼神中开口,大略地说了把他们大清早给请来大厅落坐听讲的理由。

“这件事说起来有一匹布那么长。”意思就是她要讲很久。

光是听染意迟的这句开场白,所有齐坐在大厅里的聂家成员们,就一致地翻起了相同的白眼。

染意迟开始叨念出一长串的原因,“先是因为那个不甘心的辋爱川,然后就是其他那天被绛棠控过的女人,还有在练染坊看过你们事迹的女人,再来就是……”“重点。”

一干人等齐心按着她的肩头拜托,“请说重点。”

染意迟撇撇嘴角,“好吧,重点就是有人要来踢馆了。”

“踢什么馆?”聂青翼懒洋洋地坐在椅上打呵欠。

“那些得不到你的女人们,打算在今年的赛锦宴上用织锦来展现实力,不但想和我们聂府互别苗头,还想顺便把你抢回家。”染意迟两眼瞟向一切祸端的肇事者。

他动作顿了顿,“她们还是不死心?”她没说错吧?他和绛棠都已经牺牲到那种程度了,结果还是不能让那些怨女梦醒?

“是啊,你娘也不知道她们哪来的耐力。”儿子的名节都毁了,却还是有人抢着要,这世上是真的没男人了吗?

坐在聂青翼身旁的绛棠,一记白眼随即朝他招呼了过去,在接触到她那既不温和又深具威胁性的眼神后,本还想打磕睡的聂青翼,立刻变得精神抖擞。

“老娘。”他快快转移至安全话题,“这和踢馆有什么关系?”大清早就让逢姑娘肝火大动的话,想必他今天又免不了要哄她一顿,还是先谈正事要紧。

“这回出资开办赛锦宴的人,是辋爱川的兄长辋言川。”染意迟有些忧愁地杵着额,“辋言川老早就想证明他们辋府练染的丝纱才是全陵第一,他想借由这场赛锦宴上所织的锦,和咱们这百年老字号的聂府一较高下。”

聂青翼哼了哼,“他想一较高下就让他来。”连输了那么多年还不甘心?好,今年再挫挫他。

“可是今年咱们家没人可织锦上赛锦宴跟辋言川对阵。”染意迟的话还没说完。

什么?蜀中无大将?

“没人?”他心底猛然拉起警报,“往年不都是由你织吗?”这些年来他们聂府不都由这个最爱做面子抢威风的老娘挂帅出征吗?

“你娘今年不行。”她慎重地朝他摇着食指,“辋言川聘了全金陵最好的织锦娘,论手艺,我是绝对胜不了那些曾经在织造府任职过的织锦娘,我才不要去自取其辱,我要保住我这金刚不坏的面子。”

聂青翼阴险地板着两掌,“那家伙长大了,也学会用手段了。”

两府之怨也能够让辋言川大费周章地请来织造府的人?看来今年辋言川是志在必得,不打垮他们不甘心。可是他们这边也真是遇上了一个难题,若是超爱面子的老娘不肯织,那谁也说服不了她去丢脸,他要上哪去找个手艺能敌得过织造府的织锦娘?

他们聂府的招牌,好像有点松动之嫌。

“虽然辋言川找了打手,但我也有其他人选可以顶替我出赛。”染意迟呷了口热呼呼的香茗,慢条斯理地报出另一个替代方案。

“谁?”他倒想不出来还有谁。

染意迟的目光转了转,缓缓游移至不甚理解来龙去脉的绛棠脸上。

“我?”绛棠指着自己的鼻尖。

“当然是你。”染意迟殷勤地靠在她耳边鼓吹她,“撇去咱们聂府的名声不说,你也不想让那些野女人把青翼抢走,或是继续阴魂不散的吧?”

“抢他?”绛棠相当不以为然地用力瞪聂青翼一眼,“他别巴着我不放就行了!”

这段日子来,天天黏着她、缠着她、赖着她的人是谁?

她又一副很迟疑不敢说的小人样。“可是,外面已经有风声了……”“什么风声?”

绛棠很冲地一头栽进激将法中。

“外头都在说,是你强迫青翼非得娶你这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所以他才被迫承认你,日日都活在你的魔掌之下,为了聂府的声誉,他又不能毁婚……”“我强迫他?”绛棠一把拉过聂青翼的衣领,指着他脸上的贼笑,“当初是他自个儿死赖着我,不肯让我毁婚的!”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喂……”聂青翼嘴角微微抽搐,“可不可以别说得那么老实?”说得他很不要脸似的。

“你不是不要我装虚伪?”她危险地眯起杏眸,压低了美声,以鼻尖顶着他的鼻尖很火大的问。

他投降地举高两手,“是是是……”

“绛棠,你织不织?”染意迟及时捉住这个机会。

“我……”她的意愿很快便被人截断。

“她不织。”聂青翼自作主张地为她回绝。“辋言川爱争名就让他去,我不会为了这种事而把绛棠当成输赢的工具。”

无聊,打着两府的名声,实际上却是在那边抢人论输赢,他又不是礼物,说送就送啊!

这阵子他才把绛棠的身子给补了回来,又变成水水嫩嫩的模样,要是让她去参加赛锦宴,以自尊心那么高的她来看,她一定会设法交出完美无比的锦来参赛,到时她的心思不但不会在他的身上,她还会把为追求完美的自己给累坏,不要,他要有个水当当的未婚妻可以搂,他才不要让自己的心血白费。

“绛棠。”染意迟飞快地推开聂青翼,直咬住绛棠仍在犹豫的片刻。“难道……你愿意让那些女人看成是个不战而降,或是连抢回自己男人胆量也没有的胆小鬼?你会被她们看扁的。”

眼看着绛棠美丽的杏眸里,漾出与老娘眼里一模一样的斗争神采,嗅到一阵不对劲气息的聂青翼,赶忙搂过好不容易已说服她不要在乎那些无谓名声的绛棠,不准老娘又把她的好胜心给挑起来。

“老娘,你别又来那套。”想跟儿子抢女人吗?

染意迟笑得很虚伪,“我只是在告诉她一个女人的颜面。”

“她早就没颜面了。”他马上打发掉她的挑拨。

“她可以靠着赛锦宴挽回。”染意迟又故意勾引着绛棠。

“织锦宴上的锦,和一般的锦不同,不但要具巧思新意,也要有超乎常人的水准,那不是绛棠一个人应付得来的。”聂青翼把绛棠的脸蛋全压进胸怀里,不敢让她去看老娘那绝对会勾走她的眼神。

“她当然应付得来,她可是江南出了名的织锦娘。”

染意迟含笑地拉开他的手,开始与他抢起人来。

聂青翼七手八脚地提回绛棠,“就算她能应付得来好了,离赛锦宴只剩几天了,要她在这么短的时间织出能够参赛的锦,这不是想累死她吗?”

“有恋殊可以帮她埃”染意迟马上点名另外一个帮手。

“不行。”聂青翼努力按住怀里躁动不安的绛棠。

“妻子是我的,我不要她为了这种无聊的意气之争而劳累——”绛棠用力推开他的钳制,“我织!”

她又卯起来了,聂青翼恨恨地瞥瞪染意迟。

他该先把老娘这个内忧给解决,再去想办法处理外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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