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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谢湘儿按着门铃,一个菲仆来开门,原来她才是好命的贵妇。
“贵府的装潢真漂亮。”白云晨眼睛一亮,她家简直像法因皇宫。
谢湘儿落落大记地说:“请不要太拘谨,不然我会不知所措。”
白云晨的目光被钢琴上的照片吸引住。“这张照片里的帅毅好年轻!”
“十年前照的,当时他跟我先生一起读剑桥。”
其实真正吸引住白云晨目光的,是帅毅身边长得比癞虾蟆好不到哪里去的男士,肤色如黑炭,身形如水桶,眉行如肥虫,两个黝黑的身孔朝天看,下雨时若不撑伞,肯定会溺死!实在很难想像他居然鲜福不浅,娶到美娇娘……
老天爷真是可恶,竟然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被癫虾蟆吓了足足十分钟,她才回过神来。但看了照片这么长的时间,总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可是教她昧着良心赞美她先生,又实在说不出口,于是白云晨只好转移目标。“看不出来帅毅是个有学问的人。”
“你看的是我先生吧?!”谢湘儿了然于心。
“不好意思,我是有点惊讶。”白云晨狼狈至极。
“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大家都说我们是美女与野兽。”
“在你眼中,你先生一定是大帅哥。”自古名言,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告诉你一秘密,我是原住民,从小就喜欢青蛙。”谢湘儿吐实道。
白云晨大感意外。“我还以为你生下来就是千金大小姐!”
“其实我家又穷,孩子又多,生活很苦。”
“你怎么认识你先生的?”
“缘分。”这是男女结为夫妻必备条件。谢湘儿的爱情故事很老套,一个女的在雨天没带伞,一个男的把伞送给她,然后他们就认识、交往、一直到结婚,平凡极了!但她却语带玄机地说:“我亲了一只青哇,结果他就变成了王子。”
“那我要找一匹白马来亲,看他能不能变成王子!”白云晨效法道。
“你要亲的是夜店。”正中谢湘儿设下的圈套。
白云晨顿时胀红了脸,无异是不打自招。“我跟他纯碎是普通朋友。”
“夫人,礼服已经准备好了。”菲仆适时来通报,解除了白云晨的尴尬。
来到穿衣间,五、六件晚礼服挂在壁钉上,白云晨突然明白,这绝不是菲仆自作主张,而是谢湘儿的指示,这表示她早就知道她会来……
答案很明显,确实有人跟踪她,但她不便当场戳破,免得伤了和气,毕竟谢湘儿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谢湘儿打量的说:“我们两个身材差不多,除了胸围。”
“我怎么好意思借这么名贵的晚礼服?”白云晨客套地拒绝。
“不许说不!”谢湘儿嗲声嗲气,不要说男人,连女人听了都会得软骨症。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白云晨举双手投降,任人宰割。
比了好几件,谢湘作下定决心地说:“这件银白色的很适合你。”
“胸围部分,恐怕我挤不进去。”白云晨歉然地指出。
“没问题,我以前是做新娘礼服的设计师。”
正文第六章
“你今晚真美!”帅毅的眼中流露出嘉许和深情。
“是谢湘儿借我的晚礼服。”白云晨难为情地避开他的视线。
帅毅突然靠近她的颈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的味道好香!”
“拜托你,别靠我那么近。”白云晨缩着颈子,整个人退到车门旁。
“我是情不自禁。”帅毅温柔的眼神彷佛在抚摸她裸露的手臂。
白云晨难以克制地战栗起来。“绿灯了,麻烦你专心开车。”
“你的身体在发抖,是不是冷气开太强了?”帅毅伸手将冷气孔关闭。
“不、不是,我有点紧张,我从没冒充过别人的女朋友。”白云晨老实地说道。
一阵翻揽在她胃里作怪,整件事都让她感到不舒服。
先说这件无袖银白色的晚礼服吧!她不得不承认,她第一次觉得丑小鸭是能变成天鹅的,只要有华丽的羽毛就行。
柔软贴身的质感恍若第二层皮肤,让她曲线毕露!
还有,她不知道帅爷爷是怎么样的人;是老顽固,还是老顽童?最好能是后者,这样应付起来会比较轻松自在。
此刻她的心情就像灰姑娘,穿着魔法礼服,假装自己是公主,在高雅的背后,担忧会不会有人一眼就看穿她的出身,还有埋藏在灵魂深处的情意?
“别担心,我爷爷平易近人而且幽默风趣,保证你一见到他,就会当他是自己的爷爷般喜欢他。”因为他的眼角余光不时地观察她的神情,所以,帅毅总是能在她傍徨无助时给予安抚。
烦恼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他若问起,我该怎么形容我们的关系?”
帅毅神色自若地说:“简单,你就说我们爱得如胶似漆,如火如荼。”
“好肉麻,我说不出口。”白云晨心湖泛起甜蜜的涟漪。
“那就说我们俩情深似诲,爱比天高。”
“更肉麻了。”白云晨口是心非,微弯的嘴角泄漏了她的好心情。
帅毅不强求地说:“那你自己随机应变好了。”
“对了,你可别想乘机吃我豆腐。”白云晨耳提面命。
“爷爷人老跟不老,男女朋友本来就应该有些亲密的肢体接触。”
“我不会演戏,你应该找个玉女明星来陪你演这场戏。”
“爷爷喜欢像你这种清秀可人的女孩,面不是矫揉造作的女人。”
“原来你选我,完全是为了投你爷爷所好。”白云晨有说不出的失望。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帅毅一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傻女孩!他的眼神、他的行为、他的一切,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是出于爱,而她却懵懵懂懂。“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但大部分的原因你应该知道。”
大部分的原因难道会是……算了,她不想再追向下去,他终究是个猎艳高手,那个字对他而言,只不过是骗女人的武器而巳;她连忙提醒自己,今晚回家后要记得敲木鱼,好好地向菩萨忏悔。
这时,她突然惊呼一声,然后慌慌张张地说:“我应该带礼物的!”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帅毅深情款款地凝望她。
“开车看前头!”差点就撞到前面车子的屁股,吓得白云晨捏了把冷汗。
帅毅吹了声口哨。“身旁坐了个大美女,教人不分心也难。”
白云晨不领情地吐舌。“要拍马屁,就去马场。”
“我说的是真心话。”帅毅一脸的认真。
“拜托,我的手臂都快变成鸡皮了。”白云晨将手臂伸到他面前展示。
雪白的手臂的确泛起了一颗颗小疙瘩,不过原因绝不是嫌恶他的话所引起,相反的,这是因为她打从心底享受他的赞美。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被心仪的男士灌迷汤,只是她的个性就是这样,死不承认自己真正的心情。
看见后方没车,帅毅用单手操纵方向盘,刻意放慢速度,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抚摸她的手臂。“这样也很美。”
一股热流透过他的掌心贯穿她全身,白云晨像被雷公打到般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托起自己的手,以近乎难以察觉的力气拉到他面前,然后在手背上印下一记轻吻……被他吻的地方像火烙,在她心里燃烧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喇叭声从后方传来,将她拉回到现实。
“差点被你害死!”白云晨用力抽回手,娇红的脸蛋转向车窗。
“不会的,我们两个一定会白头偕老。”帅毅得了便宜,嘴皮还卖乖。
白云晨气愤地大叫。“停车!”
“你怎么了?”帅毅将车子紧急停在路边。
“我想吐。—”白云晨推开车门,故意干呕了好几声。
“我还没出手,你怎么可能怀孕?”帅毅自得其乐地呵呵笑。“你欠揍!”猛地一个回身,白云晨本能地重重刮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车内回响,这是帅毅这一生中第一次被打耳光!
虽然他有过无数次分手的经验,但他一向处理得很好,全是好聚好散,不,应该说是即使被他抛弃的女人,分手时的表情都跟被他看中时一样,全都笑得很开心——因为有分手的礼物可拿,他总是会视交往时间的长短,来决定钻石的大小。
虽然她看起来秀秀气气的,可是却力大无穷。“你可以去参加女子拳击。”
看着他脸上浮现清晰鲜红的手印,白云晨近乎喃喃自语地说:“我……我道歉。”
帅毅想了一下。“我们晚一点再去赴宴好了。”
“要爷爷等我们,不太好吧?”白云晨怕留下坏印象。
“总比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模样要好太多了。”帅毅拿起手机拨号。
帅毅先以车子抛锚为由,解释迟到的原因,接着他的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只肯用“是”和“不是”来回答所有的问题。
不好的预感使白云晨坐立难安,等手机切掉,白云晨马上刻不容缓地问:“怎么了?爷爷是不是不高兴?”
“爷爷是老好人,他说等我们到再开饭。”
“幸好爷爷没生气……不过,你的表情好像在烦什么?”
“是我姐姐,她竟跑来凑热闹!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姐姐并不好相处。”
“这位是我爷爷,还有我姐姐帅兰,姐夫钟嘉霖。”帅毅状似亲昵地搂着白云晨的纤腰,依序介绍完家人,然后以昭告天下的口吻,非常严肃地说:“我郑重向你们介绍,她是我女朋友,白云晨。”
“你们好。”白云晨向众人颔首行礼。
爷爷亲切地招手。“很好,很好,来我旁边坐。”
“云晨很害羞,爷爷你别吓着她。”其实帅毅的眼神是落在帅兰的身上。
“很抱歉,我们来迟了。”白云晨带着歉意的笑容,更添温柔。
“不打紧,我一向习惯晚上八点才吃晚餐。”这是外国人的饮食习惯。
帅兰偏过头,趾高气昂地命令老公。“我饿死了,去叫厨房准备上菜。”
被当成跑腿使唤的钟嘉霖立刻拉长了脸,迟迟不肯站起身,又不好意思在人前动怒,气氛顿时僵硬起来。
帅毅一边伸手引起服务生的注意,一边解围地说;“叫服务生去通知厨房,不就好了。”
坦白说,帅毅的家人,不管是上了年纪的爷爷,或是现在臭着脸的钟嘉霖,全都是俊男美女;尤其是帅兰,更是白云晨所见过最美的美女,比起谢湘儿还要更胜一筹!
只不过她的目光非常不友善地瞪着白云晨,活像白云晨欠了她几千万似的。
遇到这种情形,原本怯怯懦懦的白云晨立刻抬头挺胸,毫不畏惧地迎向她的挑战。
她最讨厌这种傲慢无礼的千金小姐,反正她是冒牌女友,就算得罪了她,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损失,顶多就是跟帅毅说拜拜。
可是不知怎地,她的一颗心忽然痛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害怕失去帅毅……
哈了一声,帅兰像领悟什么似地说:“难怪阿毅小时候最喜欢去牧场!”
“我在纽古兰有座牧场,阿毅每年寒暑假都会来跟我作伴。”爷爷接着说。
“探望爷爷只不过是个藉口罢了,真正的原因你知道吗?”矛头直指白云晨。
“不知道。”白云晨轻轻摇头,一副懒得知道的表情。
“他喜欢乳牛,尤其喜欢挤乳牛的奶。”帅兰恶毒地讥讽。
帅毅挺身而出,眼睛瞪得像牛铃。“姐姐!请你不要含沙射影!”
“我说得又没错,你们难道不觉得她的身材像乳牛吗?”
“老婆,你就少说两句嘛!”钟嘉霖一脸汗颜。
“我说的是实话。”帅兰毫无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