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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老盯着棋局看了足有五六分钟,最后一推盘,道:“这盘我输了!”
“这盘是和棋,翟老虽然是拿不住我,但我想将住你这员老帅,也是有心无力啊!”曾毅笑着。
“少来这套!你打听打听去,我翟某人的棋品那可是真金白银的,什么时候赖过账!”翟老望着棋盘,有些不服气,“再来,再来,我还就不信了!”
汤卫国刚才也是光顾着看棋了,没注意到楚振邦,这会才看见,急忙一个立正敬礼,“楚司令!”
翟老一抬眼,道:“振邦来了啊!”
楚振邦就笑道:“老首长,我看您今天是棋逢对手了,这勇冠三军的棋王称号,怕是要让贤了。”
“放你娘的屁!”翟荣泰大眼一瞪,“上一局我赢的时候,那是你没看见!”
张杰雄就觉得好笑,上一局老首长你赢了是真的,可目前曾毅已经是三比一了。
“再来,再来!”翟老今天好容易碰着个对手,兴致大涨,很快摆好红黑,就要再杀一场。
楚振邦直摇头,自己这个大司令,放着一大堆军务不干,就站在这里看一个黄毛小子下棋欺负翟老,这算怎么回事啊。
此时张杰雄的通讯器传来声音,他立刻道:“老首长,浩辉醒了!”
“哦?”翟老一推棋盘就站了起来,“走,回去看看!”
走了两步,翟老又猛一回身,道:“小曾啊,快跟我先看看浩辉,这棋咱回头再下。”
众人就急忙朝翟老的小楼走了过去,远远就看见翟浩辉在警卫人员的搀扶下,从屋子走了出来,然后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青山绿树。
警卫人员提醒了一句,翟浩辉就看到了这边的众人,就快步上前几步,道:“爷爷!”然后就一个立正,向楚振邦和张杰雄敬礼,虽然是刚康复,但腰板笔直,一股军人的英挺之气。
“浩辉啊,哈哈哈!”翟老放声大笑,“你可算是活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楚振邦也是大笑,道:“浩辉啊,你这一清醒,老首长立时是容光焕发,我看还能再干二十年革命呢!”
翟浩辉已经从警卫员口中,得知自己得了一年的狂症,当下道:“爷爷,让你担心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翟老看翟浩辉说话做事,已经是完全正常了,喜不自禁,道:“杰雄,你把浩辉清醒的消息,告诉万林和万山,让他们也高兴一下。”
“是!我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向两位首长汇报!”
翟老有三个儿子,翟万林、翟万山是长子跟次子,目前翟万林已是总参的副总长,再进一步的势头非常强劲;翟万山虽然不在军方掌权,但也是某军工集团的老总。翟家一家全是军人,名副其实的军人世家。
翟浩辉的父亲叫翟万军,是翟老的三儿子,也是翟老当年最看好的一个儿子,人如其名,是个“敌万军”一般的人物。翟万军跟汤卫国有点像,一身的好武艺,虽然是军校出身,但特别喜欢冲锋陷阵,参加过越战,立过无数战功,后来成为了特种作战大队的指挥官,在一次执行阻击境外敌对势力潜入境内的任务时,英勇牺牲。
翟万军牺牲的时候,只有26岁,当时翟浩辉还在他娘的肚子里,是个遗腹子,同时他也是翟家第三代中,唯一的一个男丁,从小跟在翟老身边长大,深得翟老的疼爱。
在开国将军的后人中,参军的很多,拜将的也不少,但很少有像翟家这样的,翟家的三个儿子,全都上过战场,老大翟万林负过三次伤,老二翟万山端着枪追了敌人两百里地,像翟万军这样为国捐躯的功臣之后,更是绝无仅有。
翟家在军中的威望之所以高,那是翟家子弟用鲜血换回来的,是真真正正的铁血翟家。
翟老那更是铁骨铮铮,十年浩劫之后,我们的部队已经不是当年那支打过抗战和解放战的百战之师了,更经十年动乱,军队的战斗力和战术素养已经非常衰弱。但在明知这种现状的情况下,翟老还是坚决地要求打一仗。
一场越战下来,打出了军方的威风,为其后的改革开放创造了几十年的和平,同时也打醒了当时的军方领导人,从而让部队走上了现代化建军的正确道路。
张杰雄立刻拿出加密电话,跑去通知翟万林和翟万山。
翟老道:“浩辉,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让小曾给你看看。”
曾毅上前几步,伸手给翟浩辉搭了个脉,过了一会,道:“没事了,大病初愈,身子有点虚而已,慢慢调养就好了。”
翟老对曾毅的话哪还有不放心的,交代道:“浩辉,你记住了,你的这条命,是小曾救回来的,这辈子都不能忘!”
“是!”翟浩辉看着曾毅,“啪”一声,很严肃地敬了一个礼,道:“大恩不言谢,曾大夫,浩辉欠你一条命!”
曾毅急忙摆手,笑道:“其实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在将军岭上,翟老也饶了我一命,我这是戴罪立功呢,现在一命换一命,咱们两抵了!”
翟老大笑,这个曾毅可真会说话,不过还带那么一点点歪理,当时要不是自己拦着,这小子怕是早被警卫团的人扣了。
楚振邦真是羡慕啊,翟老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可是给足了曾毅面子,让翟家欠你一条命,你小子一辈子都会行大运啊。楚振邦笑道:“老首长,浩辉大病初愈,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振邦实在是高兴,今天就壮着胆子,向您讨一杯喜酒吃,您可不要吝啬!”
翟老哈哈大笑:“好,那咱们就摆酒庆祝!”
楚振邦大喜,翟老既然这么说了,看来自己是有资格参加翟老的这个喜宴了,他道:“浩辉这会身子还虚,可别让山风给吹病了。”
“进屋说话!”翟老抬脚就上了台阶。
翟浩辉在屋里沙发上坐好,就问着自己病了这一年的情况,有外人在,翟老也不好讲翟浩辉发病时的狂态,随便几句敷衍了过去,笑道:“早上你清醒过来,说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你这一梦一年多,可把家里的人给愁坏了。哈哈!”
翟浩辉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一年的记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西点军校受训的时候呢,道:“是啊,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一直在沙漠里不停地走,白天热得厉害,晚上又冷得骨头疼,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他说‘英雄美女,尽归尘土,得又何欢,失又何苦,不过是南柯一梦’。听到那个‘梦’字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就醒了。”
翟老呵呵笑着,这可不就是曾毅念叨的那一段吗,这小子倒是神通得厉害,神叨叨一段话,把浩辉给喊醒了。
曾毅此时问道:“翟老,浩辉的身体还需要调养,您是打算在长宁山,还是回京城?”
楚振邦的呼吸一下就摒住了,他是想让翟老留下的。
翟老笑了两声,道:“小曾,想不想跟我去京城啊?”
楚振邦就看着曾毅,心里一阵紧张,小子,你可千万别答应啊,你留下了,翟老留下才有希望啊。可他也知道这不现实,翟老亲口邀请,那是多大的荣幸啊,到了京城之后,这小子绝对是飞黄腾达了,谁能拒绝这诱惑啊。
曾毅想了想,道:“翟老,我从十四岁开始就四处漂泊,有一个月曾经换了六个地方,现在有这么一个地方,恰巧又有这么一件事让我去做,而且还非常有意义,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已是莫大的恩赐和幸运了,我不能让人说我有始无终啊。”
翟老对此早有预料,曾毅是个喜欢做事的人,真要是让他去了京城,以他这种性子,怕是很难适应,京城遍地官,那是做官的地方,不是做事的地方。翟老便道:“我知道你小子是想赶我走,我还就偏偏不走,什么时候浩辉完全好了,你什么时候再提这事!”
楚振邦松了口气,好啊,真是太好了,有曾毅这小子的医术在,就算翟浩辉痊愈了,翟老不也得需要嘛!看来得想个办法,让曾毅小子给我踏踏实实留在南江,免得他哪天呆腻了,又要四处去游荡。
曾毅笑道:“我都是借住在长宁山的,哪有资格赶翟老走,楚司令一生气,还不得立马枪毙了我。”
楚振邦笑道:“枪毙倒是不至于,顶多就是把你小子从长宁山上扔下去!”
此时张杰雄走进来,道:“老首长,万林万山首长说今天会赶到长宁山来。”
翟老顿时脸一沉,道:“正事不用做了吗,他们心里高兴也就是了,跑过来干什么!”
“这一年多来,为了浩辉的病,两位首长可是没少操心啊,一听我说浩辉清醒了,首长们也是心喜难抑啊。”张杰雄说道。
“也罢!”翟老一摆手,“今天来,就让他们今天走,你安排一下!”
曾毅就想着方南国的事了,今天来的人肯定少不了,必须得让方南国也来露露脸啊,他就道:“翟老,浩辉恢复起来需要一段时间呢,特别是营养要跟上,这得需要专业营养师的指导。省保健局有几位专家水平不错,您看是不是……”
翟老就知道曾毅这拉的是什么屎了,冯玉琴是南江省卫生厅的副厅长,兼保健局局长,说是让专家来,那不就是让冯玉琴来嘛,冯玉琴来了,方南国肯定也要来,翟老就道:“让他们来吧!”
毕竟还要在南江的地界上住上一段时间,如果不让方南国来,也说不过去。曾毅治好浩辉的病,不为自己争取利益,却能想着自己的老领导方南国,这说明他是个讲感情的人,不是那种官场上的白眼狼。
曾毅就知道翟老是同意了,道:“那我一会通知他们,让他们挑选最好的专家过来。”
楚振邦羡慕啊,心道这真是有人好办事啊,一个营养师,连正儿八经的医生都算不上,难道我们偌大的一个军区还没有吗,非得让地方上派!自己倒是想推荐来着,可没人帮自己说话啊,这种好事,硬是让方南国给抢走了。不行,得想个办法把人挖过来才行,这么一个人才,放在地方上那多可惜啊!
众人聊了一会,翟老就要休息了,退休之后,每天中午他雷打不动要午休一会。
告辞出来,曾毅就赶紧走到一边去通知方南国,嘴上说着是病情需要,但意思是让方南国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到长宁山来一趟。
楚振邦一旁听着都想骂娘,这小子太滑头了,嘴上是一点口风不露啊。
挂了电话,曾毅道:“楚司令,中午饭就在家里吃吧!”
楚振邦当然清楚曾毅和韦长锋的那点干亲关系,笑道:“好啊,只是中午就不能喝酒了,下午首长还要过来呢。”
“只要楚司令不怪罪我们招待不周就行!”曾毅笑着,就和汤卫国在前面带路,领着楚振邦回去吃午饭。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方南国就在警车开道护送之下,赶到了长宁山,曾毅早早等在了山路的入口处。
看到方南国的车子,曾毅快步走上去,不待他去拉车门,方南国就推门走了下来。
“方书记!”曾毅喊了一声,往里再一看,发现冯玉琴也在,就又笑道:“冯阿姨!”
唐浩然没想到方南国会如此着急下车,赶紧从副驾驶位上下来,站在一旁,冲曾毅微微一个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方南国往路边走了两步,然后叉腰站在那里,低声问道:“山上现在什么情况?”他得先弄清楚情况,才知道上山该说什么话。
曾毅就道:“翟浩辉的病已经好了,休养一段就没事了,翟老今天心情很好,说是要摆酒。”
方南国脸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