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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的财富,都是以货币来计量的,货币和水一样,是为流动而生的,它看起来有形有质,但你用手去抓,却是抓不住的,这就是货币的特质。它有形,是因为它里面凝结了一种公认的信用,让人感觉它是存在的;抓不住,是因为信用本身就是虚幻的,信用是用来交换价值的,但本身不是价值。当货币制定者的信用体系崩溃时,当货币高度集中而不再流动时,货币所代表的财富也就消失了。
水要体现出价值,就要去流动,水流是这个世界上最具有推动力的事物,无孔不入,尤其是当它形成一种方向性的流动趋势时,这股洪流甚至会裹挟着所有的人跟着它一起往前走。
其实只要明白了钱财货币的本质和脾气,你就能够驾驭它,这就是资本运作了。
我们现在仍然能看到古人这种格物体系所留下来的痕迹:明空和尚所在的灵觉寺门口,有很多的算命打卦的人,有人会去抽签,抽到的签词总是隐晦难明,需要专门解签的人来解释。解签的暗码其实并不是复杂,凡是签词上有提到水的地方,就是指财富了,解签人也必定开口云:施主财运如何如何……
在星星湖工地上转了一圈,和顾宪坤商议了一些操作的大方向问题,最后曾毅道:“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约了昭阳集团的齐总。”
顾宪坤就笑着道:“好啊,我就去做个陪客好了!”
昭阳集团就是在高新园区东胡村建立物流仓储中心的那家企业,有一定的军方背景,实力不容小觑,顾宪坤当然愿意去结交一下昭阳集团的老总。
曾毅道:“昭阳集团的主业是物流配送和仓储服务,我听说他们目前有意往上游产业发展,正好齐总这几天来高新园区视察仓储基地的运作情况,我打算去跟他谈一谈,由园区的高新集团和他们合作,在星星湖这里建一座仓储式购物中心,你看行不行?”
顾宪坤又吃了一惊,曾毅在星星湖上,真不知道动了多少脑筋。正如自己当初所料,白阳市在星星湖的项目投入了这么多资金,这些钱都是老百姓的钱,以曾毅的性格,就算是跟孙翊有生死大仇,也绝不会看着星星湖项目就这么失败的,如果真能在这里建一座仓储购物中心,那就太好了。
所谓“晓之以情,不如诱之以利”,对于老百姓来说,最乐于见到的就是买到便宜实惠的东西。很多地方也搞新区,为了提高新区的人气,于是组织机关干部、老同志、小学生去搞什么万人长跑、拔河比赛,人气热一天两天,也就散了,但如果星星湖有仓储购物中心的话,怕是两个城市的市民都得赶几十里路来购物了,仓储购物的最大优势就是价格。
顾宪坤就道:“这是好事啊,等会和齐总吃饭,我会尽量帮你争取的!不过,要建仓储购物中心的话,星星湖的交通条件还得再加强完善。”
曾毅笑了笑,道:“交通方面我会再想办法的。目前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还得看齐总是什么意思,不过就算齐总同意尝试,也需要有这方面的人才去做这件事才行啊!你在商界认识的人多,帮我留意一下!”
顾宪坤点点头,道:“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做。”
曾毅这么做,也是要一碗水端平,高新集团是高新园区下属的企业,自从高新园区成立以来,高新集团除了做过一个失败的地产项目外,就再没有任何动作了,高新园区不能总是养着这么一帮闲人,也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吃饭的时候,曾毅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昭阳集团的老总表示有兴趣来做这个事,但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定下来的。
吃过饭,曾毅把顾宪坤和齐总送走,就返回了管委会。
刚下车,李伟才从楼里走了出来,道:“曾主任,你回来了,上午管委会来了个客人,非要见你。”
“是什么客人?”曾毅问道,“怎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李伟才脸上稍有愧疚,道:“是省中医药学会的常务理事华彩唐华老先生,我说了要通知曾主任,可华老先生非要自己等,我也没有办法!”
曾毅就知道李伟才这是故意晾着华彩唐了,不过他心里很纳闷,华彩唐怎么会来高新园区找自己呢!自从闹了华彩唐儿子的那个黑诊所之后,华彩唐就视自己为仇人,在中医药学会开会的时候碰见面,也都不打招呼的。
“我把华老先生安排在小会议室了,曾主任,你看要不要见华老先生一面?”李伟才看曾毅的眉头皱了一下,就立刻问道,如果曾毅说不见,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去把华彩唐赶走。
曾毅想了一下,还是道:“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李伟才就跟在曾毅身后上楼,心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华彩唐今天上门,多半是有事相求,也亏他能拉下这张老脸来。
曾毅上楼把公事包放进办公室,稍微洗了把脸,整顿一下精神,就往小会议室去了,推开门,就看到华彩唐正坐在一张沙发里,正在闭眼微寐。
“华老!”曾毅就道了一声,走了过去,道:“不好意思,我这里事情琐碎繁杂,让你久等了!”
华彩唐就急忙站了起来,道:“哪里哪里,你的工作比较重要,我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曾毅就知道华彩唐肯定是有事相求,否则以华彩唐平时的做派,怎么可能说出如此低姿态的话,曾毅抬起手,道:“华老请坐,咱们坐下说话!不知道华老今天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
华彩唐坐下之后,叹了一声气,语气里全是忧愁,也有几丝羞愧,道:“这事说来话长,我真是没有脸朝你开这个口啊!”
“华老有什么事情,请但说无妨!”曾毅说道。
华彩唐坐在那里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事情是这样的,还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这次闯了个大祸……”
华彩唐遮遮掩掩地讲了半天,一会东,一会西,说到关键的地方就含含糊糊,语焉不详,曾毅听了好半天,才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
上次曾毅闹过华彩唐儿子华信义的那个黑诊所之后,华信义着实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在方南国离开南江之后,这小子一看风头过去了,就重操旧业,又把黑诊所办了起来,而且还是以前的那老一套。
结果就出了事,前段时间中办老干局下来一个检查组,来南江省视察中办老干部疗养基地的建设情况。老干局的一位干事有腰痛的老毛病,来到南江之后突然又发作了,打听到华彩唐名气大,就找到市中医院去了。
和曾毅上次一样,他去了之后也没有挂到华彩唐的号,最快需要等一周,于是就摸到后面华信义的小诊所去了。
华信义看了一下CT片子,什么也没说,上手就按。那干事的腰痛因为是老毛病,自己心里也有数,于是多问了两句,结果发现华信义根本就是在敷衍应付,当时就对华信义进行质问。华信义牛气惯了,以为又来一个砸场子的,当时就大打出手,那位干事被打得鼻青脸肿,很是吃了一些亏。
这还了得,中办那是什么地方,里面随便的一个小干事,那都是有机会见到大首长的,到时候嘴那么稍微一歪,南江省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中办老干局直接就把状告到了南江省委,要求必须严惩,南江省委自然是高度重视,于是,华信义就迅速控制了起来,小诊所被查封,等待他的下场是什么,几乎是不言而明了。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的白阳事件闹得更大,这件事绝对也是轰动南江的一件大事。
曾毅听完华彩唐的讲述,眉头稍微一皱,这华信义根本就是咎由自取,猖狂惯了,总有碰上硬茬的时候。曾毅就道:“华老,这件事怕是我很难帮上忙啊。”
第436章 收场
“曾主任,无论如何,你给想想办法吧!”华彩唐看着曾毅,神态极为恳切,只差直接恳求了,他道:“我知道,信义以前是冒犯过你,但请你看在我的这张老脸上,就搭救他这一把吧!这份情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曾毅淡淡地道:“华老,我跟中办老干局的人,也只是有业务上的联系而已,之间并没有什么厚实的交情,怕是无能为力啊!”
老话讲得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曾毅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不会因为某人一次犯错就必须将他一棍子打死,就是以前的那个白家树,曾毅最后也原谅了他,因为白家树是个知道改正的人,并且还拿出真银白银,在南云县踏踏实实做茶叶去了,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了。
如果原谅一个人,可以让很多人受益,曾毅就不介意大度一回;但如果挽救一个人,却会导致更多的人去承受痛苦,曾毅就绝对不会去当这个“滥好人”的,今天就是方南国开口,曾毅也不会答应的。
曾毅就算有能力帮忙,也不愿意帮华彩唐这个忙,他已经看透华信义了,这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家伙,有医术却无医德,已经不配做一名医生了。上次自己放过了华信义,华信义照样不感激你,就连华彩唐,也还因此恨上了自己,这样的滥好人,曾毅只做一次。
对付华信义这种人,还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他狠狠吃了这个教训,对于那些为非作歹的医生来讲,也是一种极大的震慑。
“曾主任,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也这么大一把岁数了!”华彩唐说到这里,声音几欲哽咽,道:“不管成与不成,都请你去说个情吧!”
华彩唐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作为省保健局的老资格专家,华彩唐在南江省也算是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了,这也是华信义敢于如此猖狂的一大依仗,可这次得罪的是中办的人,南江省谁敢替他出面呢。
以前华彩唐服务过的那些老领导,还有他结识的在位实权领导,这次全都表示无能为力,甚至有些干脆直接躲着不见华彩唐,华彩唐求了一圈,最后也没能找到一个能在中办那里说得上话的人。
不得已之下,他才想起了曾毅,中办疗养基地的内幕,华彩唐也听人讲了一些,他知道曾毅在中办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就算影响不了中办,也能影响了中央的老同志。
曾毅实在不想跟华彩唐纠缠下去,当初南云医学院筹建的时候,曾毅为了中医学院骨伤系的学生,还曾去亲自登门,恳请华彩唐来主持这个骨伤系,可曾毅高估了华彩唐的度量和格局,华彩唐以“华氏骨科手法不传外人”为由拒绝了曾毅。
南云医学院的事,最后还是曾毅去联系了京城最牛的骨伤大家,就是以前在荣城举办中医论坛时曾经亲自赴会的陈说峰,陈说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派自己的亲传弟子前来南江执教,称要把中医的这门绝活好好地传扬下去。
陈说峰的京派陈氏骨伤手法,比起华彩唐的华氏正骨,不知道要高明了多少,虽说陈说峰也有那么几招不传之秘的独家手法,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又有哪个名医,是没有几手压阵绝活的?就是搞西医的黄天野,他在脑外手术领域的那些绝活,就不是别人想学就能学走。但对于兴办医学、培养后继人才这种事,陈说峰作为一代大家,却是鼎力支持的。
对比之下,华彩唐父子的眼里只有自家的私利,本身毫无医德,又无大医风范,对于这样的人,曾毅确实找不出帮他的任何理由。
“华老,请恕我力不能及,这件事我真的是帮不上什么忙!”曾毅再次拒绝了华彩唐。
华彩唐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