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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宗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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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雨秋有时还曾亲自看望灾民,在乱坟岗前泣不成声,十分忧国忧民。忧完之后,也做好事给无家可归又长得清秀的小女孩几碗稀饭,再讲一些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典故,小女孩们就往往自愿进府里做了丫鬟。

林芷彤在府内看着一碗碗递给母仪巡讲团的冰糖燕窝,又看到外面饿死的灾民,冲进院子内质问道:“颜先生,你跟我们讲了这么多节课的‘仁’,还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眼皮底下饿死这么多人,为何还在这儿听戏?不如繁神侯府多开几个粥场吧。”

颜雨秋看着戏台上戏子翻跟斗不去理会。见侧福晋拍了桌子,方抹了抹眼泪道:“侧福晋所说极是。只不多繁神侯府只是一介文人,家有三斗粮,不做教书郎。粮草方面,实在爱莫能助啊。侧福晋您也看到了,我也一直施粥,这是繁神侯府千年的家风,如今府里已经十分拮据了。但要一家之仁而救天下,实在是挟太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林芷彤当着几个正听戏的地方官,从包里拿出只硕大的死老鼠,扔在桌上,当时天热,腐尸臭味四溢出,官员惊诧地捂住鼻子,根本不相信达官福晋能干出这种事。林芷彤嚷道:“什么太山,北斗我听不明白。我只知道颜雨秋骗人。你们看看繁神侯府的老鼠有多大,你们真的不能多开几个粥场吗?若不愿多救人,那开的那一个粥场也是沽名钓誉吧。况且我刚听礼部尚书的夫人说,‘巨师工程’又刚刚拨了万担大米,供繁神侯府士子餐用。繁神侯府能没有粮食?既是满口仁义之人,还是先救了急再说啊。”

这巨师工程就是颜雨秋在太师府提出的“百朱”,即培养一百个朱熹。礼部嫌这个名字一是对先哲有些不敬,二是谐音起来不好听,黎民总以为是百猪工程,所以更改为了大师工程。后来颜雨秋又向朝廷追要了几次拨款,改成了“巨师”工程。

颜雨秋怒道:“侧福晋,繁神侯府也没有余粮了,你爱信不信。至于巨师工程,那是朝廷的对儒家书生的厚待与关怀,自然当专款专用,不能混为一谈。士农工商各有天命,岂能为了几个泥腿子,让唯有读书高的国之栋梁去饿肚子。”官员们全部点头,拊掌称是。

费迪南德焦急道:“颜先生一定会仁慈,颜先生一向最仁慈。在上天面前,无论干哪一行,都是兄弟姊妹。能否我们吃得差一些,不用每日山珍海味了,把这些燕窝、熊掌。拿去河北换些口粮过来,这儿离河北近,快马加鞭也就两日往返,若换回大量大米,又多让几人活命。”

颜雨秋看了一眼她的金头发,更加生气了,抑扬顿挫道:“你是汤若望的学生吧。你们从西部欧洲蛮荒边陲之地过来,没见过世面,不懂文明也怪不得你们。实在是你那个日耳曼太远了,沐浴不到中华文明的教化。但你在此待着,只管进贡,领赏就好了。天朝上国的事,自然天朝上国会处理,岂能轮到番外小国女人指手划脚?侧福晋你要恃洋自重可就错上加错了,天朝上国几千年文明,岂会在乎这西洋小国。你读书不精,才满脑子胡思乱想,自然不知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道理。吃肉必须切得方方正正,吃菜必须是上等的食材。吃乃人生第一桩大事,马虎了,那是丢了读书人的体面。人伦不存,乾坤跌倒。这是圣人不允许的!那比饿死多少人都要坏。这也是朱老夫子的存天理,灭人欲。”

林芷彤真想一掌把他劈了,又觉得这样做不妥,解决不了事情,还连累了耿聚忠,便拉着费迪南德道:“告辞,姓颜的,叫你两声先生,是本女侠做得最错的事,以后别跟我假仁假义。”

费迪南德气得哭了,林芷彤道:“西洋姐姐你别哭,你那个上帝会伤心的。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朝廷官员是一群骗子,百姓是一群傻子。明明快饿死了,为何不冲进来抢粮?繁神侯府的角色,就是让傻子更傻点,这样骗子就能骗久点。老百姓就只能靠自己,不能靠别人赏赐,有能力赏赐的十有八九都是坏人。我就觉得我家老爷爷林冲去梁山去得太晚,后来梁山招安我的肺都气破了。今晚我再去找只老鼠,跟着找到粮仓的位置。我去把它劫了。”

费迪南德摇摇头道:“没用的。我就知道粮仓在哪里,但那是个高高的悬空仓库。仓库和地面没有楼梯,又有家丁、恶犬把守。除非有人能不用他们的梯子,飞到粮仓上面去。否则,怎么都会被阻止。”

林芷彤道:“悬空仓库有多高?”

费迪南德道:“有两丈。”

林芷彤道:“两丈算个屁。你去找些饥民在外等着,让饥民弄走恶犬,狗肉也是一道好菜。看我跃上去放粮。”

费迪南德道:“狗肉就不要吃了吧,阿门。”

林芷彤道:“狗肉要放花椒才好吃,阿门。”

颜雨秋正和国子监的几个教授、祭酒闲聊,他们准备以繁神侯府的名义研究一个新的学术问题——“孔子三月不知肉味”,这个肉到底是猪肉还是羊肉,抑或是牛肉。这研究经费自然找礼部要。忽然听家丁道:“不好了,不好了。粮仓被劫了!”

颜雨秋一脚踢开跪着捶腿的丫鬟,骂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劫繁神侯府的粮仓!再说没有梯子,贼怎么上去的?”

家丁道:“是侧福晋,带着一群饥民。侧福晋飞了上去,打开了仓库,往下面抛粮食。灾民都称她为菩萨。”

颜雨秋咬着牙坐在太师椅上,挥挥手道:“打出告示,就说是繁神侯府请侧福晋放粮的。粮食尽管放,我也早有此意。”心里道:林芷彤,你欺人太甚。我和你丈夫也不过是同朝为官,无非是你夫君官大半级而已,竟这般仗势欺人。手伸到我家粮仓了。你耿家不好惹,我繁神侯府就好欺负?何况耿精忠还造反了,不信你丈夫在京城日子好过。于是又给天子写密折,表示不处理侧福晋,自己就辞掉繁神侯之位。又给福建的学生写密信,让他们查查姓林的来头。

林芷彤和费迪南德终于被提前接走了。

费迪南德道:“妹妹你真像我们天主教徒,有信仰有力量,还有爱。你愿意入会吗?”

林芷彤咬着萝卜道:“就是那个阿门来,阿门去的。算了,我跟他不熟,就跟姐姐你熟。我还是信观音菩萨好了,但行好事,其他不论。”

费迪南德道:“行善就好,不管什么教,都该让别人好好活着,否则就是邪教了。只是太可惜了。否则我们就可以一起在教会里研究天文学、数学、医学、希腊哲学的。我保证那是另一个世界,比这要讲道理和逻辑的世界。”

林芷彤道:“你还是可以教我啊。你还懂医学,真了不起。数学就是算数吧?我也会啊,基本上算账我都懂,小时候家里的酱油都是我打的。”

费迪南德道:“我们的医学跟你们不一样。这数学也不仅是算数,还包括几何学等。我的师父就靠着几何学,帮大清皇帝做了很多红衣大炮。这样才站住脚的。”

林芷彤好奇心起,又觉路上无聊。就跟着费迪南德学了几日的几何。林芷彤天资聪慧,费迪南德又循循善诱,不久林芷彤便弄清了好多个公式。

林芷彤道:“你别说你的这些东西实在多了——三角形最稳定,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那本女侠打架的时候若马步站成三角形状,手总放在身体最中间,拳、掌也只攻击直线,岂不是攻防都很有优势。”想到这儿,自己呆了呆,觉得回太师府要好好试一试。

费迪南德笑道:“你真是个武呆子。妹妹有时觉得,你真不像这个国度的女人,你太独立了。至于打架什么的,我真是不懂得。看你飞上仓库,真是神奇。我想也许是功夫给了你不一样的勇敢吧?”

林芷彤正想吹嘘几句,突然觉得肚子疼痛,道:“西洋姐姐,你不是会医术吗?你帮我看看怎么肚子会突然痛了。”

费迪南德也不探脉,也不要伸出舌头。用一块铁片,贴着肚子听了听。林芷彤只觉得好笑,这样能看什么病?费迪南德严肃道:“你是不是几个月没有来那个了。”

林芷彤惊讶地叫了一声,道:“咦?你真是神医,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费迪南德道:“嗯,你真是神奇,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见林芷彤一头雾水,费迪南德用手指对着林芷彤的头,道:“你居然还天天练武,没出人命就不错了。要回京恭喜太师,也恭喜你妹妹。你怀孕了,该是四个多月了。你肚子也快显形了。”

林芷彤一下子就乱了,手足无措道:“啊,我还以为是我胖了。怀孕,我还是小孩我怎么能生小孩?四个多月——啊!”林芷彤惨叫一声,山东一个月,京城一个多月,从福建到京城路上一个月,这孩子是漳州怀上的。这个孩子是徐精的!

费迪南德向往道:“孩子都是天使。可惜我是主的仆人,否则我也想要一个。”

林芷彤摇摇手道:“姐姐,你会不会不准啊?你说,你一定不准的。”

费迪南德不悦道:“我在日耳曼就学过医术,你们的太医也不敢这样说话,何况这又不是疑难杂症。放心好了,绝不会错。”

林芷彤坐在地上,又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恐惧。林芷彤想:耿聚忠会接受这个孩子吗?要不要跟他实话实说。就算不实话实说,耿聚忠也会知道吧。迷迷糊糊了一阵,暗暗又有些庆幸,也就差一个月而已,到时生下来就当早产了,耿聚忠又如何能知道?但林芷彤涌起一阵羞愧感,觉得为何要骗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呢?她还是决定跟耿聚忠说真话,反正耿聚忠也知道她以前有过男人,既然没有在乎过她曾有过男人,也没道理会为难这个小孩子吧。

费迪南德道:“你显怀显得晚一些的,更要小心。小生命都是上天的赏赐。你一定要珍惜一点,别再飞来飞去,拳打脚踢了。你这样的娘,孩子没掉已是奇迹,他一定非常健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啊。”

林芷彤闻言,荒诞感被一种天性的母爱替代了,虽然还不太适应。她摸着自己肚子道:“放心,娘是女侠,会保护你的。”

终于到了四九城,最先见到的居然不是耿聚忠,而是纳兰性德。这公子,也不知怎么打听到侧福晋要回京的消息。就提前在太师府前的茶馆,包了一个房子,日夜守在那儿。

纳兰性德道:“林姑娘,我……我……我……”

林芷彤又无奈,又好笑,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纳兰性德道:“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我……我……”

林芷彤道:“我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如此忸怩,不就是喜欢我吗?你那心事就藏起来偷偷喜欢吧——我不适合你的。”

纳兰性德被说得一愣,低头道:“若说是没奇缘,今生偏又遇见她。若说是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林芷彤听不太懂,却莫名心伤,心想:她一定是把我当成另一个女人了,也不知这个女人是她爱过的,还是他幻想出来的。或许每个人心中都可能藏着个幻影,就如自己以前想的闾丘丹逸。一阵大风刮过,林芷彤感觉有些凉,一个喷嚏打到纳兰性德的脸上。纳兰性德一愣,慌忙用手去擦。

林芷彤有意要逗逗他,装作不悦道:“擦什么擦,嫌弃我啊?”

纳兰性德一本正经道:“我不是擦,是抹匀。”

林芷彤全身都冷了,扔给他一个手帕,觉得又是可笑又是可怕。不敢再理他,走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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