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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婧婷听到一半,正是好奇的时候,结果,只能意犹未尽的回到自己院里。
对于陆明兰,她心中一直存着很多疑问,很多困惑。小姑姑是陆家的四姑娘,祖母的掌上明珠,论样貌家世,样样不落于人后,可偏偏到了二十来岁,却依旧未有婚配,白白挨成了老姑娘。
方才听吴妈妈的话,小姑姑年少时,也曾经是活泼大胆的,简直就和现在完全判若两人的性格。
陆婧婷从不是喜欢探究别人隐私的人,可是这一回,她却是对这件事渐渐上了心。隔三差五地差人去看吴妈妈得空不得空。
吴妈妈是老太太身边的下人,每天要伺候着老太太吃斋念佛,抄写经书,待到服侍主子歇息之后,还要去前院的门房里看看自己的小儿子金斗。
等来等去,好不容易等到了吴妈妈得闲,陆婧婷连忙请她过来说话,吴妈妈还以为小姐有事吩咐,当即扔下打到一半的牌桌,匆匆赶来。
待到赶来之后,吴妈妈才知七小姐是向自己询问四姑娘的事情,不免有些意外,道:“没想到,老奴当初的几句闲话,倒是让小姐挂心了这么久,老奴惭愧啊!”
陆婧婷让春喜端了小杌子给吴妈妈坐,还等丫鬟们上了热茶,方才缓缓地道:“妈妈别这么说,我也只是想多知道些姑姑的事情,免得日后关心错了地方。这会,祖母和娘亲的身子都不大爽利,我不愿去打扰她们,只好请妈妈来相告一二。”
吴妈妈低垂着头,恭敬道:“是,小姐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
陆婧婷并未直接发问,而是让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顺便也和她多说说陆家曾经的往事。
吴妈妈微微沉吟,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只得接着上回的话头,继续道:“上回,七小姐问老奴,四姑娘为何整日闷在家中?其实,四姑娘的腿是有过伤的,每逢阴雨天气或是站得太久,她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行动也不方便。”
陆婧婷闻言,怔了一下,她从来看不出来姑姑的腿有伤,忙问道:“腿伤?那是怎么伤到的?”
吴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吹出的气息使得烛光微微晃动,“说来话长,那年四姑娘不过十四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纪,结果又一次不小心骑马时,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结果,当时就把腿给摔断了,而且还留下一道十分可怕的划痕。”
“四姑娘从小就爱美,得知自己的腿上落了一条疤,终日闷闷不乐,不爱见人,也不爱说话。”
人人皆有爱美之心,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条疤痕,任是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老夫人见四姑娘闷闷不乐地,便想让她出去散散心,便将她送到了杭州的娘家小住了些时日。那会,老奴也会陪着四姑娘一道过去的。四姑娘刚到了杭州,还是不愿意出门。直到遇上了谦和少爷,四姑娘的心情才变好了些。”
谦和少爷?陆婧婷一听这个名字,便来了兴趣道:“妈妈,那位少爷是何人啊?”
吴妈妈望着她微微一笑,“谦和少爷是老夫人娘家长姐的长孙,姓顾,比四姑娘大两岁,那年也正好来杭州过夏。原本孤孤单单地俩孩子,正好在老宅子里做了个伴儿。”
一提起这段往事,吴妈妈一双狭长眼眸透出丝丝愉悦的亮光,“谦和少爷为人谦虚懂礼,性子也温和大方,四姑娘很愿意和他在一处呆着,老奴有时看着他们俩坐在一处的样子,就像是那话本书上的金童玉女一般呐!”
陆婧婷闻言,不觉微微一笑,继续认真听着,“那后来呢?”
吴妈妈含笑道:“后来,四姑娘从杭州回来没多久,顾家就派人过来提亲了。老夫人高兴极了,大少爷也很高兴,当即就给两人定下了婚事…”
小姑姑原也是定过亲的,可为何还留在家中呢?陆婧婷一脸不解地望向吴妈妈,问道:“您说,姑姑是定过亲的?”
吴妈妈点一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四姑娘,十四岁时就和谦和少爷定亲了,原本是等着来年就办事的,可惜,天不遂人愿,谦和少爷年纪轻轻地,就生了一场大病,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病死了。”
“谦和少爷没了,四姑娘的心也就跟着死了。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的,整天除了绣花就是绣花,越发地不爱跟人打交道了。”
陆婧婷早就猜到了陆明兰的身上一定藏着什么故事,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悲伤痛苦的故事。
吴妈妈的眼中闪过泪光,继续道:“老夫人心疼四姑娘,不愿就让她这么悲悲切切地过一辈子,所以打算再给她寻一门亲事,怎奈四姑娘铁定了心为谦和少爷守着心,就是不答应,甚至还要以死明志…那会,大少爷还在世,他见四姑娘一脸决然的样子,只好劝老夫人,将这事情先缓一缓,过两年再说…可是,一过就是五六年,四姑娘的心里还是没有放下谦和少爷,仍然还准备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一辈子…。”
吴妈妈说完这话,便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息。但念头一转,又怕七小姐无法了解其中的苦衷,又开口道:“小姐,四姑娘是一个心里过得很辛苦的人,虽然她不说,但大家都知道她的不容易。四姑娘平时最疼的就是七小姐,小姐可要多去陪陪她才好啊!”
陆婧婷闻言,点一点头道:“我知道了。时间是抚愈伤口最好的良药,这么多年了,姑姑的不如意皆已过去,从今往后,只愿她的生活都是甜甜美美的。”
吴妈妈见她小小年纪,说出这样体贴的话来,抹干眼角的泪,点头道:“是啊,借小姐吉言,四姑娘一定会缓过来,过上好日子的。”
☆、第五十五章 临近腊月
第五十五章临近腊月
日子一天天将近年关,老太太只吩咐陆明兰今年过年,家里一切从简,切勿太过铺张浪费。虽说是要一切从简,但陆明兰却还是从别处节省下了些银子,给各屋的孩子们添置了新玩意。
陆竤和陆翊两兄弟,各得了一套簇新的文房四宝,陆婧婷和陆媛馨是各添了两家菱纱新衣,陆婉婉和陆依依则是得了一双虾须嵌珠镯子。
陆明兰的安排很是合理,按着长幼大小,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礼物,就连卧床昏迷的陆凌珊,她也都照顾周全了。
这几日来,陆婧婷每天都会早上陪着母亲沈氏,到了晚上便同母亲一道过去主屋给老太太请安,有时还会带上婉婉一道。许是,因为佳节在即的缘故,陆老太太的心情,略有平复,不似之前那般闷闷不乐,吃过晚饭时常会让媳妇孙女陪自己闲话几句。
文氏因为女儿的婚事,和陆老太太结下了心结,每回过去请安,都被陆老太太拒之门外,就算带着陆媛馨同去,也是一样不见。
时近腊月,陆明兰忙着料理年货年礼,又要预备着陆媛馨的婚事,此外绸缎庄的还有几笔账目没有收回,许多事情不得不亲自跑一趟才行。
文氏见状,着实有些过意不去,自然也要忙着帮手,老太太看在眼里,待她再过来请安时,便让她进来道:“年前事忙,你若是有心就多帮着家里做点事情,也不必每日里过来了,来回走走坐坐地,不免太费功夫!如今,你的身份不比从前,每天上门送贺礼套近乎的人想来不少,你也该好好应酬应酬才是。”
文氏眼见老太太好不容易肯见自己,不免故作伤感,红着眼眶道:“娘,媳妇知道,您还在生我的气。娘,媳妇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
老太太微微闭目,捻着手中的佛珠,脸色很难看道:“文佩,我之所以还能容你在这个家里,全是为了孩子们考虑。你就不要再考验我的底线了,为馨儿的婚事好好忙吧,别再过来了,我实在不愿意看见你。”
文氏闻言,心中颇不是滋味,她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泪水随即打落在地上。
文氏抹着眼泪出门,迎面和前来请安的沈氏和陆婧婷碰了个正着,沈氏见她这般,心知是老太太又难为了她,倒也没多说话,只让陆婧婷给她请了个安。
文氏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院中,只觉,自己现在在陆家就像是个受人厌恶的麻风病人似的,人人避之不及。
虽说,陆媛馨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无须担忧,但待到女儿出生之后,自己还要在陆家过完下半辈子呢,如此这样,备受冷待,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文氏扶着额头沉思,须臾,心中忽地涌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与其这样,大家一起面和心不和地住在一起,还不如分家算了,她可以跟着女儿一道去京城生活。不论如何,那里总是会比湖州好得多,且不说还有三弟他们在,互相有个帮衬,自己也不用再看老太太的脸色过生活了。
文氏的上半身忽然坐直了起来,用手掌轻拍了一下桌面,心中暗道:“对,眼下哪里还有比分家更好的办法了?这个家,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只是这件事,夫君一定不会答应的,我得好好想个法子,让他同意不可?”
陆媛馨端来亲手准备的点心,想要给母亲尝一尝,却见文氏正怔怔地坐着发呆,忙轻声问道:“娘,您想什么呢?”
文氏应声回头,待见是她,忙换了一副神情,道:“没事,你今儿没练琴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陆媛馨将点心递给她道:“我和妈妈们学做了两道点心,特意拿来给您和爹爹尝尝。”
文氏一听,有些意外道:“这孩子,也不怕伤到了手。”说完,拉过她的手,仔细瞧了瞧道:“你这双手最是娇嫩了。”
陆媛馨抿嘴微笑,很是乖巧地道:“不过,一点点小事而已,您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娘,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文氏拿起仔细尝了尝,不禁暗暗欢喜,含笑道:“嗯,不错,我女儿的手艺就是好!”
陆媛馨十分开怀的样子,却见母亲的眼角微红,不免疑心道:“娘,您的眼睛怎么红了?您哭过?”
文氏闻言,忙抽出手帕点了点眼角,道:“没有,只是方才被烟尘眯了一下,揉红的,不碍事。”
陆媛馨不信,继续问道:“您骗人,屋子里没生暖炉,何来的烟尘?娘,您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祖母又为难您了?”
文氏微微叹息一声,“倒也不是,都是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呢?你祖母也是一时气不过,怄我两天也就罢了。”
陆媛馨蹙了蹙眉,沉吟道:“我就不明白了,祖母和爹爹他们为何这般固执?我能嫁到吴家,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啊!”
文氏道:“算了算了,咱们不提这些闹心事了。馨儿,你这身衣裳可真漂亮。”
陆媛馨回话道:“这是小姑姑差人做的,我和小七妹妹一人两件。”
文氏点点头:“你小姑姑倒是有心,回头你也给她送些点心去。”
陆媛馨应了一声是。
文氏抿了一口茶,继续问道:“那吴公子最近还给你写信么?”
陆媛馨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低了低头,悄声道:“嗯,信写的越发勤了,每三五天的功夫就过来一封。”
文氏听了,欢喜道:“哎呀,看来他是真把你给装在心里头了。”
陆媛馨却是有些矫情道:“娘您真是的。他天天这么写,也不怕旁人见了笑话。”
文氏笑道:“你们已是要成亲之人了,相互来往几封书信有何不妥?再说,那吴家公子也算是个出了名的才子,喜欢舞文弄墨也是应该的。”
“娘,咱们别说这个了。”陆媛馨有些羞涩地转了转身子,握着文氏的手,道:“女儿不想这么早就嫁人,女儿舍不得,女儿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