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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守将府没有火锅吃么?”
“这是我招待朋友的心意嘛。对了,凤姨你帮我找钓竿,明天我们要去冰上凿孔钓鱼。”
“只要你别又卧冰求鲤,你要干什么都成。”去年冬天,方文清染了风寒。小丫头跑到冰上睡着,可怕展凤吓坏了。已经病倒一个了,再病倒一个她可忙不过来。
李谪送王妃到她的居处,在暖阁里坐下,“初到此地,是不是很寂寞?”
柳氏小心的回答:“还好,妾会自己找乐子,王爷不必挂怀。”
“嗯。”
“本王同徐夫人说了,年后就把内宅给你管理。她也会协助你的,嗯,内院有些人,也该来拜见你这个女主人才是。”李谪说罢出去向段康说了一声,便往书房去。
一时间,后院的几个女人,以如珠为首都来王妃居处拜见。
王妃起身拦住如珠下拜的身子,“有身子的人了,不必见这个礼。”携着如珠的手到上首坐下,嘘寒问暖,却把另几个撇在一旁。她没叫起,自然是没人敢起的。
如珠只好提醒道:“王妃,地上凉,几位妹妹还跪着呢。”
柳氏这才一副恍然的样子,“怪我看到你太欢喜,把她们给忘了。咏诗你们几个还不快把几位姑娘搀起来。”柳氏带来的四人,分唤咏诗、咏词、咏歌、咏赋。不过,李谪都还没进过她们的房。平日家仍在柳氏身边伺候。
李谪去了书房,“方先生在做什么?”
侍卫过去看了,“回王爷,方先生在家吃火锅,问王爷是不是有事,他即刻过来。”
“啊,没事。吃火锅,走,段康,我们去叨扰先生一顿。”
展凤看到李谪一行人进来,忙下去再拿碗筷。
“先生,我们打秋风来了。”
方文清搁筷而起,“请都请不来呢。这不,怕打扰了王爷王妃新婚燕尔。快请坐,快请坐。”
云霁也从凳子上缩下去,站在方文清旁边。等李谪入座后,方文清才携着她坐下。展凤站后台给他们父子烫菜,段康则忙着照顾李谪的需要。
原本没有外人,展凤倒是一起坐着,一边给他们烫菜,一边自己也吃点。不过,有人来,女人是不能上桌的。云霁是因为扮作男孩儿,又小,所以才得以在方文清旁边占个位置。
展凤把菜先晾着一个碗里,“小霁,先凉一下,免得又烫到。”
“哦。”
“怎么,你被烫到过?”李谪笑问。
云霁放下筷子,“回王爷,我性子急,被烫到过。”
方文清把菜替她夹到小碟里,“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云霁嘴里‘晤唔’两声,埋头吃着。一会儿,放下筷子,“爹爹,孩儿吃好了。王爷跟爹爹请慢用,孩儿告退。”
方文清奇道:“今儿怎么这么知礼了?去吧。”
云霁牵着展凤下去,展凤戳戳她,“你就吃饱了?”
“七分饱了。”
“那你先下去吧,我还要伺候老爷。”
“他们有话要说,你就去厨房自个先吃饱,然后再去伺候好了。”云霁说完,放开她的手,在院子里堆雪人。
戴着皮质的手窝窝,倒也不怕冻。展凤还特意帮她把两个手窝窝用线连在一起,不戴的时候就挂在脖子上,很是方便。
云霁先滚了个雪球出来,和自己比比,嗯,差不多了。再去滚一个小的,搁到上头。然后拿着木炭等物做雪人的眼和嘴。
李谪和方文清说完话,出来就看到她玩得正开心。走过的时候问:“怎不再堆一个?”
云霁仰着头,“爹爹跟凤姨都太高了。我滚不了那么大的雪球。”
段康松口气,幸好没再来一句‘回王爷话’,没有生分就好。
云霁转头看着段康,“段总管,你要是吃饱了没事做,帮我滚一个好不?”
段康瞪她,“你才吃饱了没事做。”我连桌都没上。
“那你没吃饱也可以帮我堆一个不?”
看李谪没有异议,段康挽起袖子,“好。”他也才十五岁,私底下玩玩也不是不行。可惜他没有戴手窝窝,滚了个雪球就只好站在原地呵气。
“差不多高了吧?”他问云霁。
云霁对比着段康看看,点点头。
段康把手搓发热,然后又去滚了个稍小点的,搁到上头。
“嗯嗯,好了。你把眼睛鼻子画上。”
段康依言画上,云霁突然笑出来,“王爷,段总管真是时时把你放在心头。”段康一吓,仔细看一眼,要是硬说像李谪,也不是说不过去。
“你这画的是本王?”李谪抱手站过来看。
段康忙摆手,“不是的。”现在当然不能去改动了,不然就坐实了。
“嗯,走吧。”见李谪迈步往外走,段康忙跟上。
当夜,方文清叫了云霁过去,让她没事多到内宅去给王妃解闷。
云霁搓搓鼻子,声音闷闷的,“爹,我在无衣家里,有人送条小狗给他母亲,也说是让她解闷。”
“王妃喜欢小孩子。”
“知道了。”转头小声嘀咕:“不知道跟喜欢条狗有什么区别。这些人啊,都是。”
“你念叨什么呢?”
“没有。”
次日,李谪在王妃屋里吃到炸的小鱼,蹙眉,“怎么这么小?”
柳氏笑呵呵的说:“小霁送来的,说是她亲手钓到的。她跟我说今天和魏家公子到冰上凿孔钓鱼去了。”
“成日家到处跑,先生怎么也不管管她。”
“小男孩活泼些好么,妾小时候被拘于高墙之内,可没这么自在。还是到了王爷身边,才多了几分自由。”
“你是大家闺秀,怎能同她一只猴子相提并论。”
柳氏笑笑,不明白李谪怎么老说方云纪是猴子,明明那么乖巧一个孩子。
“对了,他好像想找你说什么。”
“他能有什么事。”话虽这么说,李谪用过晚饭有点空档,还是让段康去把云霁领来。
“听说你有事找本王?”
云霁站在椅子跟前,“王爷,我今天去魏将军府上,有个北戎人好厉害。打败了守将府里的五大高手。”连比带划,唧唧咯咯的把今天看到的比武场景如此这般描述了一番。
李谪挑挑眉,敢情今天出去还看了这场热闹。这个事他知道了,不过同他有什么干系。他就是被皇兄拘在这里的一个囚徒。
“干嘛,你还想找本王去打擂台?这话,是谁叫你说的?”他可不出这种风头,费力不讨彩。
云霁摇头,“没有人同我说,是我觉得王爷肯定比那个家伙厉害。”
下午的情形李谪已经得到消息了,魏晖实在无能,让炎夏失了大大的面子。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些事也是你管的。还有,知道的说你跟魏府小公子交好。不知道的,还当方先生甚或本王有意结交,你也别跑得太勤了。”
北戎一行人是借道于此,上京进贡的。在此,大挫了炎夏边将的颜面,甚是得意。
不过,三日后,传回此地的消息却是那位连败无人的北戎高手在路上受挫于以神秘的黑衣人。当时那人只说了一句:“小小蛮夷,真当我炎夏无人么?”然后便指名与那日在守将府出尽风头的北戎人较量,在五百招外,一击得手,大笑而去。
这个事成了一桩无头公案,魏晖等人查询无果只得作罢。
云霁听到消息后,缠着方文清说她要跟那个人学武。
“神龙见首不见尾,上哪替你找人去?”
云霁凑到方文清跟前,“爹,是不是王爷?”李谪到了此地,遇得高人相授,身手远高于普通皇子。这事,当然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云霁那时,时常就坐在台阶上看着李谪练习,由是知道。
方文清笑而不语,“只要你能说得动他。我可不替你去说项。”
“爹说过开了年请府里最好的师傅教我。”
“那可不包括王爷本人,爹请不动他。”顿了一下,“你才不满六岁,何必把一生都定下。你要是学了武,日后注定要为王爷出生入死的。”王爷要我教你谋略,已经是有意要你为他所用了,你又何必还要自己往上凑。
16
要说云霁怎么会对习武有狂热的爱好,先是源于幼时看李谪习武的样子,觉得特别精神,整个人就像朝阳下那颗晨露一般,在发着光。然后是府里侍卫私下在校场较量,她也爱跑去看个热闹。最直接的就是那日在守将府,见到那个北戎高手力克守将府的高手,眼里那种耀眼的光芒,目空一切。
可是爹爹不肯替她说项,她自己怎么才能说得动李谪收下她呢。要学就跟最好的师傅学,在云际眼里,这个师傅非李谪莫属。因为那位教他的高人已经飘然远去了嘛。
段康过来见她托着下巴在台阶上坐着,走过去问:“在这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哦,段总管。”云际抬起头,看他手里托着个托盘,“你端的什么啊?”
“刚挤的牛奶,王妃要用来洗脸。”
云霁有点吃惊,“王妃住在书房么?”
段康点头,昨晚王妃过来探视,后来雪下大了,王爷恐车辙打滑,便留王妃在这边住下。
“你有什么事啊?一大早坐在这里,你也不怕冷。”
见段康要走,云霁忙问:“段总管,你说怎么样王爷才肯收我做徒弟?”
段康看看她,然后摇头,“我想不出来,王爷的心思我可不敢乱猜。”
云霁挠挠头,“我也觉得王爷的心思不好猜。”眼前看起来有一条明路,就是走王妃的路子,王妃像是挺喜欢自己的。按这种过门三个月,已经能在王爷的逑园出入,看起来是很受宠的。可是,她前几日明明听到爹在问斥候王妃的根底。斥候可是王爷才能调动的力量。可别弄巧成拙了才好。
段康低头,“你这双眼珠子又在转,打鬼主意吧?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说话,王妃等着用牛奶呢。我得赶紧送去。”
云霁站到一边,把路让开。王妃在里头,她不便进去打扰,只好先回去了。
展凤看她垂头丧气的回来,“怎么?在王爷院门外坐雪不成啊?”
云霁撇嘴,“别说坐雪,就算是立雪、跪雪恐怕也不成。”王爷的性子,跟他来软的,抱着他的大腿哭肯定不成。来硬的,更不行了,你跟他仗腰子,他一定二话不说,抽你。她今天是想去探探路子,看有没有什么口风露出来。
“那怎么办?”
“我去校场。”徐徐图之好了,没有马,骡子也可以将就。反正是转益多师,说不定她也机缘巧合,能遇上什么世外高人,正在找骨骼清奇的徒弟呢。
冬去春来,虽然这个春天晚了一点,但终究是雪花云开了。云霁和魏无衣在后门处玩摔角。她比魏无衣小半岁,也矮一点。在被摔趴下几次后,她终于把魏无衣也弄趴下了。
“小纪,你刚才这下子很厉害呀。”魏无衣睡在石板地上说。刚才云霁急切间用上的是从校场看来的高明摔角技巧。
“呵呵,实用就好,你刚才把我绊倒的几下我也学会了,你以后再拿来对付我,可不管用了。”云霁的手肘压在魏无衣身上,得意的说。
魏无衣叹服,这半年多,他使出什么来,都会被云霁偷师去。
“小纪,你的确很厉害,我爹说你这样的人比我强多了。”
云霁继续很臭屁的笑着,然后看到一双靴子停在眼前,抬头往上:“王——爷?”咦,他不是一个冬天都在和新王妃腻歪,整日就在一起取暖么?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李谪的声音透着清冷。
“回王爷话,我们在摔角。”云霁赶忙从地上起来,站起来顺道拉一把魏无衣。
李谪看看他们,“魏公子将门虎子,你要请教大可大大方方的请教,走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