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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呜呜地抗议个不停,半月弯却只是轻笑着端走了两碗血,药是早就煎好了的,只待这两味药引子一到,便可喂服。服下这和了银狐血的解毒药,君启彻的命便算是真的保住了。
君启彻醒来的那日,正是银狐第二次取血的日子,君启彻与银狐对视了许久后,如临大敌地问君卿夜:“父皇,儿臣为何一定要喝这个丑狗狗的血?”
“狗狗?彻儿,它是银狐。”微笑着纠正他,君卿夜看到君启彻重新恢复了精神,他心中着实宽慰不少。
“才不是,它就是一条丑狗狗。”君启彻说完这话,朝银狐做了一个鬼脸。
可那银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完全不把君启彻放在眼里,还故意跳到了半月弯的怀中,舒服地拱了又拱。
银狐的动作越发地刺激了君启彻,他直接就跳下了床,朝半月弯冲了过去,“丑狗狗,快走开,这是我的母妃,是我的母妃。”
终于听明白了一切的君卿夜又一次震惊了,他的儿子这是在和一只畜牲争风吃醋吗?为了那个永远都出乎他意料的宫女?
一孩一狐扭打成一团,半月弯无奈地摇起了头,最终只是拉了君启彻到一边一阵耳语过后,君启彻原本怒气冲天的小脸,立时笑成了一朵花,“我明白了,哈哈,我要喝药,喝药。”
那一日,君启彻喝了一次又一次的药。而那可怜的银狐不得已献了一次又一次的血,要不是半月弯最终阻止他继续,那一团雪白的小东西,怕是要被他活活吸干全身的血。
一直冷眼旁观的君卿夜,终于看清了儿子的最终目的,想到他的恶意报复,他不由得蹙眉。果然是他君家的孩子啊,够狠!
过了几日,在半月弯的照料之下,君启彻的恢复可以说是神速,只是,他与银狐的仇,倒是越结越深了,走到哪里都不忘记踹它几脚。半月弯对此都只是微笑不语,她最在乎的是何时回宫,至于其他事宜,真的就只能是一笑而过了。
此次梅山之行,银狐已得,若不赏梅不免可惜,是以,听得君卿夜提出赏梅后便回程,半月弯终于开怀。她是爱梅之人,若为梅林多留几日,倒也甘愿。
那一日,众人依约赏梅,半月弯独自一人行至深处,心内涩然,银狐懂事地在她脚边徘徊,她却始终不肯将它抱在怀里。银狐呜呜不止,她半跪着问它:“小东西,你真的要跟着我?你可知道我要去的是何处?”
银狐无法言语,只是不停地舔着半月弯的脸。
半月弯勉强一笑,“刀山火海你也不怕?啊,为何我觉得我要去的地方,比刀山火海还可怕呢?那样的地方,你也要去吗?”
银狐继续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半月弯怜惜地抱了它在怀里,“既然要跟着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好了,叫相思如何?啊,不喜欢?那不悔如何?啊,也不喜欢啊?那就叫粪狐好了……”
一人一狐聊得忘我,完全没有发现在那片梅林之外,还有另一个身影伫立着,孤傲的身形,迎风挺立。那人凤眸微凛,一阵轻喃出声:“朕的锦宫,比那刀山火海还可怕吗?那么相思为谁,不悔又为何……”
值得庆幸的是,尚未离开梅山,君卿夜已口头许诺回宫后封俞婧婉为嫔。虽然嫔不如妃,但嫔却大于美人。若是又封她一个婉美人,那半月弯倒还真要为此担心不少呢。
虽然只是称呼上的差别,但足见君卿夜并未怀疑俞婧婉的动机,虽然她来历不明,但到底还是个聪明人,居然能骗过狐狸般狡猾的君卿夜。
要离开梅山了,半月弯心中倒生出几分不舍,这里的梅林着实让人留恋。但为了以后能更加自在地欣赏这美景,她必须回到锦宫,完成她本该完成的使命。而后,她才可以纵情江湖,回归于宁静。
不同于出宫时的心境,回程时走得极快,心中带着些迫切,唯有君启彻总是和银狐作对,还喜欢小白小白地叫它。半月弯倒也没有再阻止,也跟他唤着小白,那些相思、不悔的名字,竟好似从未取过一般。君卿夜起初听到她同君启彻一样叫银狐小白时,还多瞧了她几眼,可渐渐地也跟习惯了,自己也会小白小白地叫着。
至此,银狐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它抗议过无数次,但仍旧被唤作了小白。
回到锦宫时,半月弯才知道君卿夜如此着急地赶回来的原因,原来三日后便是腊八节。自大周定都之日起,腊八节便是用来祭祀祖先和神灵,祈求丰收和吉祥的日子。据说,佛祖的成道之日也在腊月初八,因此腊八也是佛教弟子的节日,称为“佛成道节”,而君卿夜虽无情,却是地地道道的佛家弟子。
在锦宫,有在腊八节食七宝五味粥的习惯。虽还有三日方至,但锦宫上下已然忙成一团。只因大周国的皇帝君卿夜在腊八节那日,要赐粥给宫中所有的人,锦宫上下人口众多,仅是选材购料便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君卿夜对腊八节颇为重视,是以宫中的七宝五味粥便更为讲究,掺在白米中的食材也特别多,如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白果、菱角、青丝、玫瑰、红豆、花生等,总计不下二十种。
再加上他要求在那日人人有粥喝,所以,仅仅是熬粥,便用去了御膳房的大半人手。而君卿夜和宫中所有妃嫔这几日的膳食都已大为简化,只为在腊八节人人能喝到增福添寿的腊八粥。他本是无情之人,却每年坚持这样做。很多时候,半月弯都认为他只是在做戏,毕竟他虽为一国之君,亦同样有身不由己之时。
锦宫里忙成一团,所以俞婧婉封嫔之事,便只能滞后,毕竟,在祈福大事面前,这册封之事便也不值一提了。好在君卿夜也算是言而有信之人,虽未行册封大礼,却已发下圣旨诏告,并挑了腊月十六为黄道吉日,届时再举行正式册封仪式。
这几日君卿夜忙于政事,半月弯也乐得清闲,每日只要照顾好君启彻起居便无事可做。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对于传位圣旨,她志在必得,一日不入鸾凤殿,她便一日不能下手,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着急的。
就在她无计可施之下,太子君启彻的一句话却是提醒了她,他一边陪她挑着七宝五味粥的食材,一边认真地问:“母妃,要是父皇把粥都赐给宫人们了,他吃什么呀?”
君启彻自幼丧母,唯有一个父皇,所以小小年纪也懂得了关心人。半月弯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嗯,你父皇是万人之上,怎会没有粥喝?”
“可是父皇是最大的皇帝了,谁赐粥给他呢?”
“呃,皇上他、他不用别人赐啊,宫里很多娘娘会亲自送粥给皇上喝的。”
君启彻歪着头,似乎不信,“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迷蝶会骗殿下吗?”半月弯微微一笑,这种事想来也不会少,为了争宠,宫里估计又是一阵莺争燕斗了。
君启彻认真地看了看半月弯的脸,重重摇头,“不会。”
无论她说了什么,这孩子似乎总会无条件地相信,只因为他坚信自己就是他的母妃。半月弯心中一沉,她从来只想到有一天君卿夜发觉君启彻并非自己的儿子会痛苦,却没有想过假若有一天君启彻发现自己不是君卿夜的孩子,会不会同样备受打击呢?
重重叹了一口气,虽然她已经很小心地不去伤害到君启彻,可现实总是让人很无奈,这一场兄弟之争,最受伤的人也许会是这个可怜的孩子。虽叹息,但她也灵机一动想到了对策,既然都要送粥给君卿夜,那么俞婧婉那边自然也是少不了。封嫔一事倒也不急,可侍寝之事已迫在眉睫,在封嫔之前,定要助俞婧婉成事。
有了计较,半月弯反倒心平气和起来,哄了君启彻睡下后,便直接去了俞婧婉的寝宫议事。
听了半月弯的建议,俞婧婉反倒兴致缺缺,“既是所有妃嫔都会争着要做之事,我又如何能脱颖而出?”
“肯花心思便成,奴婢相信婉才人会有办法做出一道与众不同的七宝五味粥来。”见其不上心,半月弯也有几分失望,不过还是很耐心地劝解着。
“心思?谁没有心思啊!”
“婉才人也不必着急,奴婢有一民间偏方,相信锦宫内没人知道,希望能助才人成事。”
闻言,俞婧婉深深地看了半月弯一眼,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一切便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地帮我的,是吗?”
“当然。”
于公于私,她都会帮她,是以回答得也十分干脆。只是,想到俞婧婉的态度,她心中又起波澜,是否该让君卿欢再提醒她一次?可她若真的爱上君卿夜的话,便失去了作为棋子的用处,那么,无论是死在君卿夜手里,还是死在君卿欢手里,都只有一死。
腊月初七的晚上,半月弯就开始忙碌起来,洗米、泡果、剥皮、去核、精拣。为求出类拔萃,半月弯先将果子雕刻成人形、动物、花朵等模样,放在盘中,夜半时分方才开始煮,再用微火炖,守了一夜,一直炖到翌日清晨,特制的七宝五味粥才算熬好了。
熬好粥,半月弯又小心地在粥里放上了果狮。果狮是用几种果子做成的,用剔去枣核并烤干的脆枣做狮身,半个核桃仁做狮头,桃仁做狮脚,甜杏仁做狮子尾巴,然后用糖粘在一起,放在粥碗里,活像一头小狮子。
本来这果狮是做来哄君启彻喝粥的,但俞婧婉觉得那果狮甚为特别,刻意要求半月弯在君卿夜的碗中也摆上了四头小狮子。
腊八节的清晨也是颇为热闹的。按祖制,君卿夜要敬神祭祖,是以大大小小的宫妃们,也个个起得老早,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引起他的注意。
皇帝祭祖,太子自是要到场的,半月弯负责照顾太子君启彻,便一起去了皇家祠堂。在那里,半月弯又见到了君卿欢。身为皇族,他到场也是必然,只是半月弯心中有结,不愿见他,如今真的见到了,反倒生分了许多。
祭祖完毕,半月弯抱了君启彻上车,方坐定,只觉眼前一花,车内除了她和君启彻,多了一个君卿欢。
半月弯紧张地盯着他半晌,也不知如何是好,明明气愤不已,却也不敢当着君启彻的面说太多不该说的话。君启彻虽小,但十分聪明,她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会前功尽弃。黑着一张脸,她终于憋出一句话,“王爷安康!”
他倒也不介意,还对她笑笑地解释,“步行太累,借太子车驾送本王一程,沙医女不介意吧?”
“王爷说笑了,奴婢一介宫婢怎敢介意,倒是太子殿下不介意才好。”她当然是介意的,而他也当然是故意的。
“母妃,就让六皇叔坐吧。”君启彻笑笑地望着半月弯,扑闪着大眼,话语天真,却唯有半月弯听出了君启彻的话中有话。早就说好在外人面前不唤她母妃,可他偏生故意在君卿欢的面前如此唤她,恐怕已不是一个口误可以解释得清的。虽然君启彻只有三岁,可君家的孩子,又有哪个不是深不可测呢?
君启彻虽小,到底是主子,主子都发了话,奴婢哪有不让的道理。半月弯心中不快,倒也不再拒绝,只是,自他上车时起,她便沉默着一言不发。直至君卿欢跟着她到了太子宫,她才塞了一物到他手里,而后礼貌性地出言让其离开。
他似乎有些犹豫,终是不再言语,捏着手中之物,落落寡欢的样子。半月弯用眼神催促着他离开,他却讨好般地抱起了小太子,“彻儿,今儿个是腊八节,六皇叔可否讨一碗粥喝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