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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局势已然大变,君卿欢虽有高手助阵,却始终无法克制风赢。
另一边,君卿夜虽意识尚模糊,却在寒风中清醒了许多,冷眸深处,竟只是锁定了半月弯的身影,那眼神几要滴出血来。
半月弯自知官兵太多,若是再拖下去,待他们用尽体力,君卿夜无须再动便能活捉他们。她即使有噬魂咒,却不能不顾君卿欢的死活,心中虽仍有恨意,但见其来救她,又软几分,只恐又欠下他性命一条,不管不顾亦是不能。
打定主意,半月弯不再犹豫,一边应付着源源不断的精甲侍卫,一边转换身形,竟是朝着君卿夜的方向越靠越近。她要在百步之内再控他心神,此举危险之至,不成功便成仁。
意识不清,君卿夜暗自调息,场中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却听得热血沸腾,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嗜血狂性,似也被牵引出来。他知道自己这样不行,却始终不解为何如此,那纤巧的身影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竟又有几分期待,像是吸食了什么上瘾之物一般,沉迷不已。
身体又开始麻木,不受控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顽强抵抗着她的入侵,却在最终又一次被她征服,是什么东西在体内流窜着、奔腾着,意识又一次陷入了黑暗,那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耳中,又只剩下那重复的字眼,“放了他们,放了他们……”
他终于重新站了起来,附和着那个好听的声音道:“放了他们。”
那一声极为响亮,带着破日之势,直穿众人耳膜,但手中仍动作不停,所有的人心中都打起了鼓,不明白君卿夜的这一声放了他们,指的是谁与谁。
他高扬起手,凌厉的双眸锁定一人,仿佛天地间唯有一个她,入魔了一般,他再度出声,这一次说的竟是:“住手,让他们离开,谁也不许追。”
混乱的场面霎时静谧如水,众人面面相觑,半月弯一跃而起,抓住君卿欢的手臂发足狂奔。
君卿夜到底是强大的,他的意志力在半月弯离开后不久便迅速地开始恢复,直到他彻底地清醒,听完风赢所说,俊朗的脸上已现迷离之色。
“你是说,是朕让你们放了他们?”
“是。可是皇上,您为何要如此?若是想放了沙迷蝶,末将倒也可以接受,可为何要放走佑亲王,还不允许我们追踪?”风赢实在想不通,君卿夜不是这种意气用事之人,虽一直顾念君卿欢的兄弟情分,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犯这样的糊涂。
凤眸微凛,君卿夜淡漠出声,“若是朕说,朕是被人所控制,你信吗?”
“皇上,你、你何出此言?”其实风赢也曾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以君卿夜的心性,会被人所利用实属罕见,是以,也不敢往这方向想。可现下听得君卿夜亲口说出来,不由也是心中一惊,回想起之前他的种种反应,却又不得不信。
君卿夜眸色变深,“方才的一切,若不是你讲与朕听,朕一点都不记得。唯一记得的便是有个女人的声音在不停地让朕放了他们。”
“皇上的意思是沙迷蝶?”女人的声音?风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但他第一个想到的女子只有她。
“是不是她朕也不敢肯定,但朕听到的声音不是她的。风赢,朕一直没有对你讲,那一夜,她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以往若是朕想亲近她,她必定惶恐,可那天晚上,她很热情,很妖媚。之后,她便同朕一样,似乎不记得当晚之事,你说,朕是不是也被那妖道施法控制了?”这个想法自他清醒后便一直困扰着他,但那妖道明明已被处置,又如何再来控制他?难道还有第二个懂得妖法之人?可若真如此,君卿欢又何必身犯险境?直接让他放了沙迷蝶不是更好?
种种迹象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似乎又找不到一处共通,君卿夜再度凝眸,忽而道:“难道真的是她?”
“皇上,末将也不知如何解释。可是,现在佑亲王出逃在外,皇上意欲如何?”风赢早已沉不住气,佑亲王的存在在他看来始终是心头大患,不除掉他,大周的江山定然动乱不堪。于公于私,这都是他所不愿见到的事情。
并未正面回答,君卿夜只是半眯起了狭长的凤眸,沉声问道:“风赢,你觉得他会带着她去什么地方?”
“末将仔细想过了,往南有南照,但南照国主生性怕事,断不可能接纳佑亲王这等叛国之人。往北有北玉,但地属极寒,又路途遥远,不利于行,想必佑亲王亦会考虑这一点,也不太可能。往西有西川,但西地干涩,遍地黄沙,又有几处沙漠,想要畅行通过,亦是难事。唯有东边的东坦最为可能,边关来报东坦国主将逝,几位皇子为争皇位,早已是内乱成一团,虽说这样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接纳佑亲王一干人等。但乱世亦有乱世的好处,为隐藏行踪,反而于佑亲王有利。是以,末将以为,追兵应该向东搜寻。”风赢字正腔圆,说得头头是道。
君卿夜亦听得连连点头,只是,当风赢说完,他却拧眉轻道:“你说的都不错。朕认为你想得到的,她也能想得到,是以,最没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东坦,而你认为最不可能去的地方,才是最为可能。”
他口中的她,指的却是半月弯,她的聪慧他早已见识,而今逃亡在外,君卿欢的意见往往会与风赢一样。但半月弯不同,她的过去一直是个谜,是以,对于她会有的想法也实难把握,但不知为何,他忽而就想到了西川,直觉她就应该在那里。
虽然北玉也有可能,但一想到半月弯的那双眼,他就想起了西川大漠中的仙人花坚韧的姿态。他闭目,沉思良久,缓缓道:“去西川,朕要亲自带她回来问清楚。”
几乎在同一时刻,君卿欢一行人正对着地图指指点点,一番讨论下来,意思也相当明显,主张直接去东坦国。
时利子却在这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王爷,老夫以为东坦并不安全。”
“军师以为如何?”自时利子从地道之中救出自己,君卿欢对他的话,更是信任不疑。
时利子沉眸以对,镇定自若地开口,“且不说王爷所想皇上也可能猜到,只说东坦之乱何时结束,我等亦无法判断。”
“乱岂不是对我等更有利?”东坦之乱,他亦心中有数,但他主张东行,亦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可时利子却偏偏认为不可行,这让他十分不解。
闻言,时利子倒也并不着急解释,只静静问道:“若是听从王爷的意见,向东而行,那么王爷打算在东坦待多久?”
“皇兄现下盛怒,我等自是得在那东坦多待上一阵子了。”并非君卿欢怕事,但君卿夜的手段他亦心中清楚,此番自己又背上了谋朝篡位的罪名,断不是露面的好时候。
“王爷不记得自己的初衷了吗?”时利子一心要助他成事,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免焦急,态度也不由得强硬了起来。
听他这样质问,君卿欢虽心中不悦,但心知忠言逆耳,倒也不再强辩,只虚心问道:“军师之意为何?”
“王爷您要的是这大周江山,而不是为了逃离上京。有了半月弯在手,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我等在上京寻一处安身之地,再寻机会将她送入锦宫,王爷江山到手,又有何难?”时利子态度坚决,对于噬魂咒的威力,在法场之上,他已见识到,是以,更加信心十足,如此不损一兵一卒便能成其大事之法,他又如何舍得放弃?
“再送入宫?岂不是很危险?”虽明白时利子所言不假,但法场之上,半月弯那凄绝的身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他心中竟是多了几分不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王爷不要忘记了,那噬魂咒唯有百步之内才能生效,若不送她入宫,也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王爷当知红颜祸水,鱼与熊掌从不可兼得,王爷要好好想清楚才是。”
关于噬魂咒之事,他已是算错了,现下已知要让噬魂咒生效,必须要半月弯在君卿夜的身边,更是一心想送她重返锦宫。
时利子本是有天大的野心之人,他看中君卿欢亦并非看中他的人,只是相中了他的命格,但眼见他再一次为女子所困,不免又有几分怒火中烧。若不是半月弯于他尚有利用价值,他恨不能亲手将其解决。
君卿欢见其态度坚决,倒也不愿反驳,只道:“此事以后再议也不迟,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地方落脚吧。”
无论是东行还是留下,都必须要找到一处安全之地,虽并不太赞同时利子的办法,但现在却也少不了他,还是打算暂且一听。当时利子带着他们一行来到早已选好的休息之地,君卿欢却惊讶地发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半月弯竟然不知所终。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当君卿欢终于追上半月弯,他怒吼:“为何你要不辞而别?为何?”
“何必问我为何?王爷为何不问问自己,十年了,我一直受制于人,只为报你救命之恩,可王爷却选择了牺牲我而成就你的大业。既已被牺牲,我无话可说,可王爷竟然还想送我进宫?王爷的心竟是石头做的吗?”
是的,那一夜,他与时利子的对话她都一一听进了耳中,无论他的决定如何,她已明白,她与他再无挽回的可能。他有他的野心,她有她的命运,但此刻,她已不愿再做那依附大树的菟丝花,她想要的一切,都会自己去毁灭,决不再假手于人。
“你都听到了?可我不是没有答应吗?”他有些急了,虽口中这么说,但仍觉得心虚。
“王爷可以做到永不答应吗?”她冷冷反问,甚至有些看不起自己,为何总是会在他那样的眼神中心软?
“……”
“做不到是吗?那又何必拦我?王爷想要的江山、想要的一切,我自会帮你得到,但,我决不再任人摆布。”不论有无噬魂咒,白竹国的仇她定是要报的,但她也决不会再听从君卿欢指示,她错信他太多次,已没有勇气再信他。
“你还愿意帮我得到江山?”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半月弯的态度大改,他虽痛心,但最不甘的便是失了一个最为得力的帮手。可现在半月弯这么说,他便放心不少。
半月弯眸色冰冷,“杀了君卿夜,大周国唯有彻儿一个继承人,王爷大可将彻儿的身世公之于众,彻儿还小,到时候,皇位自然便是王爷的了。”
“不可,彻儿的身世如何能公之于众?萱儿已不在人世,我断不可让她名节不保。”
君卿欢答得极快,半月弯却是笑得痛心,一个死去的萱妃不能名节不保,她一个活着的人却能被牺牲,果然同人不同命。
“那你就摄政吧,反正彻儿那么小,王爷虽无皇位,却有皇帝之实,不是一样君临天下?”这些想法,她多年前便已萌生,只是一直顾及君卿欢坚决的态度,现如今,她已心如死灰,又如何会依他想法,再做蠢事牺牲自己?
君卿欢不语,面有难色,半月弯所说的固然不错,可他却依然不甘,他努力了那么久,如果还是坐不上那个位置,他又何必苦苦折腾?
他的沉默,半月弯又怎会不懂,这个男人的野心与占有欲到底有多强,她总算是看得清清楚楚。她似笑非笑,却是紧盯他的眼,道出一句:“若是王爷还不甘心,那就杀了那个碍事之人吧,反正,后宫三千,王爷不愁无后。”
闻言,君卿欢虎躯剧震,惊的是他竟真的有想过这一点,为了这个皇位,他已付出太多,让他放弃一切已是不能。可假若为了一己之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