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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是调令吗?”旁边还有人问缳萝。
缳萝急忙点头:“是!多谢乡亲们……”
缳萝再三感谢,又是福身又是作揖。周围的人有些还不满意,间或的会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块石头砸在大门上。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围着不断地叫骂,连带着自己的忿恨也出来了,这些缳萝却管不了了,笑嘻嘻的转身准备走了。
齐弈从公主府出来,回到官驿,刚进了门,门口的护卫看见他就大声叫:“你可回来了!快去中尉衙门看看吧!你娘子把那里搅翻了天了!”
“什么?我娘子?”齐弈莫名其妙指着自己的屋子:“她不在屋里吗?”
“上午你前脚走,她后脚就出去了!中尉衙门的人都来了四五遍找你找不着!”
齐弈慌了:缳萝会去中尉衙门闹出什么事?急忙返身往衙门跑。快到了的时候,远远的看见衙门口围着一大堆人,缳萝单独一个人却笑眯眯的向自己这边走来。
齐弈大叫一声:“萝儿!”急忙跑过去。
缳萝听见叫抬起头来,看见齐弈立刻笑着迎上去:“哥哥!”
齐弈脸都白了,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样……干什么了?伤没伤着?”
缳萝笑着举起手里的调令,很得意的说:“我拿着调令了!”
齐弈看了调令一眼,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拿到的……那些人……是你找的?你你你……”
缳萝急忙道:“不是!不是的,我就是在门口哭闹了两声……”
齐弈却急忙拉着她:“快回去,回去再说!”
缳萝不知道他为什么显得很惊慌,被他拉着走,急忙问着:“我是不是闯祸了……他们……他们要找你麻烦?”
“不是!”齐弈没有回头,只是牵着她一口气回到了官驿。门口的护卫很敬畏的看着缳萝。
进了屋子,闩上门,齐弈才道:“到底怎么回事?”
缳萝现在已经完全得意不起来了,急忙将自己泼妇骂街,调动百姓大闹衙门,逼迫要出调令的事急急忙忙说了,随后问:“哥哥,我这样会有什么后患吗……那个大人……会把我怎么着?”
齐弈听完了,完全目瞪口呆,傻了半天,才摸摸她的脸,安慰道:“没事……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正说着,门外已经有人喊了:“临潼关郡尉齐弈听着!廷尉府郎大人传!”
缳萝完全慌了,齐弈已经打开门道:“下官立刻过去!”回身看缳萝惊慌失措的样子,急忙笑着安慰:“没事!叫我去就是问清楚怎么回事。只要说明白了就没事。”
缳萝拉着他:“我和你一起去!我……我闯的祸我承担!”
齐弈又摸摸她的脸:“说什么傻话!”想想道:“你也听见了,是廷尉找,而不是中尉找我,廷尉肯定是听说多人聚集,才找我去问话,只要说清楚就没事。中尉那里你也放心。这事闹大了反而好了,大家都知道了,林大人反而不敢将我怎么样了!”
“公主呢?她会不会……”
“她更不会!她没有处置朝廷命官的权利!”齐弈笑着安慰她道:“我去去就回来!你先收拾东西吧!咱们明天就能回家了!”
缳萝终于相信了他,点了点头。
齐弈一出门,脸色就沉了下来,这件事恐怕闹的太大了!聚众闹事,攻击衙门。这可是项大罪!闹不好给扣上个谋反的罪名都有可能!
果然,一进廷尉府,郎大人就站在院子等着他,劈面就是一顿训:“你一个堂堂郡尉,连家里的女人都管不住?叫她跑到衙门口骂大街?!朝廷的命官给骂成是龟奴!公主就是一口一个淫妇!还不说清楚是几公主……现在连长公主都惊动了!四、五个公主被传到宫里去了!你你你……我简直……”
齐弈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点想笑:这个萝儿!八成就是故意的!
郎大人气的浑身打颤:“一个小妇人,竟然敢聚众打砸衙门!这简直……闻所未闻……天下奇闻!齐郡尉,你真是娶了个好娘子呀!”
“现在怎么办?你大概觉着事情闹大了,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吧!聚众闹事,攻击衙门,你想谋反不成?!”
齐弈心中一惊,急忙回话:“大人息怒!此事前因后果大人不是很清楚吗?下官一个临潼关郡尉,却被留在咸阳,每天无所事事,就是到中尉衙门报到和接受公主召见!我们郡守来的公函不下十件!都被林大人压下,这成何体统?将我一个郡尉当成什么了?!”
“那也不能聚众闹事!”
“大人!下官出此下策,完全是无奈之举呀!”
郎大人瞪着他:“这是你的主意?”
“正是!”
郎大人道:“胡说!这明明是刁妇常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分明就是你家娘子泼妇骂街,当街……当街抢男人!”
“大人!是下官……”
“泼妇擅自聚众闹事,辱骂命官。依律判鞭挞之刑!来人,立刻将刁妇押来行刑!”郎大人不等他说完,已经打断大声道。
“大人!”齐弈一下子跪倒:“我娘子犯错,下官愿意代她领刑!”
郎大人道:“代她领刑?大秦律法规定,代领刑者,刑法加倍!”
“下官全部承担!”
郎大人气呼呼的看着他半天,才道:“来人,鞭挞……二十!”
旁边两个人过来,没等他们抓起齐弈,齐弈自己已经站了起来,笑着道:“我自己来!”
走到刑具旁,脱掉外衣,赤着上身。旁边两个卫尉过来抓住手,吊捆在木架上。
鞭声响起,击打在肉身上,尖刺耳膜……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回家
二十鞭很快打完了,齐弈背上已经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了,但是他硬是强忍着一声没吭,卫尉给他解开绳索,他还挺着没倒下。
郎大人脸色也不像刚刚那样严厉,说了句:“齐郡尉不要怨我,我也是依律行事。”就吩咐旁边的卫尉:“送他回去吧。”
齐弈急忙阻止道:“不必了大人!下官还想……去一趟中尉衙门。”
郎大人道:“你明日再去就是了!”
“明日……明日就想回临潼关!”
郎大人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也罢……你们扶他过去吧。”
就过来两个卫尉,扶着齐弈,齐弈就不在坚持,咬着牙忍着疼穿上了衣服,给郎大人行了个礼,就出来了。
卫尉将他送到中尉衙门口,就回去了。齐弈在这里半年,跟他们已经混得很熟了,中尉衙门口站的卫尉看见他,立刻就过来打招呼:“齐郡尉,你怎么来啦?”又笑:“你娘子……真是厉害!”
齐弈笑了笑,问道:“林大人呢?”
“被长公主召进宫了!都有一个时辰了吧。”
齐弈点点头:“今天……没有兄弟受伤吧?”
卫尉不在乎的笑:“没有!一些妇孺而已,怎么伤着我们?”
“真是对不住。实在是连累各位了……”
“没事没事,这事我们最清楚,闹到现在……不过你娘子真是厉害,说实在话,我简直都佩服她!”
齐弈笑了:“我进去等等林大人吧。”
“好……哎,回来了。”
齐弈转头,看见一顶小轿落到门口,林大人正从上面下来。齐弈急忙上前行礼:“大人!”
林大人看见他,冷哼了一声,拂袖进去了。齐弈只好跟在后面,看来林大人实在是忍不住这口气,刚到院子就站住回身对齐弈道:“齐郡尉!你真是娶了个好娘子!居然跑到本官的衙门口,骂本官是……是龟奴!”
齐弈陪笑着作揖:“大人息怒……大人,此事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不这样下官实在不能脱身……”
林大人怒哼一声:“就算是你要脱身,有的是办法……也不用闹的这样大吧?”
齐弈笑道:“确实是还有办法,不过下官想了很多天,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不伤及无辜……下官很清楚,大人是因为公主的逼迫,不得不听命行事,压住下官的调令,但是不管什么办法,都会将大人连累进去。想了很久,只有这个办法,大人能够脱了干系……才叫我娘子闹的这一通的……”
林大人脸红了红,怒道:“谁说我没有被连累?这次进宫本官受到很大的连累!”
齐弈想了想道:“大人,此事下官也是思忖再三,觉着闹大了不会连累大人的……但是要是真的叫大人为难了,下官愿意领责。”
林大人气哼哼的看了他半响,才道:“就算是我脱了干系,难道我还要感谢你?”
“不敢不敢,下官只求此事不连累其他的人,下官能脱身回到临潼关,绝对没想着借此事怎样混功唯人。”
林大人半天才长出口气:“算了,你在这里半年,我也有为难你的地方,不过确实也是身不由己……你说的不错,长公主将我叫进宫,训斥了几句而起,不过还是替十五公主给我赔了个礼。还叫我替她跟你也赔个礼……另外还说了,公主的谕令下到官府的,只要官员有异议,就可以先上报御史,不用即刻回复……今后你、我都不用在怕公主的谕令了。”
齐弈喜道:“长公主此举英明!”
林大人接着道:“还有,那位十五公主,也被长公主软禁在府里头了,禁足一年,不得出府,不得下谕令……说实话,我也真是大松口气。”
齐弈大喜笑了,不过没说什么。
林大人道:“我听说廷尉府叫你去了,受刑了吧?”
齐弈一笑:“一点点……”
“要是伤不重,明日就走吧……免的夜长梦多!”林大人叹道。
齐弈道:“下官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走之前还是想见见大人,给大人赔个礼。”
林大人道:“唉,赔什么礼呀……你也是逼得没办法了……算了,此事这样也算是圆满,谁也没连累。”
齐弈行个礼:“多谢大人不怪罪,今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齐弈愿效犬马之劳!”
林大人点点头:“真的说不定,那个刺客的事还没完呢。”
“是,下官回到临潼关,必定也关注此人!”
“嗯,好了,你回去吧。”林大人脸色完全和缓了。
齐弈这才告辞出来。出门的时候,真是一眼都不想在回头看这个衙门!
他背上一直流着血,自己都能感觉血已经渗的衣服都贴在了背上,大概全湿透了,这样怕是瞒不了缳萝了……
他缓缓的朝着官驿走着,心里想着缳萝要是知道了自己挨打的事,必定会伤心哭泣,怎么劝她呢……一想到缳萝哭泣的样子,齐弈就先心疼起来了。
萝儿……
齐弈无声的叹着气,心里软软的,想到缳萝因为自己做的一切,就又是心酸又是甜蜜,为了自己这样费尽心思、不顾一切的,世间只有缳萝会这样……
到了官驿,齐弈看见窗上映出一个来回走的纤细的身影,长出了口气,心立刻温暖起来,急忙上前拍门叫:“萝儿!”
门立刻开了,缳萝一脸的焦急在看到他之后放松下来,问道:“回来了,没事吧?”
齐弈进去,拉上门,将缳萝抱进怀里,温柔似水的吻住她,像是允诺,又像是安慰,缳萝柔柔的回应着,想给自己真实的放心,她的手环抱住他,碰到了背上的伤口,热辣辣的疼,但是齐弈不想放开,仍然缠绵的吻着。缳萝却感觉到手中的湿润,‘呜呜’的挣扎开,吃惊得叫:“哥哥!”
齐弈急忙笑道:“萝儿,你别担心,我……”
缳萝已经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腿一下就软了,带着哭音儿叫:“哥哥……这是怎么了……叫我看看。”
齐弈急忙拉住她:“萝儿,你先听我说,我没事,就打了几鞭子……你别哭呀……”
缳萝眼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