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堰心里有数,院长其实手下已经留了情,所以很不义气地出卖了天闲,何况他也相信院长嫫嫫奈何不了大师兄。
“是你?”嫫嫫转过来看着天闲。
“算是吧。”天闲道:“不过我可没有欺负她。”
“是吗?琳达是个很好强的孩子,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不会哭的。”看来老太婆挺固执的。
“嗯,我看的出来,不好强她敢做那种事。”大姑娘装妓女去骗男人,没点胆子还成,“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什么,不是看在你这人还留着点良心,我早就砍了你了。”嫫嫫将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天闲有没有动手脚,琳达是小孩没经验,她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虽然琳达可能受了不少委屈,但却绝对没被人破了身子,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把持的住,这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去。
“我听师弟说他曾来过几次,都被嫫嫫给轰了出去。”天闲诚心揭方堰的疮疤。
“那小子,哼,自己就那点斤两,还想替人出头,我是为他好。”嫫嫫歪歪嘴,想要此梦佳城留一方净土谈何容易,若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没法保的住,到时反而引来各方势力的攻击。
“家”孤儿院在梦佳城所有孤儿院中,是资质最好的,虽然条件最差,但从这里出去的,总不至于沦落到社会的底层。
方堰的身手虽然不凡,却连嫫嫫都比不上,嫫嫫当然不放心,自然,也不知道方堰的后台是谁,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现在看到天闲,虽然还没有交手,但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天闲随便一站,就给人一种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若是不注意,绝对会被人忽略。
对嫫嫫这种超级高手来说,只有两种人会发生这种事。一种是普通人,不足以造成威胁,所以不被注意,另一种就是高明到连她也无法察觉的地步。
“我有那么差吗?”方堰脸立刻拉了下来,在星宗除了几个怪胎,差不多岁数的人中,能比的上方堰的可不多。
“你不服气?”嫫嫫眼一翻。
“不不!”本来就被嫫嫫吃的死死的,何况现在看上了琳达,方堰一点脾气都没有。
“总不能就在这里说话吧。”天闲看看四周,因为这里还在门口,所以现在围了不少人。
“里面请!”嫫嫫让开一条路,行的是古典的东方江湖礼节。
天闲不敢失礼,忙侧身道:“不敢,老人家先请。”
在这异国他乡,难得见到故土的客人。一见天闲,嫫嫫就格外喜欢,不像那个方堰,外表看上去就是个滑头。
说起来这倒是冤枉了方堰,方堰或者是好玩一点,但绝对不会是个坏人,怪只怪他长了副油头粉面的嘴脸。
刚才在外面时,因为长期风吹日晒,因此早就分辨不出孤儿院原本的面貌,这一进来,天闲则发现了另一种迹象,这里以前该是座教堂吧。
斑驳的墙面上依稀可辨天使和耶酥的画像,另外还有圣洁的圣母玛利亚。孤儿院的院子很大,这会儿不少和刚才外面糗方堰的小女孩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正在嬉戏,看到天闲等人进来,都好奇地打量起两人来。
“嫫嫫,我就说这里早该修修了。”方堰看着有些凄惨的墙壁道。
“我们是穷人,不比你们有钱人,要是嫌不好没人请你来。”嫫嫫把方堰的话硬给顶回去。
“我,我也是好意。”方堰碰了一鼻子灰,一时间几人都不再说话。
一边走,天闲眉宇间的疑窦之色越发明显起来,等到跟着嫫嫫来到一间勉强算是客厅的地方时,天闲的脸上已经充满阴翳之色。
“小眉,上茶!”嫫嫫和天闲客套一番,天闲最终还是坐到下首。对天闲,嫫嫫越看越满意,招呼那中年的妇人上茶,不过小眉这名字用在她身上似乎已经不太恰当了。
“是!”中年妇人退下去,不久就端着一套茶具过来,不但有茶壶茶碗,还带着个小火炉。
“婆婆是瀛洲人士吧?”趁着小眉烧水的当儿,天闲随口问道。
“哦,是啊,好久没听人这么称呼了,难得小哥小小年纪,居然知道瀛洲之名。”瀛洲是当年修道中人对扶桑的称呼,嫫嫫已经快四十年没听人这么叫了,天闲提起,不禁勾起几分思乡的情怀。
“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听几位朋友提起过,特别是扶桑茶道,刚才见这位大姐的砌茶手法很是奇特,所以冒昧动问。”天闲微微一笑,这嫫嫫是很传统的东方练气士,很注重传统,难怪方堰不讨她喜欢。
茶很快就沏好了,小眉分别替天闲和嫫嫫斟上,扶桑的茶道和普通茶道不同,用的是茶粉而不是茶叶。
天闲接过杯子时,听到小眉弱不可闻的声音:“请不要将昨天的事告诉嫫嫫。”
天闲接茶盏的手顿了顿,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将茶送到嘴边,闭上眼一饮而尽。
“可惜,可惜!”回味着口中的余香,天闲惋惜地道。
“哦,有什么可惜?”嫫嫫眼睛一亮,茶、花两道是扶桑女子的必修课,嫫嫫在少女时对这两道也曾有过研究,可惜现在年轻人都没哪个耐心了,听到天闲的批评,嫫嫫不怒反喜。
“器不对,水也不对,白白糟蹋了这‘玉飘香’。”天闲直言道,弄的方堰拼命使眼色,刚才他不过好心说了一句,就被骂成那样,现在人家请你喝茶,你还嫌?
“哈哈,好,虽然这些年来我这里的人少了,但往日我这里可是门庭若市,但能辨的出‘玉飘香’的人你却是第一个。”嫫嫫不怒反喜道。
玉飘香,生于扶桑树下,传说西昆仑外有仙山,名瀛洲,瀛洲生一木名扶桑,树身终年燃烧着熊熊烈火。此火融金断玉,人神皆不可触,乃太阳鸟三足乌栖息之所。有时清晨离开时,三足乌会衔着一断扶桑木,那一天就会特别热,但若是三足乌在离开时不慎将树枝遗落,那落地的扶桑木就有机会长成火玉树。而这玉飘香就是用火玉树的叶子制成,算是瀛洲的特产,不但带有扶桑木的纯阳之性,而且因为被三足乌口涎浸透过,又带着三足乌那种克制烈火的本性,所以对练武之人特别有益。
不过因为玉飘香是经过烈日之火烘烤,普通的水和器皿根本泡不出它的本来韵味,那些东西也不是嫫嫫这类人用的起的。
当然,这玉飘香是嫫嫫从扶桑带出来的,不晓得已经泡过多少遍了,因为没有特别的茶具,一直无法完全发挥其中的神效。
所谓独乐不如众乐乐,好容易有个可以献宝而又懂宝的人,嫫嫫自然喜上眉梢。
“怪了,为什么我好心没好报,待遇差这么多?”方堰暗自嘀咕。喝茶没有他的份,挨骂就有,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要不服气,你师兄可不像你那么不学无术。”嫫嫫几十年的功夫可不是练假的,虽然方堰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她全听了去。
“我哪有不服气。”方堰惹不起只好用躲的。
“嫫嫫,既然承蒙看重。我有个很冒昧的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天闲很小心地道。刚才他进来时就想问了,可是因为事请很蹊跷,交浅言深,多有不便。现在既然嫫嫫似乎兴致很高,天闲想趁机问个清楚。
“你问吧,你一进来我就看出你好像担心什么?”嫫嫫慈祥地道。天闲说话得体,更叫她喜欢了,真想有个这样的孙子,可惜……想到这里,嫫嫫表情暗淡下来,不自觉地看着旁边的小眉。接受到嫫嫫失望的眼神,小眉低下头。
“这里的业主是谁?”天闲的目光仿佛两把利刃。
“这!”嫫嫫露出为难的表情,难以启齿地道:“按理这没什么可保密的。可是因为梦佳城的特殊情况,我不便说。”嫫嫫很喜欢天闲,所以这话说起来就很不自然。
“不要紧,那容我猜一猜如何?”天闲不介意地笑道。他提出这个问题,早就把嫫嫫的反应计算在内。
“猜?”嫫嫫一呆。
“对!”天闲伸手朝着正对孤儿院的一栋摩天大厦指了指,“是那地方的老板,可对?”
“不可能。”嫫嫫还没说话,方堰已经叫起来,“那家伙是个恶棍,而且总来这里找麻烦。”
“我问的不是你。”天闲横了方堰一眼。
“你,你怎么知道?”嫫嫫惊道,为了掩饰这里的业主,嫫嫫自以为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却没想到天闲刚来就一语道破天机。
虽然孤儿院“家”的条件很差,但是消息却最灵通。有一点是嫫嫫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今天以前,天闲绝不是梦佳城的住民。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天闲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嗯,什么?”嫫嫫没听清楚。
“没什么,那妙纤手也是在那工作吧?”天闲问道。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即使方堰也可以回答,答案是肯定的。
天闲表情阴邃地站了起来:“嫫嫫,不介意我到后面看看吗?”
“哦,当然不,不过后面没什么好看的。”嫫嫫诧异地看着天闲。她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但不只为什么,她从内心相信天闲不是坏人。
陪着天闲,嫫嫫和小眉沿着走廊朝教堂后走去,越朝里走,光线越是暗淡,后面用的灯都是光线奇暗,只能勉强照路的那种,四周的那些壁画因此显得格外模糊。
“哎。”天闲边走边叹息,全然不顾小眉和嫫嫫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大师兄,我好像没见过你的父母吧?”方堰问道。
“什么意思?”天闲反问地看着方堰,“怎么我的感觉你好像死了亲生父母?”方堰口无遮拦地道,说完忙躲得远远的。
“是吗?”天闲看了方堰一眼,没有方堰想像中的暴跳如雷,悠悠道:“如果知道真相,我想,你会比我伤心。”
“后面没什么好看的了。”在一扇大门前,小眉停了下来。
“不,我想看看门后的东西。”天闲坚持道。
“这……”挡在门前的小眉为难地看着嫫嫫。
“算了,让他看吧。我想,或许他能替我们解开这个困扰了我们很久的问题。”嫫嫫对小眉道。“可是……”小眉迟疑着。
“不要紧。”嫫嫫轻轻拉开小眉。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房间很大,比起普通的剧场还要大。里面放着一些双层床,床上躺着一些年纪不是很大的人,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好像睡得很熟。
“这有什么?”方堰凑了过来。
“不知道不要乱说话。”天闲毫不客气地在方堰头上敲一下。
“这些人睡了多久?”天闲问嫫嫫。
“最久的已经有二十年了。”嫫嫫的声音里透着难过。
“有什么啊?”方堰挨了打不服气,好奇地掀开其中一条被子。看到的情形吓得他连退数步。被子下的哪还是人的身体,干枯、腐败、两种和生命绝对相反的迹象呈现在被子下的身体上,和露在外面那年轻的脸庞成了明显的对比。“都,都是这样?”方堰说话都不正常了。
“嗯!”小眉沉重地点点头。不知为什么,这孤儿院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个孤儿会变成这样,不吃不喝,仅仅靠昂贵的药物来维持生命,最近这种现象更频繁了。
随着药物需求量的不断增加,孤儿院的资金已经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能保证。昨天孤儿院就已经揭不开锅了,小眉这才不得已重操旧业。
“这里或许是受诅咒的地方,所以经常发生这种事。但是,为了使梦佳城那些可怜的孤儿能有一处真正的家,老身只好一直瞒着,只是苦了这些孩子。”嫫嫫眼眶里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