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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可别食言!”
“君子一诺”
“快马一鞭”
说话间,二人已行至营地,看见十四正在门口翘首驻足,福圆走上前问:“在等谁呢?”
“还能有谁?”十四笑道,抬眼看见福圆身后的班第,面色一沉:“你是谁?”
“这是班第,翁牛特的台吉”,福圆接口,又对班第说:“这是十四阿哥”
班第向十四行了个礼,不料十四哼了一声,牵过福圆扬长而去。
走了几步,福圆隔着袖子掐了一下十四:“人家惹着你了?”
“区区一个台吉,爷还不放在心上!”
“找我有事?”
“嗯,明日赛马,你可得到场给我加油”
“行!不过比赛归比赛可不许一时意气与别人争执,更不能一味求胜,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
十四笑颜逐开:“都听你的”
第二日,赛马场上旌旗飞扬,康熙并一干亲王高坐席上,看着赛马场上一众男儿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右翼中旗这边派出的是多尔济,康熙派了十三,十四出马,班第也赫然在列与各旗宗室子弟并排,只等鼓声响起。
福圆与一干女眷呆在场边,接触到十四寻找的眼神,连忙扬了扬手,比了个V字。
咚咚咚,三声鼓响,马蹄腾飞,扬起漫天黄沙。
班第一马当先,其次是十三与多尔济,十四紧随其后,其余众人也紧紧咬着不放。
福圆身旁的女孩子叽叽喳喳议论着:“那最前面的是谁啊?”
“是翁牛特的台吉班第!”
“听说他还没有可敦,乌兰格格!”
福圆顿时来了兴致,加入到八卦阵营:“十三阿哥也挺不错的,长得又俊,又是皇帝的儿子!”
巴林部的宝音格格摇摇头说:“真要说到皇帝的儿子,那边席上那两个还不错!”
顺着那女孩视线看过去,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分明就是胤禛与胤禩。
感应到福圆的眼神,胤禩冲着这边微微一笑,福圆耳旁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
福圆沉重地叹了口气,拍拍宝音的肩膀说:“宝音,我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真不错!不过,他们两个一个连娃都有了,另外一个将来会娶个河东狮,所以还是放弃吧!”
“萨齐拉,你认识他们?”插话的是乌兰格格。
“见过几面,不算太熟”
若是说青梅竹马,一处长大会不会被你们用刀砍?
正说着,又是三声鼓响,原来赛马的众人折返回来了。
奇怪的是班第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左翼中旗的台吉阿拉善,而多尔济与十三,十四依然紧随其后,众人均陆陆续续到达终点,班第几乎是最后一个。
第十六章
康熙看得十分尽兴,与王爷们议论了一阵,又奖赏了众人,这才离去。
福圆拖过班第正欲问个清楚,忽然听过一个粗犷的男生说:“多尔济,你们右翼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多尔济涨红了一张脸辩道:“阿拉善,你别狗眼看人低,咱们右翼比我好的多得是”
“谁?有种叫他出来!”
见无人回应,阿拉善大笑数声:“都是些缩头乌龟!”
“放屁!”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阿拉善大怒,伏在马上张望:“是谁?给爷爷滚出来”
“是你姑奶奶我!”福圆拨开人群,走到十三身旁:“十三,借马一用!”
十三点点头:“万事小心”
福圆翻身上马,手拿马鞭指着那人:“咱们右翼最不缺的就是好汉良马,我一人就可以赢你,更不用说别人了”
“萨齐拉格格,我不跟女人比赛,省的说我欺负女人!”说罢,阿拉善一勒缰绳,欲打马回营。
“慢着,难不成你怕输给一个女人?”
一旁十四跟着起哄:“台吉果然高明,如此一来,这头名的位置可就保住了!”
哄声四起,阿拉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吼道:“比就比!”
众人自觉让开一条道,福圆打马跟在阿拉善身后,忽然缰绳被人拉住,班第阻止道:“萨齐拉,不要去”
“不行,这是科尔沁左翼与右翼之间的较量,谁不比就是给本部的人抹黑”福圆义正言辞道,随即又俯下身在班第耳边悄声说了几句,班第眼中尚有一丝犹豫,看到福圆自信的眼神,还是放开了缰绳。
二人位于起点前,福圆清了清嗓子说:“阿拉善,这个比赛是我要比的,当然规矩由我定,咱们从这出发,最先回来的人获胜,怎么样?”
“可以”
“那麻烦四阿哥与八阿哥做个见证,省得到时有人耍赖”,几米开外的四阿哥与八阿哥无奈地点点头。
阿拉善,你自求多福吧!
号角吹起,阿拉善驾马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去,福圆却慢悠悠骑着马踱出,那神情,那姿态分明是来散步而不是比赛的。
多尔济急了:“萨齐拉,你在磨蹭什么?快点追啊!”
一旁十三拉住他:“慌什么,你再等一会儿”
不一会,阿拉善的身影出现在大家视线里,福圆不急不慢看了他一眼,调转马头,赶在阿拉善到达的前一刻又回到了终点。
“我赢了!”福圆高呼。
阿哥们含笑不语。
众人面面相觑,阿拉善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萨齐拉,你在做什么?”
“我先到达终点啊,按规矩我赢了!”
“你根本就没赛马,你连那边都没跑过去!”
“诶?我可没说一定要骑到那边再折返回来,我说的是谁先回到终点谁获胜,我先到,当然是我赢了,你要不服,让两位阿哥给评评理!”
八阿哥咳嗽一声说:“阿拉善,按规矩是你输了”
四阿哥望天不语。
阿拉善面色灰败,走到福圆面前抱拳说道:“萨齐拉格格,我认输”
福圆笑了笑,绕过阿拉善返回自己毡房,经到班第身边时,得意地扬扬眉。
说了让你相信我!
“二哥哥!”
胤礽抬头一看,福圆正在帐外向自己招手,笑着走了出去:“什么事啊?”
“这么久你都没来看我,我只好来看你了!”福圆扁扁嘴。
胤礽会心一笑:“二哥哥不是不想去看你,只是从京城传来的奏章,公文实在是太多了,二哥哥脱不开身啊”
“小圆球,生二哥哥气了?”,看着低头不语的福圆,胤礽试探着问。
还是没有回话。
“这样,我今儿晚上把所有奏章看完,明儿一早陪你出去玩,怎么样?”
福圆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我跟二哥哥逗着玩的呢,我哪能生二哥哥的气啊?”
“你啊……还像个孩子!”
“对了,二嫂跟小侄子还好吗?”
“还行,你要真关心咱们,就回去看一趟”
福圆吐了吐舌头:“嘿嘿,我这不在外面自在惯了,怕回去坏了宫里规矩”
“听说你前日赛马赢了阿拉善?”
“我使了个诈,要不然我哪能赢他”
“就你鬼点子多,难得我那帮兄弟也陪着你疯”
“二哥哥……沈大哥还好吗?”犹豫了许久,福圆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胤礽面色一暗,随即笑道:“我已许久不同他联系了,你问他做什么?”
“没事,问问而已”
幸好,幸好,你们没有搅在一起了!
告别胤礽,福圆一路慢慢走着,瞧见多尔济在自己毡房外来回踱步,神情焦急。
看见福圆,多尔济急忙跑上前:“萨齐拉,不好了,达尔汉亲王和台吉去找额布格求亲了!”
“你说谁?”
“就是前几日输给你的阿拉善,他来求亲了,要娶你去他们左翼!”
福圆一把推开多尔济,大步向巴雅斯护朗的毡房跑去,寒风将自己脸颊刮得生疼,脑海里一片空白,耳旁反复回荡这句话“他来求亲了,他来求亲了,他来求亲了,他来求亲了……”
一路跑到巴雅斯护朗的毡房,不等通传,福圆一掀帐帘闯了进去。
“额布格……”
巴雅斯护朗的毡房里此刻挤满了人,康熙,四阿哥,八阿哥,达尔汉亲王,阿拉善台吉,沙律叔叔都在,看到福圆闯进来,众人均看着她。
福圆反倒坦然下来,向康熙行了跪礼:“福圆给皇上请安”
“免!”
福圆躬身一拜,口中答是,方才起身,站到巴雅斯护朗身边。
对面达尔汉亲王离座恭身跪倒,口中说:“奴才刚才所说之事,还望皇上玉成!”
福圆慌忙看向巴雅斯护朗,后者给了福圆一个了然的神情,这才松了口气,直到上首响起康熙的说话声,福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这老头一向好做媒人,该不会真把自己给嫁了吧?
“巴雅斯护朗,这原本是你的家事,你说呢?”
“回皇上,萨齐拉尚且年幼,生性顽劣,恐难以配得上阿拉善台吉。”
达尔汉亲王一声冷笑:“难不成你是嫌弃犬子,故意推脱搪塞!”
毡房里一时陷入了静默与僵持之中,炉灶内的大火烧得旺旺的,发出啪啪的闷响,帐内温暖如春,福圆却仿佛身至数九寒冬,彻骨冰冷,只得紧紧搂住自己,死死咬住嘴唇,唯恐自己会尖叫起来。
康熙右手一下一下敲击着方桌,半响,轻笑一声:“达尔汉王爷,福圆可是要留给朕做儿媳的,你该不会跟朕抢吧?”
此言一出,满堂惧惊。
巴雅斯护朗眼里闪过一丝惧意,随即又恢复如常;胤禛直直地看向福圆,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内容,震惊,恍然,懊恼……;胤禩倒是神色如常,只是那嘴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福圆初初还楞了一下,马上就换上一副听天由命的神情。
康熙将众人表情一一看进眼里,眼眸越发暗黑深沉。
达尔汉亲王衣背俱湿,如何敢回话,重重嗑了几个响头,退回座位。
“巴雅斯护朗,朕这次回京,就让福圆跟着一起回去吧!”
福圆站在身后,看着巴雅斯护朗那花白的头发搭在后背上,微微佝偻的身子,眼眶一热,走到帐中跪倒在康熙御前。
第十七章
“皇上,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你说说看”
“额布格年纪大了,奴婢此次返京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望皇上宽恕一段时间,奴婢想多陪陪额布格,明年三月再返京。”
沉吟片刻,康熙应道:“福圆拳拳孝心,朕自当成全,准了”
“谢皇上!”
待到众人离去,毡房内只剩下巴雅斯护朗与福圆,福圆终是忍不住,伏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巴雅斯护朗一下一下拍着福圆的后背,虎目噙泪,说道:“孩子,哭吧,哭完就好了”
福圆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哭道:“额布格,我不想回宫,我不想离开你!”
“额布格也舍不得你啊,皇上金口玉言,谁能阻挡?”
十三在帐外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咽唔之声,眉峰越蹙越紧。
福圆,你要回宫了,为何我半分高兴都无?
哭累了,福圆在墨雨的陪伴下回了房,二人相对无言,墨雨实在忍不住,背过身子悄悄拭泪。
“墨雨,别哭了,你不是一直想回京吗?”
“但是奴婢知道格格不想回去,奴婢一早也打定主意不回了,奴婢替格格伤心”
“我才哭过,你又来招我,快擦擦,让别人瞧见了没得笑话咱们”
帐帘一掀,一人走进了毡房。
“你从未自称过奴婢,今日在皇阿玛面前却说了三次”
福圆冷笑一声:“以前是我没规矩,如今我算明白了,谁都强不过命!怎么,四阿哥是觉得福圆以后也应在你面前自称奴婢?”
“你!”胤禛大怒,指着福圆,手微微发颤,良久才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墨雨奉上茶,看了看室内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