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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媛心里酸涩不已,“十三,我从西宁带了些番邦的药材,有专门治腿疾的,明日我让明玉给你送去!”
十三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微笑着点点头。
乾清宫里,符媛给胤禛请了安,垂首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胤禛没有说话,符媛感觉道一束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不安地动动肩膀,忽然殿外传来脚步声。
月白长衫的少年牵着穿着翠色衫裙的女孩走进殿里,边走还温柔地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符媛大喜,向那女孩伸出手臂,“绿衣!”
绿衣脚步一顿,愣愣地看着符媛,半响才扑到她怀里,“妈妈!”
弘历向胤禛行了礼,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里流过一丝温情。
“宫里好不好玩?”
“嗯,弘历哥哥经常陪着我,妈妈,你知道我阿玛在哪里吗?我很想他!”
符媛抬头望着胤禛,见他也望着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神情,便牵起嘴角,道:“难道你四伯没有告诉你吗?你阿玛他……”
“婶婶!”,弘历失口叫道。
符媛嫣然一笑,“你阿玛他去南洋做买卖了,年底才能回来!”
胤禛终于缓缓开口,“弘历,送绿衣回去吧!”
待二人走后,符媛静默了一瞬,甩甩袖子,正欲离去。
“去哪?”
“回我的绛雪轩!”
冰冷话语中带了丝暖意,“外面好玩吗?”
符媛直欲跳脚,感情我这两年在你眼中就是一个贪玩的小孩闹离家出走?
懒得与他争辩,符媛头也没回出了殿,“乐不思蜀……”
第二日,符媛拿着几包药材,唤过明玉交到她手里,“这是给怡王爷的药,你可千万要带到!”
“姑娘放心!”
一个月后,婉华与绿衣所居小院忽起大火,火势凶猛,婉华与绿衣困在厢房里不得脱身,纷纷葬身火海,尸骨难寻,符媛得知这个消息后晕倒在地,三天后方才转醒。
最终章
睁开眼睛,光线充沛的房间,一缕轻烟从鎏金的熏炉中飘散开来,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这不是绛雪轩,是哪?
撑起身子,符媛打量着四周,原来是乾清宫的西暖阁。
轻叹一声,不知婉华与绿衣是否平安逃离京城,不管怎样,戏还是得唱下去。
“你醒了?”,胤禛掀帘而入,望着愣愣坐在榻上的符媛,眉头一跳,恰逢明玉端着药进来,便亲自接过,挥退明玉,走到符媛面前,道:“什么都别想了,先把药喝了!”
呆呆接过药碗,乖乖喝完,符媛捧着空碗视线放空,眼泪挤不出来,只好扮呆傻状。
哪知胤禛见她这样,更觉难过,牵起她一只手,放柔声音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符媛抽出手,双手拢在袖中,依旧呆呆地不发一言。
“绿衣……”,话音未落,符媛一蹦而起,跑出乾清宫,一路向神武门跑去。
神武门近在眼前,只要走出去,就自由了!
想到这,符媛步子迈得更大,像鸟儿一样飞向宫门。
“令牌?”守门的侍卫拦住了自己。
符媛冷冷扫了那人一眼,“没有!”
“那就不能出宫!”
“我今儿出定了!”
“你哪个宫的?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少管!”
“哟呵,兄弟们,过来瞧瞧这妞,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来人啊,绑了她!”
符媛置若罔闻,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伸手朝着要绑自己的侍卫脸上甩了个大耳刮子。
那几人大怒,纷纷抽出刀来,就要往符媛身上砍去,忽然空气里传来破裂的声音,“住手!”
侍卫看清来人,扔了刀剑,跪满一地。
胤禛怒气冲冲地扯过符媛,“你不要命了?”
“皇恩浩荡,自然不会折了我这条小命!”
“你就这么想出宫?”
符媛抬起眼,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绿衣没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为什么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绿衣的事朕也很难过,福圆,你相信朕,朕一定以公主的规格来为她下葬,死尽哀荣!”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荣耀,权势都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绿衣想要的,更加不会是胤禩、胤禟想要的,天心已厌玄黄血,人世犹争黑白棋,没有人觊觎你的江山!皇上,你收手吧,放了他们!”
胤禛眉头一皱,肃容道:“福圆,朝堂之事你不懂,整顿朝纲,肃清党羽,必须拿他们二人开刀!”
“你一定要置他们二人于死地?”
“不,朕会永远关着他们,直到死!”
七月中旬,胤禛按公主葬礼,将绿衣葬在了京郊,棺材里并无尸骸而是她常穿的一些衣物。
符媛怔怔地望着地宫的大门缓缓关上,心里忽然一阵刺痛,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转头对一旁的胤禛说道:“我想去保定!绿衣的事情我要亲口告诉他!”
胤禛思忖片刻,淡淡说道:“你去见他一面就回吧,朕让弘历陪你去!”
胤禛身后,十六岁的弘历尊贵清毓,形容冷湛,眼圈微微泛红,死死地注视着坟茔。
保定,直隶总督府。
直隶总督李绂候在府外迎接弘历一行,符媛经过他身旁时,只觉此人甚是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李绂,江西人氏,康熙四十八年的进士。”,弘历见符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绂,清咳一声低低说道。
符媛心头一震,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光亮,跟在弘历身后不再言语。
“李大人,我此次前来是奉皇阿玛之命提审赛思黑,他在此可还安分?”
“回四阿哥,赛思黑所行所止与常人无异,暂无僭妄非礼之处,在下必定严加看守,不负皇命!”
弘历端着茶碗,漠然点点头。
窗外渐闻脚步声,未几,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符媛面前,他憔悴了很多,好在精神还不错,生生压抑住自己奔上前的脚步,符媛痴痴地望着胤禟,一切都在眼神交汇中诉说。
“你好吗?”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弘历屏退了众人,向着胤禟微微欠身,“九叔,你们先谈,我一会再来。”
大门被关上,符媛忍不住扑到胤禟怀里,紧紧抱住他。
一炷香的时间后,弘历再次回到厅中,对着符媛说道:“九婶,皇阿玛有些话要我说与九叔听,烦请你回避一下!”
符媛楞了楞,眼神投向胤禟,见他对自己安抚一笑,也便放下心来,掩门而去。
庭中李绂正负手望着墙角一丛野草,符媛走至他身边,莞尔一笑,“李大人,可听过福圆格格的名字?”
李绂一滞,绷紧了背脊,“没听说过!”
“想不到大人挺健忘的,当年城北小树林一别二十余年,我还记得大人,大人却忘了我,李大哥?”
李绂倒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符媛,“你……你不是死了吗?”
“只是换了副模样而已,想不到这么多年以后再见面,你已经是国之重臣了!”
李绂微微皱眉,放低声音道:“福圆格格,当年若非你资助,我如何让能回乡?也谈不上之后的考取功名了,你的恩德,在下没齿难忘,只是你若想要用这个来换取些什么,恕在下断难从命!”
符媛轻勾嘴角,也不睬他,继续说道:“你大哥沈玉茗若是活到现在,一定很欣慰,有个这么出色的弟弟!”
“你!”,李绂倒抽一口凉气,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眼前闪过多年前那个身着鹅黄罗裙,说着京城米贵,捧出全副身家劝自己离开的少女,心头一阵钝痛,颤声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符媛噙着的笑意在转过身后彻底消失,果然一切都回不去从前了。
大门打开,弘历与胤禟一前一后走出房间,符媛走过去牵着胤禟,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弘历静静看着,终于还是轻声说道:“九婶,回京了!”
胤禟放开符媛,捧起她的脸庞印上一吻,在她耳畔低声道:“我等你”,便由人带回了拘禁的院落。
“你与九叔感情很好。”,回去的路上,弘历忍不住说道,眼中满是羡慕之情。
符媛淡淡一笑,“等你长大后,也会遇到一个女子,只愿与她携手共度一生,其他人都不过是浮云而已。”
弘历默不作声,忽然说道:“绿衣没死,对不对?”
“你不是亲眼看见她下葬了吗?”
“绿衣一直配着枚玉佩,那日我在断墙残壁中搜寻许久,都没有发现,人可以被火烧没,但是玉不会!”
符媛微微一笑,“四阿哥,难得糊涂!”
弘历脸色一白,低头不语。
八月底,保定忽然传来噩耗,胤禟腹疾卒于幽所。
符媛听闻这个消息不哭不闹,不吃不喝,等来了胤禛。
胤禛望着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符媛,心里一阵害怕,紧紧拥住她,“福圆,你别吓朕,老九不在了,还有朕!”
猛地推开他,符媛嘶吼道:“是你杀了他!”
“没有,朕只命人严加看守,并未言杀之!”
“皇上,难道您忘了,您经常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上行下效,他们岂能放过他?早晚都得一死!”
胤禛愣住,却听符媛继续说道:“这个结果恐怕早就在你预料之中吧,多年的仇敌终于死了,难道你心中就没闪过一丝喜意?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胤禩了?八贤王,廉亲王,阿其那,你早已恨他入骨!”
“福圆!”,十三高声阻止她,又对胤禛说道:“四哥,先让她冷静一下,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胤禛点点头,沉痛地看了符媛一眼,转身出了绛雪轩。
“福圆,我知道你心里恨,但是你不能这样虐待自己,我让去把饭菜热一下,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宗人府看八哥,好不好?”,十三柔声劝慰着符媛。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虽然恢复了用膳,到底身子有些虚弱,因此符媛只能让十三扶着去往宗人府。好不容易见到胤禩,符媛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整个人瘦的不成人形,胡子拉渣,蓬头垢面的,只有一双眼睛尚能辨别出是他,即便身处这种环境中,依然透着融融暖意,给人莫大的慰藉。
符媛紧紧握住胤禩的手,啜泣道:“我听说你生病了?太医很快就会来给你治了!”
胤禩咳了几声,哑声道:“不用了,九弟去了,婉华去了,我额娘早就不在了,我已生无可恋,就不必劳烦太医院的那帮人了!”
“不是这样的,我还在,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好活着,行吗?”
胤禩苦笑一声,“福圆,这一辈子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如今就要解脱了,你就由着我吧!”
符媛不管不顾,回头冲十三嚷道:“快去叫太医来!”
十三楞了一下,转头出去叫人,只余符媛与胤禩二人。
“你听我说,胤禟与婉华都没事,这颗药你留着,过几天服下它,会造成你已经死了的假象,后面自然会有人接应你!”,符媛悄声说道。
胤禩不肯接,“那你呢?”
符媛一急,硬塞到他手中,“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胤禩轻叹,“福圆,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们会有这天?”
符媛呆了片刻,缓缓点头,“是,我来自三百年后,很多事情我都知晓,可是却无力改变!”
“世情已逐浮云散,到头难与运相争!”,胤禩轻声呓语,符媛身后,十三瞪大了双眼望着她。
“吓傻了?”,符媛瞥了眼双眉紧皱的十三。
“从小你就与众不同,我只道你天性如此,原来你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