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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火烧得太旺了,我只觉得两颊一阵阵的发烫,浑身都像氤氲着一层热气一般,让我喘息不得。
如此境地之下,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颇有些手脚不知该怎么放的笨拙之感。止郡王倒是一脸的平常,没问什么令我难堪的问题,只是捋了一下衣摆,也顺势坐在了我身边。
“给”,止郡王说着,将左拳递到我面前。我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止郡王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语气轻快地道:“来,摊开手掌。”
映着火光,我被那一口皓齿晃得有些眼晕,眨了眨眼,心里还是十分的莫名其妙。见他一脸坚持,我犹犹豫豫地伸出了右手,一点一点张开。止郡王依旧笑着,将他的左拳停在我右手掌上方,道:“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他这是要做什么?见我一脸的疑惑,止郡王安慰道:“放心吧,不是虫蛇之类的东西,来,把眼睛闭上。”我其实一点都不想配合,闭上眼睛总会给我一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太不安了。但转念一想,止郡王的确是个好人,他帮了我很多次,又不计回报,我实在想不出,他会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
最终,我将信将疑的慢慢合上了眼,在一片黑暗中安静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止郡王又靠近了一些,我忍不住想要睁开眼,却被止郡王发现,警告道:“不许睁眼”于是只得讪讪地又把眼睛闭好。等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正要询问,突然觉得右手手心似乎有许多颗粒状的东西落了上去。
是什么东西呢?
“好了,睁眼吧”止郡王不知为何,声音有些奇怪,干咳了一下,他道。我慢慢睁开眼,看向右手手心,发现上面躺着一把像谷子,又不是谷子的东西。
我疑惑地看向止郡王,他笑着道:“方才你去散步的时候,陵嫣……唔,嫣儿嚷嚷着怕饿着那两只奕鸟,非要去给它们找吃的。这天都黑了,让她一个小丫头在荒山野岭里乱转,我如何放心的下。可任我怎么说怎么劝,这妮子就是不听话,无奈之下,我只得答应她,替她去附近寻一寻,她这才作罢。”
哦,我说陵嫣上马车之前跟我比划什么呢,原来是让我替她把鸟食带回去。这小丫头
拨弄着手心里为数不多的一把不知道是谷子还是什么的东西,我道:“止公子,时值冬日,作物大都冻死了,你却从何处寻来这些小东西的?”止郡王拍了拍手,将手心里粘着的一些谷壳拍掉,道:“这些小东西叫麋,的确不好找。比起谷子,麋更耐寒,只有到冬日最冷的时候才会冻死,方才我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到附近找了找,没想到还真是找到了。虽说只有这么一点,但足够这两只奕鸟吃一路的了。”
止郡王说着,顺手捡起我方才因受惊而扔下的枯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火堆中的枯叶。我摩挲着那一颗一颗的麋,喃喃道:“好顽强的小东西啊,这么冷的天还能活下来……”,止郡王点点头,颇为感慨的接口道:“是啊,这些年我游历在外,见过许多奇人奇事奇物,像麋这样顽强的生命,其实遍布荒野,它们的确有着让人折服的耐力。记得有一次,我跟随一个商队横穿朔莫附近的一片沙漠,那时正值炎夏,直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大漠里火辣辣的太阳晒在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坐在骆驼上,口干舌燥却必须强忍着不喝水,因为距离走出沙漠还要很久的时间。你知道吗,骆驼在沙漠中行走的速度很慢,坐在高高的驼峰间,随着骆驼一摇一晃,我望着远得看不到边的沙漠,真正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不知是太过幸运还是太过时运不济,行到沙漠中央的时候,我们遇上了铺天盖地的沙暴。在那个时节,沙暴并不算常见,但若真是遇上了,它的威力却也是让人终生难忘的。记得那时黄沙漫天,不辨方向,风很快吹去了我们的足迹,我们甚至无法向回走。在我们被困在沙漠中央足足两日后,尽管我们极力节省,最终还是耗尽了所有的水。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一七一章交流
第一七一章交流
就在我们快要干渴而死的时候,商队中一位经验丰富的商人惊喜地指着远处大声喊:“绿泉,绿泉是绿泉”那是我第一次进入沙漠,还以为绿泉是一只泉眼。听到他的喊声,所有人都像是恢复了气力一般,牵着骆驼朝远处走。待终于走到跟前,我才知道,原来绿泉并非一眼泉水,而是一种树。
因我是第一次见到绿泉,所以根本不知晓这颗奇形怪状的树有什么地方值得众人这般欢喜雀跃。那位经验丰富的商人取了一把小匕首,走到绿泉近前,手脚俐落地削下一片比树枝粗,比叶子厚的圆片,立时间,从切口处渗出了许多像水一样的东西。
那商人眼疾手快的用水囊接在出水处,虽然很慢,但却是接到了许多水。接着其他人也纷纷效法,切下树上的其他圆片接水。当时我站在一旁,惊诧于眼前的景象,一时没有动作。那位商人接好了水,走到我身边,将那个切下的圆片递给了我,说让我尝尝。
我接过那个厚厚的圆片,发现切口处隐隐有水渗出,当时我口渴难耐,也顾不得它是否有毒了,仰头便喝了起来。”说到这儿,止郡王突然停了声,让我的心堪堪悬在了那里。“然后呢?”我忍不住追问。
止郡王笑了笑,接着道:“那滋味……我真是永生难忘。该怎么说呢,我想想……嗯,这么说吧,绿泉汁液的味道有点像水,但又不同于水,带了很重的……青草的味道。月姑娘知道青草是什么味道吗?”
我摇了摇头,止郡王笑着道:“也对,月姑娘是千金小姐,自然不会尝过……父王过世后,我消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每日,我都会离府,去城外一处山坡上躺着,什么都不想。那时嫣儿还小,很多事都还不懂,所以心中郁卒时,我会躺在山坡上,口中衔一根草,望着天上变化莫测的云,一躺就是一整天。
时隔这么久,事到如今,我对当时的感觉已经记得不大清了,现在回忆起来,只有那淡淡的青草清香,一直萦绕在齿间……呵,不知不觉怎么扯远了……刚才说到哪里了来着?对了,绿泉的味道。绿泉的汁液就像带着青草香气的水一样,很解渴。
当时我望着手里的圆片,心中满是敬佩,我从不知道,在这样干涸酷热的沙漠之中,竟能有这样树存在。比起我们人,碧泉实在是太顽强了,我们人只是自沙漠间穿行而过,便已是难得,绿泉确实要终生生活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漠中,其艰苦实在是难以想象……”
止郡王说得很专注,双眼被火映得似在闪烁一般。我突然很向往止郡王的生活,无所拘束,畅游人间,每天醒来,都在一个全新的地方,可以认识很多不同的人,可以看到许多不同的风景。或许会遇到危险,或许一路上会吃许多的苦,但走过的每一步,都值得回忆。我想,能那样自由自在的活着,即便到了垂垂老矣,龃龉难行的时候,回首过往,仍会觉得幸福和满足。
止郡王不知我心中所想,一边拨着火堆,一边继续道:“说到大漠,告诉你一件趣事,我在大漠中一个小村子歇脚的时候,听茶肆里不知来自哪里的商贩说,天热的时候,把鸡蛋埋进沙里,过不了多久,蛋就会熟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没有尝试过,下次若是我再去大漠,一定要试上一试。”
止郡王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无意识地挂着一抹笑容,仅从他的表情,我便能感觉到,止郡王对这种自在生活的喜爱。眼前笑得一脸跃跃欲试的止郡王,快乐得就像个孩子一样。我很羡慕。
站起身来,我不露痕迹地拍了拍裙子,问止郡王:“止公子,你们夜里怎么休息?”止郡王将手里的枯树枝扔进火堆里,也站起身来,道:“月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就在火堆附近轮流休息便好。”
露宿?想想就觉得害怕,我暗暗庆幸自己好歹可以睡在马车里。对止郡王福了福身,我正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复又回身问道:“对了止公子,怎么不见邝宇?”止郡王答:“生这火堆一是为了取暖,二是为了驱赶狼群。这火是要烧一夜的,枯叶不够,邝宇去附近寻了,需要的柴草多,邝宇一时也搬不回那么多来。月姑娘就不必挂心此事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我点了点头,又对他福了福身,才回身离去。一路上我不住四处张望,心中嘀咕着,容成聿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尹月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怎么又记挂上了,乖乖回去睡你的觉,这么多年了,没有你,容成聿活得好好的,用不着你这么记挂
暗暗摇头,骂自己没出息,我掀开帘子上了马车,见车厢内漆黑一片,便摸索出火折和蜡烛,将蜡烛点亮了,固定在车厢内的小桌上。陵嫣缩在车厢的一角,似乎已经睡着了,我端起鸟笼,接着烛光,将手中的麋一点一点放进鸟笼内的小瓷碗里,全部放进去后,又拿起笼子内的一根小细竹签,一下一下的拨匀瓷碗里的谷子。
正拨着,陵嫣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怎么样,月姐姐是不是很佩服我哥?”我被吓得险些将手里的鸟笼子丢了去,一边抚着胸口,我回过身去,问道:“嫣儿,你不是睡了吗?怎的突然起来,吓了我一跳”
陵嫣调皮的宠我吐了吐舌头道:“哈哈,我根本就没睡,方才你跟我哥说的话,我一个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怎么样怎么样,我哥是不是很厉害啊”
看陵嫣一脸得意的样子,我忍不住暗暗叹气,唉,这丫头,鬼灵鬼灵的。见我一直不说话,陵嫣索性爬过来,坐在我身边,一个劲儿的追问到:“月姐姐,月姐姐,你倒是说啊,有没有觉得我哥很厉害?”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答:“是是是,那是自然。止公子不仅长得一表人才,风流俊逸,且还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加上他纵情山水,见多识广,实在是为不可多得的绝世佳公子。怎么样,满意了吧?还不赶快睡下,等着我给你讲故事么?小丫头”说着,我作势点了点陵嫣光洁的额头。
陵嫣皱着鼻子摸了摸自己的额角,笑着道:“满意了满意了我们赶紧睡吧月姐姐,我都困死了”困死了还躲在这里听墙角?我暗暗腹诽了一句。陵嫣心满意足的又缩回了车厢的一角,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那里双目灼灼的望着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陵嫣,听话,你先睡,我把鸟笼收好就睡。”陵嫣冲我撅了撅嘴,终于闭上了眼睛。我长出了一口气,将鸟笼放回原处,吹熄了桌上的蜡烛,寻了马车的另一个角落,也缩了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终于能放松下来。
在一片黑暗中,我觉得分外的清醒,睁开眼和闭上眼完全感觉不到差别,没什么睡意,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将手边的窗帘微微掀起了一个角。
月光从那小小的窗角泄了进来,洒在了我的身上,我x在床边,望着天上那一轮皓月,心中不由有些空荡荡的。天上的星子不多,有几颗特别的耀眼,一闪一闪的,像个活物一般。不知不觉间,我望着夜空,出了许久的神。
回过神来,我觉得似有一丝倦意袭上眼帘,正要放下帘子,却瞥见不远处,容成聿正负手站着,望向我。
不知为何,明明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