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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梅!你在做什么!”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人的脸,厉声便斥道。一听到是我的声音,画梅吓得将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低头一看,竟是那方德妃最喜欢的枕头!“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实招来!”我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厉。吓得画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呼饶命,“郡主,奴婢不知足错了什么。还请郡主明示!”
“明示?”我讽刺的重复了一遍。画竹画柳已经被小遥叫醒,匆匆赶了过来,立在我左右。“我倒是觉得奇怪了……深更半夜的,你偷偷溜进德妃娘娘的卧房做什么?你应该不至于忘记了,我曾三令五申过,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娘娘的房间吧。而且……你将娘娘的枕头偷拿出来,是何居心?还不老实交代!”
跪在地上的画梅明显瑟缩了一下,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郡、郡主饶命啊……奴、奴婢只是想起……娘娘生前很喜欢这方枕头,便想将它烧给娘娘,让娘娘在那边能睡得舒坦些……”不等她说完,我便冷声打断:“是么?这我倒是奇怪了,你早不拿晚不拿,我在场的时候不拿,偏偏要在这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拿,这……岂不有些牵强了?”我冷哼道。
画梅跪在地上嚅嗫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不再听她分辨,转了身,道:“画竹画柳,将她锁进柴房里,仔细盯着,莫让她寻了短见!小遥,将那方枕头拿到我房中来!”说罢,我便快步回了房。
果然是画梅!她终于按捺不住了!自打从岐川回宫,我就一直觉得画梅有问题,但她毕竟是跟在德妃身边最久的宫女,无论如何,应当也做不出如此谋害主子的事来,可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我曾怀疑过,甚至一度确信此画梅已非彼画梅,真正的画梅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李代桃僵,可越是用心观察,我就越发现,即便我前几次的试探都得出了此画梅是赝品的结果,但在平时的生活中,那些最细小的细节,她依旧保持着画梅的习惯,那一举手一投足,那不经思考而作出的细小反映,皆是从前的画梅没错。这又让我觉得,眼前的就是真正的画梅。
只是……原因呢?好好在德妃身边当差,衣食无忧,在毓淑宫一众奴才中也颇有地位,她何以会背叛德妃,弃自己多年来的辛劳于不顾呢?此事,必定没有这么简单。
将房中的灯尽数点上,我坐在桌边,定定望着那方枕头不语。“小姐……”沉默了许久,小遥突然出声。“这枕头……”“剖开!”我冷声打断到。“什么?”小遥不可置信地问。“我说将枕头剖开!”话中的冷意吓得小遥不由向后退了半步。
“小姐你别心急……我这就将枕头剖开……”小遥说着便到内室去拿剪刀了。我在原地僵直地站了一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小遥懂我……我果然是……太心急了。是啊,德妃的死因或许就近在眼前,我如何能冷静对待!一想到即将弄清这后/宫内暗涛汹涌的缘由,我便根本做不到平心静气,更何况……我不确定,一旦查出真相,我该如何应对……一想到皇帝面对德妃死讯时的冷淡,我就觉得灰心不已。此番若是我查出了德妃身死的真正缘由,不知皇帝,会不会还像上次那样,冷淡的交代我一句“不得外传”,便撒手不管了。
也罢,不管皇帝会做何反应,这次,我一定要查清真相,绝不能让德妃死得不明不白!
我心里的波澜渐渐平复下去,小遥已拿了剪刀来,小心的将枕头剖开,我凑上前去,看着小遥将枕头里面雪白的棉花取出,扯开,露出……一个小布包!
这是什么!我立刻凑到跟前,不顾小遥的阻拦,一把将那小布包抓紧了手心里。好浓的药味!即便隔得这样远,那沉重的药味也熏得我有些不适。“将它剪开”,把小布包递给小遥,她立刻将布包剪开,我定睛一看,里面装着的,是满满一袋的药末!借着跳动的烛光,我细细检查这药末,发现它是赤红色的,被研得很细,味道闻起来……“小遥,你闻,这味道是不是有点熟悉?”
我说着,将药包递到小遥鼻端。凑过去嗅了嗅,小遥想想答:“似乎……曾闻过的……在哪儿呢……”我将药包搁下,仔细想了想,道:“是不是有点‘防风’的味道?”经我这么一说,小遥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小姐说的没错!是防风!从前还没遇到小姐的时候,我一直和婆婆生活在一起的,碧水村地势低洼,又很潮湿,很多老人都有风湿病,婆婆也是。当时我们穷,请不起大夫,就自己想办法治,照着大夫说的,我经常去山里挖草药,用的最多的就是‘防风’,时间久了,对它的味道也就很熟悉了。只是……小姐,你为何也能闻出防风的味道?”
我望着那药包,缓缓答:“在琼鸾峰的时候,我和容……聿王爷经常品茗谈天,他很擅长烹茶之道,当时,我因不习惯山上潮冷的天气而经常头痛乏力,他便特意烹制防风茶来给我喝,还给我看了防风的样子……因而……我便知道防风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聿王爷竟懂得用药!”小遥惊叹了一句。我不由牵了牵嘴角,想起当日在琼鸾峰上,容成聿为我烹茶时的场景。
“取防风,少许甘草,水煎后佐以绿茶数片,烹够火候,趁热饮下,方可缓解姑娘头痛乏力的症状”,一边摆弄着竹桌上的瓶瓶罐罐,容成聿从容地说着,语气里满是宁静悠远,让人十分安心。“没想到聿王爷还擅长岐黄之术,真是深藏不露,失敬失敬!”彼时我对容成聿尚有戒心,言语间不时会刺他一刺,他每每听了,都是回我淡然一笑,从不反驳什么。现在想来,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到,那笑容,是何等的宠溺,何等的……让我心动。
好想他。
“小姐,小姐!”小遥叫了我好几声,我这才回过神来。“小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摇摇头,扯开话题:“我不懂医理,更不懂药理,这药虽然闻起来是防风的味道,但绝不是防风,至于它到底是什么……恐怕还要拜托王公子代为研究。夜很深了,小遥你先去睡吧,明日陵嫣会带回消息,到时我们再作计较。”
第二六五章 终露马脚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六六章 决不妥协
小遥自是不愿乖乖去睡,经我一番又哄又劝,她这才不情愿的去了外间。我独守着一豆灯火,支着下巴在桌边坐着,等待天亮。那包不知名的药被我重新扎好,放在桌上,摇晃的烛光映在上面,说不出的诡谲。
天亮得很快,小遥并未睡多久,便去伙房张罗早膳了。画竹画柳轮班守着关在柴房里的画梅,因而陵嫣来时,并无人通报。“月姐姐!”人未到声先至,我在房里踱步的空档,陵嫣的声音已从院子里传来。忙开门将她接进房中,我笑:“陵嫣又是来了个大早!还未吃早膳吧?小遥已经去做了,等会儿一起吃点儿。”
陵嫣点点头,坐下喝了口茶:“昨儿下午,皇上命人送了好些补药到郡王府,说自打我从岐川回来也没空出时间出宫探我,他心里一直记挂着,让我好好休养,不要舍不得用药。”我心中一震!皇帝这是何意?他究竟是默认了陵嫣频繁入宫,还是隐晦地表达了自己对此的不满?
我正不得其解,陵嫣接着道:“传话的太监走之前还说,皇上听闻我常常入宫寻姐姐你,说自家人多走动走动也好,若是时候晚了,大可以留宿在宫里,不必拘着礼。姐姐,皇上说你是自家人呢!想来他是十分看重你的。”
竟是如此!看来,正如当日皇帝所言,他已是默认了我和陵嫣亲密往来,应当不会过多插手此事。总算是个好消息,只是……自家人……只怕他已在打算让皇族宗亲接纳我了,先是郡王府,然后呢?容成聿,快回来吧,若是贤王先于你回宫。那……我只怕是回天无力了。
见我没有接话,陵嫣从袖中掏了掏,又是一张和上次一样叠得十分整齐的纸。“姐姐。居璟大哥让我交给你的”。我点点头,接过纸来展开一阅,这次。纸上倒是倒是写了不少字——香灰与此香块成分基本相同,但多出一味佩兰。佩兰性寒无毒,但与生结相克,若加入生结,则不出百日,必使人日渐嗜睡,血行减缓,初时有痨症之象。最终血气凝结,呕血而亡。生结并非常用之药,其色赤红,有防风之味,需研磨至粉状方能发挥效用。
纸从我指间滑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见我失魂落魄,陵嫣紧张地问:“姐姐,出什么事了?居璟大哥在纸上写了什么?”我只觉得头脑空空,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世界一片安静,又似乎十分喧闹,我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时空里,动弹不得。
尹月。你真傻!为何你从未深究过德妃房中总是香气沉重的原因?那沉重的沉水香味,根本就是为了遮盖佩兰和德妃枕头里面藏着的生结!你早该发现的,画梅总是将门窗紧闭着,怕的就是房中的药味散去!为何德妃每睡下一次,醒来后病就重上一分,为何哪怕仅仅是在院里站一会儿,她的精神都会好上很多?你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呢!你根本就是害死德妃的帮凶!
“月姐姐!你怎么哭了呢!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别哭啊,有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你别哭啊!小遥!小遥!你快回来!”陵嫣慌了手脚,一会儿拿手绢替我抹眼泪,一会儿又唤小遥回来,连她自己都快急哭了。
不一会儿小遥也进屋了,见我哭得不能自已,她也跟陵嫣一眼,急得围着我团团转。哭了好一阵,我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将脸上的泪痕揩干,我哑着嗓子道:“陵嫣,近些日子,你都不要进宫来了,乖乖留在郡王府里。”闻言,陵嫣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月姐姐,你说什么啊!为什么不让我进宫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从看完居璟哥给你的信你就怪怪的!”
我摇摇头:“听话陵嫣,宫里……不安全,留在郡王府里,有止郡王在,定能护你周全,记着,千万莫要再与我扯上关系。”陵嫣使劲儿摇头,根本不愿意听:“月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
我重重叹了口气:“不是这样的……陵嫣,我没有把你当作小孩子看,只是……你是止郡王唯一的妹妹,他那样疼你,我怎么忍心让你因我而有哪怕一点的危险呢……听话,回郡王府去,这宫里,还是不要再来了。”
陵嫣终于生气了,她两眼一瞪,拿出了从前刁蛮郡主的模样:“月姐姐!你要赶我走,我就偏不走!今晚我就住在这儿了!你信不信,我等会儿就去求皇上,让他留我在宫里多住些日子!你不让我来,好,我就偏来!看你敢不敢跟皇上作对!”
我长长叹了口气,觉得无力极了,沉默了许久,我才拉过陵嫣的手,她先是挣开了,见我又拉,才乖乖被我握住手,坐回了凳子上。“小遥,去看看门外有没有人,把门锁好。”小遥点点头便去了,我望着陵嫣,又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陵嫣……姐姐把你当亲妹妹看,实在舍不得让你置身危险之中。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便告诉你,或许听了之后,你就会改变主意了。”
陵嫣认真的点了点头,小遥也已经回来了,深深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我哑着嗓子,低声道:“德妃娘娘并非病故,而是……被奸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