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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反复的打听和盘算,我终于还是决定选择后者,毕竟,我一个姑娘想要屯下笔数量不小的银子十分不易。尹府的日子虽然优渥,但我却拿不到多少现钱,一些精致的物什虽然值钱,但下人是不能替我典当的,而我自己更是不方便经常出府。并且,即便我攒得了银钱,想要独自离府却也是难而又难的,相比之下,找个靠山还是比较可行的。
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交往,总归是希望从对方身上图些什么的,就比如生下我的那个小娘子,决计是因为尹老头有钱才跟着他的,又比如尹老头表现得这么疼我,实则只是把我困在落春园里,给我好吃好喝的,却对我不闻不问,不知何时便要如何利用我。
我是不在乎被人利用的,但我不想被白白利用。就好比那生了我的小娘子,拢共过了没几天的舒坦日子,到最后尹老头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她还不是轻轻巧巧的便死了。我不想像她一样,别人动动嘴皮子便能轻易取了我的性命,我的命在我自己手里,别人不在乎,我在乎,谁也休想左右我的生死。
离开尹府,过我自个的日子,没有靠山是决计不行的,但若想利用别人,自己需得拥有足够被利用的价值,因为但凡值得利用的人,都有脑子判断自己被利用的划算不划算。于是,为了让自己的“傍靠山计划”顺利进行,我需得努力提高自己的价值。
一个女子若想显得有价值,无非是才貌双全、能歌善舞,而无论是女子的才貌还是歌舞,别人总归是听说的多见过的少,是以我深以为只要差不多都会一些,再加上尹老头的狐朋狗友在坊间夸大其词一番,才女的名号得来也花不了太多功夫。
诚如我所想,在我装模作样的努力勤奋和尹老头状似无意的煽风点火之下,“尹相家出才女”便成了墨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奇传。
“听说尹相家的才女今晨唱了支曲儿,引得鸟雀成群在她园中盘桓,久久不去……”,“听闻前日尹相家中宴客,尹才女跳了支舞,美得客人不饮自醉,数日回不过神来……”,“据说昨日尹才女破了李大人家中祖传的棋阵……”,“风闻博文院的张大人赞尹才女有惊世文采……”
以上,均为尹老头的刻意杜撰和百姓的美好幻想,事实的真相是,我在院子里养了一大群鸽子,期待他们能成为训练有素的信鸽,在我真正命悬一线之前救我一命,如今能不能送信还不得而知,每日早上必定是围着我的园子一圈一圈地飞;
那日来府里吃饭的客人是位惧内的主,其娘子千叮咛万嘱咐其切不可沾酒,无奈此子见了酒便挪不动步子,喝得大醉,第二日酒醒了怕娘子怪罪,便扯出了这荒唐话;李家的传家棋阵更是与我毫无干系,话说当日李家的宝贝小孙子打碎了那李家引以为傲的琉璃棋阵,适逢当日尹老头在其家做客,于是在尹老头的推波助澜,妙手点金之下,有了以上版本的传闻。
至于张大人,他的儿子今年要考博文院,尹老头的点头至关重要,是以只要尹老头一句话,想来让那张老儿说什么他也是愿意的。
但是,不管是杜撰也好,以讹传讹也罢,我这墨都第一才女的名号确是稳稳攥在手里了。尹老头如此大费周章成全我,我也是十分明白其用意的,其一,虽则他尹相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这女儿也须是万里挑一与众不同的,其二,如果能做皇帝家的亲家,他的钱权必会更加妥帖,这也是我这个女儿能带给他最大的好处。
而对于我来说,只有足够有存在感,才能让更多稳妥的靠山发现我,进而想要利用我,而我只要伺机傍上去便可。毕竟,比起稀里糊涂的被人利用,最后死的不明不白,我还是更希望能自己挑选利用我的人。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章 皇家相亲会
就在我用尹老头最心爱的,据说是琼鸾峰上的得道高人送的拂尘逗红枣的时候,近日来深受尹老头喜爱的丫鬟环玉袅娜地飘进我的院子,扭扭捏捏地告诉我尹老头在书房等我。
悻悻然放下拂尘,我装模作样端起小姐架子,在屋内磨蹭了一阵子,换了身衣服又喝了杯水,才慢慢悠悠地走出了落春园。一路上我走走停停,一会儿说日头太大,一会儿说走得累了,终于在环玉无法忍受,破口大骂之前挪进了书房。
推开书房门,我便看见尹老头愈发膨胀的身体塞在太师椅里呼吸困难的样子,不禁感同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呼吸顺畅了些,才柔声问:“父亲大人,唤月儿可是有事吩咐?”
尹老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示意环玉出去,然后酝酿了个吃撑了的表情,一字一顿道:“一晃十五年,我的月儿如今已出落成这样一位丽质天成的大家闺秀了,每每思及我这聪慧貌美的女儿,为父心中都十分满足。只是,你娘没能照顾你一日,你和你的那些姨娘又不甚亲厚,爹忙于朝事也未曾照顾于你。让你自小便孤单寂寞,没有玩伴也没有体己的人,你不怨爹吧?”
我在心里撇了下嘴,心说,这老头子怎的忽然想起他的宝贝闺女是如何被他扔在落春园里不闻不问的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然后柔声答:“怎么会呢父亲,这些年父亲又当爹又当娘,朝事如此繁忙仍分心照拂月儿。眼看父亲这样劳累却无法分担,月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又何谈怨恨呢。月儿瞧着近日父亲似是又消瘦了些,父亲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不然月儿会很担心的。”
一番话说得尹老头十分受用,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拉过我的手一边作安慰状一边摆出慈父的姿态:“月儿啊,谁说你不曾为我分担,你这墨都第一才女不知让为父多么骄傲呐,在墨都乃至朝堂,谁人不知我尹茂修的女儿才貌双全,艳冠墨都……说起来,为父倒是有一事说与我的墨都第一才女听……
今日朝上,皇上说近些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应是我朝得上天庇佑,故而,为酬神意,不日将送几位皇子并几位重臣子女往琼鸾峰去,一则潜心学道酬神敬谢天恩,二则学习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为期三年。”
说到这儿,尹老头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接住他老人家的话头,于是忙道:“皇上圣明,如此一来,我大炎朝必会更得上天眷顾,更加强大繁荣”。
想是习惯了官场的阿谀奉承,尹老头听完我这通废话也没甚反应,顿了一下,忽又道:“月儿啊,你也不小了,如今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你可有什么心仪之人啊?”我不禁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本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被你圈在落春园,连养的鸽子都是雌的,见过的男人一只手便数得过来,且这些男人不是妻妾成群的老头子便是牙牙学语的娃娃,我倒是心仪哪个去!
腹诽完,我恭敬地说:“父亲,月儿的心仪之人有很多呢,有父亲大人,厨房的李婶,环玉……”在我把尹府里所有我接触过的人全部数过一遍之前,尹老头忙不迭截住我的话头,语重心长地道:“我的月儿啊,为父说的心仪,是说男女之情啊。”
切,以为本小姐傻啊,什么男女之情早在本小姐很多年前翻你枕头底下的禁书时便清楚得很了,无非是花前月下并酸诗两三行,然后便滚到床上去了。“父亲,这……月儿不懂”,该装的还是要装,我细声细气地说完,尹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无妨无妨,男女之情本就是那水中月镜中花,懂得了反而平添烦恼,依为父看,月儿如今这样甚好,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月儿可莫要学那乡野敝妇耽于情爱,被那登徒子骗了去”。尹老头摇头晃脑地讲着大道理。“月儿不敢”,我福了福神,继续装我的大家闺秀。
在确定了我思想端正五讲四美之后,尹老头终于开始了正题,“月儿啊,你且听为父细说,皇上此番送皇子和重臣子女上山的目的,可不仅是为父方才所讲的。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皇上将皇子并重臣子女送上那与世隔绝的山上,是为那太子与太子妃之位谋划。皇子们远在千里之外,没有外戚帮扶也无法插手政事,正是识得皇子品行才华的时候,虽说是天高皇帝远,但那山上的大事小情,皇上必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子之位如今未定,几位皇子均乃人中龙凤,太子之位落于谁家尚未可知。自古太子同太子妃便是相互成就,皇子以姻亲借重臣之力夺嫡,皇帝借姻亲掣肘重臣,重臣则靠姻亲巩固自身地位,是以,此去琼鸾峰,月儿务必设法得取贤王青眼。
为父思度已久,贤王为人宽厚且处事谨慎,身为长子,对几位皇弟十分照顾,深得皇上喜爱,在朝中也有颇多臣子支持,且贤王母系宗亲并未入仕为官,免却了外戚干政的隐患。是以,依为父看,如运作得当,贤王当能继承大统,但,为父能看到的旁人自是也能看到……如今这庙堂之上,除了几位皇子的母系宗亲分别把持着自己的一块势力,能与为父争上一二句的,也只有那李期了。
这李期仗着自家世代为将手握重兵,处处与为父作对,其女李思韵虽也算有几分姿色,却被那李期娇惯得不成样子,镇日骑马挥鞭,完全不顾男女之妨,公然出入军营,还甚喜与军士论那兵法阵法。
李期同为父一样看重贤王,此番在山上,月儿定要将那李思韵比下去,让贤王选择我尹家,如此一来,等皇上百年之后,便是为父将那李期踢出朝堂之时。哼,我尹茂修岂是他那老匹夫可以小觑的!”
看尹老头在一旁吹胡子瞪眼,我一边在心里暗笑,一边偷偷打起自己的小算盘:说白了,这琼鸾峰之行便是皇帝一手安排的皇家相亲会,借此机会倒是可以看看有哪些有潜力的靠山。这贤王很可能是个不错的靠山,但是我也不能心急,还得先见见这几位皇子,好好盘算一番,毕竟这夺嫡的大事,压错宝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至于尹老头的千秋大计,只能看最后我与他是否能志同道合了。
这琼鸾峰之行,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章 尹大小姐的价钱
私以为近日来必会有好事者兴风作浪,是以无论是课业还是才艺我都勤加练习。犹记得有一日,尹老头的某位西席有幸看了本小姐临的诗,那书生盯着本小姐的大作良久,脸憋得通红终于挤出一句:“大小姐的字十分的……自我”。
是了,本小姐的字的确很是有些尔尔,这些年来如同尹老头的求子大业一样,本小姐在练字方面也是十分的努力又上进,无奈那狼毫羊毫似是上辈子同本小姐有仇,任我使尽力气想尽办法都无法运用自如。
本小姐深以为如若这笔再细一些硬一些,握笔之法变上一变,本小姐的书法定非池中之物。但,想也白想。既然练不得一笔惊艳的好字,我还是努力练出一副行云流水的架势吧,输人不输阵。且,据那教我书法的老头子说,本小姐这不过尔尔的字,比之别家的闺房小姐,却也端的是清秀雅致了。
且说除了这书法,本才女第二头疼的便是那经纬纵横的棋盘,每每盯着那横横竖竖黑黑白白,本才女都恨不能把他们挨个扔进水塘里打水漂,天元、星位什么的最讨厌了。尹老头搜罗了许多旷世棋谱让我学习,全都被我垫了桌脚。
时至今日尹老头还不知道我的棋艺差到了怎么个地步,因其每次与我对弈我便先把他吹捧得飘飘欲仙,再假